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缓缓的打开了。
一身宫女小裙装的小鹤走进了石兰的寝殿中。
哭红着脸的石兰本以为是嬴子弋来了,回头一看,心中却是更加的失望。
小鹤轻轻的走向了石兰,走到她的身边,看着她的样子,问道:“小虞,你真的打算就这么走了么?”
石兰停止了自己手上的动作,擦了擦泪水,转目看向了小鹤,气呼呼的说道:“我都要走了,那个混蛋却是连来都不来看我,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小鹤轻笑,说道:“小虞,你这还真是冤枉了主上了。”
“恩?”石兰泪痕犹在,不过目色却是闪亮,有着一丝的希冀。
“刚刚长城守军传来了急报,胡人寇边了。”
看着石兰态度渐渐的松动,小鹤接着说道:“小虞,你现在要是走了,不是正随了那个女人的意了么?”
“我也知道,可是我看着那个混蛋的样子,心中就是气不过嘛!”石兰虽为绝世高手,此刻的心中却又着说不出的委屈,“之前我听从小鹤你的建议,放下自己的矜持去找他,去诱...惑他。”
说到这里,石兰脸上闪过了一丝红晕,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可就是我做到这种程度,那个混蛋都没有说过要娶我。可那个女人一来,那个混蛋就答应了。”
看着石兰跟着自己抱怨,小鹤继续说道:“小虞。其实我们三姐妹也不喜欢那个胡女。所以,我们都希望你能够继续留下来。”
“可是我都说了要走了,继续留下来多没有面子!”石兰咬了咬牙,说道。
小鹤一笑,走在石兰的身边,轻笑道:“那个胡女虽然妖媚,不过依我之见,她还是处子。”
“处子?”
小鹤点了点头,凑到石兰的耳边,窃窃私语一番。
石兰听完,脸上却是跟个熟透了的苹果一样,通红通红的。
“这样行么?”
“放心吧!”
石兰和小鹤倾诉良久,至夜已深,她离开了石兰的寝殿。
“怎么样了,小虞答应留下来了么?”
屋外,小蝶与小狐问道。
小鹤轻轻的点了点头,两女的脸上留有着喜意。
小狐轻轻的握着自己的小拳头,贝齿轻咬,脸上露出浅浅的两个小酒窝,坚定说道:“主上大人的后宫,就由我们来守护!”
……
“阿嚏!”
嬴子弋不知不觉的打了个喷嚏。他醒了醒鼻子,灯火通红的天策府中,一众参事正看着长案之上偌大的地图,上面标记着的敌我两方的态势。
张良禀手道:“渔阳,上谷,右北平,辽西,辽东五郡都有军报。各郡哨骑发现有胡人在长城边缘地域大肆活动的痕迹。各郡郡守担心是胡人大规模侵边的前兆,因此上奏殿下,希望殿下能够增兵长城东境,震慑胡人。”
这长城内外,现在手里的兵力最多的除了远在河南之地的蒙恬,就只有嬴子弋了!
而与蒙恬不同,他手中的兵力要远调都需要上呈咸阳,经过三公商议,皇帝批准,才能动用。嬴子弋身为太子,又有着秦皇的防御胡人的诏令,却有着临机处置之权。
陈平说道:“不过奇怪的是,东胡自九十年前被燕将秦开击败,北退千余里之后,势力大损。后来又在雁门被赵将李牧杀退。十数年来,一直不敢南顾。这次,却是为了什么,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和帝国过不去?”
嬴子弋想了想,说道:“东胡号称控弦十数万,与匈奴东西并立,不可小觑。不过说东胡要是敢挎部协众,南下长城,却也是不大可能。”
毕竟,帝国的军队要在茫茫塞北攻打胡人,那是不易。可要是在长城之内,依靠着高山险川,关城塞障,强弩利箭,胡人大部为骑军,要进攻,却也是难上加难。?“殿下的意思是?”张良问道。
“东胡可能是在试探。”
“试探?”
“没错。帝国刚刚经历了一次大战,虽然开疆扩土千里,但是粮草物资也是消耗甚众。为了供应三十万大军作战,迁徙流民垦荒,咸阳仓,霸上仓都空了一大半。眼下蒙恬率部镇守九原,在河南之地营造县城,修造长城。东胡可能乘机想要试探一下,帝国还有没有能力在长城东境大规模作战。”
张良点了点头,说道:“此辈畏威而不怀德,若是帝国示弱,那么东胡怕是会越加的肆无忌惮。不过东胡各部离散,帝国若是耀兵边塞,北慑胡人,东胡怕是因此而惧退。”
“这样还不够!”嬴子弋摇了摇头,说道。“帝国的大敌乃是匈奴,现在其虽然北退,但是实力依旧不可小视,乃是帝国隐患。”
陈平抬了抬手,说道:“殿下的意思是交好东胡,用以牵制匈奴。”
嬴子弋点头,说道:“的确是这样。眼下已入冬,大军急需休整。此次出塞,战果虽然不错,但是匈奴主力仍在。要想彻底的解决匈奴,光是靠这两万骑军还远远不够!”
要灭匈奴,起码要有十万骑以上的兵力!
说到这里,嬴子弋想了起来,问道:“西域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正要禀告殿下,章邯将军率部平定了西域各国,西达葱岭。此刻,帝国西境已安。不过章邯将军曾经抵达大宛以西,那时,大夏被月氏余部所败。”
“月氏?”
“没错!月氏击败大夏之后,与乌孙残部联合,占据其土十之有七八。大夏节节败退,被其臣畜。月氏更是改国号为贵霜,号称大军十万,周域小国尽皆俯首。”
嬴子弋一笑,看来这西边又出现一个大患啊!
“商路之上受到影响了没有?”嬴子弋问道。
“这倒没有,月氏对于商路很是重视。无论是哪国经商之人,都给予同等的对待。一时还没有多大的影响。”
“这样么?”嬴子弋点了点头,目中闪过一丝厉色,“西域之地十分重要,绝不有失。”
…….
云中殿。
时值深夜,殿中晦暗,嬴子弋独坐王座之上,单手支颐,姿态闲适。
底下,猴子跪伏于王座之下。
“他回来了么?”
王座之上,嬴子弋去轻声询问道。
“已然返回。只是经此之役后,冒顿启用了大量的新锐将领,我们隐伏在胡人内部的众魈大多被排除出了单于王庭内部的决策圈。”
嬴子弋一笑,幽夜之中眸中流光华彩:“冒顿也应该察觉出来了。王庭被袭,他以后的行动怕是会更加的小心。不过经此一役,胡人想要回复生产,也要数年的时间。东胡那边呢?”
“我们在东胡各部隐伏的魈魅传来消息,冒顿与拓跋部联姻,触怒了东胡王。不过拓拔部势大,他不好直接动手。在压服北边的众多小部落后,东胡王为了加深内部的威望,决意扩土!”
“所以才派哨探在帝国东境活动?”嬴子弋疑惑的说道,“那他为何不往西去?”
毕竟,匈奴与东胡的生活习惯相近,吞并了他们的人口以后也好消化。
猴子低下了头,说道:“东胡王似乎认为匈奴已经被逼到了绝境,饿极了的狼才是最为凶恶的,所以不愿意去招惹。”
“哈哈哈哈!”听到了猴子之言,非但没有愤怒,嬴子弋反而大笑:“所以他更愿意选择对帝国动手?”
清脆的笑声在殿宇之中传荡,猴子点了点头,说道:“胡人一向以为我华夏之民只会依仗城墙之高厚,而他们来去自如。即使失败了,依然可以远遁。而匈奴则不一样,东胡王对其用兵一旦失利,匈奴势必东扩。不过东胡王也不清楚帝国内部究竟会有如何反应,因此才有了这次的试探。”
嬴子弋却是越加的不屑,说道:“东胡王居然不明白,当今塞北之势,非匈奴并东胡,则东胡并匈奴。我们墙高城厚,依山河之险,攻虽不足,守则绰绰有余。东胡有此王在,怕是早晚要被匈奴吞并。”
猴子一凌,低下头来,说道:“另外,殿下,那个拓拔月,似乎……”
嬴子弋挥了挥手,“此事我自有主张。”
“是,殿下!”
………
“你在看什么呢?”
灯火长明,嬴子弋在桌案边上看书。拓拔月走来,从身后抱住了嬴子弋,脸贴着脸,样子亲密。
拓拔月脱去了胡裙,换上了一件宫裙,少了一分胡女的泼辣妖艳,却多了一分文静。
嬴子弋看着竹简,问道:“这上面的字你认识么?”
“我自幼广涉百家,秦篆也是认识的。”拓拔月在嬴子弋的耳边轻声说道。
“哦?”嬴子弋轻抚着她的手,说道:“那你看看上面写了什么?”
拓拔月定睛一看,上面记载着的是阴阳家的情报。
“阴阳家?”
拓拔月直起了身子,双手替嬴子弋捏着肩膀,轻疑道。
“他们不是诸子百家之一么?”
“没错。”嬴子弋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不过数年前被本王剿灭了。”
“哦?我听说他们深受秦皇信任,殿下为何要剿灭了他们?”
“因为他们蓄意谋反,假借着寻找不死药,大肆的搜刮财富,勾结帝国的叛逆,实在是罪不可恕啊!其实,他们要是肯早一点坦白,也不至于如此,本王还是能够给他们机会。毕竟,阴阳家为帝国也是劳苦功高嘛!”嬴子弋痛心疾首的说道。
拓拔月看着嬴子弋这装犊子的样子,贝齿不禁咬紧了几分,问道:“上面说,阴阳家的余部似乎推举了新任的首领,叫做姬如千泷。殿下,她是谁啊?”
嬴子弋不甚在意的说道:“当初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还是一个拖着鼻涕的小丫头片子。加上脾气也不好,性格也古怪,所以也没什么朋友。要不是荆天明那个小鬼...唉,唉…疼!”
拓拔月自觉失态,手一松,说道:“对不起,殿下!”
“没事,没事,继续。”嬴子弋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继续。
门轻轻的被打开了,石兰的从屋外走了进来。
她手里端着漆盘,看着拓拔月和嬴子弋的样子,垂下了眼睑,走近嬴子弋的身边,跪坐了下来,说道:“子弋,夜深了,喝点参汤吧!”
石兰将漆盘放在了长案之上,将盘子里的小汤盅递到了嬴子弋的面前。
嬴子弋接了过来,刚刚喝了一口,却听得石兰说道:“子弋,夜已经深了,我们就寝吧!”
嬴子弋喝了一半的参汤卡在了喉咙里,看着石兰,惊讶道:“就..就寝?”
“是啊!我们已有夫妻之实,自然要合被而眠了。”说完,石兰挑衅一般的看了看拓拔月。
“殿下,不劳石兰妹妹,贱妾也是可以的。”拓拔月在嬴子弋身边,吐气如兰的说道。
“是么?那好啊!”石兰似乎有了依仗,身子靠在嬴子弋的怀中,贝齿轻露,轻轻的在嬴子弋的脸上啄了一口。
拓拔月也不甘示弱,有样学样的跟着石兰,两个人暗中较着劲。
处在两女之间的嬴子弋,此刻却是一副舒爽的某样,很是享受的样子。
到了最后,石兰的举动已经越来越亲昵,越来越私密。拓拔月红透了脸,最终还是没有学下去,败下了阵来,只留下了一句无耻!她便气呼呼的退出了殿中。
石兰得意的看着远去的拓拔月,心中那怨气似乎舒解了大半。
不过当她回头看着此刻的嬴子弋,一副色授魂与的样子,石兰心中的气又上来了。
“这个混蛋!”
嬴子弋整个人乐呵呵的,看着停下动作的石兰,好久才回过神来,傻呵呵的说道:“怎么了,石兰?还就寝么?”
“你一个人就寝去吧!”石兰娇喝一声,一掌拍向了嬴子弋,将其击倒在了榻上。接着,她站起身来,红霞满布,头也不回的,径直走出了这个大殿。
等嬴子弋醒来的时候,石兰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望着空荡荡的大殿,嬴子弋无奈的摊了摊手,说道:“我这招谁惹谁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