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怜儿装模作样的清清喉咙,道:“俗话说的好,别人有,要自己也有才是硬道理。东离国圭地贫脊,不是种不出粮食吗?咱们为何不拭拭其他农作物。比方说,大面积地种植玉米,红十类的不需要用太多心力,收成又好的粗粮呢?”
成云摇摇头:“玉米虽产量略高于水稻,但毕竟口味不足,而红薯,那又是什么?”
“玉米虽然比不上粮食的美味,但总是填肚子嘛。而且,与水稻比起,玉米相当要稳定一些,不容易发生温役和稻灾。对于贫穷老百姓和边关将士,只要能有吃的,能填饱肚子,美味倒在其次。红薯嘛,也是干粮的一种,味微甜,煮着吃,烤着吃,都行,并且营养也挺丰富。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红薯好管理,不需费多大的成本和力气。更可贵的是,红薯产量比水稻高几位不止呢。有些好的,亩产有几千斤呢——”楚怜儿以前曾吃过乡下人进城卖瓣烤红薯,味道又香又美味。或许是物以稀为贵吧,在乡下,用来喂猪的红薯在城里摇身一变,成了城里人的桌上佳肴和孩子们的点心甜食。楚怜儿偶尔吃起,还真是赞不绝口。后来,她随一位要好的同学去乡下玩,这才真正见识到了红薯,也才知道红薯不但能城里人吃,还是乡下人用来喂猪的。
有好长一段时间,她都嫌恶地不再吃红薯了。可最终敌不过路边上摊贩那飘在鼻间烤的香喷喷的红薯。乡下的红薯很便宜,一斤也才两毛钱一斤,可搬进城里,用烤炉烤出来的红薯,则要卖一元钱一斤,楚怜儿算了笔帐,认为烤红薯卖很赚钱,差点儿还开了间红薯店。因此她对产量高,味道又好吃的红薯产生了偏爱。
成云忍不住动容:“你所说的红薯真有那么高的产量吗?亩产几千斤——”
“对啦,如若管理的好,几千斤决对没问题,就算不管理,亩产两千斤也决对靠的住。”
成云双眼陡亮,忙问:“这种红薯哪里有种的?味道如何?我怎么没听说过?”
“你没听说过的还多着呢。我记得,京城就有种红薯的农家嘛,当时,我还派红儿去偷偷地挖来烤着吃,呢,没起到运气不好,被主人发现,人家拿着锄头和一条大狼狗在我们屁股后头追着赶,我吓的六神无主,最后在翻过一条水沟时,裙子被绊住,就落到水沟了——”一想起那件糗事,楚怜儿就忍不住想笑,瞟了眼成云,发现他神色古怪,不由闷了下,脑袋忽然痛的厉害。
该死,她什么时候去偷过红薯吃了?什么时候被人追过了,又什么时候跳进水沟过了——
蓦地——她捂住脑袋,怎么又痛起来了?
胸口开始闷闷胀胀的,好难受,仿佛有条虫子在涌动似的,进来收拾餐桌的秋月首先她的不动劲,关心地问道:“小姐,您怎么啦?”
沉侵在自己思维中的成云这才发现楚怜儿不对劲,忙问:“怎么了?”他见楚怜儿一手捂着头,一手捂着胸,大惊:“——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
这次倒不是很痛,只是头晕晕的,闷闷的,胸口也胀的难受,好想吐。只不过,成云说了话后,不适的感觉就渐渐消失了,反而变的清凉舒适。
秋月见她捂着头,立即上前替她按摩起来,“小姐,头不舒服吗?奴婢扶您回房休息一下吧。”
“我没事了。”楚怜儿抬头,看着一脸担忧的秋月及成云,朝他们笑笑,然后一脸咬牙切齿:“秋月,你去给我找些银针和木头来。”
“小姐,您要银针和木头做什么?”秋月不解。
楚怜儿本想说出原因的,但看到成云在一旁,就把话咽了回去,只是含糊道:“我自有用处,不要问太多。”
打发了秋月后,楚怜儿依然提不起劲,脑海里模糊地闪过些片断,却总也想不起来——“不要再想了。”成云倏地出声,吓了楚怜儿一跳。
她望着他,发现他脸色紧崩,仿佛在生什么气似的,不禁讶然:“你怎么啦?”阴阳怪气的。
成云定定地望着她,欲言又止,良久,他才开口:“刚才你所说的红薯——以你的身份和环境——怎知这世上有红薯这种庄稼呢?”
楚怜儿失笑,没想到这人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
“刚才我就说过嘛,东离国是有这种作物的,只是还未被老百姓认可,许多人都还不知道这种农作物可以用来应饥和抗粮荒。刚开始,我也并不知道东离国有红薯,后来,我在京城一处庄园里见到这种农作物,这才盟出生如若让这种庄稼大面积地栽种,百姓就一定能填饱肚子了。虽然长期吃味道不见的好,但总比吃树皮草根好许多吧。还有就是,红薯的嫩叶,可以用作菜肴,营养丰富,也很味美,吃不完的,还可以用来喂牲畜,一举多得,多好。”
成云忍下心头的激动,问:“那种子,还有栽培技术——”
“这个简单的不得了,秋季挖来的红薯存在农作物窑里,等到次年春天三四月份时种在地里,然后等发了尺来寸的芽后,就可以移栽到土地里,只需简单管理,等到秋季就可以拿着锄头去丰收了。”
“没想到,连栽种技术你都懂。”成云看着她,眸子赫然发亮,如同贫苦百姓走在足上,蓦地被金元宝撞上了那种兴奋与激动。
“你在京城发现的么?好,我这就修书一封,命马文重去搜搜看,如若京中真有种植这种庄稼,那我东离国何必再愁填肚子的问题了。”
楚怜儿古怪地看他一眼:“我记的,马文重是东离淳的首席军师,并且还是当朝太傅,地位崇高——”东离国皇帝怕外庭势力过盛,压制到皇权,于是就取消了宰相的位置,只设置了三大学士,太师,太慰,太傅,让他们互相牵制,相互制衡。马文重被封为正一品的太傅,在朝中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官儿。而成云,虽能力超然,深受东离淳重视,但与马文重,最多也是平起平座,他能命令得了他吗?
成云脸色微变,迎向她打探的眸子,轻轻一笑:“马——先生与我素来交好,再加上,他也极力推崇农业发展,让他去搜查红薯的地点,想必他是不会推却的。”
楚怜儿眸子闪了闪,直直要望着他,过了会,她才呵呵笑道:“原来是这样,你长的斯斯文文,一副好欺负的文弱书生样,却是威风凛凛统领三军的主帅。而马文重,长的牛高马大,的,却是个文诌诌的文官。真是本末倒置。”
成云见她笑的轻松,偷偷松了口气,他微微笑道:“你不也一样?虽是一介女流之辈,但能力丝毫不输男子。”
楚怜儿眨眨眼,问:“你这是在夸我么?”
“嗯。”成云含颌,“以前,我一直认为女人无才便是德。但至从见识到你在对付蛮夷的军事能力,和一针见血地指出我东离的致命弱点,并能有法子克制并改善。我对女人的看法也有很大的改观。”他顿了顿,看到楚怜儿面无表情的神色,又道:“每当见你倪倪而谈国家大事,兵法谋略,朝政弊端,我就忍不住替你可惜。”
“可惜什么?”楚怜冷冷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