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同何姗姗之说,张生来到珊珊彤彤家坐了没一会儿,村里那些叔叔婶婶大爷大娘们便都跑来何家看他,听说当年的张医生来了,来表示感谢的有之,看热闹的有之,更有来求张医生给诊病的。
何母其实是个火爆脾气,眼见张医生应接不暇,便来了气,把那些求诊问病的都给赶了出去,说:“你们有点良心好不好?当张医生是刘二愣子啊?想看病找他去,他随便给你们看!张医生现在省领导想找他看病还得排号呢!人来乡下散散心是给你们看病来了?!有病去医院!”她嘴里的刘二愣子是邻村的草药郎中。
村里德高望重的马大爷也很不满那些来求张生诊病的人,气得跟着何母训斥他们,把人都给赶了出去。
张生倒是无所谓,笑着说:“其实给摸摸脉无妨的,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何姗姗说:“哥,咱们从后门走,去我家瓜棚玩会吧,吃几个瓜。”家里也实在没什么可坐可玩的,如果不去大山里面玩的话,或许瓜棚这种地方会令张哥有点新鲜好玩的感觉。
张生点头说好。
……
从何家后门出去便是绿油油庄稼地,沿着小路走了十几分钟,前面地势一空,变成了一片瓜地,黄土路旁的树荫下,有一座瓜棚,李老汉正坐在瓜棚外面纳凉,见到何家母女和张生一行四人走过来,颤悠悠起身打招呼。
“姗姗,彤彤,你们陪张医生坐会儿,我给你们摘瓜去。”何母一边说,一边拽着李老汉去了瓜田里面。
何姗姗和何彤彤给张生搬来了小马扎,小姐妹俩又拿了水桶,说回家里接一桶凉水好冰冰西瓜。
张生笑道:“算了吧,要冰的话得好久才能吃,没事的,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怕暑天热。”说着话,拉住她们俩,说:“非要去的话我去,我跑得快。”
小姐妹俩见状,只得作罢。
“哥,是不是挺没意思的?什么玩的也没有。”何姗姗怪不好意思的说,又说:“你坐啊。”
瓜棚这里只有一个小马扎,张生笑道:“行了,我站着吧。”低头间,却见小马扎旁的地上,有用硬物划出来的九宫格,笑道:“这是什么棋?三子棋?”
何姗姗略显腼腆的说:“嗯,我和彤彤有时候来看瓜田,就画着玩。”
张生笑道:“你们俩谁厉害?”
姗姗说:“彤彤。”彤彤则说:“我姐姐厉害。”
张生就笑:“怎么现在都变得谦虚了。”看得出,小姐妹俩的感情越来越好了。
“来,咱们下五子棋,让你们俩先走,我看看你们俩能坚持多少步。”张生说。
彤彤忙去旁边弄来了几根干树枝,一根给了张生,一根给了姐姐,一根自己拿着,在地上扩展棋盘,一边划一边说:“十步吧,叔叔,能坚持十步是不是就算我和姐姐赢了?”
张生笑道:“你咋不说五步?”姗姗也瞪了彤彤一眼,说:“先走本来就肯定能赢。”
张生坐了马扎,彤彤和姗姗则蹲在棋盘对面,两人身段都柔和的很,两双小白球鞋并拢就可以蹲下身子,虽然回家之后这对小姐妹的服饰多了些乡村气息,但却更显干净可爱。
张生本来是准备十步之内连成五子的,谁知道小姐妹俩互相提醒,十几步过去,反而一直被她俩占先,自己则是围追堵截的处于防御状态。
正战斗在激烈处,何母和老李头拿着瓜回来,张生忙站起身迎过去,耳边却听姗姗和彤彤小姐俩小声商量要不要输给自己,张生不觉好笑。
何母在水桶里洗了瓜切瓜,老李头则说回家看看,对张生赔个笑脸,踢踏踢踏的走了,看起来,他话都不大敢和张生说。
去瓜田的时候,何母便和老李头说了叫他回家,老李头对何母的话一向千依百顺。何况老李头知道今天来的人是谁,老何家的大贵人,姗姗和彤彤能在大城市学习工作,都是这位贵人帮忙,听说,人家私人都有飞机的。
这种阶层的人,自然不知道和人家说什么好,若说错什么话就更会影响到姗姗和彤彤,所以,无谓在人家眼前惹厌。何况,这位一向好强的妻子好像还有什么话想和这位贵人说。
接过何母递过来的西瓜瓣,张生咬了一小口,笑道:“沙瓤还不是那么沙,正好,挺甜的。”
何母笑道:“我选了好半天呢,还好没丢手艺。”
张生就笑,说:“阿姨不用这么客气。”
何母微微一笑,说:“怎么能不客气呢,您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彤彤的病现在调理的差不多了,要换了别人,花几十万、几百万,都不见得能医好呢。”
张生说:“您看,越说越客气。”
何母自顾自道:“不说彤彤的病,就说姗姗,能去念名牌大学深造,也都是靠您帮忙……”
张生赶紧摆手,说道:“阿姨这可抬举我了,那是六零一医院主动提出来的,和我没关系。”
何母笑道:“我虽然没见过什么世面,但我可不傻,本来姗姗都没能和六零一正式签约,说不好听的话就是人家根本没看上她,回来咱们无权无势的,县城都没能进去,乡卫生院的一个小护士而已,怎么突然人家六零一就能这么欣赏她?送她去名牌大学带薪深造?您要说没您的关系,我能信吗?”
张生咳嗽一声,其实这还真不是自己出了多大力,机缘巧合而已,不过如果不是自己把她调去八一医院,并且一起来到乡下发现撒那特斯病毒,又跟着自己第一时间学习了防治撒那特斯病毒的经验,也确实不会被六零一选中。
这些话,一时却不好解释。
何母又说道:“现在呢,听说彤彤的学费、生活费都是你出,姗姗的生活费你也按月给,衣服你也给她们买好的,听说还买过上万块钱一件的裙子?”说着话,更是审视的打量着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