扩张之路 第七百九十二章 汉城条约（上）

二十四载犹如梦，举国沦亡缘汉城,龙游浅水勿自弃,终有扬眉吐气天——————此诗其实出自于1951年。

1951年，中国人民志愿军在抗美援朝战争第三次战役後打进了汉城，萨镇冰得知此事，回想起57年前的甲午悲歌，当即作诗一首。“五十七载犹如梦，举国沦亡缘汉城，龙游浅水勿自弃，终有扬眉吐气天。”

1952年4月10日於福州病逝，享寿94岁。临终前不久，萨镇冰写道。“国疆昔小而今大，民治虽分终必联，人类求安原有道，俗情狃旧尚无边，忘怀富贵心常乐，从事勤劳志益坚，所望群公齐努力，相扶世运顺乎天。”

史书上对于萨镇冰的人品评价一直都很高，然而在萨镇冰任职的这段时间里，中国海军却一直都没有得到太大的发展。当然，这并不是因为他的原因，而是因为当时的中国正处于军阀乱战的时期，所谓的中央政府也只不过是诸多军阀当中规模最大的一个罢了。

再加上当时的情况，无论是军阀亦或者是中央政府，都是重陆军轻海军，萨镇冰自己又只不过是一个很寻常的老海军。即便他有心重振曾经是亚洲第一海军的中国海军，也仅仅只是有心无力而已…

因此，这些责任完全不能责怪在他的身上，因为比他更应该背负上这种责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然而不管怎么说，作为在甲午战争当中活下来的一名军人。他所经历的实在是太多了。不但曾经经历过甲午战争，更曾经经历过甲午战争结束之后，中国所经受过的一系列屈辱。

也正因为这样。当国防军攻入汉城的消息传回国内的时候，正在天津视察新的主力舰进程的萨镇冰，才会忍不住老泪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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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城街头，在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攻防战后，整条街道已经变成废墟，随着日军的撤离，城市里面也显得空旷了许多。尤其是那些原本是日本人修筑的工事。如今更是连一个人也没有…

唯一能证明这里曾经爆发过激战的，出了街道两侧的废墟，还有路面上那些坑坑洼洼的弹坑之外。恐怕也就只有那些不时可以见到的暗红色血迹了…

躲在两侧的房间里，汉城的百姓们正在透过窗户向外面看去。就在这个时候，街道上突然传来了一阵大踏步的声音。紧接着汉城的百姓便看到有大批的国防军人，正在从外面走了过来。

尽管这些国防军灰色的作训服上已经染满了硝烟的颜色。但是可以看的出来。此时此刻他们的表情非常的精神，士气也是极为高昂。

到也不奇怪，毕竟就在不久之前，他们刚刚才攻陷了汉城，这个朝鲜最大的一座城市。使得整个战局出现了决定性的变化。同时，他们也洗刷了二十四年前，他们曾经遭受过的屈辱。

大踏步在街道上，这些年轻的士兵们甚至唱起了昂扬的军歌…

而与此同时。看着这些骄傲的中国士兵，两侧的朝鲜百姓的眼中却露出了一丝复杂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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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这些人是什么人啊…”在某个还算完好的建筑里，看着从自己家门前经过的国防军，一个看上去不过四五岁的小孩子一边裹着手指，一边对着自己身边的母亲道。在他的眼睛里，充满了好奇，显然是有些不清楚这些穿着灰色军服的士兵与过去那种穿着茶绿色军服的日本士兵有些什么区别——————至少，他的心里还是比较喜欢这些灰色军服的士兵的，因为至少这些灰色军服的士兵，并不像那些穿着茶绿色军服的士兵一样凶神恶煞的。

好吧，到也不是每个日本士兵都是这样，但是哪怕仅仅只是一少部分，也足以影响整个日本军队的整体形象了…

另一边，听着自己的孩子这么问，那个母亲在抱紧了他的同事，也低声道。“这些是从中国来的叔叔们，他们………他们是来把我们从日本人的手里解放出来的………或许是吧…”

这么说着，就连那个母亲自己也有些不确定的意思。

不过也难怪她会这样，毕竟在经过了平壤的事情后，这些汉城百姓也不敢确定外面的中国人究竟会对他们做些什么。这也是为什么国防军入城之后，他们却并没有出城迎接的缘故——————至于为什么他们会知道平壤的事，既然日本与中国是敌对的关系，那么平壤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汉城方面的日军自然是没少进行过一番宣传。

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几乎所有的汉城百姓都知道平壤遭到国防军的纵火，整个城市的百姓几乎全部都被烧死的事情。

就在建筑内的朝鲜百姓还在用复杂的目光看着国防军的时候，在汉城的街道上，一批穿着黑色西服的人，也站在街道的尽头迎接着最先入城的常乃超等人。

“鄙人是特事局驻汉城分部的负责人，我姓王，王志锐，久仰常将军的大名，今天能得以一见，真是鄙人三生有幸…”

“哪里的话…”听到王志锐的话，常乃超也十分客气的笑了笑。“这次能够顺利攻下汉城，全都是因为贵分部的努力，我在这里还应该代表全军将士感谢一下贵分部才对…”

在常乃超的背后，其他的一些国防军高级将领，也都一个个面带着笑容看向王志锐等人。

一方面是因为他们不愿意得罪特事局，另一方面他们也很认同常乃超的话。这次汉城之所以能这么简单轻松的就拿下来，的确是有很多的地方需要感谢特事局。

这次汉城的守军差不多有一万多人，常乃超的第七军虽说在兵力上占据优势。可要是想攻下有着地利优势的汉城。恐怕也绝对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如果不是特事局在汉城的分部，采取突然袭击的手段，对日军在汉城的司令部发起突然袭击，使得汉城的城防整个瘫痪了下来。即便第七军是国防军中的精锐部队，想要拿下汉城也绝对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自然，想要达成这样的目的，特事局方面付出的代价也不小。

这次特事局组成的突击队。足足有三十多人，最后活下来的也就只有七个人。尽管在派出突击队之前，王志锐对此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是在付出了这么大的伤亡之后，王志锐还是感到一阵心疼，毕竟这些可都是他手底下的精锐啊。

见到王志锐这个样子，似乎是想得出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常乃超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他们都是些勇士。是英雄，放心吧，国家是绝对不会亏待他们的…”

听到常乃超这么说，王志锐微微点了点头。

他也相信不会如此，毕竟严绍从来都不是这样的人。更何况作为汉城分部的负责人，他也不可能会允许自己部下在死后什么也没有得到，尤其是在他们还是为国捐躯的情况下。

若是他的部下们死后，就连一些安慰也没有的话。那他绝对会动用他的权力来满足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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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王志锐的心情似乎是好了一些，常乃超微微一笑之后。跟着王志锐一起朝着原本是日军司令部的位置走去。在常乃超和王志锐两人的周围，大批的高级军官正簇拥在周围，而在他们的附近，更多的则是专门负责保护他们的警卫营士兵…

虽说日军已经从汉城撤出去了，但是由于司令部被特事局给断掉的缘故，所以当时汉城的许多事情都显得极为混乱。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现在在汉城成内，还有一定数量的日军盘踞着，这些日军正在与城内的国防军玩着捉迷藏，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窜出来一个。

若是让他们打了常乃超或是王志锐的冷枪的话——————要知道，从开战到如今，国防军阵亡的军衔最高的一个将领也只不过是少将师长而已，这还是作战的时候到前线去视察，结果不小心被榴弹给干掉了。除此之外，再也没有比这更高级的将领阵亡了。

日军那边也相差不多，除了宇都宫太郎那些被困在防空洞里，最后憋屈死的一群将领之外，目前日军在朝鲜战场上阵亡的军衔最高的一个将领，军衔也不过才少将而已…

不过尽管城中还有些日军的残兵败将在，可是无论是常乃超还是王志锐都不放在心上。毕竟在他们看来，这场战争已经持续不了多长时间了。

何况特事局在汉城发展了这么长的时间，也不可能就真的什么成果都没有。最重要的是，虽说因为平壤的事情，汉城的百姓并不是很信任国防军，但是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他们绝对不会喜欢日本人——————说起来，日本人在宣传方面到也是挺厉害的，在平壤的事情发生后，想尽一切办法对这件事进行宣传，结果很快就弄得整个汉城的人全都知道了，国防军放火把平壤烧掉，并把城中‘所有人’烧死的事情…

汉城的百姓虽然不愿意相信这么离奇的事情，可是因为当时在汉城的许多洋人报纸也都这么报道了，最后他们也是不得不信…

不过就像前面说的，尽管他们未必要相信国防军，但是他们讨厌日本人却是肯定的。因此等到常乃超和王志锐开始搜捕城中的残兵败将时，城中的朝鲜百姓也出了很大的力气，这也导致稍后日军在汉城几乎没有半点残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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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先前日本政府还不愿意在谈判桌上让步的话，那么随着汉城的陷落。日本政府便不得不正视一件事了。那就是如果需要，中国随时都有能力彻底占领朝鲜，而到那个时候日本政府不止会失去朝鲜。很有可能还会失去在朝鲜的数十万军队。

因此本来因为国防军的军事行动，而被日本政府单方面终止的谈判很快便在日本政府的请求下重新展开。在谈判桌上，山本云居也把条件降低了许多，表示愿意赔偿国社政府在这场战争当中的损失…

但是，这与国社政府的要求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好在这个时候山本云居因为汉城的关系，态度已经要比原来软化了许多。虽然彼此之间的条件还有很大的分歧。但是至少算是能坐下来谈了。

不过在谈判的同时，日本政府也提出了一个条件，那就是双方暂停在朝鲜的一切军事行动。而且还要为这个条约签订一个协议。之后还要请各国代表也在上面签字做出一个保证来。

显然，日本政府是被先前国防军的举动给玩怕了，尽管愿意谈判了，却是害怕国防军会在谈判的途中再次展开军事行动。因此想要给国防军先套上一层枷锁。这样无论他们做些什么。都需要有些顾虑——————有列强在上面签订的保证，如果中国违背了上面的协议，再次擅自展开军事行动的话，就等于是在挑衅在上面签下自己名字的所有国家，这样的事情绝对不是任何一个国家愿意尝试的…

而对此，列强到也愿意站出来帮忙，毕竟他们也算是被国社政府吓怕了，尤其是这种突然采取军事行动的事情。如果在放任国社政府来上两次的话。那么这次似乎也就没必要在谈下去了…

不过对于列强的要求，国社政府却并没有答应。

“虽然我也很想答应。但是很抱歉…”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朱尔典和雷?科帕两个人，顾维钧和颜悦色的道。“采取军事行动，这绝非我国愿意做的，只不过你们也看到了，先前日本政府哪怕是已经陷入了绝境，却依然固执的不愿意做出半点让步，我国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和日本政府磨蹭，所以只有用比较直接的方式让日本政府认清现实，事实证明，这种直接的方式果然比较有效…”

顾维钧之所以会对朱尔典还有雷?科帕和颜悦色的，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的年纪已经很大了，也不是因为他们背后站立的国家，而是因为他们在国社政府的影响力。

前者不用说，曾经是袁世凯的密友，对所有原来北洋一系的将领或是高官都有一定的交情，影响力绝非寻常的外交官可比。

至于雷?科帕更是不用多说，作为早在安徽军政府时期，就已经开始支持严绍的外交官，他与严绍夫妇的私交同样非常不错，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严绍的朋友之一，这样的任务在国社政府内的影响力可想而知。

虽然顾维钧自问，即便是他得罪了面前的两个人，严绍也绝对不会怪罪他些什么，尤其是在他是为了国家利益的情况下，可如果没有必要的话，他也绝对不会愿意得罪眼前的这两个老家伙…

听到顾维钧的话，尽管很清楚顾维钧说的是实话，但是朱尔典和雷?科帕还是忍不住苦笑了起来，而雷?科帕在苦笑了一番之后，更是忍不住开口道。“可是如果贵国在这么继续采取军事行动的话，我觉得似乎也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因为贵国已经在战场上得到了自己所想要的一切，而贵国这么做，只会逼得日本政府选择全面战争………我在这里不妨说的明白一些，对于朝鲜，日本政府是绝对不可能会放弃的，所以还请贵国能够多多考虑一下…”

“这点还请公使先生放心…”顾维钧看着雷?科帕笑了笑。“我们之所以会这么做，也只是因为日本人一直都不肯让步，只要日本人愿意低下他们那个莫名其妙的脑袋，我国也是不愿意随意发动攻势的，两位公使完全可以回去告诉山本代表，只要谈判顺利，我国便不会有任何的举动，反过来讲，如果日本政府仅仅只是妄图通过谈判来拖延时间的话，那么………我们对他们也绝对不会有所客气的…”

听到顾维钧说的这么直白，雷?科帕和朱尔典彼此互相对视一眼之后，也只能无奈的选择了告辞。不过好歹他们也算是得到了顾维钧的一点口头承诺，那就是除非和谈一直无休止的持续下去，不然国防军是绝对不会采取任何军事行动的，攻占汉城，也只不过是为了让日本政府明白眼前的形势，不要在继续抱着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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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从朱尔典还有雷?科帕那里得到了回复之后，山本云居的表情变得有些狰狞。

因为眼前摆在他面前的，似乎也就只剩下一条路了。其实愤怒的又何止是他一个人，远在东京的山县有朋和西园寺公望也一样是如此。

只不过，他们在战场上都没有得到的东西，妄图在谈判桌上得到，这也未免太天真了一些。所以对于此事，他们也是半点办法也没有。

最后没有办法，他们也只好让山本云居继续与顾维钧进行谈判，同时对其进行了一些授意——————只要没有超过底线，其他的都可以答应，这次日本将不会在对日本代表团关于谈判方面做出任何的限制…

这些授权，自然那是山本云居一直都想得到的，毕竟如果不是本土方面一直不给予他相关的授权，他也不可能会一直都是寸步不让，作为一个外交官，哪怕背后有英美的支持，他也不可能会愚蠢到这个地步…

而如今有了国内的授权之后，他也总算是可以放开手脚与顾维钧展开一番谈判了。

在认清现实之后，这次山本云居与顾维钧之间的谈判明显要顺利了许多。在很多地方，山本云居都给予了让步，甚至就连库页岛的南部地区，在得到了国内的允许后，山本云居也表示愿意将库页岛的南部地区割让给中国，换来的则是在库页岛归于中国之后，中国立刻从朝鲜撤兵的承诺…

另一方面，日本政府也愿意解除过去与中国政府所有的一切不平等条约。其中甚至包括了几条在山东战役之后，依旧没有解除的条约…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地方日本政府都进行了让步，唯有在赔偿的金额上面，成为了两国政府之间的最大问题…

顾维钧坚决要求日本政府至少支付五亿元的战争赔款，除此之外，过去历届中国政府曾经从日本得来的借款，一律全部取消。换而言之，日本不但将要给予中国五亿元的战争赔款，以此弥补中国在这次战争的损失，中国与日本将来也不会在存在任何的债务关系，即便是存在，那也是日本欠中国的钱…

对此山本云居自然那不会同意，仅仅只是表示愿意提供差不多一亿元的赔款。

不过一亿元的话，修复丹东到是的确够了，可是用在别的地方的话，恐怕就连国防军在这些战斗当中的武器装备还有弹药损耗都弥补不了…

需要说明的是，严绍本来还曾经打算提议，让北朝鲜成为一个非军事区，无论是中国亦或者是日本方面，都不允许在朝鲜北部驻扎军事部队。

即便是有，日本政府也仅仅只允许驻扎数量非常少的警察部队，来维护当地的治安问题…

只不过后来考虑了一下之后，严绍还是抛弃了这个方案。

到不是说他对这个方案没有兴趣，只不过…

如果成立了非军事区的话，那么在朝鲜的抵抗分子数量必定会迅速增加，而且绝对会全部都集中在朝鲜的北部，并且将北部视作是对日抵抗活动的基地…

如果是晚二十年的话，或许严绍会乐于见到这种情况。

但是现在，严绍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去做，在已经削弱了日本的情况下，严绍实在是不愿意继续挑衅日本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