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诸人俱都吓了一大跳,尤其是林嬷嬷,他看着东离淳长大,他一直是神色淡然,看不出喜怒,他不会轻易动怒,也不会轻易表达心中感情,更不会当着众人的面大笑。
东离淳笑罢后,环视众人半晌,最后,目光集向一脸自信的楚怜儿,蓦地出声:“你确实很有点墨水,可是,虚怀若谷四字你没听过吗?”
喝,这家伙拐弯抹角地讥讽她狂妄不懂收敛,只是个恃才傲物的人么?
楚怜儿毫不犹豫,回答:“你听说过毛遂自荐这句成语吗?”
东离淳一愣:“那又怎样,难道,你有资格与毛遂相比?”
楚怜儿撇撇唇:“为何不能?当别人不肯相信或是不知道你有能力时,就要主动站出来,推销自己的才能,不然,你的才能就只能永远被埋没。”
“真会狡辩。”东离淳淡淡一笑:“我只知道酒香不怕巷子深。”
楚怜儿争锋相对:“酒香当然要有懂酒的人才能闻到。如若碰到不会喝酒的人,还会误以为是一坛子白水呢。”她变相地讥讽他不识酒,不知珍惜人才。
东离淳再度哈哈大笑,笑罢,他声音倏地冰冷:“果真伶牙俐齿,看来,让你做丫环实在是我的损失。不过,你烧了碧月轩大半屋子乃是事实,就算我有惜才之心,也要秉公处理。林嬷嬷,该怎么罚,你看着办吧。”
这个小人,王八蛋,黑心鬼,无耻之徒——楚怜儿把能骂的字眼全都使出了。
林嬷嬷死板板地应声,然后中气十足的声音响在楚怜儿心头:“按照规矩,奴才烧了主子的住所,理应处死,不过,念在楚怜儿乃初犯,而主子又生爱才之心,依奴婢看,就从轻发落,鞭笞三十,以示薄惩。”
鞭笞三十,还叫薄惩?
楚怜儿倒吸口气,不等她反应,已被不知从哪里崩出来的大汉抓住手臂,反跪在地上,一条乌黑的鞭子已高高扬起。
“等一下。”蓦地,红儿的声音响起,只见众目睽睽之下,她奔到东离淳面前,倏地双膝跪地,道:“二皇子,您应该知道怜儿以前的身份,她——她根本不会烧水做饭这些杂务,可是素梅姑娘却偏要她去烧水,奴婢也曾求过素梅姑娘,可素梅姑娘却说:‘管她会不会,反正,本姑娘吩咐下去的事,量她也不敢不从。不然,就等着府规侍候。’二皇子,素梅姑娘摆明了要让怜儿受惩,这次怜儿犯下大错,也不是故意为之,而是她根本就不会,请二皇子看在她是生手的份上,饶她这一回吧。”红儿与楚怜儿感情甚好,她虽只是个小小丫环,但在皇子府呆了数年,也学会了审势度势,她见素梅心胸狭隘,容不得他人,左思右想之下,她认为让这种女人一直压在头上也不见的是好事,更何况,一向公私公明的东离淳也不会循私的。
红儿知道东离淳憎恨楚怜儿,他想恶整楚怜儿是他自己的事,但个性高傲心思难测的他决不容许别人随意欺负她。打比方说,自己可以随意欺负的人,你别人也敢来欺负?凭什么啊?
她料定东离淳不会坐视不管的。
就算东离淳对楚怜儿近日来的表现非常失望,但今日的她表现却与众不同,红儿见他一向漠然的眸光有了光亮,就大胆地替楚怜儿求情。
“红儿,你——”素梅气的双眼血红,她怎么忘了这贱丫头与楚怜儿是一伙的。
东离淳瞥了她一眼,声音淡漠:“素梅,你太让我失望了。”
素梅神色惊慌,惊恐地望着他。
东离淳看也不看她一眼,道:“林嬷嬷,你自己处置吧。”说罢,淡然转身,进了屋子。
“是,主子!”林嬷嬷严肃的脸上没有丝毫变化,粗糙的大掌一扬,又有两名大汉上前一把拽住凄厉求饶的素梅,把她拽到与楚怜儿一起。
林嬷嬷一双鹰眼环视了周围奴仆,众人噤若寒蝉,她冰冷冷的声音如同重棰一样敲在众人心头:“楚怜儿烧掉屋子是事实,虽是生手,但也得追究过错,但念她不是故意为之,就改鞭笞十下,以示薄惩。而素梅,身为大丫头,理应做到公私分明,却挟私抱怨,以至于让底下丫环犯下滔天过错,更让主子受惊。属下之失,乃头领之过,一并处罚,鞭笞三十!”
她转身,对着两名大汉冷酷下令:“行刑!”
两个惨叫声彼此起伏,素梅从小就被卖入皇宫,后来东离淳到了弱冠年纪时,被皇帝赐了府邸,素梅因手脚伶俐,举止得当,也被送入皇子府侍候东离淳,她在宫中虽是宫女身份,但从未吃过苦头,肤美肉嫩的,虽然天气寒冷,身上穿有厚厚棉袄,但被鞭笞三十,有她受的。
楚怜儿以前是千金小姐,从未像今天这样,被鞭子抽过,她的叫声甚至还盖过素梅,二人的惨叫声彼此起伏,直达天际。
当十鞭抽过后,楚怜儿已趴在地上,要死不活的,红儿赶紧上前扶起她,她顺着红儿的手劲起身,脚步踉跄地朝下人房走去。
而素梅,在抽到第十鞭时,早已晕死过去,只是狠辣的鞭子犹自响个不停,她那粉色棉袄已被抽的破烂不堪,浸着丝丝腥红,看的人触目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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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下人房,楚怜儿一摆虚弱不堪的神情,生龙活虎地在床沿坐下。
红儿奇怪地看着她:“怜儿姐,你快躺上去,我去药房要些药来替你上药。”
楚怜儿像没事似的,摆舞手道:“不用了,又没打中皮扶。”只是有些轻微的疼痛而已。
“胡说,虽然大冬天的穿的厚,但瞧你背上的袄子都被抽破了——”当看到楚怜儿脱下被抽的破烂的外衫时,红儿把即将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你,这,怜儿姐,这是什么?”红儿指着楚怜儿从背上扯下的黑乎乎的玩意,目瞪口呆。
楚怜儿起身,得意洋洋地拿着手中的特品,嘿嘿笑道:“幸亏有了它,不然,我肯定会像素梅那死女人一样被抽的皮开肉绽。”
“——”红儿惊异地望着她,眸子闪烁。
红儿的表情让楚怜儿更加得意,她把手里的牛皮扔到一边,顶着一头焦乎乎的头发和狼狈不堪的衣服,嘿嘿冷笑:“我楚怜儿可是烹饪天才,一直在厨房里呆大,怎么可能会把厨房烧掉。”虽然她用惯了现代化的厨具,但面对完全古化的厨房也不会笨的会把厨房烧掉。
红儿再度石化,她瞪着楚怜儿,圆瞪的双眼足以说明吃惊的程度。
“这么说来,你是故意烧掉厨房的?”怎么可能?
“没错。”楚怜儿大方承认,经过刚才红儿冒死替她求饶,她对红儿先前的疏远已不再介怀,把她当成心腹好友,她昂高下巴,冷哼:“素梅那贱人想整我,哼,还早的很呢,上次,她故意让我去打扫东离淳的书房,让我差点被潜进府的刺客差掉,这笔帐还未找她算呢,她当真以为我只能逆来顺受受她欺负的份?还早着呢。这回,我就将计就计,反整她一回。看她还敢嚣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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