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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的精神体各自从阿媛的识海中退出,黑火随着二人飘飘荡荡地跟了过来,缩成小小的一团,懒洋洋地趴在玄凰肩上微微浮动。
“你去吸收吧。”玄凰看他的模样就知道这家伙是食补过剩,需要花费点时间好好消化消化,于是随手便将黑火送去他自个儿的单独居所,让他自行吸纳。
阿媛的龙身兽态也逐渐化为人形,只是刚刚拔除了那缕黑暗精魂之力,故而显得神色间疲态浓重,浑身亦是虚软无力。
逆天取了生命药剂喂她吞服数口,伸手为她把了把脉,这才笑着说道,“师娘的脉象已经趋于平静,待我们再观察几日方能确定,师娘体内是否已经完全清除了黑暗之气。”
“傻孩子。”阿媛温和的笑着,抬手拍了拍逆天的小手,“在光元素与黑火的通力合作下,自然是已经完全根除了。师娘现在之所以憔悴,那也是由于经年累月抵抗黑暗精魂,心神皆疲的缘故。只需休养一年半载便能恢复如初。”
逆天有点不放心地盯着她,“那这几天,师娘便先养着身子,要是有什么不舒服之处,一定要跟我讲,切不可藏着掖着瞒着。”
“那是自然。”阿媛脸色柔顺地点了点头。
只不过俩人刚刚听说了阿媛“年轻气盛”时的那番作为,唯有面面相觑,都有些没办法将眼前温柔亲善的女子与当初雷厉风行的女子联系到一处。
这时光,当真能够抹去一个人的所有棱棱角角,改变甚多。
逆天想到此也禁不住莞尔失笑,起身将师娘阿媛扶了起来,姐妹俩一前一后出了紧闭小空间,当先便迎上燕弑天盼望的目光。
燕弑天望着妻子微微泛白的脸色,张了张嘴竟没能发出声音,只觉得心底像是有一只巨爪狠狠揪住心口似的,呼吸都略微显得急促起来。
逆天瞧着师父这样儿,忍俊不禁道,“师父,你怎么也不问问我们治疗结果如何,过程有没有凶险异常?”
“你这孩子,尽拿你师父打趣。”阿媛无奈地抬手拍了拍逆天的手背,身板微微挺直了些,一步步向燕弑天走了过去。
燕弑天蓦地伸出双手,紧紧握住了阿媛的手臂,出口的声音都显得有些生涩,“阿、阿媛。”
“大哥,你莫要忧虑,我一切都好。天儿与她姐姐已经成功将我体内的那缕黑暗精华拔除了去,往后,我不必再受其困扰。”
燕弑天的眸中迸出激烈的星月辉光,紧紧握住阿媛的手,难掩心情激动。
这些年来,他四处寻访名医,搜寻黑火,一直想要根治妻子的这个病,奈何奔波各处每每徒劳无功而返,心都已经凉透了。
却不想,他这个有缘的小徒弟竟如此神通广大,一下便将他的心结给彻底解开了。
“徒儿。你帮了为师一个大忙。”
逆天蹦到燕弑天面前,咧开小嘴嘻嘻一笑道,“师父,感激的话就不必说了。咱师徒俩还需要说这些么?再说,我师娘的身子亏了这么些年,想要一下子补回来是不可能的,唯有循序渐进慢慢调理。所以我这会儿也不算是完全治好了师娘。”
燕弑天失笑着看她,“这样已经很好了,亏损的身子你也说慢慢调理必能恢复。为师只要你师娘的身子一天比一天好,就十分心满意足了。”
“那是当然。”逆天用力点点脑袋,一脸打趣道,“等师娘的身子调理好了,指不定啥时还能给我添个小师弟呢。”
阿媛的小脸蓦地染上一抹霞色,伸手指了指逆天的额头轻声笑骂道,“你个小不正经的。”
燕弑天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离开过自己的妻子,望着妻子笑得生动的眉眼,不由心中大慰,开怀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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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扇雕琢着鹰头人身纹的大铁门,被人向内用力拽开,一人飞步闯了进去,神色间略显有些慌张。
黑暗的屋子内,一人站在正中的松木桌前,不知在挥毫书写些什么,提笔落下大开大合,一笔而就便将铺在桌上的纸张掀开,揉成一团扔在了地上,从新书写第二张。
来人战战兢兢地站在门口偏远之地,不敢入内。
直到松木桌前那人微微抬起头来,目光森冷地盯了来人一眼,骨碌响动的车轮子压在地面上,摩擦间有铁链碰撞声传来。
“何事禀报?”粗粝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中响起。
同时,来人也微微松了口气,吊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垂下脑袋禀报道,“属下收到消息,接连三处药剂场被一群实力强大的兽群捣毁,属下听着就觉得胆战心惊,真不知道这些兽群是从哪里跳出来的。照理说驯兽世家已经被火尊使与安大师享福,整个驯兽世家就应该为我们所用。难道他们背着我们还养了一批,我们不知情的驯兽?”
“荒唐。”粗粝的声音冷斥一声,“驯兽?你何不再去查查清楚,看到底是些什么东西。”
来人着慌地低下了脑袋,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时间就仿佛静默下来一般,空气中冷得让人从骨子内生出一丝寒意。
隔了许久,桌前那人粗粝的嗓音再次响起,“你且说说看,是何种魔兽?”
“领头的三只巨兽体态庞大,面貌狰狞,十分可怖。”那属下神色间也难掩一抹惊惶,“属下远远地瞧了一眼,似虎非虎似狮非狮,实难辨清是什么魔兽。”
桌前那人抬起头来,一双冷厉的眸子淡淡地扫了那属下一眼,“什么都未曾打探清楚,你又如何得知,那些是驯兽?”
“可若不是驯兽世家驯养的,属下实在是不能理解,哪里来这兽群,尽挑着我们的地下药场下手。”
“派去云族的人,可曾有活着回来的。”松木桌前的那人掷了笔,冷冷地撇开了话题,瞧着竟似不愿再多谈兽群的事情。
“没有。”
空气一下子又静了下来,黑暗中只闻听一丝丝淡淡的呼吸声,再无旁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