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壁上的挂表指向了中午十二点,我肚子咕噜咕噜地抗议起来,出屋一问,腰子和孙小磊已经跟刘维维姐妹俩早在外面吃过饭了,于是我就一个人下了楼,跟楼下的小市里要了两个夹心面包,折身往酒店套间走。在郑校长给出古琴冥王一个真品的鉴定后,我心头就放下了一桩事,感觉浑身都轻飘飘的,哼着流行歌曲踩着楼梯,突然想起了什么,我脚步一顿,摸出电话给了家里。
嘟”,嘟,,嘟。
“喂,找谁?”那不怎么和善的语气,显然是我妈的。
“妈,是我,您跟我爸身体怎么样?最近家里没事儿吧?”
“你还知道打电话啊?暂时没啥事,不过你姥姥这两天经常咳嗽,你抽空打电话问问。”
“行,我知道了,我爸在家不?您让他接一下。”
那叉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响起我爸的声音:“怎么了?”
我耳呵一笑:“爸,生日快乐,您想要点啥礼物,我给您寄过去?”
“不用,你早点回来就行了。”我们家人都不太有过生日的习惯,一般我生日时只是吃吃蛋糕,我爸我妈呢,连蛋糕都省了。顶多只碗长寿面,呃,当然了,这是我家没富裕之前的习惯,现在有了钱,以前的生活方式总会生一些变化才对。
我道:“您今儿大寿,别跟家吃那破面条了,跟我妈上外头搓一顿吧。”
老爸道:“家里吃挺好,费那个劲干嘛?”
我哎呀了一声:“您就听我一次吧,上外面吃点好的,咱家又不是没那个钱。”
“嗯,行了,你别管了,记得早点回来。”
挂了电话,我又给我姥姥和大姨他们打了几个电话,问了问身体情况,之后,我把手机收进兜口,揭开面包的包装,一边吃着,一边从安全通道上了楼,进了毒廊西边的套间。
因为今天是我爸的生日,所以对几天后的那个新闻报导,我记得很清楚,在前世的今天下午三点钟左右,又一块堪比那紫罗兰满色玻璃种的毛料横空出世了,那块料子的价值只在紫罗兰毛料之上,决不再它之下。记得当时因为这两块料子的原由,瑞丽赌石行当还掀起了一个交易**呢,可见开出翡翠有多么珍贵。
套间客厅里。
孙小磊和刘维维四人正在茶几上打着扑克牌,说说笑笑,玩得很欢乐。
见我进来,刘倩咦了一声,看着我手上的面包道:“你不是挺有钱吗?怎么吃这种面包啊?”她话音网落,旁边的刘维维就瞪了她一眼,旋即歉意地看看我:“抱歉,我妹妹就这个臭脾气,她没别的意思。”
我不在意地扬了扬手里的面包:“挺好吃的,北京没的卖。”孙小磊嘿嘿一笑:“镜子,赶紧吃,吃完一起打牌。”
我一摇头道:“你们玩你们的,待会儿我准备出去买点毛料。”
“又赌?”腰子眼睛一亮,把牌扔到了桌上:“我去我去!什么时候走?我也打算试试手呢!”孙小磊一听,也没心思玩了,嚷嚷着大家一块去,看来,前天开出的那块紫罗兰翡翠给了他俩太多震撼。
我看了一眼手表:“那……现在出?”
“没问题。”孙小磊眼巴巴地看向刘维维:“你们去不?一块吧。人多热闹。”
刘维维应该也对赌石有些兴趣,闻言,和刘倩简单商量了片亥,就轻轻点了头:“好,先回旅馆一趟吧,我问问我同学去不去。”
下了楼,来到斜对面的小破旅馆,刘维维打电话把外国语学院的同学都叫了下来,包括刘维维和刘倩在内,他们一行一共七八人,女士居多,占了五咋”剩下两个是男的。值得我注意的是其中一个相貌还算不错的大眼睛男孩儿,听刘倩叫他钱子,他看孙小磊和我们的眼神有点不善,我估计钱子也是对刘维维有点意思吧。
交流了一番,刘维维的同学也都表示要去赌石。
我无奈一笑,提议道:“姐告玉城太乱,去翠石斋吧,那边清净,而且有成品翡翠卖。”
刘维维道:“成品挂件也有?那正好。我还说回去之前买一件呢。”
这么多人,我一辆宝马显然装不下,于是也就没去车库里取车,我直接沿着马上往东走,在前面带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了十多分钟,孙小磊一直围在刘维维身边转悠,寻找着话题,腰子好像被磊子指派了任务,哭丧着脸跟刘倩扯淡,似乎为了不让刘倩打扰磊子俩人说话,那个叫钱子的人则冷着脸跟在刘维维旁边,时不时也插上一句话。
翠石斋的位置早在我来瑞丽的第一天就打听到了地址,因为怕那块毛料还没进货到店里,我起初也没有盲目下手,不出意外的话,今天下午三四点钟,那块惊天动地的翡翠毛料将会被翠石斋开出来,现在网十二点多,想来毛料也应该在店里了。
翠石斋。
这里是瑞丽数一数二的翡翠店,推开玻璃门州。左右两边全是琳琅满目的翡翠制品,糯种翡翠耳环”登肝观甘雕刻,天蓝色翡翠手镯,等等等等,光芒闪烁,整个店内似乎都被碧绿覆盖了。
“好漂亮。”刘维维惊叹地四顾望着。
翡翠饰品对于女士来说自然有着极大的吸引力,她们几个女同学此刻都不再说话,左顾右盼,寻找着自己喜欢的物件。
店员是个年轻人,看了我们一眼,道:“几位想看点什么?饰还是雕件?”
刘维维望了望柜台:“我想看看项链,嗯,这个玉佩”呃,不对,应该叫翡翠佩吧?这是什么种的?多少钱?”
店员一低头,热情道:“这是花鸟麒麟佩,糯种,价格三万元。”
“三万?”刘维维和刘倩一膛舌,她马上又指了指旁边一个稍山的挂件,“这个呢?”
店员道:“这是豆种的,七百。”
利维维眨眨眼睛,盯着那件项链看。
孙小磊凑过去:“你喜欢这个?”刘倩瞥瞥磊子:“你干嘛?想买个送我姐啊?跟你说,我姐可没这么好糊弄。”
“倩倩!”刘维维有点不高兴。
这时,那边的钱子指了指展台里的一件耳环,上面的标价是两千二,“维维,我觉得这件挺适合你的,喜欢吗?”看样子,只要刘维维点头,他肯定就买下来送给她了。两千多啊,对普通的大学生来说算是很大的一笔钱了。
刘倩嘻嘻一笑:“这个还差不多,姐。要不要?”
刘维维瞪瞪她:“哪那么多话?”说完,偷偷瞅了孙小磊一眼,随后对钱子摇摇头。
看得出,刘维维还真可能对磊子有那么点意思。
见状,我把腰子和孙小磊拉到了一旁,笑道:“遇上情敌了?”
孙小磊切了一声,“就他?也敢跟哥争?放心吧,他没戏。”
我道:“行,有信心就好,对了,你俩也买点翡翠挂件什么的吧,好不容易来瑞丽一趟,怎么也得给家里人带点玩意儿回去啊,当然,我报销,前天一下赚了那么多,还不知道哪年哪月才能花干净呢,你俩帮帮忙。”
孙小磊摆手道:“不用,我这儿有钱,待会儿买个几百一千的送维维就行了。”
腰子拍着我的肩膀笑道:“镜子,我可不跟你客气,回头我选个耳环,到时候给我妈带回去,正愁下星期她五十大寿送她什么呢。”
我哟了一声:“阿姨五十大寿啊?那你多买两件吧,算我一份心意,单件别少于五万啊,不然我可拿不出手。”我随支票,慢吞吞地签了一张,只不过留下了金钱一栏没有填,然后,把支票递给腰子:“别折了,你结账的时候填上大写小写就行了。”换了别人,我当然不敢这么随便把一张空白支票给出去,但腰子和孙小磊显然没有关系。
“嘿嘿,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成了,我去挑饰了!”腰子小心翼翼地接过支票,转头走了。
孙小磊叫了一嗓子:“靠,我妈明年也五十大寿,你不表示表示?”
我哑然失笑道:“明年再说明年的,你先想好送刘维维个什么吧,说好了啊,只要不过十万,我,”
孙小磊郁闷道:“得了吧,你要送我妈东西,我当然有多少收多少,可我这是追女人,哪有让哥们出钱的道理?行了,你赶紧赌石去吧,我得回去盯着我家维维了。”没等我说什么,孙小磊也掉头走了。
我无奈摇摇头,看了眼她们几人,也没吱声,默默穿过这片区域,走到隔断后面一个正翘着二郎腿看报纸的中年男子面前您是老板吧?这儿有冰种的挂件吗?我想看一眼。”之所以没问玻璃种,只因为在每年春拍秋拍上,玻璃种都很难出现,更别说普通的翡翠店里了,基本找不到玻璃种的影子,就算是有,人家估摸也不会卖当镇店之宝的。
店主看看我,起身,戴着我来到后面的一个小展台前,“有三件。”
我低头一瞧,一对儿成色一般的白色冰种手镯,一个浅蓝色的冰种雕件,和一个冰种飘绿的龙凤佩。我看了一会儿,道:“龙凤佩怎么卖?”
“九万八。”
我一点头,很痛快地开出一张支票给了他。
店主眨眨眼,接过支票认真看了看,末了,道:“行,我给你把东西包好。”
“先别。”我手指头孙小磊那边小声儿跟店主说了几句话。最后,道:“给您添麻烦了。”
店主呵呵一笑:“小事情。”他把翡翠取出来包好,抬步走向前面的小展厅。
那边,刘维维还趴在柜台上犹豫着要买那个呢,不过她可能也不富裕。看得都是一千块钱以下的挂件,钱子在旁边张罗着要送她一个好一点的翡翠,刘维维却死活不要,孙小磊也说要给她买,但刘维维想了想,仍然摇头。
店主走到了几人跟前,把一个盒子递到了刘维维手里,“你看这件还好吗?”
刘维维不明所以地眨眨眼,下意识旧引翕子看,璀璨的米泽古刻从念子里蹦了出来,清澈卿四刚拙色,鲜活生动的龙凤,把几人看得一呆,当刘维维瞅见拴在龙凤佩挂绳上的一个小价签时,眼睛立刻瞪大了一些:“九万八!?”
店主解释道:“嗯,这是我们店最好的挂件,冰种飘绿龙凤佩,可以挂腰上,也可以当项链。”
“冰种?”刘维维赶忙把盒子递了回去,连连摇头道:“太贵了,我们还是学生,哪买的起这个啊?”
店主没有接:“这已经是您的了。”
刘维维和刘倩等人全都一愣,“什么意思?”
店主指了指孙小磊:“这个小伙子送你的。”
众人皆愕,刘维维吓了一大跳,急急忙忙摆手道:“不行,我不能要,太贵了
店主道:“已经结过账,没法退了,呵呵,姑娘,我看人家小伙子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
孙小磊也是呆在了当场,一秒钟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刷地一下看向我。
我对他使了使眼色,又指指刘维维。
腰子也明白了过来,笑着从后面踹了孙小磊屁股一脚,把他踢近了刘维维一些。
刘倩无语地看看孙小磊:“十万?你可真舍得花钱啊?”
“维维,快收下吧,人家这是向你求爱呢。”另外几个外国语学院的女士也嘻嘻哈哈地打趣起刘维维,眼神中流露出一股羡慕的色彩。
刘维维脸上红扑扑的,侧头瞄了眼磊子:“你”你还是退了吧,这个太贵重了
钱子脸色很难看。孙小磊挠了挠头,咳嗽道:“你喜欢不?”
刘维维红着脸道:“当然喜欢,可是”耳是,”
孙小磊道:“那就带上吧,钱都交了,人家也不可能退了。”
在几个小女人的撺掇下,刘维维终于还是犹犹豫豫地把龙凤佩挂在了腰间的皮带上,左右一转,龙凤佩在大腿上摇摇晃晃着,很漂亮。之后的气氛顿时有点暧昧了,刘维维的脸一直红着,刘倩对孙小磊的态度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后一个隔断间里。
店主重新回到了我身旁,笑道:“年轻真好啊。”
我呵呵一笑:“老板,刚才多谢了,嗯,您家也有毛料吧?我想看看
“毛料?行,在后面院里呢。跟我来吧。”
我远远和腰子等人知会了一声,便跟着店主推开后门,来到了一个院子里。后院还算宽敞,一个身高马大的工正从往地上搬着石头,零零散散的毛料堆了一地,不过数量却不是很多,大的小的加在一起,也就二十几块。
店主介绍道:“这批有不少是上午网到的,好料都还在呢,你要是想买,我建议你抓紧一点,呵呵,现在是吃饭的时间,等一点一过,下午人该多了。”买翡翠毛料跟逛潘家园市场是一个道理,来得越早货越新鲜,选择机会越大,挑到好东西的几率也越高。
我心知这咋。道理,马上走到一个个毛料前面,反复看着。
前世的记忆里,我只知道那块翡翠是出在今天下午三四点的翠石斋,至于那块料子被谁买了,多大块,什么形状,多少钱,我却一无所知,只能根据那块翡翠成品的样子逆向推断,结论是,该原石毛料肯定不少于一百斤,是很大的一块。
于是乎,我把目标锁定在了后院的两块百斤多的毛料上,“老板,这两块多少钱?”
店主靠近了一些,定神看了看:“哦,左边这个二百二十万,右边这个二百六十万
我道:“咱们店里还有其他大一点的毛料吗?我是说一百斤左右或一百斤以上的
店主想了想,“可能还有个六七十斤的,再大的可没了,就你前面这两块了。”
我怕遗漏下什么,又仔仔细细地把所有毛料看了一遍,嗯,不是六十多斤就是五十多斤,再没有太大的料子了,也就是说,那件轰动瑞丽的翡翠,只会跟我刚刚看到的那俩百斤毛料里出,范围已经很小了。
我呼了一口气,能感觉到自己心跳的快了一些。
平复了一下呼吸节奏,我蹲在两块大毛料前,琢磨着先开哪一个为好。
这时,后面传来稀稀拉拉的脚步声,我一回头,看到不仅孙小磊和刘维维等人来了后院,还有两个陌生的中年人也随后进了来,那俩人跟店主打了声招呼后,就开始低头选着毛料。
孙小磊快步先走到我跟前:“我就不说谢了啊。”
腰子嘿笑着也跟了上,扬了扬手里的塑料袋:“我也不说谢了,买了一对儿耳环,一个项链,总共七万五,项链算你送我母亲的
我笑笑,一指旁边两个百斤毛料:“正好,帮我选一个,你俩看哪个顺眼?。
“大的好,出绿几率高”。腰子道。
我道:“行,那就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