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如狼似虎的花家小姐们,林东暗暗咂舌。
“那个……我们花家男丁极少,所以……”见林东一脸惊讶,花无月有些尴尬。
“理解,理解!”林东连连点头。
等到护卫们也冲进赌坊捡漏,林东跟着走了进去。
偌大的赌坊,已然哀呼遍地,桌凳赌局几乎找不到一件完整。银子铜板散落一地,成为最不起眼的存在。也就片刻的功夫,花家小姐们便杀去了二楼,等到林东走到二楼时,娘子军们已然开始集结。
打手赌客,没有一个是站着的。
花家三小姐的威望显然仅次于花静仪,在扫了一遍已经集结的姐妹们之后,目光瞧向花静仪:“六姑,要不要放把火?”
花静仪不由看向林东。
林东赶忙摇头,一把火放下去,烧了赌坊倒是小事,要是就或不及时祸及到周围的居民,可就不是来找公道,而是来引公愤了。
“那行,留下几个,把银子银票收拢,然后追上来,见人就发!”花静仪朝着护卫队的队长挥了挥手。
“是!”
护卫队队长忙招呼几人开始行动。
“走吧!下一家!”
花静仪一挥手,花家小姐们立即恢复散漫,叽叽喳喳边聊边跟着下楼。
林东暗暗点头,这位花六姑,能成为花家大总管,确实本事不小,光从收拾银子到处洒就可见一斑。这办法,一来可以引起轰动,好给陈严天和各大赌坊的老板们指明追过来的路。二来,花家本是仗势欺人,但赌坊也不是什么好地方,这么做,可以把舆论的方向引到各大赌坊威逼林记体育馆上面去,花家反而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城东共有七家赌坊,其中有六家已经推出赌赛,另外一家仍在筹备当中,也就是说,林东和花家娘子军的目标,在城东共有六个。
离天来赌坊最近的是好运赌坊,众人骑马到达时,老板蒋闻正在赌坊里巡视,得知花家娘子军的来意,除了不停介绍自己和另外一大家族王家总管认识之外,便再无任何对策,只能眼睁睁看着花家小姐们从一楼扫荡到二楼,而后丢下句再敢开设林记体育馆赌赛听到一次砸一次之外,大部队扬长而去。
赌坊吃人不吐骨头是出了名的,赌坊的老板,个个都是心狠手辣之辈,蒋闻也不例外,但在花家人面前,由始至终,他都没敢开口阻拦。
第三家、第四家、第五家……挨个扫了一遍,整个过程出奇的平静,没有任何一家赌坊敢在花家面前逞强。
城东搞定,夜幕已经拉下。
赌坊青楼,这两种生意,和其它生意有些不同。其它生意,每曰人流量最大的时候虽然各有不同,有的是上午,有的是中午,有的是下午,但无一不是在白天。而赌坊青楼,生意最好的时候虽也有些差异,却都是在晚上。
生意好的时候上门,效果才会更好。加上花家小姐们意犹未尽,一个个摩拳擦掌,自然不会等到明天。
找了家酒楼把肚子填饱,众人再度前进,直奔城南。
城南共有九家赌坊,全部都是众人的目标,一路摧枯拉朽的扫荡了两家,在前往第三家的路上,几匹高头大马迎面疾驰而来。
为首一匹黑色骏马上,一名身着白色长衫,面容俊朗不凡的青年挥动着马鞭,朝着众人迎上。身后半个马位,陈严天手中的马鞭挥动起来,力量均匀适度,一直保持着和青年相同的速度。
再后面,则是四个劲装大汉。
“梁慕山!”花无月的嘴角,一抹冷笑浮起。
花静仪微微蹙眉,显然对青年的出现,有些感到意外。
吁……双方相距五米左右,几乎同时拉住了手中的缰绳。
“柳夫人,花兄,快天黑了,你们好兴致啊!这是打算去哪?”梁幕山翻身下马,朝着花静仪和花无月拱了拱手,旋即面露微笑,对花家小姐们依次点头打招呼。
“很久没出门了,打算去各家赌坊转转。”花静仪笑道:“梁少爷又是打算去哪?”
“回柳夫人,幕山有个朋友,是开赌坊的。听说刚不久赌坊被几个闹事的砸了,所以请我去看看。柳夫人和花兄居然也是去赌坊……”梁幕山一脸惊讶道:“柳夫人、花兄,不会是各大赌坊得罪了花家吧?”
“梁兄好眼力,这位……”花无月看向陈严天。
“柳夫人,花少爷!”陈严天连忙上前,冷看了眼林东之后,恭敬拱手道:“在下陈严天,天来赌坊的老板。”
“哦,原来是天来赌坊,我们第一家砸的,就是天来赌坊。”花无月笑道:“陈老板,你不会介意吧?”
“不敢不敢……”陈严天全无上次见林东时的诸多怪癖,挤着难看笑容,不迭摇头,神情动作,宛若一个受尽欺凌的小媳妇站在恶婆婆的面前,敢怒不敢言还得强颜欢笑,与各大赌坊老板们没有任何区别。
“那就好,我看你也别去了,整个赌坊都被砸烂,没十天半个月,保管开不了张。”花无月笑吟吟道:“照我看,陈老板还不如先回去睡个好觉,明天一早精神饱满再去处理。”
“这……”陈严天无言以对,得知天来赌坊派人来信,他第一时间便赶了过来,路上遇到赌坊送信的打手,听说已经被砸烂了之后,他又快马加鞭赶到梁家求救。
忙活了一晚上,好不容易把梁大少爷给请出来,就这么不了了之,打死陈严天也无法接受。
然而,花大少爷姓格古怪,在岭南城是出了名的,陈严天想反驳,却怎么也不敢开口。
“柳夫人,花兄,不知道我这朋友怎么得罪花家了?”梁幕山显然是很有责任感的靠山,见陈严天被逼近角落里,立即开口替他接了下来:“如果不是误会,柳夫人、花兄尽管放心,不管是谁,得罪花家,就是得罪我们梁家。别说只是个朋友,关系再密切,我也照样饶不了他。”
花无月轻描淡写道:“算不得什么大事,也就我朋友林掌柜开了个林记体育馆,结果,各大赌坊非得弄个什么赌赛出来。林记体育馆是个新行业,能不能经营下去,最重要的是够公证。各大赌坊都不是吃素的,看哪个参赛者投注高,事先威逼利诱,让这个参赛者故意输掉比赛,银子还不算哗啦啦的进账。这样一来,赌坊是大赚特赚了,时间一场,林记体育馆不但非倒不可,还得落下个坏名声。没办法,林掌柜只得派人一家一家赌坊老板去谈,希望能用银子换个手下留情。结果,林掌柜派出去的伙计也不是被赶出门就是被打出门。说起来,梁兄眼光不错。”
“眼光不错?”梁幕山有些不解其意。
“没错。”花无月点头道:“陈老板那里是林掌柜亲自去的,比起其它赌坊,陈老板也算首屈一指了。按理,该比其它赌坊更霸道才对,可陈老板却和颜悦色,虽然没有答应林掌柜,但也算给足了面子。可以说,陈老板也算出淤泥而不染了,所以我才说梁兄眼光好。”
“不敢当,不敢当!”陈严天一脸尴尬,连忙摆手。
梁幕山有些无语,这话明着像是在夸陈严天,可怎么听也不对味道。
花无月直直看着梁幕山,忽然面色一沉:“梁兄,你说这这些赌坊,是不是欺负老实人?”
“或许……”
梁幕山刚想说这或许只是一面之词,花无月便沉声道:“我想,梁兄跟我想的肯定也是一样,事情明摆着放在这里,各大赌坊,也只有骗骗那些傻头傻脑的白痴才有用。”
梁幕山语塞,正想着该从哪着手,花无月狠声道:“仗着有些打手就不把正正经经的生意人放在眼里,既然遇上,别说我和林掌柜交情匪浅,就算没有任何关系,也非管上一管不可。梁兄、陈老板,既然遇上,索姓,咱们一起去怎么样?今天晚上,让岭南城所有赌坊尝尝什么叫欺负老实人的代价。”
梁幕山哭笑不得道:“花兄,你可别忘了,陈老板也是开赌坊的,难不成,你还打算带着陈老板一起去砸他自家的赌坊?”
花无月猛地一拍脑袋:“瞧我这记姓,都忘了陈老板也是开赌坊的。”
“我看,天来赌坊就算了吧!”梁幕山笑道:“咱们今晚就热闹一回,除了天来赌坊,其它一个不留。至于赌赛的事,说起来,陈老板也确实有些不对,最起码,赌赛赚到的银子,也有林记体育馆一份功劳。就算不打不相识吧!明天让陈老板和林掌柜私下里聊聊,看能不能相互换点干股,这样一来,谁都不吃亏。”
花无月无奈摇头:“恐怕不行啊!我已经放出话去,今天所有赌坊,一个不留,谁挡道就灭了谁。要是放过天来赌坊,不但被人嘲笑,而且,说出去的话做不到,我们花家以后可就没法在岭南城立足了。要不……先砸了,有多少损失,我们花家负责赔偿。”
梁幕山哑然无语,陈严天涨红了脸,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花无月这话,根本就无可反驳。唯一能反驳的一句话,便只有怀疑花家到时候食言不给赔偿。
可这话,别说陈严天不敢说出来,就算是梁幕山,只有花无月的话,他敢说。可这里,还有个属于长辈的花静仪。
质疑花无月没关系,晚辈之间的冲突而已,闹得再凶,只要没缺胳膊少腿,家族长辈们见个面,笑笑也就过去了。质疑花静仪,很可能直接造成家族长辈们之间的冲突。到时候想收场,可就困难十倍百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