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二庙祝发话,丁祥云抢着发问,“你的建议,能缩短大庙祝的康复时间?”
丁家做为隐世家族,其实有不错的治伤手段,虽然没有二郎庙专业,但是治疗高阶修者的伤势,也很有点门道,他当然知道,目前对大庙祝的治疗方案,已经是能想到的最佳方案了。
他才不信,李永生能想出更好的治疗方式——他其实也知道,这厮在医治病患上,很有些独到的手段,但这种伤势属于硬伤,群医束手无策的事,并不是疑难杂症。
所以他忍不住出声,挤兑一下对方——万一真能挤兑出来点干货,也算他的功劳不是?
李永生看他一眼,淡淡地发问,“谁跟你说是大庙祝了?”
不是大庙祝?丁祥云顿时愕然,愣了一愣之后才发话,“你说的不会是朱真人吧?”
李永生根本理都不带理他,直接对着二庙祝发话了,“如果能让我看一下你们的二郎神眼,也许我能想到治疗朱主持的办法。”
“什么?”二庙祝惊叫一声,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是我们的镇庙之宝!”
“没错,”李永生点点头,他当然知道镇庙之宝的份量,不管什么样的势力,能称得上定海神针一般的东西,从来都是秘不示人的。
若不是这次想跟一个真君结下证真的跨境之缘,朱尔寰主持都不可能拿出这东西来。
可李永生打的主意,就是要利用这件镇庙之宝,他面无表情地回答,“但是伤了朱主持的,也是这件二郎神眼。”
二庙祝顿时语塞,愣了一愣之后,才苦恼地摇摇头,“这件事……我是真的做不了主,不过,李大师是否可以说一说你的打算?”
李永生一摊双手,很无奈地回答,“我尚未看到二郎神眼,哪里能说得清楚打算?做郎中的没有看到病人,能出方子吗?”
“这个……”二庙祝开始为难了,镇庙之宝只在每年的大典时,才会由主持请出来,而且还不对外出示,就连庙里排名靠后一点的司修,都见不到。
只有十年大典,庙里的全部司修才能见到一次这镇庙宝物。
这二郎神眼不但可以用来战斗,还有诊断病情的作用,不过这个功能一般不对外人开放,就是大典的时候帮庙里的人检测一下。
昔年曾有郡守夫人病重,想要用二郎神眼检测,价钱好商量,主持根本不为所动,后来还是呼延家出面作保,郡守夫人缴纳了不菲的费用,才检测了一次。
这还是子孙庙不能跟红尘分开,所以不得不卖省、委书、记的面子,换给呼延家这种曾经的隐世家族,一郡的郡守想要见识人家的镇族之宝,那是想都别想。
见识过的人,大多都死了。
所以二庙祝根本做不了这主,他倒是不怀疑李永生有什么别的想法,毕竟公孙家也是一块响当当的招牌,论影响力,比呼延家族大多了,此次朱真人遭遇劫难,也是为了保护公孙不器,这种时候公孙家敢使坏,那真是以后都不要做人了。
但是做不了主就是做不了主,镇庙之宝只有主持能动,大庙祝都不够格。
公孙未明见他犹豫,就不答应了,“我说,物件是死的,人是活的,还不赶紧去张罗?”
“未明准证,真的不是那么回事啊,”二庙祝急得叫了起来,“不是我不肯答应,这是我二郎庙的镇庙之宝,莫说是我,就算大师兄也不能做主啊。”
“那我们就真的爱莫能助了,”公孙未明大声发话,“不是我们不帮忙,而是你们有忌讳,解铃还须系铃人,二郎神眼造成的反噬,李大师要求研究一下源头,你们得提供才行。”
公孙家对二郎庙的感觉,那也真是太矛盾了,不管不行,管重了也不行。
身为隐世家族,他们当然更清楚镇宅之宝的可贵,但是治不好朱真人,或者说不能在治疗朱真人的过程中,起到巨大的作用,将来这个人情是真不好还。
二庙祝迟疑好一阵,才低声发话,“那我得跟师父请示一下,不过,我看呐……”
“二师弟,”一个极为低微的声音响起,不仔细都听不到。
“好了,”公孙未明及时出声,他刚才说话那么大声,自然是有道理的,他果断地打断了对方的话,“大庙祝好像招呼你有事。”
几人才从大庙祝养伤的静室里出来,就站在门外不远说话,讨论伤情声音可以低一点,稍微大点声,大庙祝肯定就听到了。
二庙祝回转房间,只见大师兄斜靠在软榻上,面色苍白,有气无力地发话,“我觉得……李大师说得有些道理,你感觉呢?”
二庙祝犹豫一下,点点头,“确实有其道理……从原理上讲,不同的道器造成的反噬,肯定是有细微差别的,而二郎神眼跟其他道器又有不同……”
虽然二郎庙里三庙祝是医主,但是从主持到庙祝,对医道都略有研究。
“好了,好了!”大庙祝赶忙喝住二师弟,却已经着急得快吐血了,这二师弟唠叨起医术来就没完了,“我是说,师父有可能治得好,是吧?”
二庙祝想一想,微微点头,“道理上是可以这么说的,不过其中……”
“不过其中的干碍,就归李大师想了,”大庙祝毫不犹豫地打断他的话,“咱们要做的,就是把二郎神眼拿给他,对吧?”
“对是对的,但是……”二庙祝明显转不过来这个弯。
“你既然认为对,那就够了,”大庙祝很干脆地打断了他的话,却是因为着急,显得有些气喘,“那就让他看看二郎神眼。”
“这怎么……”二庙祝才要反对,可是转念一想,既然大师兄同意,我当然也愿意救师父,“不过二郎神眼在哪里藏着,咱们都不知道啊。”
“我知道,”大师兄很干脆地回答,“师父苏醒时唯恐不治,将二郎神眼藏处告诉我了,现在我却是要取来了,你一定要将师父治好。”
“这我哪里……”二庙祝一听,就倍感责任重大,他的医术纯粹是嘴皮子功夫,“要不我将李小友……李大师请进来,你先问问他,是怎么个说辞?”
“他哪里会有什么说辞,”大师兄幽幽地叹口气,“道器之微妙差别,造成的后果无异于天壤,他现在如何说得清楚?”
公孙未明一直竖着耳朵,听这两位交谈,听他俩谈妥了,冲李永生使个眼色,往山下走去,张木子和杜晶晶见状,也跟了下去。
呼延真人和丁祥云,也在听里面商量,他俩虽然是护法,但这是二郎庙内部的事情,不方便掺乎,于是也离开了。
不多时,二庙祝来了,手里捧着一个玉盒,身后还跟着四个司修——这是二郎庙的护院战修,共同保护他手上那个小盒子。
子孙庙的镇庙之宝,还是令众人很好奇的,须知能传承下来的子孙庙,总出现过几名惊才绝艳之辈,以摩天岭为例,邵真人若是没有突破到高阶化修,再加上他以前经营摩天岭那尿性,别看是青龙庙的苗裔,几代之后必然凋敝。
起码是能令高阶化修都咋舌的道器,才称得上子孙庙的镇庙之宝,更别说二郎神眼是准真器级别的。
就是丁祥云本人,也没有见过这东西。
于是大家都站在不远处,看李永生和二庙祝交谈,都是有根脚的,倒也不怕谁生出歪心思,不过除了在场的人,偷袭公孙不器的势力还没有查清楚,大家小心提防,还是必须的。
玉盒打开,里面露出一枚两头尖中间粗、小臂长短的青色梭子,非金非玉,看不出材质,梭身中端最粗的地方,大约有拳头粗细,上面嵌着一个直径差不多寸半的黑色珠子。
李永生也不动手,就站在那里,细细地打量着这大名鼎鼎的镇庙之宝,好半天之后,才出声发问,“你能……操控一下吗?”
“这神眼只能本庙心法操控,”二庙祝犹豫一下,苦着脸回答,“可是我的修为不够……”
准真器级别的道器,连主持朱尔寰都只能勉力激发两次,而他只是初阶化修,受伤的大庙祝,也不过才是中阶化修。
“无妨,”李永生摇摇头,“我没看错的话,它发挥诊断的功效,大约有初阶真人的实力就够了,想要伤人,你的功力或许真的不够。”
“咦,你如何知道?”二庙祝惊讶地看着他。
他只知道,师父在中阶化修的时候,就能祭使二郎神眼了,至于这宝物到底是什么修为才能御使,连他自己都不是很清楚。
李永生笑一笑,很随意地回答,“知道点阵法知识就行。”
二庙祝郁闷地撇一撇嘴,心说阵法知识……我知道啊。
不过他还是不想动二郎神眼,而是再次出声发话,“这个……再仔细看一看不行吗?”
李永生想一想,然后摇摇头,“有些东西,我还是看得不是很明白。”
他想说的是,这个二郎神眼,似乎是有点问题——观风使对医术不怎么精湛,阵法符文,他还是比较拿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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