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声高亢的女声,仿佛要震破整个小区。欧阳收起心中刚刚升起的一丝害怕,装作一副好奇的样子来到窗前。李父躺在血泊里,双眼瞪大的画面,让欧阳毛骨悚然。
她立即开了门,去看望李母他们的情况。
“嘭嘭嘭”
“来了来了!杨杨,咋了?刚刚那声叫怎么回事呢?”
“阿姨,你,你快下去,叔叔他。”
欧阳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欧阳知道,这眼泪不是作假,是真的。眼泪里充满了她的委屈、害怕、歉疚。
“怎、怎么了?你叔叔他怎么了?”
李母失声问道,她从欧阳的语气里听出了不详。
“叔叔,呜呜。”
欧阳此时已经泣不成声,看欧阳这个样子,李母也是急出了眼泪。
“楼下。”欧阳打着嗝,挤出了两个字。
李母听了“楼下”两字,更是如被雷劈了一样。
“你叔叔没事吧?”
说完,便急匆匆地往楼下奔去。在下至半途的时候,李母几经腿软,险些瘫倒在地。欧阳没有跟着李母下去,而是去了李傲房间,不出意外的话,李傲现在还在打游戏。估计他连刚刚那声响彻小区的女声他都没有听见。
“李傲,跟我下去。”
欧阳打开门,直接拽下李傲的耳机,拉着他就想往外走。
“干嘛呢?我还在游戏呢?拉我去哪啊?”
李傲一脸的莫名,脸上挂满了不情愿。
“喂,发什么疯啊!我敬你是姐姐,你可不要太过分啊!”
欧阳回头看了他一眼,用了点力气,直接拽着李傲飞起。
李傲也就是嘴上能说点,动手能力完全没有欧阳强,丝毫反抗不了。只能生生地被欧阳拖下了楼。
当欧阳和李傲来到楼下时,楼下已经聚满了人。李母凄惨的哭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格外突出。
李傲见情况不对,内心一阵恐惧,连忙冲上去扒开人群。
眼前的画面让他一脸不可置信。
欧阳远远地站在人群外,不敢去看他们脸上悲痛的表情。她现在有点后悔了,她不应该那么狠心的,或许给李父催眠也不会发生什么的。她的情感被所谓的狼覆盖了,她的狼帮她选择了最安全的做法。
“对不起。”欧阳站在远处默默的念,却没有一个人能听见。
直到警察过来,周围的人才渐渐被隔开。而事发现场却更加直面地被欧阳看在眼里。
李母此时已经完全呆滞,满脸的泪痕,嘴里不断念念着什么。李傲拥着他的母亲,哭的像个孩子。哦,他本来就是一个孩子。欧阳看着自己的双手,她亲手毁了这个家。
当初欧阳在李父面前有多张狂,现在面对李家人欧阳就有多么愧疚。
警察很快封锁了现场,李父的尸体也被带走。李母和李傲也跟着车一起走了。
欧阳目送着两人的离开,又在楼下站了一会便上了楼。
洗干净了身子,欧阳躺在了床上。
内心的歉疚之情已经消失了,欧阳渐渐变得平静。仿佛刚刚出现的激动情绪,只是昙花一现。
案件的最终结果,被宣布只是一个意外。虽然里面还有很多说不清的地方,但现场却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李父是被蓄意谋杀。
李家也因为李父的突然过世,显得沉重了很多。欧阳常常看到李母一个人默默的哭泣抹泪水,然后再对着李傲强颜欢笑。同时,她也看不到李傲打游戏了,他说他要好好学习,不求成为跟他父亲一样成功的人,只求他的妈妈能高兴点。
时间渐渐流逝,一个月悄悄过去,月考也如期而至。欧阳毫无疑问地拿到了年级第一,校长也兑现了他当初的承诺,对任课教师都打了招呼,允许欧阳课上做点别的事情。
而李傲,成绩依然没有多大的进步。虽然这段时间他努力了很多,但是李父的死却给了他巨大的冲击。而且学习成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提升的,他以前亏欠的太多,现在想补上有点困难。
“李傲,你喜欢游戏么?”
放学的时候,欧阳少见地等着李傲一起,也少有地跟李傲搭话。自从李父去世后,李傲沉默了很多,跟欧阳说的话也减少了很多。
“喜欢,干嘛?你想玩了?可是我现在不想玩了。”
“你想打职业赛吗?然后拿下赛季冠军。”
这次,李傲倒是没有回答。欧阳也没有催促他,耐心地等着他回答。
“以前想,现在不想了。我成绩太差,我再打游戏的话,我妈会不高兴的。”
“我们一起去打职业赛吧!成绩我也帮你搞定,学习对于我来说,很简单。”
“你在逗我吗?你不是不玩这游戏么?当初我求你那么久,你都不玩。怎么突然说要一起打职业赛了?”
“打游戏并不是没有出路不是么?当你站在最高点时,阿姨肯定会以你为荣的。”
欧阳的话让李傲一番憧憬。
“我没有逗你,我想打职业赛,跟你一起。学习上,我也可以帮你。”
欧阳站定,眼睛直直地看着李傲。
李傲同样站定回视,他能透过欧阳的双眼,清晰地看到自己的样子,能看到自己双眼里的渴望。
“我妈不会同意的。”
“我去说。”
“我,还是算了吧。我都不玩游戏了,还是好好念书吧,考个好点的大学让我妈高兴高兴。也,也让我爸开心开心。”
李傲一边说,一边看着天空。
“阿姨希望你更开心,而不是背着所谓的让阿姨更开心的枷锁。你也深沉,阿姨也深沉,然后你们一起沉下去吗?如果你做了自己喜欢的事情,阿姨肯定会为你开心的。想想,你打进了赛季总决赛,阿姨在电视里看着你。”
欧阳的话,像是一种蛊惑,让李傲心绪翻动。他好像真的看见了,自己拿下了冠军,妈妈一脸骄傲的看着自己。
“可是,”
“给你一晚上的考虑时间。你要相信我,也要相信你自己。”
看着欧阳渐渐远去的背影,李傲没有直接叫住欧阳,没有回绝欧阳,他知道他真的想要继续玩游戏,他渴望欧阳描述的场景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