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过后,早已累极了的楚怜儿起身找衣服穿上,她一直不习惯裸睡。
一双手掌制止了她,黑暗中,东离淳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怜儿,不要脱,这样就好。”
明知他看不见,楚怜儿仍然狠狠瞪他:“好什么好,人家都快累死了。”谁说当皇后威风,封后典礼她根本感觉不到威风可言,只有无尽的疲倦烦累,脖子也好酸,身子虚脱极了,却又承受这家伙一轮又一轮的爱情攻势,她现在是全身都累。
都是他惹的祸,当皇后一点也不好玩。
东离淳低低笑着,伸手把她抱在怀里,虽然天气炎热,但皇宫内宛却一片凉爽,宫殿都摆有从地窖里搬来的冰雕,屋子里凉爽透气,晚上睡觉都要盖薄被。二人相偎睡在一起再是适合不过。
他的手掌轻轻抚摸着她背上的滑腻,道:“怜儿,以后就这样睡,我喜欢。”他满足低叹,现在住进宫里了,皇宫很是安全,就寝时终于可以放松身心。再也不必像在西凌,随时随地都要保持警惕。
她打他的手,嗔怨:“不行的,我不习惯裸睡,凉了肚子就不好了。”她每次睡觉都还要把小腹盖好,不然很容易第二天拉肚子。
蓦地,她想到了什么,忙推他:“对了,忘了告诉你一件事。“
“你说!”
她声音有些紧张,“我这个月的月事已经迟了十多天啦。”她的月事一向很准的。
东离淳声音轻忽:“月事迟了会伤身体吗?”他咕哝,巴不得她的月事不要来,这样他就可以天天与她恩爱了。
她咬他的脸颊,“你哦,难道你不知道,女人月事没来会代表什么吗?”
她撑起身,吻他的脸颊,笑眯眯地道:“淳,或许再过十个月,你就可以当爹了。”
东离淳身子一僵,声音紧崩:“你说什么?”
准爸爸的反应真的是千奇百怪。
楚怜儿抓着他的手,抚在自己小腹上,甜甜蜜蜜的:“淳,我是说,或许我这里已经有小宝宝了。”终于可以当母亲了,真好。当年她母亲都是到了二十五岁才作母亲的。咦,她到底多大啦,二十二岁,还是二十三岁?
东离淳半晌不说话,只是身形僵直,黑暗中看不到他的神色,楚怜儿不由奇了,推开:“你怎么啦,是高兴的不能思考吗?”
还是没反应,楚怜儿不高兴了,嘟唇:“喂,难道你不喜欢孩子吗?”
“怜儿。”他终于开口了,声音低低的,带着莫名的颤抖。
“哼!”她不理他,他的反应让她有些受伤。
东离淳紧紧搂着她,用尽全身力气般,楚怜儿惊异地发现,他在颤抖。
“你怎么啦?是不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她心沉到了低谷。
他摇头,紧紧搂着她,“怜儿,你很喜欢孩子?”
“说不上,不过,替你生的我就喜欢。”她眯着眼道,“男孩像你一样英俊潇湘,女的也要像你,美丽又优雅,是个人见人爱的小天使。”东离淳宜男宜女的长像,看的人爽心悦目。
他轻笑:“怜儿,男人是不能用美丽形容的。”
她笑嘻嘻地捏他的胸膛,他很瘦,但肌肉却很结实,很有弹性,又捏了下,笑嘻嘻地:“你长的太好看了,我总是忍不住想看你。”
他抓住她使坏的手,道:“怜儿只是喜欢我的外表吗?”
“不单是外表,还有心。”她指着他的心脏处,甜甜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我喜欢你对我的温柔,喜欢你轻轻柔柔的叫我的名字的声音,更喜欢你看我得眼神。温柔韧的几乎把我溶化。”
他以轻抚着她的背,道:“怜儿真的喜欢我?”
“对!”
“有多喜欢?”
“很喜欢很喜欢。”她想了想,感觉他总是没什么安全感,于是说道:“打个比方吧,有个蚊子咬了你,我不想立即把它打死。我会把他抓在手里,慢慢地把它撕成碎片,然后狠狠地对它吼道:叫你欺负我的丈夫。我要把你碎尸万断,方消心头之恨——”
“怜儿。”他再度搂紧了她,在她额头上低低一叹,“我好高兴你能如此爱我——可是,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有一天不再爱我了,我该怎么办?”
她不解:“为什么这么说?”她总觉他有些不对尽,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他轻叹一声,声音低低的,脸颊在她脸上磨蹭着,如庸赖的猫。他道:“怜儿,如果哪一天你发现我并没有你想像中的好,你还会再爱上我吗?”
她揪他的脸,怒道:“搞什么啊,就爱胡思乱想,怎么变的比女人还婆婆妈妈的。是不是男人啊,我既然爱上了你,就会爱上你的全部,你的优点我要爱,缺点当然也得爱啦。”
他当她是什么?她对他的爱就如此肤浅吗?真是的。
他好半晌不说话,只是搂紧了她,声音满足:“怜儿,不管你以后会不会恨我,反正我决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身边。”
被他搂的快喘不过气来,她很想推开他,可总觉他的不安是如此的浓烈,怎么回事,她只不过有了他的孩子,他就如此紧张。
可能是没有当个父亲,所以准爸爸的心态很是紧张吧。楚怜儿如此想着,就放下心来,窝在他怀里闭上眼。白天的封后典礼已把她累坏,再加上一翻激烈的**,更是让她动也不想动,很快就沉沉睡去。只是耳边依稀听到一声叹息,一个似有似无的喃喃自语飘在耳边。
“怜儿,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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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皇帝的日子忙碌而劳心的。
至少楚怜儿不会感受到东离淳有当皇帝后的威风与自满期,大婚过后,除了每天夜晚睡在身侧外,白天她几乎看不到人影,唯有进入御书房或是在承天殿,皇帝与朝臣议事的地方才能找到他。
她经常见他深更半夜还在御书房处理公文,美丽的眸子下方,尽是深深的青影,那双曾经很温柔很温柔看着自己的眸子,总是怒气腾腾的,那双平淡无波的剑眉,总是深深的皱起,看的她心疼不已。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身为妻子,唯一能做的就是他每天夜晚回宫后,让他在温热的温泉里洗去一身疲备,再替他轻轻按摩着,尽力做到妻子的责任。
东离淳很忙,每天看着他眉宇间总是藏着重得心事,她的心也跟着紧紧揪起。
可是,他确实非常宠她,本来国事已够瞧他忙了,可每天他依然会抽空与她一并用膳,晚上与她耳鬓厮磨。早上,他要她亲手替他穿上龙袍,白天,他会回宫与她一同用膳,然后到了晚上,不管到多晚,身体有多累,他都会把她抱在怀里,与她说话。
经御医诊断,楚怜儿确实怀了孕,为此她高兴坏了,幻想着八个月后,小宝宝生下来的模样。
“淳,今天御医说胎儿状况良好,要我多吃些清淡的食物,核桃啊,水果之类的。我每天都吃啊吃。说来也奇怪,怀孕前期都会胃口不好,可我却非常能吃,比以前还能吃呢。现在我能吃两碗米饭,中徒还要吃好多点心水果。”躺在他怀中,楚怜儿如开心的小麻雀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她明知他身体已累极,此刻正是补充睡眠的大好时机,可总是管不住自己的嘴,想让宝宝的成长与他分享。
东离淳手臂枕在她脖子下,闭着双眼。轻轻抚着她的小腹,轻轻“嗯”了声:“看的出来,怜儿很喜欢这个孩子。”
“当然啦,这可是咱们的第一个孩子嘛。”这断时间,她发现他虽然对她温柔如昔,可她总觉他在强颜欢笑,眸睛深处,总有深深的隐忧,每当她侧身回眸的时候,总会发现他打量自己,那双乌黑的眸子总是不经意地闪现某种痛楚与失落。她想问,但他不愿说出来,也就把关心的问话咽进嘴里,可能是国事很棘手,他才刚登基,前朝留下的烂摊子都要他来收拾,他并不想当个无能昏君,她也知道,他是力精图制的。这也不免为国事操心劳神了。
她不能帮上什么忙,只能尽可能地对他好,说话让他开心。他每次都会静静地听她说话,然后静静地注视着她,眸子一如往常的温柔。
可是,楚怜儿总觉哪里不一样。
不知该怎样形容他,她虽然很想告诉自己,她怀有宝宝是值得高兴的事,而他也是很开心的模样,可她敏感地发现,每当她谈论孩子时,他脸上总是会露出恐惧与紧张。虽然他隐藏的极好,可惜,依然逃不过高人一筹的观察力的她。
心底隐隐泛起忧虑与不安,他到底怎么了?是不喜欢孩子,还是另有隐情?
可惜,她不敢问。她怕,她问了后,如潜伏在暗处的潮水,就会随着她的话而汹涌喷发,把她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