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彬飞快地把话说完后,就用恶狠狠地眸子瞪着楚怜儿,恨不能把她碎尸万断的模样,楚怜儿抚额,怎么她做坏事总会被发现。
以前她总是天衣无逢地把敌人整的惨兮兮,怎么每每遇到东离淳,总会生出事端来,真是偷鸡不成蚀把屎。
是她运气太背,还是东离淳有神灵护体,一次再再而三地让他躲过她的“毒手”。
在皇子府里,她在老是欺负她的秀梅青荷等人的衣服里加了许多香料,让她们全身发痒,最后导致皮肤溃烂,秀梅最惨,最后因为她的恶整而被东离淳赶出了皇子府。
可是,她就是想不明白,同样的香料,对秀梅有用,为何对东离淳就没用了呢?
还有这次,她逃出南凌后,就四处搜罗毒物,按照记性中采来花粉和蔬菜及乌鲜片练制的巨毒,有些时候,当蔬菜与某种植物混吃会食物中毒,她以往学过这方面的美食搭配,当然知道什么样的蔬菜只能与哪些花粉同食,而与有些花粉混吃就会引起食物中毒。
她也知道,自己体内的盅毒让她不可能逃离东离淳的控制,等好不容易练制了小小一颗毒丸,准备在他找到他的时候,先毒死他,然后她就自由了。
大夫曾说过,这种盅毒,除了怀上施盅人的孩子能解毒外,还有一种办法就是吃他心脏处的血就可以解毒。东离淳那家伙武功高强,身边又有侍卫保护,她哪来的本事吃他的血,唯一的办法就是毒死他,然后再喝他的血。
当她被花容容找到时,把毒丸从怀中偷偷拽在手心里,准备一见到东离淳,施计让他支退了左右后,她就把毒丸咬进嘴里,然后和着啐液一并吐到他脸上。这种巨毒,只要从呼吸道里进入,就会毙命。
可惜,她的如意算盘好是好,却见到一池的清水忍不住跳入池里洗起澡,差点把自己的小命丢了不打紧,手中的毒丸也被水化掉,池子也被污梁了。
那一整座池子的水稀释了毒性,当然毒不死东离淳。唉,失算。
她低叹一声,蹲下身子,与凌彬的眸子对望,她无耐一笑:“凌彬,如果有一个人想杀你,你是否会乖乖的伸着脖子让他砍?”
凌彬冷哼一声,没有作答。
楚怜儿又道:“你是东离淳的贴身侍卫,应当知道我与他之间的事,你认为,我会乖乖被他杀掉吗?”
凌彬粗气粗气地道:“可是主子根本没有杀你,他对你那么好,你为何还不死心,一而再再而三地想置他于死地?“
“一而再?”
“你少装蒜了,在南凌时,你居然偷偷地扎小人,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恶毒的女人,亏主子对你那么好。”
楚怜儿大惊,她扎小人也被凌彬知道了?看来她真的不能做坏事。
她无耐一叹:“拜托,我又不是巫婆,扎小人就一定能扎死东离淳吗?你也太高估我了。”她只不过咽不下那口气,出口气而已。如果东离淳真的被扎死,那才是天方夜谈。
“你不是巫婆,可你是妖女,一心想毒害主子,可主子明知你想杀他,却不忍心杀你,一定是你用妖术迷住了他,不然,主子也不会在出门时,还派我来暗中保护你。”
楚怜儿斜睨他一眼:“那你保护的结果呢?我差点被花容容打死。”
凌彬闻言更加鄙夷:“如果不是你故意刺激她,她会打你吗?哼,我看你是故意让她打你,好让主子替你出气,你这个阴险的女人。”
身旁传来春红抽气的声音,楚怜儿无耐地看她一眼,叹口气:“连这个你也知道了,唉,看来我还真是没有做坏事的潜质。”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凌彬又道:“主子为了你不再重用花容容,这已经是她最大的惩罚了,可你却还故意刺激她,激怒她,让她不顾一切地杀掉你。你早就算好了,在主子面前,花容容武功再高,也不可能得呈,这也让你如愿经偿了,好一个高明的借刀杀人之计。”他说的咬牙切齿,“可怜花容容跟在主子身边数年,一向忠心耿耿,到头来,却被你三言两语给弄了个尸骨无存的下场,你好恶毒。”
耳畔再度传来春红的抽气声,楚怜儿望她一眼,春红连连后退,神情惊恐。
楚怜儿耸耸望,不理会她,向凌彬大方承认,“那你呢,你没有完成东离淳保护我的职责是不是不该罚?还有,你明明知道花容容对我有间隙,却还让她接近我,你不也是想借她的手杀了我吗?说到底,你才是高明的借刀杀人。”凌彬胀红了脸。
楚怜儿继续说:“你也看到了,花容容打我一巴掌,就被东离淳罢了职,如若她真的杀了我,她的下场,又会是什么样呢?”
凌彬握紧了拳头,无声地垂下眸子。
楚怜儿继续刺激他:“说到底,你也是个心狠手辣之人。为了对付我,居然忍心舍弃同僚的性命。如果我真被她杀死了,花容容下场凄惨,那你呢?你被派来保护我,却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被人得逞,不知东离淳又会怎样处罚你。”
凌彬倒吸口气,不可置信地瞪着她。
楚怜儿又道:“成侨现在下场如何?只因没有看好我,就让东离淳罚他在南凌充军,多清秀的孩子啊,那么小,就要去充军,南凌吃不饱,穿不暖,他一个孩子,不知要受多大的苦,唉,我不杀伯仁,伯仁却为我所累。”她再度叹息一声,神情愧疚。
凌彬气的手拳捏的格格响,楚怜儿起身,巧笑倩兮的模样,阳光下,她的风眸闪动着珍珠般的黑茫,但声音却冰冷无情:“凌彬,我这个人呢,一向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态度。但人要犯我,我决对会加倍偿还他。所以,你记住了,只要有人威胁到我的性命,我一定会毫不迟疑地收拾他。”
她顿了顿,又道:“我知道你对东离淳忠心耿耿,总是认为我要害他,可是,我这个弱女子,无依无靠的,我当然也希望他能给我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如果他真对我好,我也会收起锋利的爪子好好地待他,但若是——”她看着他,故意拉长了声音。
凌彬怒道:“主子对你那么好,你还感觉不出么?你这个贪心的女人,不要得寸进尺。”
楚怜儿笑了,击掌:“就因为他对我好,所以我才不忍心下毒手,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跳进池子里洗澡?我又不会游泳,哼!”她皱了皱鼻子。
她又不是白痴,那池水清亮的可以看见池底里的石头,她的物理虽然学的不好,但也知道,光的折射原理,那池子足有两人多深,足可以淹死她。现何况,那时候的她全身无力。跳下去,不出三分钟,绝对死翘翘。
不过,她也在赌,赌东离淳会来救她。
因为,如若东离淳真要杀她或是折磨她,断然不会让人把她带到后院去。后院是什么地方?古代的大户人家,都住在后院,更何况,东离淳那种有洁癖的男人,就算要杀人,也不会把人带在后院杀。所以,她断定,东离淳并不想杀她。
再另上当时的她狼狈极了,全身脏兮兮的,灰头土脸,衣衫不整,她可是个骄傲的人,才不想拿这种面容去见他,更何况,她不知该怎样面对他,所以,她一方面作了驼鸟,一方面又在赌东离淳不会见死不救。
可她哪里想到,她手里头还捏着一颗毒丸,她的小小心思也被暴露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凌彬狐疑地盯着她,冷笑:“任你巧言令色,也改变不了花容容因你而死这个事实。”
楚怜儿轻笑一声,声音清脆如落入玉盘的珍珠,清亮而明快。
“凌彬啊,你当真不懂女人的心思。花容容与我无怨无仇,她为何要跑来对我呛声?还不是嫉恨我抢了她心爱的男人。她想置我于死地的心思,只有身为女人的我才能感觉的出。如果她不死,那么,以后就会轮到我死了。”她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说过,不管是谁,只要威胁到我性命的人,我都会毫不手软的收拾他。”
凌彬倒吸口气,“你这个恶毒女人。”
“对,我就是恶毒。所以你不要再来惹我,当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她斜睨他一眼。
太阳已偏西,但仍然晒的人肌肤生痛,她见凌彬仍直挺挺地跪在石子上,她以前也曾跪过砖头,深知这种看似温柔的惩罚最是厉害,见他身形摇摇欲坠却仍然力撑的模样,她又有些于心不忍,于是道:“跪了那么久,也算是惩罚过了,你还是起来吧。”
凌彬不理会她。
楚怜儿想了想,道:“算了,你要跪就继续跪吧。不过,千万不要跪坏了,东离淳还需要你这个人呢。虽然我也讨厌你,不过,看在你五大三粗可以做活的份上,我就暂且放你一马。”她看了春红一眼,春红赶紧后退一步,目光带着疏离与恐惧。楚怜儿轻笑,她真有那么可怕吗?真是的。她也不理会她,径直走开了。
春红迟疑半晌,还是跟了上去。
凌彬看着楚怜儿的背影,目光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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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楚怜儿把自己关在房里,秀眉轻蹙,心里恨的牙痒痒的,这东离淳还真不可小觑了。
她的一举一动,背着他搞的小动作都被他看在眼里。该死,她怎么越来越有种孙猴子逃不出如来佛手掌心的感觉?
她准备向他下毒的事,他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可他为什么不揭穿她或是不远离她呢?
他是皇子,在宫庭政治斗争中,手上早已沾满血腥,对待一个想毒死他的人肯定不会心慈手软。就像那天在府外见到的那几个刺客,被挑断脚筋,淹淹一息的模样,这才是一个政治家身为帝王的特有的冷酷与无情。
可是,他明明知道她想毒死他,为什么不动声色,还装着不知道呢?并且对她还那么好,还让她睡在他的房间。
他还为了成侨没有看好她而罚他在南凌充军,花容容想杀她,他毫不犹豫地下令把她活剐了,连跟在他身边多年的凌彬也不能幸免。从情感上讲,一个男人做到这种地步,应该是深爱她的表现。
可是,从狼上讲,她又不大相信,东离淳会爱上她。
那样一个有感情洁癖的男人,明知她不是处女,明知她曾是他的皇嫂,明知她不是好女人,并且她也知道,以前的她,还曾数次置他于死地呢。
经东离淳有仇必报的性子,怎么还会爱上她呢?
可是,他对自己的好,又作何解释呢?
他对她的好,她不是没看在眼里,也有说不出的感动。可是,她心底仍然害怕,怕这层爱的背后,还有天大的阴谋。
会是什么阴谋呢?楚怜儿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
今晚,东离淳回来的很晚,楚怜儿都睡下了,他都还未回来。在榻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白天与他激烈的**交欢,在脑海里如电影般来回放映,烤的她全身火辣辣的。
虽然床榻又重换上了新的被单和被褥,可是,熟悉的场景,熟悉的气息,还有总是挥之不去的激情画面总在脑海闪过。枕头上还缠留着他那特有的青草般的芬香,冲进她的鼻间,她感觉体内有小鹿在撞,该死,她又在想他了。
捂住脸,全身**辣的,这天气怎么这么热啊,才六月呢。
坐起身,脱掉身上的中衣,露出粉红色细碎花棉亵衣及白绫小裤。
该死,这古代没有内裤,下身光凉凉的,八面生风,都已这么久了,她也习惯了只穿长裢的日子,不然,她真想把长裤也脱了。
外边月色浓厚,一片银色倾泄,撒向大地,给房屋添了一片亮银的光茫。
看着已升在树梢的圆月,她知道,夜,很深了。
重新躺在床上,她闭上眼,数着一只羊,两只羊——
蓦地,门被轻轻打开了,夜间一片寂静,声音虽小,但依然晰晰入耳,楚怜儿睁开眼,看向外边。
东离淳的房间很宽敞,可是,床榻离门又隔了好几道屏风,精美的屏风隔出了几个区域,她只能从屏风处看到来人。
脚步声非常轻,如果不竖耳细听,根本感觉不到,她还感觉对方走的非常慢,就像作贼一样,刻意放缓的那种声音。
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楚怜儿捂紧了被子,刺客?
她这才想起,这是东离注房间,该不会是他的仇客派了刺客来暗杀他,如果她替他受死,那她岂不冤枉?
楚怜儿感觉屏风背后,出现有一道人影,高高瘦瘦的,步子很缓,她再次肯定这进来之人是刺客。她脑袋电转,一般当刺客的人武功都很高,她现在叫喊已来不及。所以,她只能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