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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言情小说 > 大魏宫廷 > 第1144章:动乱升级(二)【二合一】

九月初,驻军在河西的韩国上将、太原守廉驳,被副将乐成取而代之,后者窃取了廉驳的太原守位置,撕毁《魏韩邯郸协议》,率先对魏国的汾阴县展开了进攻。UU小说 uu234更新最快

然而,驻守汾阴的魏将,临洮君魏忌,不知如何知晓了韩将乐承的偷袭,率领新训练不久的汾阴军,拼死守住了汾阴津(渡口),将乐承的两万余韩军阻挡在河西。

好景不长,两日后,曾经在太原马陵挡下魏南梁王赵元佐麾下军队的韩阳邑侯韩徐,兵出离石城,跨越壶口山,直逼魏国北屈城。

新上任的北屈令霍洌与北屈尉窦,一方面率领新建立的北屈军奋力抵挡,一边紧急向临汾与安邑两城求援,盖因这两座城池驻扎着整个河东郡最强大的两支魏军桓王赵弘宣麾下北一军与上将姜鄙麾下的北三军。

不过,桓王赵弘宣目前并不在安邑,统帅北一军的将领,乃是桓王赵弘宣的宗卫兼北一军副将张骜。

在经过短暂的会晤后,张骜与姜鄙取得默契:北一军前往支援汾阴,而北三军北上支援北屈。

而与此同期,在韩国邯郸郡那边,韩将、荡阴侯韩阳,与靳、司马尚、冯等诸位韩将,兵出邺城,直取淇关。

这个消息,让淇县、沫邑两地边市的韩人商贾们亦是惊愕万分,当即结束了与魏人的交易,在一阵阵针对邯郸当权者的咒骂声中,尽可能地带着货物逃离。

而在得知这个消息后,身在山阳县的燕王赵弘疆,大骂韩国“背信弃义”,当即率领三万山阳军赶赴淇关。

九月初六,韩国撕毁协议的紧急消息,便传到了魏国王都大梁。

顿时间,大梁朝野气愤填膺,纷纷痛骂韩人言而无信。

“萧鸾果然勾结了韩国……”

在得知北疆的战况消息后,魏天子赵元面色阴沉。

事实上,并非只有介子鸱是明眼人,前两个月萧氏余孽在继中阳叛乱、大梁叛乱之后,又在魏国境内各地方发动叛乱,看似仿佛是蚍蜉撼树,可笑地企图用那点微薄的力量动摇魏国的根基,但事实上,明眼人都能看出,萧氏余孽这一系列的叛乱,只是“真正的危难”前的铺垫而已。

“韩国兴不义之师,我大魏应该将《邯郸协议》告知天下,谴责韩人背信弃义的行为。”

被召见的三卫军总统领李钲严肃地说道。

听闻此言,魏天子失笑般摇了摇头,淡淡说道:“谴责又是如何?倘若此事果真是萧鸾蓄谋已久的诡计,那么绝不止韩国出兵讨伐我大魏……”

赵元心知肚明:此番韩国不惜背上背信弃义的污名,毅然撕毁协议攻打他魏国,那么就意味着,这是一场以覆灭魏国为最终目标的国战。

倘若他魏国最终无法在这场国战中存活下来,那么,不痛不痒的谴责又有什么意义呢?

胜利,即是正义!

只要取得了战争的胜利,韩人有的是办法与时间掩盖真相,蒙蔽天下人。

就在魏天子与李钲谈论之际,有一名中年太监急匆匆地来到了甘露殿,附耳对大太监童宪说了几句,只听得童宪面色变幻不定。

“你先退下吧。”

在遣退了那名太监之后,童宪转身面向魏天子,沉重地说道:“陛下,内侍监刚得到青鸦众齐楚分部派人传来的消息,言……楚王熊胥,任命寿陵君景舍为帅,上将军项末与邸阳君熊商为副将,起兵数十万,号称百万,进攻宋郡。”

“……”魏天子的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几下,他勉强笑道:“呵呵呵,看来楚国的内乱已经平定了嘛……”

然而,三卫军总统领李钲却笑不出来。

同时与韩国、楚国这两个强大的国家开战?要知道,就算是其中任意一个,对于魏国来说亦是强敌啊。

然而,萧鸾为魏国准备的盛宴远远不止如此。

三日之后,川雒联盟送来消息,言乌须部落纠集羯部落、羚部落,进攻河南在部落投奔川雒部落之后,部落的现任族长鄂尔德默,便将整个部落从华阴迁到了河南。

倘若单单只有乌须王庭与羯、羚两大部落的叛乱,强大的川雒联盟还不至于如临大敌,真正让川雒联盟忌惮的,是卷土重来的秦**队前两年被魏公子姬润屠戳了二十万军队的秦国,再次组织了军队,企图报复当年的血债。

九月十一日,情况更为恶化,宋郡实际上的统治者,原宋国降将南宫,面对着楚寿陵君景舍率领的那支号称百万的军队,非但不做抵挡,竟然趁机举旗反叛,打着复辟宋国王室的旗号,公然起兵造反。

在听到这一系列的噩耗时,魏天子起初还能强装镇定,可当得知继韩、楚两国之后,秦国以及宋地的南宫亦加入了与他魏国敌对的阵营,他再也难以控制心中的不安与愤怒,眼前一黑,竟昏厥于甘露殿。

顿时间,皇宫大乱,宫内的御医纷纷赶到甘露殿,为魏天子诊治。

在进过一番诊断后,御医们告诉李钲,魏天子主要是因为长期殚精竭虑,兼之此番又急怒攻心,因而昏厥。

对此,李钲不敢大意,毕竟古往今来,急怒攻心往往是暴毙的最主要原因,这种因为心理上蒙受重大打击到引起的病症,几乎是难以靠服药来治愈的,只能靠长时间的调理来改善,否则,又怎会留下心病还需心药医俗话呢?

在昏迷了足足半日之后,魏天子幽幽转醒,看到了在床榻旁满脸担忧之色的大太监童宪与三卫军总统领李钲。

“朕还不能倒下,若此刻朕倒下了,我大魏就完了……”

似喃喃自语般,在童宪与李钲的竭力阻止下,魏天子挣扎着在床榻上坐了起来,喘着粗气说道:“李钲,封锁皇宫,今日有关于朕昏厥的事,决不可泄露……”

听闻此言,李钲抱拳说道:“陛下放心,臣已封锁了皇宫,并告诫那些御医不得泄露……”

“唔。”魏天子点了点头,沉声说道:“非常时期,当用重典……你吩咐下去,皇宫内胆敢有妄议朕病况者,杀!”

“遵命!”李钲抱拳而去。

看了一眼李钲离去的背影,魏天子又对大太监童宪吩咐道:“童宪,派人传召南梁王、韶虎,还有我儿弘润。”

“是!”童宪当即召来几名小太监,吩咐他们前往传召南梁王赵元佐、上将军韶虎以及肃王赵弘润。

而与此同时,在宗府的宗族监牢内,肃王赵弘润在堂兄赵弘的指引下,见到了监牢内的六王叔赵元。

鉴于怡王赵元在中阳行宫做出了逼宫的行为,他的宗令职位已然被魏天子免除,宗府的权柄,再次回到宗正赵元俨的手中。

当然,这并不是怡王赵元陷身在宗府宗族监牢内的最根本原因,事实上,是怡王赵元主动要求关押在这里的。

“要不要愚兄准备一些酒水、菜肴?”在将赵弘润领到看押赵元的监牢后,赵弘润的堂兄赵弘低声问道。

“不必了,多谢堂兄。”赵弘润摇了摇头,拱手谢道。

见此,赵弘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愚兄就不打搅你们了,有什么需要,可派人通知我。”

说罢,赵弘转身离开了。

目送着赵弘离开监牢,赵弘润这才将目光投向监牢内的怡王赵元。

宗府的监牢,是专门用来关押那些犯下大过的姬赵氏子弟的,因此,这里的监牢自然不会像大理寺以及刑部监牢那样简陋,就好比怡王赵元此刻身在的那间监牢,青砖砌地、上铺竹席,书柜、案几、床榻、烛台,一切应有之物尽皆齐全,若非那铮铮的铁栏杆,否则,简直就像是一间精致的书房。

“六叔,听说你要见我?”

打开了铁质的牢门,赵弘润迈步走了进去,他发现,他六王叔正坐在那张案几后,聚精会神地绘制一副画像。

画中那位貌美的女子,赵弘润不用猜都知道是谁无疑是这位六王叔至今念念不忘的女人,南燕侯萧博远之女,萧宁。

片刻后,赵元放下手中的笔,在端详了画像一阵后,抬头看向赵弘润,问道:“弘润,玉珑的近况如何?”

赵弘润微微吐了口气,说道:“那件事,对她的打击……暂时我让苏姑娘与羊舌杏陪着她,慢慢的会好的。”

在说这番话时,赵弘润心中很是心疼玉珑公主:生母被生父错手杀死,生父又杀了她外祖父,亲弟弟不知生死,而她的亲舅舅,又成为了魏国最大的恶党,怎是一个乱字了得。

赵元幽幽叹了口气,说道:“我本不希望你们小辈参合到这件事……抱歉,弘润,我并非是你想象的那样,不配是你憧憬的人……”

“六叔?”赵弘润眼中闪过几丝不忍,劝道:“六叔,你只不过是被萧鸾所骗……”

“你无须为我脱罪。”赵元摇摇头打断了赵弘润的话,苦涩说道:“说到底,我终究是将大魏推入了万劫不复的火坑……”

“六叔,你在说什么?”赵弘润眼眸微微一动,笑着说道:“那些都过去了不是么?”

怡王赵元抬头看了一眼赵弘润,摇头说道:“弘润,你不用瞒着我,纵使我在这里,却也能得知外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韩、楚、秦、川、宋,呵呵呵,五方起兵联合讨伐我大魏,好大的场面……”

说到最后,他的笑声中已掺杂了几分哽咽。

“六叔……”赵弘润张了张嘴,的面色微变,聪明的他,已经隐隐猜到这位六王叔此番请求见他的原因。

只见他脸上露出了不以为然的神色,笑着说道:“呵,说起这事,那萧鸾还真有点能耐,居然能鼓动这五方联合起来对付我大魏……不过,他难道不知,无论韩、楚、秦、川,皆是我的手下败将么?纵使此次又多了一个南宫,又能对我大魏如何?六叔,你大可放心,有我赵弘润在,他的注定不会得逞!”

看着豪气万千的侄子,怡王赵元似欣慰般笑了起来,他点点头说道:“好、好,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听出了赵元的言外之意,赵弘润面色微变,强颜欢笑道:“六叔,你且等我,待我击破五路伐魏的敌军,生擒萧鸾,到时候……”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再也装不下去了,他已经猜到,眼前这位六叔已经萌生了以死谢罪的决心。

忍着心中的悲痛,他恳求道:“六叔,不要,事情仍有转机的……”

听闻此言,怡王赵元幽幽叹了口气,摇头说道:“当日在中阳行宫,我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逼宫的举动,等同于谋逆作乱……你知道的,弘润,我姬赵氏祖制所定,谋逆作乱者,诛!无论是谁,无论什么身份,一旦牵扯到谋逆,就绝无赦免的可能。……今朝我若不死,则国法难以服众,或有人效仿我今日所为,则我大魏永无安宁之日。这个先例,不可开!”

赵弘润闻言急声说道:“可六叔你并非是谋逆叛乱,你只是……”

“不要再说了,弘润。”打断了赵弘润的话,赵元低声说道:“弘润,有件事,我从来都没有告诉你,你曾经说六叔我活得洒脱,花天酒地、醉生梦死,偎红倚翠、犬马声色,仿佛是男人就应该像我这样活着,那么如今我告诉你,这些年来,我过得浑浑噩噩,丝毫也不曾感到愉悦……我再告诉你,我最早与你接触时,彼此情投意合,当时我说是因为你的性子像我,但事实上并非如此。”

“……”赵弘润张了张嘴,一言不发。

看了一眼赵弘润的表情,赵元眼中闪过几丝愧疚,继续说道:“这些年来,这些年来,并不只有萧鸾在寻找那名男婴,我也在寻找。毕竟玉珑以及那名男婴,是她的儿女。……当时据我所知,那名男婴在南燕侯萧博远手中后不久,萧博远、萧鸾父子便带着赵元父子的首级来到了大梁,那名男婴,当时萧博远将其托付给南燕萧氏的族人抚养。而后来浚水军袭了南燕后,那名男婴便落到了卫穆手中……卫穆是不敢杀害那名男婴的,因此,那名男婴有很大可能落入了你父皇手中。……起初我怀疑可能是你,因为你当时不受四王兄待见,就跟玉珑一样。后来我才发现,你的岁数与玉珑并不一致,且你的生母乃是卫姬……但不可否认,我一开始接近你,初衷并不纯粹。”

赵弘润闻言沉默了片刻,随即哂笑说道:“原来如此,事实上,我一直都觉得奇怪,当初以六叔的身份地位,为何会那般看重一个不受待见的侄子……”说着,他长吐一口气,看着赵元说道:“但即便如此,仍无法改变一个事实。六叔你,是从小到大对我最好的人。”

看着赵弘润那真挚的目光,赵元不禁动容,半响后,他借自嘲掩饰着心中的激动:“呼,深藏多年的秘密今日终于说出口,心中果然轻松了许多。”

赵弘润默契地配合道:“深藏多年的秘密?就这?……得了吧,其实我就怀疑六叔你当初接近我是不安好心了!”

在一阵玩笑过后,赵元逐渐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深深端详着赵弘润,微笑着说道:“弘润,如我当初所言,一方水榭,就交给你了,还有我那些女儿……夜莺。那都是些苦命的娃儿,答应我,善待她们。”

“六叔……”赵弘润面色微变,正要开口再说些什么,却被赵元抬手给打断了。

“我承认,我最初接触你,心思并不纯,但这些年来,你在我眼中就像亲子一般,若不是你父皇执意不允,我都想把你过继给我,呵呵呵。”在轻笑了几声后,赵元又叹了口气,苦笑着说道:“幸亏不曾过继给我……”

说着,他抬头看向赵弘润,正色说道:“弘润,倘若你在心中亦曾视我为父,亦曾视我为憧憬,那么,就莫要阻拦我……我犯下了过错,就必须得到应有的处罚。”

看着态度坚决的六王叔,赵弘润哑口无言。

此刻他的心中万分挣扎:倘若此番犯禁的不是眼前这位从小憧憬的六王叔,他绝对支持以勾结萧逆、图谋不轨的罪名将其处置,毕竟正如这位六王叔所说的,但凡是与谋逆作乱沾边的,哪怕是情节稍轻都不能姑息,因为一旦开了先例,日后将无法杜绝效仿者;但问题是,此番犯禁的,恰恰正是这位六王叔。

那么多年来,在赵弘润的心目中,这位六王叔的地位一直与沈淑妃平起平坐,纵使是这些年来关系转好的魏天子,也要排在这位六王叔的后头。

这让赵弘润如何割舍这份感情,眼睁睁看着这位六王叔步上死路?

不止过了多久,赵弘迈步来到了监牢,对赵弘润说道:“弘润,内侍监派人传召,命你立刻前往甘露殿。”

说罢,赵弘便离开了,想来他也感觉到监牢内的气氛过于凝重。

“去吧。”

看着默不作声的赵弘润,赵元微笑着催促道:“你父皇此刻传召你,想必是为了出兵御敌之事。”

赵弘润闻言抬起头来,神色复杂地看着赵元,他知道,今日一别,恐怕此生再没有机会相见。

“六叔……”

“你已经长大了,弘润,去做你应该做的事,而六叔……也会去做我应该做的事。”

“……”赵弘润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神色低落地站起身来,他知道,他劝阻不了这位六王叔。

“六叔,那我……那我走了……”

“嗯。”赵元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即叮嘱道:“弘润,莫要小看萧鸾,此人有上将之才,若非当初萧氏一事,他必定能成为我大魏的上将,不逊魏忌、韶虎。”

“……”赵弘润默默地点了点头,随即迈步走向牢门。

待等到赵弘润即将迈步走出牢门前,他忽然听到身背后传来了赵元满带歉意的声音:“抱歉,弘润,终究还是把你牵扯进来了……”

“……”赵弘润死死捏着一根铁栏杆,深深吸了口气,迈步离开了监牢。

待等赵弘誉离开之后,两名宗卫羽林郎走了进来。

待等他们来到牢门前,其中一名羽林郎从怀中取出的钥匙,看样子是准备将牢门锁上。

而就在这时,这两名宗卫羽林郎突然同时将手中带有刀鞘的刀,朝着对方劈了过去。

“啪”一声脆响,两个刀鞘重重击在一起。

此时,那两名宗卫羽林郎的眼中,皆闪过几丝惊愕:“你……”

在不约而同地说了一个字后,他们仿佛忽然达成了默契,在打开牢门后,单膝叩地。

其中一名宗卫羽林郎说道:“怡王爷,您还认得小人么?当年家母重病,家贫无钱医治,全赖王爷仗义解囊。”

“哦。”赵元微微一笑。

其实他根本不认得这名宗卫,因为类似的义举,赵元不知做过千千万万,早就不记得了。

另外一面宗卫看了一眼同伴,随即低声说道:“怡王爷,宗正大人已决定判处王爷,此地不可久留,请速速随我离开。”

前一名宗卫也说道:“我已召集了一些可以信任的宗卫,拼死亦会将王爷送离大梁。”

看着这两名满脸担忧的宗卫,赵元摇了摇头,忽然笑着问道:“有酒么?”

那两名宗卫面面相觑,其中一人当即离开,拿了一壶酒,还有一只酒杯。

不顾这两名宗卫的劝说,赵元倒了一杯酒,随即取下玉冠上的发簪,取下上面一枚珍珠似的东西丢入酒杯中。

随即,他将发簪重新插回玉冠。

而只是这点工夫,那枚“珍珠”便已在酒水中融化了。

我又犯下了不可饶恕的过错,但是……

在深深看了一眼案几上的画像后,赵元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随即,他正了正衣冠,正襟危坐。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头无力地垂了下来。

从始至终,那两名宗卫单膝叩地跪在那扇敞开的牢门前,一动不动,仿佛是为眼前这位怡王爷送行。

而与此同时,在距离大梁大概三十里的官道上,有一辆马车正飞快地行驶着。

在旁,十几骑护卫守护着这辆马车。

忽然,马车内传来了夹杂着咳嗽的吩咐:“沈,停车。”

“是!”驾驶马车的马夫当即勒住了缰绳,将马车停了下来,他笑着问道:“您是觉得乏了么?禹王爷?”

在他的询问声后,一名穿着白衣的中年男子拄着拐杖下了马车,用手帕捂着嘴咳嗽了几声,随即抬头眺望着大梁方向。

“突然感觉……一阵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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