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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手微掀起帘子冷眼旁观,逆天的唇角不由勾起一丝冷笑。
马车外一片殊死混战,血肉横飞,地上已经倒下数具尸体,那老哥正受几人围攻,急得杀红了眼,一刀劈在一人的脖颈处,那血一下子便喷了出来,喷了他一头一脸,倒是让他的神智微微一清明,眼神呆了一呆。
但很快,精神又模糊了起来,满脑子什么也想不起来,只顾挥刀相向,一路砍杀。
逆天撒入乾元焚香鼎内的药粉,自然就是不久前才配制出来的最新型毒粉“大幻灭”。
用这毒粉来对付这帮坏事做尽的歹人,既不脏了她的小手,又能起到惩戒作用,一举两得了。
至于他们为何会拼得这么过火,逆天摇了摇头轻叹一声:只能说他们本性凶狠毒辣,这毒粉给他们精神上一刺激,便将他们的恶念“适度”地放大了十倍,相互之间必然是不死不休的结果了。
这些人平日里充当圣女谷打手,到处运送美少男,甚至路过看到一些普通民众家有面貌秀丽的少年,也是不管不顾拳打脚踢一番掳来进献圣姑,不知拆散多少人家,毁了多少可怜人,当有此报。
“真是好大的狗胆!在母亲寝殿前也敢这般放肆,你们还不给我住手?”一声耳熟的冷斥声传来,逆天顺手放下了车帘,扯了扯冰冷的唇角,轻声呢喃道,“她也回来了。”
“仙子,这些人都已经断气了。”回话的护卫,声音里也透着一丝不可思议。
他们几个一直守在圣姑寝殿前,眼瞅着老哥儿一行人护送着大马车过来,突然画风急转,一群人抽风似的互相拔剑互砍,有几个跟他们一样守殿的兄弟上前去阻止,竟全都死在了这场混战中,这情况得是多诡异?
凌云仙子皱了皱眉头,脚下血肉翻飞,鼻间充斥着一股血腥味,让她直觉不喜,“去把马车上的人搬下来。”
凌云这会儿是压根儿没闻到空气中余留着淡淡一丝大幻灭的味道,当然,以她的制剂能力,即便闻到也体会不出那是何种毒粉。
而且此时,空气中几乎满满充斥着血气,那残留的一丝毒粉清香,实在是太薄弱了,别说是凌云闻不出来,哪怕是圣姑亲自前来,闻出此味的几率也不大。
车帘被人唰地掀开,那人把头探进去一望,表情立刻便精彩了起来。回头招呼了另一人跳上马车,把装着逆天的麻袋给搬了下来。
“一个?”凌云也是一愣。以往老哥儿他们一行人出去一趟,总会带回来几十上百人,至少十来个肯定是有的,所以如今这情况,实在是让人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在凌云仙子的眼神示意下,俩护卫将麻袋口拽了下来,露出逆天易容过的“俊脸”来。
“太瘦小了。”凌云冷不丁说了这么一句话,摆摆手就让人将逆天从新套进麻袋,搬抬进去,自己则转身带着人便要走。
几个瘦殿护卫面面相觑,一人弱弱出声道,“仙子,这里……这?”
“这什么这,叫些人过来将此处打扫干净,可别污了各家仙子的眼。这都要我们仙子教你们么?”丫鬟红茶没好气地叉腰指骂一通,随即跟上凌云仙子离去的步伐耀武扬威而去。
死了这么多人,就这样不管不顾不查,完全没下文了?几个护卫心寒地望着凌云的背影,咬了咬牙心想:也许在凌云仙子心里,他们这些人的性命,比地上的蝼蚁还不如。
可是,难道仙子她们就不觉得此事蹊跷么?命比纸薄、命比草贱,说得就是她们这些人吧。
“新来的。”哐当一声铁门碰撞声过后,只听一道沙哑的声音说道,“九号笼还空着个位置,放进去吧。”
铁门口摆着一张长桌,一名佝偻着背的瘦削老者从桌前抬起头来,瞧了一眼俩护卫搬进来的麻袋,下意识地转头向后头望去。
当看到铁门已经关闭,后头再无一人时,不由奇怪道,“就此一人?”
“嗯,就这一人。”俩护卫把装着逆天的麻袋搬到九号笼子处,逆天趁其不备微微撑开一只眼。
一只两米高五米宽的大铁笼子内,用拇指粗细的铁柱分别隔开四个单独的笼子,关押着三个闭目阖眼,神情疲惫的少年。
俩护卫将逆天扔了进去,抛在最后一只笼子内,便哐当一下将铁笼门合上,将盘了几圈的锁链牢牢缠绕在笼门上。
“两位小哥请留步。今儿怎么就弄来一个人?”老者佝偻着背从桌前站了起来,笑得时候两边颧骨轻颤,额头的褶子一层复一层。
那两个护卫被凌云仙子的冷漠整得心里十分窝火难受,哪里乐意搭理这包打听的老头,闻言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老尤头,你就好好看着这美人窟吧,其他事莫要打听,反正与你无关。”
说完,也不管那老头拱手作揖一脸好奇之色,径自转身扬长而去。
老尤头盯着那俩人离开的背影,气哼哼地撇了撇嘴,嘀咕着骂了几句小气,从新又坐回了桌前。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坐回桌前的瞬间,九号笼内的逆天蓦地张开了眼睛。
这是个宽敞圆顶式的大礼堂,左右两道摆满了一排排的大铁笼,中间空出一条宽敞的道路。
逆天心中腹诽,眺目远望粗略计算一下,这大铁笼少说也得有三百个左右,若按照每个铁笼内关押四人来算的话,此处竟关押着上千名少年。
难怪外头一直传言,老尼姑后宫美男三千,以往她只当个笑话听过便罢,如今看来此言倒也不虚,毕竟眼前这些少年加起来,人数便上了千人,这还只是目前存活的一部分,并不包括那些已经被弄死的可怜少年人。
逆天站在一个细铁柱铸成的铁笼内,抬眼望着身旁另外三人。这三人应是服食化魂水过多,满脸憔悴的模样,不定被老尼姑折腾多久。
逆天侧耳倾听,隐约听到一声声清脆的钟声响起,心念一动,人已凭空在铁笼内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