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藤鲁眼睛珠子一转,忽然上前几步,大力一扬手,叫道,“不行!此事决不可以就这么算了!您的王后弄死了我的小妾,就应该做出适当的赔偿!!”
“赔偿?”卡奥众人念叨着这两个字,一双双眼睛满含不屑地扫视着巴藤鲁。
“巴藤鲁殿下,您不是瞎子吧?您的小妾这不还没死吗!”
“一个贱妾的价值,也就是几头上等的牛马罢了,我们卡奥这点东西还赔得起。”
三十九妾此时已经稍微恢复了一点神智,她的腰部受伤严重,目前还不能爬起来,只能趴在地上,抬着脑袋,一双怯弱的眸子,此刻满布阴郁的怒意。
这女人下手好毒辣,几秒钟就废了自己,这世上怎会有如此狠辣的女人?
她倒是忘记了,之前她盘算着想要宰了逆天的事。
“巴藤鲁,你到底想说什么?”图洛大人皱了皱眉,语气不悦地问道,“比试当中,有所损伤也是正常的,何况这双方自由对战,也是你草原人提出来的比试内容,如今技不如人,也只能怨自己,把这一切推到我卡奥头上,实在是不应当!”
“就是!”
“图洛大人说的对。”
“怎么能说这是我们的过失呢?”
“草原人不是输不起吧!”
“输不起就别玩!”
此时,御史官捧着存放三亿钻石币的戒指、亡灵之剑与九窍金银果笑眯眯地走上台阶,将东西齐齐递给逆天。
“尊贵的王后殿下,这些都是您的战利品。”
“嗯。”逆天还一脸嫌弃地接了过来,直接将三样东西往自己指环里一收,语调感慨道,“只能说一般般吧,我还是比较喜欢真金白银的三个亿钻石币,可惜草原人没有。我这接收的也真是勉为其难透了!!”
御史官抽了抽嘴角,你妹,典型的占了便宜还卖乖!
紧跟着,“嘣”一声巨响传来。
众人狐疑地回过头去,这一看,都忍不住喷笑,原来是这老萨克看到御史官捧着战利品全都塞给了逆天后,一时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直挺挺昏厥了过去。
老萨克砸在黑岗石地砖上,那后脑勺磕在硬嘣嘣的地上,估计要磕个大包出来……
逆天微微抖动了一下双肩,将一阵阵闷笑压回心底,摆上一张一本正经的小脸,颇为同情地说道,“萨克亲王旅途辛苦,舟车劳顿的,现在身体支撑不住了。来人啊,请药师过来,好好地照顾萨克亲王。把亲王抬下去吧,送去驿站休养。”
“是。。”几名侍卫忍着笑上前,抗头抗脚地抬起萨克亲王,嘿咻嘿咻,跟抬着棺材板似的,把老萨克给当众抬了出去。
“噗……”有大臣实在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余下的实在是忍耐地好辛苦,一张张脸憋得那叫一个发紫,尼玛这日子没法过了,老是要憋着笑,憋到快内伤了!
“天儿真是能干。”君临高兴地夸了一句,立马换来小家伙得意洋洋的目光。
两人旁若无人的说说笑笑,可把站在台阶下的巴藤鲁殿下给眼馋坏了。
这小美人真正是个仙女脸蛋妖娆身材的小尤物,光是这样看着,鼻翼间充斥着她随手挥来的淡淡清香,便心痒难耐不已。
无论如何,不惜重金,巴藤鲁也打算把此女纳入怀中。
之前有老萨克不时提点巴藤鲁殿下,他倒还稍微收敛一点,此刻老萨克一走,巴藤鲁的龌龊心思又开始冒头,甚至于在这色心使然下,把君临与逆天厌弃的目光都一个劲忽略了。
看到美人含怒地瞪着自己,巴藤鲁咕嘟咽了口口水,笑呵呵地说道,“三十九妾虽然是一个妾室,但她既有美貌又有实力,我平时是很宠爱她的,甚至于,我还想今年底封她为侧妃呢。现在看她的样子,估计也是活不长的了,跟死去又有什么差别呢?”
“陛下,您是卡奥之主,你们堂堂卡奥灭杀了我一个侧妃,自然是要赔一个女人给我的了。”巴藤鲁说着话,那贪婪的眼珠子不停在逆天精致无双的小脸上打转,“还请陛下将那位痛下杀手的姑娘,赔给我。”
众人“嘶”一声,齐齐吸了口气。
巴藤鲁这粗鲁男人,这话还真是说的出口啊!
君临的脸色骤然冷到极致,“你再说一遍试试?”
巴藤鲁索性耍起无赖来,大声嚷嚷着叫道,“这不公平!卡奥帝国就是这样欺负我们草原人的嘛?一命赔一命正常的很,更何况,我并不会要了这位美丽姑娘的性命,我带她回大草原,一定会让她做我们草原上最尊贵的皇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君临指尖一抬,一束冷光冲着巴藤鲁射过去。
眼疾手快的草原使者大叫一声“王子殿下”,猛地扑过去将巴藤鲁压在下面。
冰蓝色的幽光,在这位使者身上炸开了,使者浑身僵硬地倒了下去,嘭一声砸在黑岗石上,被蓝色晶体包裹的身体,落地的瞬间竟然四分五裂。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抬眼看向君临时,眼中敬畏之意愈发浓重。
弹指间就灭杀一人,这是怎样恐怖的实力。
“这是陛下的水元素力?能够把水元素力瞬间凝结成冰晶状态,陛下真是一名天才啊。”有臣子小小声地念叨着,虽然敬畏,但眉眼间却充斥着浓浓地钦佩之情。
“太厉害了,陛下。”
“嗯。连凯尔特阁下都说,如今已经无法探知陛下的深浅,那可想而知,陛下的境界此刻要高到何种地步。”
巴藤鲁张了张嘴巴,一阵寒意,瞬间袭上他心头。
这位卡奥帝君,不是在开玩笑的,他真得会杀死他!
可是就这样让他放弃这么美的一个女人,他实在是心有不甘,而且自己面子上也过不去。
巴藤鲁殿下沉下脸来,郁闷地叫道,“你们卡奥人不是要与我们阿摩缇部落结盟嘛?这就是你们从上至下的待客之道?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这主人家子做的也太小气了,若是在我们草原,贵客若是看中草原上最漂亮的姬妾,我们也一定会慷慨地送给贵客!你们卡奥人,自持是泱泱大国,可难道就只有这么点气量嘛?大不了,我用九十九个姬妾,换她一人好了。”
倒在地上的三十九妾,脸上闪过一丝狂喜,王子说要将九十九名姬妾与卡奥君王交换?
这真是天大的好事啊!
卡奥这位君王年轻又俊美,实力又强大,对女子又温柔,显然比巴藤鲁殿下上了不止十个八个档次。
要是能够离开那贫瘠的草原,离开暴力粗鲁的巴藤鲁殿下,投入这位俊美男子的怀抱,三十九妾一千一万个愿意,盯着君临的眼中也隐隐多了一丝期盼。
“巴藤鲁你是不是有件事情搞错了?”君临蓦地站了起来,一下将逆天搂到身边,强势地宣布自己的所有权,“你们巴巴地从萨尔曼赶来卡奥,为的是想与我卡奥结盟,继而借兵攻打草原上另外两大部族,劳伦与菲特!现在说的好像我们卡奥人上赶着要与你们草原结盟似的,既然草原人拿不出诚意,这桩事不谈也罢!还有,别拿你身边那些莺莺燕燕来与我的天儿相提并论,她们不配!别说你拿九十九个来换,就算九千九万九百万个,也绝对没这个可能!天儿我君临的妻子,我卡奥的王后,我要她成为世上最幸福最无忧的女子,气势你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妾可比?如此比较,简直就是辱了我的女人。”
君临冷厉的眸光在巴藤鲁身上转了一圈,自始至终连看都没看爬在地上的三十九妾一眼,“本君发过誓,这一生只会有一个妻子,只会对她一个人好,其他乱七八糟动着龌龊心思的女人,都给我有多远滚多远,我的天儿就是我唯一的天儿。任何试图从我身边将她夺走的男人,本君就要他死的不能再死!”
强横的语气落下后,全场一时间静寂万分,人人都用神奇的目光看着他们这位优秀的君王。
这是……这是当众作出承诺了?
听到这话,很显然,一部分动着小心思的臣子们,心里有点震撼,另一部分人,赶紧地把要将女儿塞进宫来的想法给打消了。
的确,王后消失两年,君王提都没提纳妃的事情,这态度是显而易见的了。
在场最为震撼的就是那些年轻女子了,虽然风穹大陆上女性地位也不低,但多数男子取妻纳妾,承袭旧的传统,这也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尤其是那些势力与实力都比较强大的男人,身边没有十个八个女人的话,也彰显不出自己的身份。
可现在,他们卡奥年轻的君王,竟然轻易在庭前许下承诺,说一生只会有王后一人,这是个多么浪漫多么痴情的许诺啊。
这随便换上哪个女人,听到这话还不幸福地乐死过去,年轻的姑娘们都用艳羡的目光瞅着逆天,无不希望取而代之。
李秀珠拢在袖子中的手,掐得几欲泛白,呼吸也微微一紧。
而三十九妾眼底呈现了彻底的绝望,虽然她并没有抱太大期望,有的只是一份小小的侥幸,但这位年轻的君王,今日所说的话,太决绝了,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想来自己脱离巴藤鲁殿下的愿望,肯定是这辈子都实现不了。
如今回去草原,巴藤鲁肯定不会放过她这个失败者,她的将来会非常的悲惨,她似乎已经看到了她绝望的未来,猛地掩面痛哭起来。
人群中还有一位高贵的女子忍无可忍地跳了起来。
莎比公主激动地尖叫道,“君临哥哥,你怎么可以说那种话。这个女人我看就是个祸世的贱-人,要不然如何能迷得一代君王神魂颠倒,许下唯一的承诺?”
说着,又嫉又恨地瞪着倚在君临怀里的逆天,厉声尖叫道,“说,你在我们君王身上下了什么妖法!”
自从飞行者大赛,被逆天当众甩了十几个巴掌,又遭到君临奚落,颜面全无后,莎比公主就沉寂了好一段时日,就连宴会都很少出席。
这两年来,她也试着往宫里跑,想要见见君临,可君临哥哥实在太忙了,不是在御书房处理公务,便是整日跑去圣地等待那贱人的消息。
太皇太后与她的父亲关系不怎么好,因此也不太待见她,莎比公主经常跑进宫,连番几次没见着君临,倒是撞见了严肃的太皇太后,被训斥几通,莎比公主实在是有失心情,也不敢经常不得传召就往宫里去了。
这回宫宴,好不容易遇见了她心中所爱,但爱人却连一眼都没看她一下,她心里难受至极,现在又听到自己所爱的人,对另一个女人一番爱的宣言,哪里还能忍得住不说话呢?
她一说话就是尖声咆哮,厉声惨叫,搞得一时间大殿内气氛僵硬到极致。
李秀珠同样心情焦虑,但是她比莎比公主沉得住气,只需几句话就能挑得身边的太皇太后为她出言,勿须事事都由她来说,由她来做那个恶人。
她始终保持高高在上的雅致态度,将自己最好的一面,表露在众人之前。
就见她对太皇太后耳语几句,太皇太后便点点头,恼怒地握紧杯子,“莎比这点说的不错,你是个君王,你怎么可以轻易许下那样奇特的承诺。你的责任,是要为我卡奥开枝散叶,延续大好江山,怎么可以作出这么率性而为的决定?这个你认为是王后的女人,依我看,的确就是个妖女了!君王若是不收回你所说的那句可笑话,老身我唯有长跪在祖宗庙宇前,长年累月地向祖宗请罪了!”
那你就去跪,跪死一了百了!省得给天儿添堵,哼!
逆天眼神轻蔑地扫了太皇太后一眼,看着这些老的少的大的小的女人们,她一脸兴致缺缺的样子,今日伊芙雅和罗蜜儿倒没来,一个被她打得嘴巴残了,一个被她摔得全身瘫了,两人都卧病在床,没一阵子估计好不了,要不然今儿这宴倒是更加热闹了。
君临冷光一扫,逗留在太皇太后脸上片刻,“太皇太后这是在质疑朕的决定了?”
太皇太后被他冷冰冰的视线浇灌着,从心底深处攀爬上一丝寒意,为了她罗府世世代代的荣誉与希望,她不介意强势一次。
“我说的俱是事实!君王今日所做的荒唐决定,与为君之道背道而驰,绝对不是一个英明的决定。老身就算拼着一死,也必须把这事跟君王说说清楚。”
蒙尼雅夫人忽而站了起来,恭敬地朝着君临行了一礼,“太皇太后所说的话,不无道理。但君王也仅仅是被这妖女蒙蔽而已,实在是情有可原,还请太皇太后息怒!”
这女人两句话稍稍平复了太皇太后的怒气,也给太皇太后找了个台阶下来,要不然,太皇太后梗着脖子与君临蛮干,也绝对是讨不了便宜的。
“蒙尼雅。”太皇太后稍微缓了缓颜色,微微笑着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讲?你所说的,君王被妖女蒙蔽,又是怎么一回事?”
“太皇太后,陛下。”蒙尼雅夫人优雅地施了一礼,淬着毒的眸光射-向逆天道,“大家都被你们眼前这位所谓的高贵美丽的女子,欺骗了!她根本就是一个骗子!不但欺骗了陛下的感情,还欺骗了你们所有人!若大家以为她是个冰清玉洁的好姑娘,那大家可就都上了她的老当了!”
“若不是蒙尼雅无意之中遇到了几个从星辰而来的故人,或许蒙尼雅也会被这个低贱的女子,蒙住双眼。”蒙尼雅得意地看着逆天,语速骤然加快,蓦地伸手指着逆天,眸光不停闪烁下,疾声叫道,“这个贱-货,根本就是只破鞋!不配得到君王的青睐!她哪里有资格站在君王身边,她根本就是个私生活不检点,心思歹毒,故作高贵玉洁的-荡-妇!任何女子可以站在君王身边,但是她!绝!对!不!配!”
大殿内猛地传来一片沸腾地哗然。
所有人都被震惊了。
对于蒙尼雅的指控,众人尽皆瞪大眼,直愣愣地看着她,这事绝对是一个丑闻啊,别说是皇室,就算是普通大户人家,也很在意这样的丑闻。
若是这般丑闻,流传帝都,成为民众嘴里的笑料,那被轻视的不止是这位未来的王后,更是在往君王脸上抹黑!
卡奥虽然民风彪悍自由,但对于女子的束缚还是有的,毕竟不是那种开放的年代,这种事别说发生在皇室,就算平民百姓家,也是决不容许的!
现在蒙尼雅夫人的对未来王后的控诉严重的去了,是偷人啊,未来王后偷人,这可是关乎王后的清誉,王室的声誉问题,一个处理不好,会成为全国上下的笑谈!
“不准你浑说八道,辱我天儿。”君临恨不得一掌劈死这大放厥词的蠢货,提起的手掌却忽地被逆天抓住了,相比于君临的暴怒,逆天倒是显得异常平静,清冷的眼眸中,漆黑一片,如深潭寒冰缠绕。
逆天讥诮地勾起嘴角,淡淡地说道,“你这控诉可有证据?”
蒙尼雅冷笑一声,“哼!你们去,将他们带上来,让我们这位高贵的王后认认清楚,可别说我冤了她。”
蒙尼雅心中是恨毒了逆天,她的宝贝女儿,她捧在手心是怕摔了,含在嘴里是怕化了,骄矜奢贵地养了十数载,眼看着就要入宫为后,成为天底下最富贵最幸福的女人,却被眼前这贱妇,一手给毁了!
这贱-人,不但厚颜无耻地抢了她女儿的男人,还将她女儿折腾地去了半条命,她蒙尼雅要是今日不能报这个大仇,绝对誓不为人!
“看看她玩什么。”逆天握握君临的手,轻抚他的胸口,将他的火气压了下去,“不着急。”
很快,蒙尼雅夫人身边的长随,赶着一男一女上殿。
男人三十光景,蓄着两撇八字胡,女人雍容华贵,年纪稍大,手里抱着一个昏睡着的小不点。
逆天看到他们,脸色骤然冷了下来,严厉的视线,几乎要将两人洞穿。
“孩子。”逆天一个闪身来到大夫人面前,向她伸出了手,“还来。”
“阁下,请您靠后!!”那名长随伸出一手隔开逆天与略微退后两步,稍嫌惊惶的大夫人。
大夫人与楼庭敖背后,还另外跟着一名气息内敛的黑衣老者,逆天的视线在她身上扫了一圈,暗暗警惕起来。
这黑衣老者给人一种气息如海一般深沉的感觉,看来境界不会低到哪里去,没想到罗府还藏着这样一位大能。
长随身边,还跟着一位黑衣青年,正是罗蜜儿身边那位,与逆天交手失败的男人。
这个黑衣年轻人,此刻正用一种含恨的眸光盯着逆天,视线强烈到,她不想注意都难。
怎么回事?逆天心中疑惑不断,但现在并不是询问的时候,她眼里只有昏睡中的巧儿。
以她的医术,自然一眼就看出来巧儿的脸色呈现不正常的晕红,看样子像是给人强行灌了昏睡药剂。
真不是人,畜牲才对个两岁大的孩子下的了手,这孩子还是她名义上的孙女儿呢!
滔天的怒火燃烧了起来,逆天爆吼一声,直接叫上大夫人的姓氏,“江氏,立刻把巧儿还给我!”
大夫人吓了一跳,蹬蹬往后退了几步,噗通跪了下来,装腔作势地摆着手道,“不要杀我啊,不要杀我!”
“江氏,你别怕。在你面前的是我卡奥最为尊贵的皇帝陛下,这位是太皇太后、王太后。你尽管实话实说的好,你告诉大家,你手中这个孩子,是谁的孩子?”
“是是、是她,是她……她的!”大夫人怨毒地扫了逆天一眼,伸出手来,指着逆天的方向,突然大声说道,“这是她的孩子!”
“哗——”众人一片唏嘘哗然声,个个都用惊疑不定地眸光扫视着逆天周身,就连图洛大人几人,也不由地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