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问题,在一望无际的大海里,远远驶来一艘船,请问,麦大人,您是先看到船上的帆,还是船身?”
“呃,船身。”这个问题很好回答嘛,麦力康心头松了口气,立即回答。
“错。是船上的帆。”楚怜儿微笑,她就不信用现代的地廓识来考这群迂儒还会失算。
“怎么会是船上的帆,应该是船身才是。”包括麦力康在内,马文重等人也一致认为应该是先看到船身,怎么可能会先看到船帆呢。
不理会众人的否定,楚怜儿耸耸望:“需要打赌么?”她看向马文重,微微一笑:“马先生,如若你不信,咱们大可打个赌,不信,你可以去海边看看,从远方驶来的船,你决对会先看到船帆,而不是船身。”
见她说的坚决,马文重开始犹豫了。“麦大人,如若您不相信,大可也去拭拭。”
“这——
楚怜儿又道:“第二个问题,麦大人请听好,两个石头,一个大,一个小,请问,他们同时从高处落下,哪个石头会先着地。”十八世纪就出现的物理论,想信考这群酸腐也不费摧毁之力。
麦力康再度愕然,如若以往,他肯定脱口而出,可是,经过刚才的较量,他也才发现,这种看似简单的问题,其实最难回答。
“麦大人,回答呀!”楚怜儿催促。
马文重等人也在心里沉思,这两个不同重量的石头同时从高处落下,肯定是重的石头先着地。
可是,有了前车之鉴,以楚怜儿的机智与刁钻,想必应该是一斤重的石头会先着地。
“呃,应该是——小的石头先着地。”麦力康硬着头皮作答。想到先前在海上是先看到船帆还是船身的问题,他想这个问题应该要反着回答。
就知道会是这个答案,楚怜儿得意一笑:“错,麦大人,正确的答案是,两个石头同时着地。”
她的话一出,众人皆不信。料到会有这样的反应,楚怜儿一点也不惊慌,她朝东离淳道:“二皇子,可否做个试验?”
东离淳深深地望着她,此时的楚怜儿,双眸因心情大好而晶闪发亮,如同上了色的珍珠,天边的繁星,星茫闪烁,耀出自信娇人的神采,东离淳的眸光被炫的睁不开眼,听到她的话,他下意识地点点:“李华!”
李华立即领命,可仍不望看了楚怜儿一眼,这回,他的眸子不再厌恶,而是带着惊异与不安。
众人皆随着出了大厅,来到院子,看到站在高处的李华手中托了一大一小的石头,寂静无声。
李华垫垫手中的石头的重量,深吸了口气,两个重量不一的石头同时往地面掉落。
“啊!”众人眼睁睁看着两个重量不一的石头同时着地,不由惊呼出声。
这时,楚怜儿走到众人身前,脸上带着傲人自信的神采,星眸闪动着不可一世的光茫,她看着麦力康灰败如土的脸色,笑道:“麦大人,第二个问题,你又答错了。请回答第三个问题。”
麦力康额上冒出紧张的汗水,生平第一次,他从未这样丢脸过,更让他恼恨的是,这个让他丢脸的还是东离淳身边一个小小的丫头。想来。如若这件事被传扬回国,他的仕途也就毁了。
想到这里,他瞪向楚怜儿的眸子带了浓浓的杀意。
楚怜儿目光过人,当然也发现了麦力康对自己带了杀气,不过,大庭广众之下,又在东离国的地盘上,想必他也没有机会下手,于是,她道:“麦大人,前两个常见的问题,您都未正确答出,这正应验了古人一句名言,自命清高!读书人大多都自视甚高,对不如自己的人都带着轻视,只可惜,好高婺远。而今日,您败在区区小女子手里,心中是否羞愧,或是想杀了小女子泄恨?”
在场众人,除了一部份文人外,大多都是武将,他们对楚怜儿的话非常认同。东离淳的军师马文重也羞愧地低下头,确实,他从小才学过人,再加上又辅佐东离淳,地位超然,也就养成了他文人的傲气与自视甚高,对于不如自己的人,虽没有麦力康的目中无人,眼高于顶,但也差不到哪里去。而这段时日,对于麦力康的刁钻问题,他回答不出,而对楚怜儿提出的问题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里着实羞愧。而此刻,又被楚怜儿毫不留情地嘲讽,他尽管心中恼怒,但也深以为是。
他深深看了楚怜儿一眼,心里感慨,果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满则损,谦受益,此话确实不假。
东离淳没有马文重复杂羞愧的心思,当他听到楚怜儿的最后一句话时,目光射向麦力康。
麦力康被道破了心思,恼羞成怒,指着她怒声道:“小丫头片子,专卖弄些不登大雅之事?有本事,你就提出有利于国家的事来,哼,本官倒要看看,在关乎民生国计上,我这个书生还比不上你?”
楚怜儿嘿嘿一笑:“好,这可是麦大人您说的。小女子这第三个问题,不再是刁钻问题,而是考考麦大人的平生之学。”
“好,请出题!”麦力康抬手挺胸,他就不信,以他所学,还会被这丫头片子难倒。
楚怜儿微笑,立在院子中间,负手而立,一阵春风吹来,拂过她的裙据,一阵绿茵飘动起来,如春天的绿叶,充满了生机。
东离淳呼吸顿时一紧,双眸不知不觉变的幽黯。
楚怜儿环视众人一眼,此时的人们,看她的眼神不再轻视厌恶,而是带着紧张与期待,心里不由得意。她深吸口气,缓缓期道:“众所周知,东离国与金国,百十年来,都提倡重文轻武策略,以至于文人的地位日益提升。而原本由武将领军的传统也改由儒臣领兵。请问麦大人,文人领兵这一策略,是利还是弊?”
古代,君王深忌武将领兵会把持兵权,于是,就让文人取代武将的位置,每当在战事发生,君王就会任命一位武将做统帅,但又在统帅身边安排一个官职低于领兵统帅的儒臣,名义是上是参谋,实则是做监军。
这样一来,不管打了胜仗还是打了败仗,都不会影响儒臣的地位,而武将,确实降低了其把持兵权的机会。于是,东离国与金国两国国君都提倡由文臣领兵的传统,也让文人的地位大大高于武臣,以至于生出文人的自视甚高与高人一等的优越感。
麦力康是儒臣,并且还是金国的二品尚书,地位超然,对于自身文人的优越感相当自豪。他傲然道:“文人领兵,当然利大于弊。单说武将,他们只要打了胜仗就会野心勃勃地想把持兵权,造成军阀割据的局面,这让君王深为忌惮。再者,兵者,凶器也,圣人有云,当以慈悲之心对待天下苍生,可武将却至力以蛮力取胜,造成百姓流离所失,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得不偿失,血流成河,这决不是我们文人所倡导的。而我们文人,虽博学却心怀仁慈,胸怀天下苍生,决不会因已之私而做出残忍之事,我们文人主倡以和为贵,为君王兢兢业业,死而后已。所以,我们文人领兵,不但避免了生灵涂炭的悲剧,还避免了武将把持兵权的危机,更有利于君王政治权利和兵力的集中,是百利而无一害的政治策略。”
麦力康不愧为笔杆子出生的,一番话,说的康概陈辞,大义凛然,说出了东离国儒臣们的心声,可却让一干武将怒目而视。
楚怜儿点头,道:“麦大人好口才,您所说的,确实是君王们的心声。文人领兵,确实好处多多。那敢情麦大人对军事也很热衷啰?”
“不错!本官虽为文官,但从小就学行军布阵之法。”麦力康一脸傲气。
“好,即然如此,小女子就与麦大人比上一比。”楚怜儿击下掌,“麦大人,你我共带一百士卒守一无墙村落,你攻我守,双方均无援兵,请问,你该怎样进攻?”
“为将者,不应力敌,当以智取,即然双方实力相当,我当以火攻为上!”麦力康虽为文臣,但在军事上确实有一番独特见解,这也是他被君王重视的原因。他就不信,从小熟读兵书的他还会输在这个小丫头片子身上。
众人皆望着楚怜儿,马文重沉思,想像着如若他是楚怜儿,该怎么回答。
黄允风等武将则偷偷暗想,如若他们率领着百十士卒作守,碰上对方用火攻,自己又该怎么办呢?肯定是先避其锋芒,救火是决对行不通的。
东离淳也看着楚怜儿,美丽的眸子沉静如水,看不出思绪,静静等着她的回答。
楚怜儿微微一笑:“如若麦大人用火攻,那么,我会命人掘地道于地底下,虽然你烧了村子,但我的实力依然存在。白日里拱手相让,到了夜间我再率人进行偷袭。”
麦力康哑口无言,楚怜儿又道:“第二阵,依然我守你攻,双方各士卒一百人,请你继续进攻。”
麦力康缓缓看了楚怜儿,一脸疑重:“依然用火攻,然后占领村子后,夜间加强防备,燃起篝火以防偷袭。”
楚怜儿捂嘴一笑:“我在村中的井水之中投放泻药,你的一百士卒全都拉肚子,哈哈,不用偷袭,只在第二日来绑人就行啦。”
众武将先是愕然,然后甚觉有趣,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唯有马文重与东离淳则凝了眉,看着楚怜儿的目光带着不一样的神采。
麦力康胀红了脸,他不料他堂堂金国饱学儒臣,居然会败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子身上,柳一清等人的笑声仿佛在讽笑他的无能,他冷笑着反驳:“题是你先出的,你心中肯定有了答案,本官当然不是你的对手。有种,由本官出题,姑娘作答!”
“双方各领精兵五万于野外对阵,攻守随心,姑娘,你先答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