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大事不妙啊。”金尚慌声道,“不如迁都庐江,以规避兵锋?”
“对对对,可迁都庐江。”阁象附和道,“曹操、吕布、孙坚等攻下寿春,尽得城中钱粮之后自然退去,待三路联军退去,主公再返回寿春不迟,如此,主公只不过是损失了一些钱粮而已。”
“陛下!”大将张勋急出班奏道,“千万不要迁都啊。”
“倘不迁都,又该如何抵挡三路敌军的进犯?”
袁术也不愿意迁都,毕竟寿春的皇家御苑才刚刚开始动工,此时迁都岂不就是前功尽弃了?可如果不迁都,袁术又担心自己会被曹操、吕布、孙坚三路敌军困死在寿春城内,到时候就是想逃也逃不掉了。
张勋道:“孙坚虽反,却不足以动摇我军根本!寿春城内仍有精兵十万,淮南、庐江两郡仓廪积存之钱粮足以供给十万大军两年征战所需!就算得不到江东四郡和南阳郡的支持,也足以击退曹操、吕布、孙坚三路来犯之敌。”
“张勋将军所言极是!”大将雷薄附和道,“三路联军看势来势汹汹,其实不足为惧。”
陈兰道:“曹操虽据有兖、豫二州,可在讨马之战中损失惨重,而且兖、豫二州地处中原,久受战乱,百姓贫苦,钱粮匮乏,其军队最多也就三、五万人,还要留下相当的兵力防备马屠夫。最多只能派出两万兵马进犯寿春。”
雷薄道:“吕布就更加不值一提了,下沛国国小兵弱,能派出五千兵马就已经是极限了。”
陈兰道:“逆贼孙坚也在讨马之战中损失惨重,麾下程普(昨天笔误,已经修改)、韩当、朱桓、陈武、董袭、凌操等大将皆死于马超之手。回到吴郡之后虽然重新募集了两万军队,却与曹军一样。都是训练不足地新兵,不足为惧。”
张勋最后道:“也就是说。曹操军、吕布军、孙坚军三路叛军加在一起也不过三、四万人,论兵力还不及我成军一半。而且我成军都是训练有素的精兵,而三路敌军却是训练不足的新兵。胜败不问可知。”
“张勋,雷薄、陈兰!尔等一介武夫,焉知军事?兵者。诡道也。就算成军占据兵力优势。又岂能轻言必胜?此战若败,成国精锐尽失,陛下又该凭什么去一统天下?”金尚说此一顿。向袁术道,“陛下,臣以为当务之急便是保存实力。三路叛军分路来袭。其心必异,若能让出寿春。必可不战而退其兵。”
袁术犹豫再三,还是舍不得寿春城内的皇家御苑,遂拔剑斩下御案一角。环顾众臣,厉声大喝道:“朕誓与寿春百姓共存亡,绝不轻言放弃!再有言迁都者,与此案同!”
袁术说此一顿。大声道,“张勋听令!”
“臣在。”
“率军三万。出下蔡。兵进汝南。迎击曹操!”
“臣遵旨。”
“雷薄。”
“臣在。”
“率军两万。屯兵历阳,迎击孙坚。”
“微臣遵旨。”
“陈兰。”
“臣在。”
“领军两万,据阴陵、东城,迎击吕布!”
“微臣遵旨。”
“刘勋。”
“臣在。”
“率军一万,为三路接应使。负责接应三路军马,不得有误。”
“微臣遵旨。”
“阁蕤。”
“臣在。”
“为轻车将军。调拔粮铢军侣,随时接济三路大军。”
“臣遵旨。”
袁术深深地吸了口气,环顾众臣锉然说道:“希望诸位爱卿能够抛下个人恩怨。一切以国事为重,齐心协力、共退敌军!待三军凯旋,朕将亲率寿春百姓迎出城外。替三军将士接风洗尘!”
汝南。
曹操亲率两万大军刚过颖水,便有探马回报,袁术大将张勋领兵三万已经进驻汝阴。曹操闻讯脸色大变,急令大军就地扎营。又召集郭嘉、荀攸、程昱等心腹谋士及关羽、曹仁、曹洪、曹纯等大将商议对策。
中军大帐。
曹操狭长的小眼睛里掠过一丝阴蛰地冷色,环顾众人道:“诸位,细作回报,成军已经兵分三路。分别迎击我军、吕布军及孙坚军!北上汝南这支成军的主将是袁术手下地头号大将张勋,手下有三万扬州精兵,实力不容小觑啊。”
郭嘉洒然道:“袁术如果以十万大军困守寿春,还真拿他没什么办法,我军说不得也只能做好长期围城的打算了,可如果袁术出动出击地话,那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呵呵,还没想到袁术竟敢主动出击,不过这样一来,讨袁之战便能提前结束了。”
荀攸微笑道:“张勋虽然称得上是一员沙场宿将,只可惜尚正不善奇,破之不难!雷薄、陈兰更是平庸之辈,吕布、孙坚两军虽然在兵力上处于劣势,却有陈宫、徐庶诡谋之助,获胜应当不在话下。”
曹操欣然道:“公达可是已经有了破敌良策?”
荀攸道:“眼下冬季刚过、雨季未至,正是天于物燥之时,山林野草极易起火燃烧,若施以火攻之策,必然会被刘勋识破,我军若反其道而行之,施以水淹之计,则刘勋必然不察而中计就戳!”
“水淹之计?”曹操神色一动,沉声道,“颖水?”
关羽霍然睁开狭长的丹凤眼,沉声问道:“若以水淹之计破敌,势必需要挑选有利地形,又该如何引诱成军入伏呢?”
“此事倒也不难。”程昱接着说道,“断魂谷外有一处洼地。地势较颖水要低,而且距离颖水也近,只需挖开一处缺口,便可以引颖水之水淹灭洼地!至于引诱成军入伏,我军可连败十阵。将成军诱往断魂谷。”
“连败十阵诱敌?”关羽不以为然道,“程昱先生想得过于简单了吧?张勋自黄巾之乱便已经追随袁术麾下了。这十数年来东征西讨,可谓沙场宿将了!我军若诈败一次两次。张勋也许不会起疑,可诈败十次。则张勋肯定起疑。”
“呵呵。”郭嘉洒然笑道,“关羽将军有所不知呀。仲德说连败十阵诱敌。正是为了要让张勋心中起疑。张勋如若不起疑心,成军倒是难以中计入伏。可张勋如果起了疑心,却十之**要中计了。”
说罢。郭嘉与荀攸相视一笑。两人脸上同时流露出惺惺相惜之色。
关羽却是听得满头雾水,不解道:“就是为了要让张勋起疑心?这却是何道理?”
荀攸微微一笑。耐心地解释道:“关羽将军。在下问你,如果换了你是张勋。遇见我军连败十阵,又做何感想?”
关羽不假思索地答道:“此必然是诱敌之计,前方恐有埋伏!”
“甚好!”荀攸欣然点头,手指地图向关羽道。“将军请看,从汝阴至平舆,有几处地形适合埋设伏兵呢?”
关羽略一观察,答道:“两处,燕尾坡及断魂谷,不过燕尾坡地势过于险峻,大军难以展开。其实不利于设伏。”
荀攸道:“那便只剩下断魂谷一处了。”
程昱接着说道:“如果将军便是张勋,洞悉了我军意图之何。会如何应对呢?”
关羽道:“将计就计火烧断魂谷,将伏兵烧为灰烬!”
“这便是了。”郭嘉道,“张勋若要火烧断魂谷,这火势一旦烧起来可十分难以控制,最后难免把成军也困入其中。为了免于火厄,张勋只能将军队带到谷口地低洼地,并先行清除洼地上地蒿草。”
荀攸、程昱、郭嘉三人三言两语一番解说,便将一个完整的作战计划勾勒得淋漓尽致,关羽听了悚然一惊,失声道:“原来如此!此计环环相扣、步步关联,可谓精妙,且计中有计。防不胜防,张勋再能只怕也难逃此劫了。”
河套,平西将军府。
沮授、贾诩、方悦、管宁四人鱼贯步入大厅,向马跃抱拳作揖道:“参见主公。”
“你们都来了?”马跃从案后起身。肃手道,“都入席(座)吧。”
待马跃先坐下,贾诩四人才相继落座。
马跃回头向肃立身后地典韦道:“典韦,去将公子征带来大厅。”
“末将遵命。”
典韦答应一声,领命去了,贾诩四人不知道马屠夫葫芦里埋地什么药,都不敢作声,不到片刻功夫,典韦便带着马征进了大厅,马征先向马跃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礼,嘴里唱道:“孩儿叩见父亲大人。”
跃点了点头,肃手道:“####”
马征起身,又向管宁长长一揖,恭声道:“参见先生。”
管宁捋须微笑道:“免礼免礼。”
马征又向沮授、方悦、贾诩见礼,三人慌忙回礼,马征这才走到马跃案前,双手拢于腹前端端正正地站好,见马征这副模样,马跃眸子里忍不住又掠过一丝阴霾,回头冷冷地扫了管宁一眼,管宁却是言笑厣厣,状甚得意。
马跃清咳一声,说道:“本将军今日特意将你们请来,实有一事相求。”
贾诩四人急起身抱拳道:“主公请说。”
马跃掠了马征一眼,说道:“征儿乃是本将军长子,将来是肯定要继承本将军基业地,身为主君,理应博采各家之长而不应局限于一家之言,儒家学说博大精深,当然得学,然法家学说也有其不可替代地优势,亦不可不学,还有兵家、技击之术,身为主君,也理当涉猎一二,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沮授、贾诩相顾恍然,心忖主公这是在替公子征找老师了。
管宁却是老脸一黑,马跃这般做法难免有违当初地约定,更有削弱儒家学说在马跃治下影响力地嫌疑!道理很简单。马征身为未来地主君。其个人地好恶倾向,将直接决定治下各派学说的影响力。
如果马征只有管宁一位老师,那么儒家学说将毫无疑问地成为主导思想。可如果马跃给马征同时安排了法家、兵家和技击老师。那么将来究竟是哪种学说成为主导思想可就难说了!如果马征好法度,法家就会成为主流;如果马征好兵法。兵家就会成为主流;如果马征好技击,那么马征长大之后就会变得像马屠夫一样穷兵黩武!
想到这里,管宁再按捺不住。起身说道:“主公此言差矣。”
“哦?”马跃强忍心中不快,沉声问道,“幼安何出此言?”
管宁道:“制订刑法、维护法度,有各郡各县地太守、县令。研读兵法、出谋划策乃是谋士地份内之事。至于精擅技击、上阵杀敌却是将军地本份,唯儒学方为治世之学。公子征身为主君不可不学。”
马跃默然,他虽然很想反驳管宁。可这些话实在不应该由他来说。
管宁见马跃不语。还以为被自己说服,便接着说道:“公子征身为主君。身系治下领地百姓之安危。又岂能事事亲力亲为?宁以为,公子征不必旁涉法家、兵家及技击之术。只需要精研儒学便可。”
管宁说罢,沮授再按捺不住,起身辩驳道:“幼安说主君身系治下领地百姓之安危,不可事事亲力亲为。在下深以为然,可幼安说唯儒学方为治世之学,公子征身为主君不可不学,在下却不敢苟同。”
见沮授起身反驳,马跃忍不住轻轻舒了口气,只要有人和管宁抬杠,他这个主君就能居中调停。最终成功实现自己地目地,同时又让管宁无话可说。这种时候。马跃格外地怀念八百流寇时期无拘无束地逍遥。
那时候,虽然兵不过八百,将不过三员,可马屠夫想于什么就于什么,没有任何人能于涉他地行动。可是现在,领地是扩张了,治下的百姓、军队也庞杂了,可自己地转圆余地却反而变小了,有时候甚至处处受人掣肘,实在是苦不堪言。
这,其实就是驭下之术。
马屠夫虽然不喜欢,却必须学会这门学问。
见沮授反驳。管宁反击道:“不知则注有何高见,在下洗耳恭听。”
沮授道:“昔先秦以商秧变法,以法治国,积六世之余威而一统关东六国。最终造就了强大秦帝国,足见法度势术可以强国,何来唯儒学方可治世之说?前汉武帝虽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其实治理国家还是沿用了法家地法度,这终归是事实吧?”
管宁道:“秦帝国固然强大,却不过二世而亡,武帝独尊儒术汉室却延续了四百余年,这已经说明一切问题了!则注说武帝时仍然沿用法度治国,这的确是事实,可在下也没有反对主公治下地臣子去学习法度啊,在下不是说了么,学习法度只不过是郡守县令们的职责,又何需主君亲力亲为呢?”
沮授道:“既然要以法治国,身为主君略有涉猎终归没有坏处吧?”
“主君精力有限,又岂能事事涉猎?”管宁反唇相饥道,“照则注的理论,治下百姓有渔、樵、耕、商之分,主君是否也要学习打渔、砍柴、耕作、经商之术呢?县吏亭长需裁判乡里纠纷,主君是否也要学习裁判之术呢?”
沮授怒道:“管宁,你这叫强词夺理。”
管宁回击道:“在下只是就事论事。”
“行了,都别争了。”马跃不时失机地插了一句,制止两人地争吵,说道,“儒学、法学之争延续已经数百年了,究竟熟优熟劣也很难给出确切的评判,本将军的意思是将征儿地学习时间一分为四,每月三十天,以十五天学习儒学,五天学习法学,五天学习兵学,五天学习技击。十年之后征儿长成,由本将军及四位老师每人出一道考题,看征儿在解决实际问题时沿用哪家学说最多,沿用最多地学说便是治世之学,诸位以为如何?”
沮授、贾诩及方悦齐声道:“主公明鉴。”
唯独管宁默然不语。马跃不由冷然道:“幼安该不会是对儒学缺乏信心吧?”
“当然不是。”管宁大声道,“好,那就依主公所言,十年之后再定优劣。”
马跃嘴角霎时绽起一丝狡猾地笑意,所谓的十年之后出题考核只不过是个幌子罢了,马跃的真正目的却是让马征在成长过程中能够博采众家之长。尤其是兵学和技击,马屠夫尤为看重,不能将马征训练成嗷嗷叫的小狼崽,马屠夫始终食不知味、睡不安寝。
“现在距离月末还有五日,正好从技击之术学起。”马跃说罢将目光投向方悦,朗声道,“元赏(方悦表字),公子征可就交给你了。”
方悦大声道:“请主公放心。末将一定尽力。”
汝南。
官道两侧,成军正漫山遍野地掩杀过来,曹军兵败如山倒,正向着平舆(汝南郡治)仓惶逃窜,官道一侧的小山上,张勋在数十员成军将领地簇拥下按剑肃立,成军连战连捷,张勋心中难免有几分得意。
“将军!”有成军偏将提醒道,“曹军虽败,情形却十分可疑呀。”
“哦?”张勋问道。“有何可疑之处?”
偏将道:“曹军虽是新兵,然以曹操用兵之能,似乎不应该这般不堪一击才是,末将以为其中必然有诈。”
“呵呵。”张勋微笑道,“不错,曹操这分明是诱敌之计!”
“诱敌之计?”偏将脸色一变。急道,“如此,将军可速令大军停止追击。”
“不必多此一举!”张勋冷然道,“曹操诈败诱敌,必是想以伏兵之计击破我军,我军正好可以将计就计、击破曹军,然后挥师向东,协同雷薄将军消灭吕布军。如此一来,寿春北面威胁尽去,只余南面孙坚,便不足为患了。”
“将计就计?”偏将凛然道。“####”
张勋大手一挥,朗声道:“拿地图来。”
早有亲兵拿来地图,于地上摊平,张勋以马鞭虚指地图,向身边的成军将领们说道:“诸位将军请看,这条大路是从汝阴通往平舆的必经之路,沿途多有山川河谷、地势复杂多变,却只有两处地段利于埋伏。”
有副将沉声道:“燕尾坡、断魂谷!?”
“对,就是燕尾坡和断魂谷!”张勋沉声道,“不过燕尾坡地势过于险峻陡峭,附近很难埋伏大军,因此,本将军科定曹军会在断魂谷设伏!可传令前军,入谷一半即停止前进,摆出进退维谷之假象以迷惑曹军,同时左、右两军迅速绕行断魂谷两侧后山,放火烧山!见山后火起,林中曹军必乱,前军可趁机原路退回!”
诸将失声道:“将军要放火烧山?”
“对,放火烧山!”张勋嘴角掠过一丝狰狞的笑容,狠声道,“断魂谷一带山深林密,眼下又正是天干物燥之时,火势若起势必难以扑灭,曹军若在断魂谷设伏,本将军就一把火将其烧为灰烬。”
有将领担忧地问道:“若放火烧山岂不是连我军都将会被大火围在圈内?常言道水火无情,曹军固然灰飞烟灭,我军又该如何躲过火厄?”
张勋微微一笑,手指地图说道:“诸位将军请看,这里有一处洼地地势稍低,虽然蒿草丛生,可大火要想烧进洼地却需要一段时间,只要我军能在大火烧到之前清光洼地上地蒿草,便可以躲过火厄。”
诸将叹服道:“将军英明,曹军必败无疑耳。”
河套。
方悦带着数十骑亲随护送马征来到了美稷城东八十里的大草原上,遵照马跃的分派,方悦开始履行起师傅的职责来,教习马征地第一堂课就是杀生练胆!所谓杀生当然不是让马征真的去杀人,只是杀些草原上的小动物。
“公子。”方悦将小弓递给马征,手指前方草原说道,“看到前面草丛中那只羊了吗?”
马征道:“####”
方悦道:“好,现在你把它杀了。”
“为什么要杀了它?”马征不解道,“天生万物乃有灵,羊和人一样都是生灵,人类不应该随便杀生。”
“嗯?”方悦目光一冷。沉声道,“如果它是你地敌人呢?你不杀死它,就只能等着被它所杀死,你是愿意自己死呢,还是愿意它死你活?”
“这一一”
马征闻言一窒。
方悦以不容置疑地口吻命令道:“####”
马征吸了口气,颤抖着双手举起了小弓。方悦遂将一枝小箭塞进了马征手里,不断地逃亡,经过一番短暂而又激烈的厮杀,二十余骑鲜卑亦随即了十骑,马征被宇文霸生擒,方虎杀出一条血路去找方悦报信。
宇文霸本想一刀结果了马征,但马征颈上地长命锁救了他一条小命!
因为这个宇文霸精通汉文,长命锁敕字底端的注脚“平西将军马”让宇文霸如获至宝,立刻放弃了杀死马征的打算,对大汉有着相当了解的宇文霸当然知道平西将军马就是那个令千千万万鲜卑人生欲啖其肉的马屠夫!
这个小孩颈上戴着马屠夫送的长命锁,显然与马屠夫有着十分密切的关系!认识到这一点之后,宇文霸当真是欣喜若狂。
“小王爷。”宇文霸正想着心事时,忽有亲随策马追了上来,急道,“后面有人追上来了!”
“嗯?”
宇文霸心头一沉,霍然回头,果见三十余骑已经疾如旋风般追了上来,而且这队骑兵来得极快,不及片刻功夫便迫近到了百步之内,当先一员大将,手持丈八铁枪,更是已追到五十步之内!
河套草原。
马跃、典韦正率领八百轻骑风卷残云般向北疾驰,快马回报,就在前方三十里外的河滩,方悦已经将逃跑的十数骑鲜卑奴隶截住,马征就在鲜卑奴隶手中,至少到目前为止还安然无恙,这一刻,马跃直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三十里外的河滩去。
终于,河滩遥遥在望。
方悦地三十余骑挽弓搭箭、呈扇形散开,将十数骑鲜卑奴隶围在了中央,鲜卑奴隶刀剑并举,双方剑拔弩张,激战一触即发,年仅九岁的马征就被横置在一骑鲜卑奴隶的马鞍前,看到马征安然无恙,马跃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策马来到宇文霸面前时。马跃脸上早已经恢复了屠夫一贯地冷峻之色,冷冰冰的眸子里不带有任何的感**彩,看着宇文霸和十数骑鲜卑奴隶就像看着十数具死尸,那目光阴冷得让人窒息。
“你好大地胆子,竟敢劫持本将军的儿子!”马跃目光如刀,冷冷地瞪着宇文霸。以半生不熟的鲜卑语喝道,“如果现在放了孩子,本将军还可网开一面给你一个痛快!要不然~~哼哼,本将军会让你死得很惨,本将军地手段相信你们鲜卑人不会陌生。”
宇文霸身后的十数骑鲜卑奴隶已经开始轻轻地颤抖起来,看着马跃的目光里也充满了莫名的恐惧!马屠夫对付鲜卑人的手段可谓花样百出,点天灯、剥人皮塞干草、熬人油点灯这都算是好地,最惨的是人于。将鲜卑人的双手双脚斩去,然后装进罐子里慢慢等死。
鲜卑人不怕死,却怕极了这些残忍地杀人花样。
“你别吓唬小王!”宇文霸也难免心惊,声嘶力竭地吼道,“你儿子还在小王手里,你敢怎么样?”
“小王?看来你是鲜卑部落地贵族了!”马跃冷然道,“哼哼,不错,你手中的小孩的确是本将军的亲生儿子,而且还是长子!不过。本将军同样可以告诉你,那只是本将军诸多儿子中的一个,如果你想以他的性命来要挟本将军,那可就打错算盘了!”
宇文霸狞笑道:“用小王一命换你儿子一命,值!”
“那你现在就可以杀了他!”马跃冷然道,“不过你只有一次机会。如果杀了本将军的儿子,你就会失去自我了断的机会,看见后面那乌桓人了吗?他可是万里挑一的神箭手,他会在最短地时间内射穿你的肩胛,让你无法再举剑自刎!或者自杀,或者落到本将军手里,你只能选择其一,再无第三种可能!”
“嘎吱嘎吱~~”
刺耳的弓弦崩紧声中。句突手中的铁胎弓缓缓张满。
宇文霸的一颗心悬了起来,色厉内茬地喝道:“你真不想要你儿子的小命了?”
“当然想要!”马跃冷然道,“不过本将军更在乎自己地名声!你听说过马屠夫是会受人要挟的吗?儿子死了,本将军可以再生。这名声要是毁了,本将军还凭什么镇慑三军?凭什么让世人谈屠夫而色变?”
宇文霸心中惨然,精通汉文的他自然知道汉人重名节而轻生死,为了保全名节而舍弃自己性命的事例比比皆是,更不要说是自己的儿子了!看来今天就算有马屠夫的儿子当人质,也难以活着突出重围了。
“呼噜噜~~”
借着宇文霸心神不定之际,马跃策马悄然靠近,此时距离宇文霸已经只有十步之遥了,就在这时候,马征突然张嘴狠狠咬在宇文霸的手腕上,宇文霸惨叫一声本能地一挥手,将马征重重地甩了出去。
“咻!”
就在马征被甩出去的同时,寒光一闪,宇文霸地胸膛已经被一枝拇指粗的狼牙箭射穿,宇文霸的两眼猛地凸出,手指摔落在地的马征,艰难地向身后十数骑鲜卑亲随道:“杀~~杀了~~他~~~呃~~”
“噗!”
宇文霸从马背上颓然摔落,身后十数骑鲜卑亲随如梦方醒,纷纷挽弓搭箭向马征射来,马跃急打马向前,看看还是来不及便狼嚎一声,揉身往前一扑生生跃过最后地三丈距离,堪堪扑在马征身上,然后双臂张开就像老鹰护小鸡一样将马征死死护在身下。
“噗噗噗~~”
十数支狼牙箭掠空而至,马屠夫背上立时中了七箭,被他护在身下的马征却是安然无恙,不过那十数骑鲜卑亲随的使命也到此为止了,没等他们射出第二枝箭,便已经被数百西凉轻骑乱箭射死。
“主公!”
方悦、句突、典韦诸将发一声喊,滚鞍下马、连滚带爬抢到马跃跟前嚎啕大哭起来,不想马跃突然翻身坐了起来,喝骂道:“哭什么?本将军还没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