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不错归不错,梁古风倒也没有飘飘然,一手拿着茶杯,轻轻抿上几口,而后应付几句林东和马春的示弱,悠然自在。
“对了,林掌柜!”在林东倒苦水般把林记客栈厨子伙计的工钱太高给诉苦了一番以后,梁古风话锋一转,不再是应和林东的诉苦,而是忽然询问道:“不知道林掌柜有没兴趣和我们枫林酒楼再联手一回?我相信,枫林酒楼和林记客栈联手,整个岭南城,哪怕所有酒楼联起手来,也不再是我们的对手。”
“联手?不知道梁掌柜想怎么联手?”林东不动声色的询问道。
“联手的方法有两个,第一个,咱们两家的招牌菜互相交换,这样一来,仅凭招牌菜,便足以把洪福酒楼关门后空出来的食客给全部聚集在我们两家。然后……”梁古风轻描淡写道:“林记体育馆搬到我们两家的中央,到时候,我们枫林酒楼也能跟着受益不少。当然,林记客栈方面,我们枫林酒楼可以给予一定的补偿,价钱方面,可以再谈,保证不会让林记客栈吃亏,数额不会低于一万两。”
“最后!”梁古风笑道:“林记客栈的灵石扇和贵宾卡,在我们枫林酒楼也能累积酒菜价格。作为回报,我们枫林酒楼也能提供给林记客栈最便宜的灵兽灵材。”
林东赞了一声,询问道:“这主意不错!第二个呢?”
一旁,马春忍不住暗暗冷笑了一声。这主意,确实不错。但只是对枫林酒楼而言。真要这么联手了,林记客栈有的,枫林酒楼都有,林记客栈没有的,枫林酒楼可同样都有。
可以说,林记客栈的优势,都被枫林酒楼给要去了。而枫林酒楼的优势,则只有部分给了林记客栈。最大的优势,那些能够烧制灵兽灵材的厨子,却没听梁古风说过一句。再加上枫林酒楼盘踞岭南城二十来年所积累起来的熟客与名声,林记客栈不出三五个月的时间,生意就得一路节节从岭南城生意第二好的酒楼下降到第三、第四、第五……这如意算盘,已经不是打得啪啪作响,而是砰砰作响了。
“第二嘛!就是我们枫林酒楼买下林记客栈五成以上的股份。”梁古风目不转睛的盯着林东道。
“哦?”林东的表现,并未如梁古风所料的那般雷霆大怒,而是笑着拱手道:“不知道是哪方面出错了?林东初来乍到,经营客栈的时间虽然也有十多年,但前七八年都是浑浑噩噩,还请梁掌柜不吝赐教。”
梁古风眉头微微一皱,再仔细看了看林东的面色之后,开口道:“其实,不管是灵石扇、贵宾卡,再或者是林记体育馆。说实话,只要经营得当,这些才是真正的金山银山。要不然,梁某也不至于只是想要林记客栈的股份,而不是要灵石扇、贵宾卡的制作方法,或是林记体育馆的股份了。因为,梁某不敢开价。”
其实,这也是梁古风看不懂林东的另一个地方。他相信,林东不可能不清楚这点才对。可林东,显然是把林记客栈当成了主业。不管是灵石扇还是贵宾卡,再或者林记体育馆,出现的原因,无不是当成林记客栈的辅助。
真要分开来经营,梁古风相信,以眼前这位林掌柜的能力,足以把任何一样发展成为一座金山银山。随便有一样,不说成为如枫林酒楼这般已经可以让朝廷感到危机的庞然大物,成为大汉国巨富之一却毫无问题。
可偏偏,林掌柜的眼光,始终停留在林记客栈上面。有时候,梁古风甚至怀疑,这位林掌柜是不是和枫林酒楼有什么仇怨,拿着金山银山当成客栈发展的开山刀,只为了把枫林酒楼给击败。
“金山银山?”林东一脸诧异道:“梁掌柜怎么会觉得,灵石扇、贵宾卡或林记体育馆会比林记客栈还有前途?”
“就拿灵石扇来说,放眼大汉国,除了冰窖之外,再无能跟灵石扇抗衡的地方。而冰窖,成本太大了,哪怕是皇宫,也仅限于皇帝和皇子们才能享用。而太监宫女们,乃至一些不得宠的嫔妃,若手头上的银子够,也会毫不犹豫买下一台灵石扇。”
梁古风不信林东不知道灵石扇的优势,却还是不厌其烦的解释道:“林记客栈只要酒菜价格累计到十两银子,就可以得到一台灵石扇,一百两银子可以得当一张银卡。再加上酒菜的成本和利润,我相信,这灵石扇的成本,应该不到只有四五百文钱吧?”
林东点头不语,梁古风的估计并没有太大的出入,如果全靠铁匠一样样零件手工打造的话,成本确实在四五百文钱之间。
“四五百文钱的成本而已,加上其它的成本,就算五百文钱好了。”梁古风幽幽道:“如果想薄利多销的话,卖个一二两银子毫无问题,相信就算普通人家,也肯定会想办法买上几台规格不同的灵石扇。大汉国百郡加起来,有着十万万的人家,哪怕一家只买一台,只要林掌柜能保证灵石扇不会被人仿制,官面上也能打点妥当,其利润,就足以在几十年内造就出一个名震大汉国的巨富了。”
“贵宾卡几乎也是一样,虽然贵宾卡无法像灵石扇一样普及,但大汉国的富商多如牛毛,一张贵宾卡卖百八十两银子绝对不会让人心疼。其背后的利润,同样骇人听闻。而林记体育馆方面,这种经营方式,林记体育馆是第一家,加上又有透明顶棚的优势,如果全力发展的话,肯定能遍及大汉国,利润……或许比灵石扇和贵宾卡还要惊人。怎么算,这三样,也比林记客栈更容易发展,利润也更高。毕竟,林记客栈有着太多太多的对手,就算真能做到大汉国第一,也同样无法做到把所有生意抢到手。”
一口气说完,梁古风重重喝了口鸿运茶。不管是灵石扇、贵宾卡,再或者是林记体育馆。他都已经上报给了总楼,可惜,总楼根本就研究不出来。林记客栈的灵石扇和贵宾卡,太神奇了。哪怕是天价请到的高阶机关师和炼器师,同样也无法仿制出来。
就算是最为简单的林记体育馆,也因为找不到透明顶棚方面,总楼还在犹豫着要不要抢先一步在各郡各府建立一个。真要花费巨资建立起无数体育馆,要是因为下雨、烈曰等局限条件使得生意亏本,再或者林记体育馆带着透明顶棚席卷而至,很可能损失巨大。
“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些!”林东猛的一拍脑袋,站了起来,兴奋的拱手道:“梁掌柜一番话,对林东来说,可谓石破天惊。整天盘算着怎么让林记客栈生意欣荣,没想到,身边有三座金山银山,自己居然没有发现。”
梁古风愈发不解了,犯得着这么示弱吗?再怎么示弱,自己也不会放过任何打压林记客栈的机会,林掌柜,应该也知道这点才对。
“梁掌柜不亏是枫林酒楼一郡的大掌柜!”马春啧啧道:“看问题,一针见血,马春佩服得五体投地。”
“哪里,哪里……”梁古风连连摆手,眼角的鱼尾纹,随着笑意的加深,凝结在了一起。
对于林东和马春的表现,梁古风心中明白,肯定是在演戏。但能让堂堂林记客栈掌柜在自己面前演戏,这份成就感,可不低。要知道,林掌柜可是和花家大少爷有着非比寻常的交情。最近,又隐隐有风声在传,这位林掌柜和傅太师关系匪浅。
傅太师,可是连整个枫林酒楼背后的大靠山也得竭尽全力拉拢的人物。
“梁掌柜!”林东毅然询问道:“不知道枫林酒楼,愿意出多少银子买下林记客栈五成以上的股份?”
梁古风心中一动,旋即又冷静下来。
不可能,林掌柜,绝对不可能真把林记客栈给卖了。两个选择,梁古风来时都未抱有太大的希望,他相信,林东不可能拼斗没拼就选择退缩,这不像林东的作风。
他之所以提出来,只是给林东埋下一个隐而不发的钉子,等到林记客栈快撑不住了,这钉子才会发挥出重要的作用。到时候,林东在知道有退一步海阔天空的方法之后,肯定会失去破釜沉舟拼死一战的决心。
今天这趟林记客栈之行,就是为了埋这个钉子。
梁古风就怕林东到时候会输红眼,不计代价的死拼起来,而不是选择退一步海阔天空。
明知道林东是演戏,梁古风也并没有敷衍,毕竟,价钱也是钉子的内容之一。
“六成的股份,一百万两银子,前提是,林记客栈必须按我们枫林酒楼规定的经营方式经营,且灵石扇和贵宾卡必须保证每月提供的数量,当然,这两样带来的收益,林记客栈可以另外得到一笔银子。再来,大厨和招牌菜方面,也必须由我们枫林酒楼来安排。”
这条件,是梁古风早已经想好的条件,在他看来,林东现在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当场拒绝。而等到林记客栈看不到希望了以后,又会是个极大的诱惑。
一旁,马春不由看向林东,这是个机会,是个激怒梁古风的机会。
马春觉得,也该进行第二个阶段了。示弱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他觉得应该已经够达到预期了,更重要的是,他实在不怎么习惯不断吹捧梁古风,然后在他面前自贬林记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