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我倒是要谢谢你们楼家,从小把我虐到大,非但没把我给虐死,还把我虐得心志坚硬起来、骨骼愈发精奇?”逆天似笑非笑地扫了大夫人一眼,“看来大夫人还是我逆天的恩人啊。”
大夫人浑身一激灵,知道求她无果,转而看向一旁的无界,目光充满哀求道,“大师,大师你是佛门弟子,慈悲为怀,你就看着她这般作恶你不出声?大师,大师你救救我孩子,救救他们。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大师,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岂料无界大师立刻果断地摇摇头,“不行。”
大夫人顿时傻眼,恐怕是没想到这“慈悲为怀”的大师,竟然这么果断拒绝她的央求,和尚悲天悯人的心怀上哪儿了呢?
“我和她是一个队伍的。”无界伸手划了一下,愁苦地看了大夫人一眼,“夫人你别逼小僧,小僧若是站错队伍,就得跟你们一样悲剧了,小僧不想这么快变成阶下囚啊。”
逆天默默地抽了抽嘴角,回头横了那油腔滑调的小秃驴一眼。
无界咧开嘴巴笑了笑,样子还挺憨的,谁也没料到这么个披着憨样的和尚,竟是个见死不救的浑人。
“开窍了?”逆天似笑非笑一勾唇,“知道沽名钓誉没什么好处了。”
无界点了点脑袋,心里暗道:开玩笑,小僧又不是脑袋给驴踢了,跟一个四环元素师作对,有什么好处?这元素师还是个高天赋的,指不定过一阵子就蹦到五环六环去了,杀了他也不敢跟这么个变态对着干。
权衡利弊之下,楼家人,小僧只能对不起你们了,不过你们也不是啥好人啊,正所谓,前世因后世果,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这都是你们命中注定的劫难啊,小僧若是今日阻挡,这劫难说不定下一次更加汹涌厉害降临,岂不是害了你等嘛。
你说说这和尚,他自己不想得罪逆天便得了,还说那么好听,扯上佛门因果循环什么的一通烂道理,自个儿安慰自个儿,寻个不出手的理由,若是逆天晓得他心里所想,必然甩他一个鄙视眼神。
逆天在几人嘴角直抽抽的注目下,突然抬手摸了摸无界大师那光溜溜的脑门,点点头道,“不错,有点悟性。”
“噗……”
大师哭笑不得地看了她一眼,这什么人啊真是,损特么太损了!
“走,继续去找何琇珍。”
“诶逆天,那只不过也是个可怜的女人。”
逆天回头注视了无界一眼,嘴角勾起一丝淡笑,“你放心,我不找她麻烦,我只是想问点事情。”
和尚擦了擦一头的汗,抚抚胸口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牢头,还不带路?”
“是是。国师大人请,公主殿下请。”
顺着阴暗的廊道走了一段,入了深处,几人站在一道黑魆魆的小铜门前。
牢头上前哗啦哗啦开锁。
逆天弯腰往里面走,没走两步便顿住步伐,扭头看着紧跟自己的和尚,“你在外等着,我有几句体己话跟姨娘说。”
和尚撇了撇嘴,“我也不能听嘛?”
逆天看了他一眼,眼里没什么温度。
和尚抹了抹沁沁的额头,“凶死了,那我在这里等你。”
小铜门等逆天走进后,哐当一声重重合上。
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逆天指尖一扬,一缕火元素顺着门旁墙壁一圈石槽飞进去。
咻一声燃着里面的油芯子,一排石槽升起了熊熊火光,将这方小小的空间,照得雪亮无比。
何琇珍气息奄奄地被架在铁柱上,手和脚都被扣上了铜环,衣服混着血水全都绷在身上,看不出原先的颜色。
听到声音,何琇珍抬起脸来,瞧了逆天一眼,破弱的口角扯出一丝讥讽的笑意,“怎么,看看我死没死透?”
逆天轻蔑地一笑,“你死不死,活不活,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用得着大老远来探望你?”
何琇珍一听这话,原本求死的心境瞬间复活似的,挣扎着四肢,止不住全身发颤,口里发出嘶嘶叫声,“皇室的人,果然是从骨子里透着相同极致的冷血无情,我恨你们,恨你们,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皇室是对你不起,可你这十三年来也没让我好过一天。”逆天冷笑着打断她的话,“不要说什么恨不恨的话,你所有的报复,已经落在一个完全不知原委的孩子身上,你这种人,没有资格跟我谈恨。”
何琇珍倏然一怔,蓦地狠狠发起抖来,近乎疯狂地笑道,“他都告诉你了?都告诉你了是不是?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用那么卑鄙的手段来威胁我,一定要我把你们两个交换。我知道他有阴谋,我知道!他为了护着你,就不惜牺牲我可怜的女儿。”
“所以你也学着他那样卑劣,暗地里对付一个孩子。弃我不顾,任由我给人欺?十三年,你什么债都让我 还回来了不是嘛?我一次次几乎死掉,要不是因为你心里害怕我死会给全家带来麻烦,你可能早就巴不得我去死了。”
“是啊!是啊是啊!是啊!”何琇珍剧烈挣扎着手环脚环,瞪着一双血红的眼怒声斥道,“这一切都是你们逼我的!你这些年来过个猪狗不如的生活,也不能怪我,哈哈哈,要怪,就怪那个自以为权势滔天的男人。”
“他以为你是个好女人。至少是个慈母。”逆天的嘴角滑过一道讽刺。
“那是对我女儿。”
“他至少没有虐待你女儿,把你女儿当成个宝,供在宫里养着。”
“哈,哈哈,好笑,我应该感激他嘛?啊?我应该心怀感恩嘛?他之所以对平阳好,那是因为他把平阳当成是你看待……”何琇珍怨毒地看了逆天一眼,“要我说的话,你当年根本就不应该出生。你出生那天,天就快跟塌了似的,天地风云涌动。一阵光一阵黑,一阵闪耀一阵黯淡,整个破庙被恐怖的力量砸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