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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号交响曲 命运 22、父与子

作者:老榔头 分类:现代都市 更新时间:2022-09-26 02:27:11 来源:笔趣阁

这东西谁做的呀?真难吃!”

面对肇辄送过来的早餐,有些苦恼这东西的难以下咽,养尊处优的周宇皱着眉头了一句牢骚。

“爸爸最近不在家,吕姐姐也不常来了。这是我和蓝蓝一起做的。”少年没有注意到周宇皱着眉头,还满是自豪地说。

“蓝蓝也知道我来了吗?”周宇有些揪心。

少年人毕竟还是小孩子心性,守不住隔夜的秘密啊!还是不该让他掺合到这件事的。周宇心底感慨道。

“没告诉她。我说今天准备到学校去看看,是为路上预备的。”

“噢!”

周宇放心下来,表示满意地拍拍少年的肩膀。

“你爸爸几天没着家,也未留下个准信?”

“先前走的时候就说了,不回的话就是陪牛凤阿姨回省城了。”

“叔叔感觉你那吕姐姐情绪有些不对劲啊!”

他第一次到肇家时,肇辄晚饭后出门找人的当口,那个被少年唤着“红红姐”的女知青,中途溜进了牛棚屋。当着自己这个第一回见面的外人,就敢和肇飞打情骂俏,使些掐啊、拧啊的小手段偷偷显露亲昵,以周宇这过来人的眼光随便打量了两眼,就能看出那是个已经陷入热恋中,不晓得自拔、不懂得害羞顾忌的泼辣角儿。他估计老肇最近几天公开和那个什么牛凤赴省城,不得罪小姑娘是不可能的了。

又咬了一口实在难吃的菜饼子,周宇心里道:肇辄这孩子还真是可怜,老肇惹的*债,居然让他小小年纪的人扛下了,还不得不自己动手解决肚子的问题。苦笑着,他祈愿着脚踏两只船的老肇,此次能够顺利渡过难关。

将一封敞口但没写收件人姓名的信件交到肇辄手中,周宇语气非常凝重地对他吩咐道:“你可以看看信的内容,并将信中的话记牢在心中。”

“为什么要让我看信的内容?您不是说小孩子不要参与,并尽量少知道这些事为好吗?”肇辄眨着眼不解地询问到。

“我是担忧你在路途中出问题。”

“路途中出了问题,信不就送不到了嘛!”

周宇摇摇头

“你没有领会叔叔的意思。叔叔是想说,你在送信的中途,如果现情况不太对劲,比如说到县城的班车被人中途拦截检查;又比方说,如果你进县革委会大门时他们要搜身;住店要检查行李等等特殊情况下,你可以提前观察后将信件事先毁掉的。”停顿了一会,周宇拍拍肇辄的肩膀以示宽心,又接着说道:“你只要把信中的意思完整、准确转达就可以了。叔叔的假设只有很小的可能性。”

“那我自己骑自行车去,也不住店。”

“那就不必了。叔叔给你准备了一张空白介绍信,你填上自己的姓名就不怕检查了。”

周宇拿出一份空35军抬头的空白介绍信,让肇辄在兹介绍我部某某同志,赴某处,办理某某公干的介绍信的某某同志的留白处,让他以自己的笔迹填写上肇辄后,交他贴身收藏好,并告诫他说其余空白处,要根据实际需要自行填写。然后,又交给他一些现金,作为其此行的差旅费用。

贴身收好周宇交给的钱物,肇辄想起信中的内容,有些不放心地问道:“周叔叔,你说这个中间传话的人可靠吗?要是他不可靠,岂不是要出大问题?”

“叔叔要你传的话,是给他父亲的,这实际也是在帮他。父子连心,如果这样的血缘之情也不可靠,都不敢相信,叔叔又岂会让你这个外人帮忙?”

周宇亲昵地抚摸着肇辄的短,安慰地打消着少年的疑虑。

“那可难说!父子骨肉相残的事儿古代都多得很。”

爸爸讲述的莎士比亚、爷爷讲述的“东周列国志”中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故事呢!肇辄心底嘀咕一句。

“瞎想些什么呀,你还信不过叔叔的眼光吗?叔叔很早就认识他了,他是个受过高等教育且很有正义感的年轻人,是值得信赖的。”

“我不知该不该相信他,但我相信周宇叔叔。”

“勇哥,能不能和红红姐请个假,陪我到县城走一趟?”

肇辄在目送蓝蓝和吕继红的背影,扛着锄头离开知青屋上工后,将掉在后面懒洋洋的胡勇拦下,悄声问道。

临出门到县城去之前,他又装着到牛棚屋后的菜地浇水,给树林中土寨子里的周宇送去一些食物和饮水。他不知道走一趟县城要用多少时间,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见到那个要传信的人,所以他预备多留了一些吃喝的东西给周宇。

同时,他觉得乘坐汽车还不如骑车到县城方便。公社与县城之间,八十几里路程,每天只有上下午对开的班车各一趟,今天的早班车现在已经了,下午的车到县城是天黑以后,革委会下了班,自己当天就算白去了。如果等着赶明早的那班车,先得起早床,走二十几里路赶到公社,下午车到城里后,还不晓得当天能不能顺利找到要找的人。假如找不到,又得在城里耽搁一天。至于骑车,尽管路上花费的时间很多,但只要掐着时候出,就不担心赶不上县革委会机关的上班时间。办完事出来,无论时间早晚,都可连夜赶回。

骑车好是好,但太消耗体力,一个人在路上也有些害怕,所以他打着主意要把胡勇拖着一道去。

胡勇手指的伤早好得七七八八了,他是个练武的粗人,受伤是经常的事儿,也从来没将这种小伤痛放在心上,之所以一直没动身,是因为肇飞没在家,而肇飞临行又郑重拜托了他代为照看肇辄和蓝蓝。他原以为这不过是句客气话,有吕继红在,他们的关系比自己与俩小孩间亲密得多,轮不到自己出头。但这两天他也看出来,吕继红的情绪不太对头,扔下俩半头少年屁事不管不说,而且火气忒大,逢谁都咬一口,所以尽管他确实帮不上俩小孩多少,但也不敢轻易离去。此刻听肇辄说要去县城,他决定立即动身。将肇辄送去县城后,自己也顺便启程回省城。

“什么时间动身?”胡勇问

“明天早晨练功开始那个时辰吧?”肇辄估算了一下路程长短,不确定的说道

“干嘛,去找人?”

肇辄一个小屁孩,去县城肯定不会有什么正经事情要干的,胡勇估摸着肇辄应该是去找肇飞认识的人,也许是担心他爸爸肇飞老是不回家想去探听消息!胡勇也没那份心思去琢磨,只是顺口问了一句。

“嗯!”

肇辄没说找谁,胡勇也没兴趣继续问。

“为什么要起那么早?县城离我们这儿的距离,和离区里的路程差不多,吃早饭以后再动身都可以的。”

“勇哥,我得在上午机关上班的时候到那里,这样可以办完事当天赶回来。”

“那就天一亮动身,路上好走些,也能保证中午以前赶到。”

“我听勇哥的。”

“我说小屁娃,勇哥只负责送你过去,不管护送回的,你可清楚?”

肇辄点点头说:“我知道勇哥早就该回家的,是我们家的事情耽误了你动身的时间,我们到县城后勇哥就可起程。”

“不说那些话,去准备一下,记得带上手电筒之类的必备用具,你回来可能会赶夜路。勇哥现在要上工去了。”

秋鲁上山的路途中,他那上海牌小汽车因赶得太急,动机冷却水箱开了锅,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了片刻,为此,秋鲁虽对司机有些不满意,但勉强忍着没有批评他。进基地大门的时候,由于拿的是地方的介绍信,与基地警卫士兵生了一些言语上的冲突,因为基地接到了*的死命令,任何外人都不放行,连他这个同一单位工作,只不过是在外面参与三支两军的同事和司令员的儿子都进不去,为此,他的火气直往头上冒,扯着喉咙冲卫兵大吼起来,好在父亲的秘书小李听到他与卫兵嚷嚷的大嗓门,急匆匆赶过来把他接进了招待所。

“虽然你人是进了基地,我也一定帮你带话,山东,我可不敢保证你爸爸会见你啊!”

秘书小李进去见长前,仍然不太放心地先解释了一句。

“为什么?如临大敌似的,出大事了?”

尽管上山前秋鲁就知道大致是怎么回事,也是为此而来,但作为地方人士,涉及军队动向的事情他只能装糊涂,所以反问了一句。

“我不清楚。但从昨天起,秋司令就不见任何人,还下命令基地*,不准任何人进出。基地的那部保密电话也是他亲自守着,不许别人代传代接。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去吧,去吧。他肯定会见我,说不定正等着我过来的呢!”

秋鲁是*第二年的年头入伍的。那会儿,他父亲老秋还在金陵那边与尤和尚搭班子,搞新的空军建设,原本是想把他丢远一些,免得见他心烦,所以送到鄂豫空军的老朋友陈司令这边关照。没想到夏江生事件后,老朋友陈司令下野,老秋本人却阴差阳错调到了这边任职,父子之间这对见面就干仗的隔世的冤家,居然又成了上下级关系,隔三差五难免因公事碰个对头,这让秋鲁每想起来总感觉有些哭笑不得。

秋鲁不记得从什么时候起,父子之间变成这个样子的。他想也许是从父亲与其第二任妻子,也就是秋鲁第一个继母吴月离婚时开始的吧!

秋鲁与第一任继母吴月的关系不错,他对生母是什么样子的完全没有印象,连照片都没有见过,反正他打记事儿起就是吴月在带着,小时候他也一直以为吴月就是自己的亲妈。他能记得起的就是他小时候在东北的那会儿,某一天父亲重伤以后出院回家,本是全家高高兴兴团聚的日子,晚上吴月与父亲居然大吵了一架,从卧室吵到客厅,吓得他哭哭啼啼、害怕不止。然后,第二天尽管秋鲁拉着继母的衣裳角,不让继母吴月离开,但吴月还是在恋恋不舍中抛下他走了。

从那以后,感觉父亲从来就没有真正关心过自己感受的秋鲁,见了父亲后就没有了好颜色。父亲也是个犟脾气,与儿子说话本来就很少有好脸色,也从未轻言细语说过话,和儿子解释过与他继母吴月离婚,是因为双方性格不合,但这个理由秋鲁是不接受的,并威胁要脱离父子关系,跟继母吴月去过。于是双方以后再见面和交谈,就似仇人相见,不斗个彼此都伤痕累累不罢休。

父子关系不好是不好,毕竟血脉相连着,遇到关键时候总是会放下脸面去帮扶一下。就比如秋鲁每逢升学、入伍、提干的节骨眼,父亲表面会装扮成不理不睬的,实际私下里偷偷打招呼和求人关照一样,现在父亲遇到坎儿了,他秋鲁也是不辞辛劳地亲自上门支招,至于父亲领不领情就不是他关心的事儿了。

“有多长时间没有见面了?”

就像秋鲁猜测的那样,父亲一听说儿子这个官迷,在这个敏感特殊的时间放下手头工作跑上山来,立马让秘书小李将他带进了保密室外的候客厅。只是儿子进门后,父亲始终未曾与儿子有任何的寒暄,只是静静地伫立在窗前,心事重重的眺望窗外山峦的景致,好长时间也不开口。儿子也像往日见面一样,你不先开口我也绝对不先搭腔。

“小半年吧?”儿子不太肯定

“比领袖拒绝与一零一见面的时间还要长啊!”

父亲先是在鼻孔里重重的冷哼了一声,随后又出一声哀怨的长叹。

“爸,我就是为这事儿来的。一零一您不能再……”

“你给老子闭嘴!”

儿子的话没说完,老子已经怒不可遏了。父子血脉相连,心意也是相通的,儿子想表达什么意思,话没出口老子已经完全领会。但这不是他的心愿,所以他不想听下去了。

“听不听在您,我想我的意思您完全明白的。”

儿子语气同样也很不耐烦。他连夜兼程近千里路的奔波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父亲的前程吗!“不领情就算了,凭什么吼我!”儿子在心里嘀咕着。

“你是怕老子会影响你的仕途吧!”

儿子的心里话,老子已经提前帮他说出来了,嘲讽的口味十足。儿子有些尴尬,一屁股坐在沙上不敢再接腔……

老秋又恢复到他初进门时候的状态。

秋鲁坐在沙上无聊地东张西望着。要谈的事儿没得到准信的时候,走他是不敢走的;留下吧,气氛实在难受。保密室外的接待间,只有一套沙和一张办公桌椅,除了桌上有两只小药瓶,和父亲那使用了几十年破烂得不像样的搪瓷杯子,连张纸片也没有。他想拿份报纸、杂志,哪怕是不相干的过期的旧文件打时间也找不到。

坐如针毡的情况下,他顺手拿起了父亲的那只搪瓷杯子,再一次欣赏起杯子上他看过不下一百遍的题词,那上面的题词是“塔山阻击战胜利万岁”,落款是一零一的亲笔。一零一的题词,用的是那种他看不上眼的所谓草书。他想,狗刨一样的书法,比自己办公室那个机要员小罗的水平,差一百倍不止。

父亲就像长了后眼睛,秋鲁玩赏着搪瓷杯子的时候,父亲背对着他缓缓地说:“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珍惜这个杯子吗?”

秋鲁摇了摇头,没有开口,但他知道背对着他的父亲,一定能看到他的摇头动作。

“是因为就在那场战役后,我和你继母吴月离的婚,所以它是个念想物。”

秋鲁大感诧异。虽然他预计到父亲今天一定会与他有些深层次的交流,但没想到会从这不相干的地方开始。

他讪讪地放下搪瓷杯,又下意识拿起了桌上的两瓶药。是两种治疗心颤的药,一瓶是洋地黄,另一瓶是奎尼丁。他从没听说壮得像牛的父亲有心脏病。他拧开药瓶,拿出几粒药丸,就像他儿时投掷飞镖上靶一样,无意识地向桌上的茶杯投去,药丸划着弧线准确的落入杯中。

“爸爸,没听说您有心脏的毛病啊?”

“你放心,就是有那毛病,一时半会也死不了的。”

“我也就是随便问问,也没诅咒您的意思。”

“把那玩意放下,我今天准备给你谈点正经事。”

秋鲁扔下了手中玩耍的药瓶子,又端坐好,准备恭听父亲的教诲。

父亲愿意开口,秋鲁也准备暂时抛弃儿时的成见,认真听他讲讲自己的看法,无论对错,也无论自己是否能够接受其观点……

“你是从老贾那里知道消息的吧?”

“是的,您老不肯下山,贾伯伯替您值了一晚上的班。”

“老贾没说什么?”

“就说了*和空域管制的事儿,其他的一概没说。”

“你的嗅觉不错,是块从政的料子,这是我原先没有想到的。”父亲背对着他,脸上的表情看不见,但语气似乎很满意。

“知道为什么嘛?”

“是不是与一零一或者领袖有关系?”秋鲁不太有把握的猜测道

父亲“嗯”了一声,表示确实如此。

“两边干起来了?”秋鲁一下子很紧张起来。“那您老准备怎么办?”

他话中没表达的意思是您准备选择哪边,但没直接说出来。他想,父亲肯定明白。

“是你怎么办吧!”

父亲又无情地嘲弄起他来。

“就算如此吧!您总不能老跟我打哑谜吧,告诉我怎么回事儿!”

既然您喜欢直来直去,我就干脆点来个痛快的!秋鲁岔岔地腹诽着。

“不是干起来了。是一零一想走,老人家非要留。”

“那最后到底怎么样了啊?”

秋鲁恨不得跪下求他说话痛快点了。往常说话总是爽快无比,说完话就将自己朝外开赶的父亲,今天老说半截子话,让他猜不着谜底干着急,心象被猫爪子挠地痒痒难受,实在憋闷得慌。

“留是留不住的,走也是走不脱的。就是这样了。”

“行了,行了!爸,您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整?儿子的政治智慧再高,到您这头老狐狸跟前屁也不是。痛快点说,不管您会不会被牵扯进去,我都好早些作准备。”……

苍白的头颅转过来,父亲那双犀利无比的眼睛,凝视着愁眉不展的儿子,好久好久,父亲才语调缓和地说道:“从政的人,要经得起大风大浪。你老子耿直,但你老子不愚蠢。你准备什么?准备给你老子办丧事?”说着说着,父亲的语气变得凌厉无比。

“刚得到的消息,一零一已经玩完了。你打算怎么办?你替你老子也想想!”

结局是早就料定的结果,就是不知道父亲陷在里面有多深!

秋鲁闻言痛苦地紧闭上双眼,胸脯剧烈起伏,头脑一片空白。父亲的秘书小李进来劝父亲要按时服药的时候,似丢掉了魂魄的秋鲁,居然没有意识到有人进门,还在呐呐地自言自语道:“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

“不中用的东西,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父亲的厉喝将秋鲁从失魂落魄中唤醒,他无神散漫的眸子,无意识地紧盯着白色药瓶上说明书的某行文字,说明书的那行字写的是每日药的最高限制用量。

“怎么办啊,爸爸!”他带着哭腔询问道。”

“老子腿一翘,你不就什么事儿也没有了吗?”父亲嘲讽味的话脱口又来。

“您能不能不说这些,说些有意义的,或者我想听的?”秋鲁也怒吼起来,失神的眸子不再躲避父亲那犀利如刀能刺透他灵魂的双目。

“那好,我今天就说些你想听的。”

父亲点点头,接受了他的请求。然后缓缓坐在他身旁的沙上,拿起那个破旧的搪瓷茶缸,深情地凝视了好长时间,这才递到他的眼前,指着上面的题字问道:“知道我为什么舍不得丢下它?”

“您刚才不是说了嘛,它跟吴妈妈有关,是个纪念品。”

“是啊!你小时候总缠着我问,为什么我要与你继母吴月离婚吗?那我现在告诉你,是因为在塔山狙击战那场战役后,你老爹丢了一件东西,一件对男人来说最总要的东西。”

父亲摆摆手,示意欲开口询问的秋鲁稍安勿躁,接着说道:“男人没了那东西就不算个男人了,所以我赶走了你继母吴月,不想让她受委屈。”

秋鲁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电光,似乎霎拉间照亮心底一件隐藏在旮旯里的东西,这件东西他曾经久久思索,但就是得不到答案。然而,闪电过后头脑很快又是一片迷茫。

“那……那眉儿又是怎么回事啊!”秋鲁痛苦地喃喃道

“你真不知道吗?”

父亲的锐利的眼光审视着秋鲁,似要将他的心彻底洞穿,但看着儿子那迷茫失魂的眼睛,和那萎靡、苦痛的脸庞,终于长长叹息着慢慢站起身,走到了办公桌前,将上了锁的抽屉打开,从抽屉中一本黄的老相册中,抽出一张黄得黑的一寸小照片。

“你看看这照片。这是多少年前你想要看我没给你的东西。”

秋鲁接过照片,先是仔细端详了一番,但随即就似拿着一块烫手的烙铁,慌忙将其扔到地上,口里结结巴巴地喃喃说着:“是眉眉,肯定是眉眉……”

“儿子肖母,女儿肖父,懂你老子我的意思吧?”

连绵的滚天雷亟将秋鲁震撼得浑身颤栗,这里就似恐怖的黑洞,使他无法再待下去。他摇晃的身躯,靠双手强撑着沙扶手才勉强站起,踉跄着向保密室外艰难地挪动着沉重的双腿。从父亲身旁经过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父亲拿起了茶杯,并从药瓶倒出两粒药丸放到了嘴里,他想声提醒一下父亲不能服下那药丸,但声音似在喉咙管里打转就是出不来。

“这是天意啊!”他黯然地在心里祷告着

无力地倚在门框上暗自落泪的当口,身后父亲似乎洞明一切的威严声音,又在他心口的伤痕上戳了一刀:

“好好对待你继母闻兰,别让她伤心!”

秋鲁感觉自己似乎点头接受了父亲的最后托付,但又觉得脖颈好像不听使唤地没有低垂下去。

傍晚时分,秋鲁回到了他在范城县粮食局的那幢西洋式小楼的家。

回屋后,他没有盥洗也没有*,直接就将身躯和灵魂都极度困乏的自己沉入昏睡中。半夜里,急促和连续不断的叩门声,将他从深沉的睡梦中惊醒过来。他似有预感似的,很平静地将房门拉开了一道缝隙,门外机要员小罗紧张万分的脸庞露了出来。

“说吧!”秋鲁淡淡地吩咐道

“秋主任,您家里和您所在部队都打来紧急电话,要您马上去接。门外车已给您准备好了。”

“嗯,知道了。”……

“说吧,我承受得住!”

继母闻兰那往日柔和忧郁的语调,此刻在电话里显得很尖利而焦灼。

“你爸心脏病作,现在贾司令员请示后已派直升机去大白山接他去了。”

“还有什么情况?”秋鲁语气淡定地问道

“直升机在路上,我还没见到你爸,哪里知道还有没有什么情况?”

“我是指其他事情?”

“山东,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管其他情况?”继母有些不满意地嘟嚷……

“哦,想起来了,刚才有个姑娘在门卫打了个电话进来,说是你让她来见我的,我问她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儿,她不肯在电话中说,我就让她明天到剧团去找我了。”

是秋晨。看来她的事儿一时半会顾不上了。

“晓得了!”

“山东,你什么时候回呀?”

“看情况吧!”

秋鲁说完这句话就搁下了电话机,但他心底还说了另一句话:

“可怜的繁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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