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号交响曲　命运 18、华慕三

两个精明美貌的沪江女性聚集在一起会生什么？火星撞地球？

起初秋鲁还担心不已，但一会就觉得自己纯属瞎操心。都是天才的演技派，闻兰和华慕见面后亲热得就似多年未遇见的姊妹，拉着手用沪江话叽里呱啦谈个不停，嘴皮从见面起就没闲着。

闻兰不让华慕随着秋眉和蓝蓝一起称呼自己阿姨，非要她喊自己姐姐，秋鲁在旁边听了感觉好笑。闻兰把华慕的辈份这么一升格，似乎不仅是担忧自己老了，也像在警惕着华慕，拉远她和继子的距离，防范继子与华慕之间生些什么不可预料的意外。

华慕虽然按照闻兰的意愿亲热无比的一口一声大姐叫着，眼角的余光却全盯在秋鲁这边，表面上是关注与丈夫彭建安危有关的一切消息，其实心里在打什么主意，只有秋鲁和她俩自己才明白。

菜式很简单，不过小食堂的东西确实非同一般。一男四女围坐开席不久，贾海南满头大汗也赶了过来。

“情况怎样？”

“打听清楚了。豫南省军区那边搞了一个凌虎案的学习班，彭建就关在那里。一起关着的人不少，他在其中顶多算个小?罗。他的主要罪名是在拘押审查武成的案子时，造成了武成一个子女和老太太死亡，当然也还有些其他芝麻绿豆的小事。武成子女死亡的地点不在他直接管辖的范围，老太太死亡是因为生病未及时送去抢救。要认真说起来，两件事情与他的直接责任都不大，况且武成现在也还没有恢复工作，只是移送了别的地方关押，因此，我认为现在就是个机会。再晚些时候武成一出来，他不死也得脱层皮。”

贾海南边牛饮着冰水，边擦着汗，似对自己领导汇报一样着，站在秋鲁身侧小声说。

“??嗦嗦半天，他到底与凌虎案有牵连还是没有牵连这最关键的地方，你一个字也没谈到，还谈什么捞人不捞人的。如果与凌虎案有关，案件性质一定下来什么都不用说了。”

秋鲁也像上司一样训斥到。

“哎，我怎么感觉自己是在汇报工作，而不是你在向我打听消息啊！”

“我当然是你领导了。今天可能还不是，但明天说不定就调回鄂北，还专门分管你呢！所以你得态度放端正些。”

秋鲁的话说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贾海南气哼哼还了他一个白眼仁。引得俩大俩小四个女人都侧目，八只漂亮的眸子在他俩身上乱转悠，秋眉还忍不住吐出舌头，特意对贾海南做了一个鬼脸。

“我专门询问过政治部，姓彭的与凌虎案子没有太多牵连。”

“对，做事就要懂得抓主要矛盾。没有这一条，其他的工作做了再多也是无用功；跑了再多的腿也是白辛苦。”

秋鲁赞同地点点头，拉着贾海南坐在了桌边。

闻兰给贾海南夹了些菜，贾海南三两口就狼吞虎咽塞进嘴里，刚想对秋鲁继续说下去，秋鲁又朝他碗里添了些菜，微笑着说：

“慢慢吃，不着急。我打听的情况也大致如此。”

“姓秋的，你故意戏弄我？我费神淘力地大热天满处跑，你舒舒服服躺在床上早就把消息摸得清清楚楚，还不提醒我一声，你这不是故意作弄我吗？”

贾海南是真气急了，也不顾忌身旁的几个女同胞在场，跳起身大声地嚷嚷起来。

秋鲁一巴掌拍在他背上，将他硬按在椅子坐好，笑眯眯地说：“你还真以为我做什么事儿都是当甩手掌柜呀？这是为了互相印证，都是工作的必备程序，你懂这个道理嘛？再说，你满世界乱跑我到哪里去通知你？”

“我不懂为什么你不去外面乱跑，每次有事儿都归我跑腿呢？”

贾海南翻翻白眼珠，依旧气岔岔地。

“这是革命的分工有所不同。你是外勤，我是内务。外勤懂吗？就是在外面乱跑的勤务员。”

“好好，我说不过你。下次再有这样的事儿，我做内勤，分派你去搞外务。”

“我能做的工作，换了你就做不来。这不是小觑兄弟你的能力。”

秋鲁拍拍他的背调笑道。

“小贾，对不住呀，都是我拖累你了。”

华慕感觉极端尴尬。人家俩无关的人为她的事儿忙了一白天，她这个当事人却优哉游哉休息和游荡了一整日，她觉得心底极过意不去，连忙起身抱歉。

“华姐，不关你事儿。我就是对山东哥这甩手掌柜的做派不满意。”

贾海南似乎这才现正主儿华慕在一旁，也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华慕还想说点什么客气话，秋鲁摆摆手制止了她开口。秋眉也拉着华慕重新坐下，在她耳朵边上小声解释道：“海南哥和我哥见面就这样，嘴巴官司从头打到尾。但我就从没听见海南哥赢过他。”

贾海南耳朵尖得很，秋眉的话刚说完他就呲牙咧嘴对她威胁到：“再敢在背后说你哥我的坏话，下次我就不带你出去玩了。”

“你敢，我明天就去告诉小武姐姐，看她怎么对付你。”

秋眉可不怕贾海南威胁，杀手锏多得很，随手抛出一个就能让他服服帖帖。

“小丫头，你敢告诉她，海南哥今后就不理你了。”

“海南，前几天不是看不上人家小武吗？这么快就成妻管严了？”

秋鲁又开始嘲弄贾海南，朝他伤口猛撒盐。

“还不都是你做的好事，非给我介绍这样个母老虎，你从来就没想让我舒心过。”

贾海南刚说起这，忽然想起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儿，赶紧贴近秋鲁的身边对他耳语到：“你上次让我求老汪转押的那个人犯，老汪正是布置给你要捞的那个彭建看管了，而且人犯估计此刻还在他的那个武成学习班手中。所以你的捞人动作要快，晚了，那彭建瞎一嚷嚷，或者学习班撤销，我担心会坏大事儿。”

“怪不得老汪让他来找我！”

秋鲁蹙眉的低低自语，给坐在身侧一直竖起耳朵偷听的华慕听见了，她装着给秋鲁布菜，将脸贴近秋鲁不无紧张地小声询问到：“秋主任，老彭的事是不是有些麻烦呀？”

“与你无关。我们是谈点其他事儿。”

秋鲁把这话岔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