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大酒店总统套房餐厅,张硕山吃过饭就离开了,留下来高天娥一个人继续和儿子及“儿媳”们唱歌聊天。
姗姗和彤彤要跟张生一起回坦尼克,潘牡丹也来送行,三个“儿媳”一台戏,张硕山自然看不了这个。
能来吃这餐团圆饭,张硕山已经给了自己家里大少爷天大的面子,也是觉得张生回国一次不容易,而且约自己和爱人吃饭是孝心的表现,便是怎么瞧不惯他“妻妾成群”的荒诞生活,这餐饭却不得不来。
潘牡丹很会哄老人开心,陪着高天娥唱着六七十年代的流行歌曲,在另一个角落,张生和姗姗彤彤则接通了视频,和远在英国的奥尔芭聊天。
不时传来姗姗彤彤的嬉笑声,高天娥一曲唱罢,却见潘牡丹正瞥着张生几人,若有所思的样子。
高天娥心里叹口气,不知道儿子是什么托送的,也不知道这些漂亮女孩都怎么想的,看起来,又都不是那些为了权势金钱的庸俗女孩儿,自己这个家,可真够乱了,活的岁数大了,可真是什么都能见到。
“我走了!”高天娥也觉得还是跟老头子学,眼不见为净,不然得被自己这个儿子气死。
张生几人忙结束了视频聊天往外送太后走,姗姗和彤彤不大敢跟高天娥说话,特别拘束的跟在张生身后,说了几句阿姨慢走的话。
张生本想开玩笑说你们都叫妈就行了,但看看老妈怪怪的表情,觉得自己这句话有些不合时宜,便咽回了肚子。
送走了高天娥回到房间,张生在姗姗彤彤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姗姗彤彤便红着脸,去了她们的房间,铺床收拾房间去了。
抬头间,张生看到潘牡丹的眼神,咳嗽一声,说:“看你有话想问我,这不支开她们了吗?”
“虚伪!”潘牡丹嗤之以鼻。
张生摊开手,坐到了一旁。
潘牡丹随即心里叹口气,事情已经这样了,如果自己一直心里别扭对他冷嘲热讽,自己倒成了他眼里的不安定因素了吧,反而弄得气氛怪怪的,想想他并没有错,早就摆明车马和自己说明白了,自己有选择离开的权利,说难听点,先不提感情,从公平的角度来说,现在自己的做法倒是死赖着不走还给他气受,怎么都好像不占理儿。
“你明天就走了,走之前真的不见见我想给你介绍认识的人?”潘牡丹说这话时,心情很复杂。
张生无奈挠头,现在可以确定了,潘牡丹准备给汤碧儿引见的所谓“大人物”就是自己,自己才多大年纪,好端端认什么干女儿?不知道牡丹到底想什么呢。
“不见了,坦尼克那边事情有点麻烦,我得专心做准备。”张生说着话,端起了茶杯喝茶,这个动作通常意义上代表他已经做了决定,再说下去也不会改变。
潘牡丹微微颔首,心里不知道是轻松还是失望。
“叮咚”张生手机有信息,是张硕山发过来的,“有时间给我挂个电话,和你聊聊。”
张生对潘牡丹一笑,说:“老爸召唤,我打个电话。”
潘牡丹轻轻颔首,起身去吧台煮咖啡。
“周恒的事情和你有没有关系?”电话刚刚接通,张硕山就语气严肃的问,刚才说话不方便,他也没机会和儿子详谈,但是儿子明天就要回坦尼克了,只能通过电话来释疑。
“啊,我也是看网上新闻才知道的。”张生笑着说。这些事,不想老爸知道,老爸是堂堂正正的人,魑魅魍魉的事情不要沾的好。
现在周恒已经被停职,听说包括一位副部长在内,外交部被牵连了一批干部,这些干部普遍被认为政治嗅觉薄弱,思想混乱,不适宜再从事外事工作。
“不管是不是你,以后要记住,国内的事情不要乱插手,对你没好处。”张硕山语气极为严厉。
“知道了。”张生嘿嘿一笑,说:“这件事影响挺大吧?我估摸着周家在局子里那位当家都脸上无光了吧?”
“这些事不是你该打听的!也别乱议论!尤其是和你国内的朋友!”张硕山的语气更为严厉,对儿子嬉皮笑脸的劲儿,实在头疼。
张生笑着说是。
……
第二天上午当张生、姗姗彤彤等一行人乘坐私人公务机离开北京之时,周恒正在他的公寓里和来访的部里亲信会面。
来看望他的是亚洲司三处副处长韩复生,是他在新华社果邦分社时的老部下,和他一起进的外交部。
亚洲司三处主要是负责分析处理同东南亚一些国家的关系,韩复生在新华社果邦分社时写过很多分析极为透彻的涉及缅南局势的文章,由此得到了一位部领导赏识被点名推荐进外交部,他是挺有能力的一个人,可不仅仅靠着周恒的关系,因为现在的周恒,还远远没有达到能打造自己班底的境界。
在这个敏感时期,韩复生能不在乎闲言闲语来看望周恒,也足可见他的性格。
给韩复生倒了杯茶,周恒心里也很有些感慨,这就是患难见真情了。
几天没有睡好,周恒面相憔悴,胡子拉碴,刚见面时把韩复生吓了一跳,平素看到的周恒一向神采奕奕极为精神,可第一次见到他这般颓废。
“部里现在都怎么说我呢?”问话时,周恒眼里闪过丝阴霾。
“现在部里没人谈论这些事,都三缄其口,气氛很压抑……”韩复生摇摇头,他第一次经历这种敏感事件,整个部门几乎都牵涉进一场思想政治斗争,实际上在最高层,这种思想路线上的斗争经常反复出现,但是在下面感受不深刻而已。
周恒苦笑一声,“是了,这种时刻,肯定沉默是金的。”
韩复生犹豫了一下,不解的问:“领导,到底怎么回事?那个秋雨肯定是有人在后面挑事吧?”
周恒轻轻摇头,秋雨现在人已经在美国,到底怎么回事实在有些云里雾里,有时细想,也琢磨这事情是不是和张生有关系,但是,又怎么琢磨都不大像,现在给自己甚至给周家制造压力的某些力量,可不是张生能参与其中的,而且对方是有备而来,如果是张生做的,那就说明有一位金字塔最顶尖的人物早就猜到自己和张生的关系会恶化到张生出手对付自己,甚至清楚知道张生掌握的资源和力量,对自己、自己家里和张生的一切一切他都洞若观火,却一直等在后面策划渔翁得利借这次机会来打压自己家老爷子的影响力,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