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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迎老祖。”云沐与云深父子二人同时转过身去,朝着上空某一方向俯首一礼,二人神色间充满着恭敬,行礼时眼睛都没敢上抬一下。
这是一股怎样庞大而远古的气息呢?君临皱眉深思,当这股可怕的气息笼罩在整个大殿上空时,连他都感觉到了深深的压力之巨。
原本布置在周围一圈的血焰腾一声速度湮灭下去一圈,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被压制的感觉了。
“咚!”
“咚!咚!”
三声巨响过后,君临冷眼望了过去,只见身边出现了三只黑木棺。
那三只黑木棺像是被人用砸得,从天而降地掷了下来,咚咚咚掉在君临身旁。
虽然从高空被扔下来发出沉闷的巨响,但棺木本身却丝毫未曾受到外力扔掷的影响,三只棺木齐齐排在大殿上纹丝不动,表壳没有任何损伤。
君临眼眸一沉,瞥眼看向云沐、云深父子二人视线交汇的那方,一大片红雾包裹着一枚不明物体,高高悬挂在半空中,只在红雾之中若隐若现地显出两只拳头大小的眼睛。
然而,却恰恰只是这双赤红色的眼睛,带来的巨大威慑力,完完全全将他周身的血焰给压制了下去。
他从出生到现在,未曾遇到过能够完全压制住他血脉之力的人。
或许,眼前的这位,不能称之为……人?君临略有疑惑地向那双眼睛投去一瞥,却被那怪人眸底深处的笑意惊了一下。
“你笑什么。”君临沉声一喝,声音独有的冰冷淡漠。
怪人呵呵笑了,“你这孩子,果然没有令我失望。”
什么意思?君临直觉此人说话的语气,他十分不喜,他根本就不认识这怪人,自然跟他也就称不上熟稔,可他这副自来熟的语气算什么呢?
“不先打开棺盖,看看我送你的礼物嘛?”
云深蓦地抬头望了红雾一眼,询问的眼神转向了自己的父亲云沐。
云沐却不言不语,只低头做沉思状。
云深见他不说话,便只能压下满肚子疑问,心中却默默腹诽了一通:为何老祖言谈间与那位关系似乎十分熟稔的样子?
他略一寻思,便忍不住又抬头望了红雾中的人一眼,随即对上那双被红雾裹得若隐若现,却红光精灿的眼,像是心头受到重重一击似的,云深急忙守住心神,隐隐有些狼狈仓惶的垂下头去。
哼!红雾中的那人冷冷一哼,似是很不满意有人暗中偷窥于他。
云深心中一惊,便再也不敢抬头去望了。
裹在红雾里的怪人,已经从云深身上收回了视线,一双拳头大小的赤红眼睛,含着浓浓的兴趣之意盯着君临,“还是先来看看,送给你的礼物吧。”
随着语音落下,三只黑木棺盖倏地被一股巨力掀了开来。
狂风之下,君临的眼眸下意识地微眯了一下,待睁开之际,便见三只黑木棺被那股怪风摧毁殆尽,整块棺木尽皆四分五裂。
剥去了棺木外壳后,里面竟是三块长条形冰块,厚厚的冰层下覆着三名陷入熟睡中的人。
装束打扮十分相似,皆是一袭僧袍,上了年纪的僧人。
君临见到棺木中封存的冰人,心中不由微微一跳,脑海中瞬间想到了什么,蓦地脱口而出,“青岩寺那三名佛陀?”
“不错。”高高悬挂在半空中的红雾抖动了一下,红雾中包裹着的那双拳头大小的眼睛,含上了几分笑意,“就是这三个叛徒。呵呵呵,怎么样,本座送你的这份礼物,很不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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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朴实无华的小院儿,一棵老榕树,几张石凳一张石桌。
逆天陪着那小孩,拼图拼了很久,直到晚间日头的最后一点余晖,尽数隐没在地平线外,树影婆娑之下,逆天这才抬起头来,揉了揉稍嫌疲惫的眼眸。
“拼好了!!”小孩儿高兴地蹦了起来,上前拉住逆天的衣袖左摇右晃道,“姐姐姐姐,你真厉害。”
逆天一语不发地望着那小孩,良久,这才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小孩兴奋地左右右盼,一双灵动的大眼不住瞄着院子门,“姐姐,今天爸爸和妈妈怎么这么晚还没回来?”
藤萝原本是站在姐弟俩身后看着他们拼图的,后来便坐在了一旁的小板凳上,现在更是恨不能趴下来睡会儿,疲惫的眼睛都似乎睁不动了。
小孩蹦起来欢呼的声音,将她从浑浑噩噩的点顿迷糊中吵醒,睁了睁眼便看到逆天就站在她面前,一树昏黄的暗影衬得她整个人白影飘飘模模糊糊的,连那张秀丽天成的小脸都几乎看不清了。
她不由地张了张嘴,想要开口说什么,却觉得喉咙中好像涩涩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逆天就这样低头望着小孩良久,良久无言以对。
在这片无声之中过去了不知道有多长时间,逆天这才缓缓地、缓缓地蹲下,伸手拉着小孩那双冰冰的小手,嘴角微微上扬,抹开一丝苦涩的弧度,声音冷冷地说道,“弟弟,你已经死了。”
不知道为什么,当藤萝听到逆天声音平淡毫无起伏的说出这句话时,身体蓦地一寒,一股无形的凉意竟从心头悄然蔓延上来,顿时觉得下午阳光正好的小院儿,霎时无比鬼气阴森。
“嫂嫂……嫂、嫂子!”藤萝不知道为什么,一张口就是结结巴巴的叫声。不过当她看到那小孩陷在黑暗中的小脸,开始冒着血,血水从他眼睛里淌下来时,她整个人顿时很不好了。
“你以为,给我编制一个梦境,我就出不去了?”逆天喃喃自语着,一点点温柔的光芒从她眼睛里碎开,逐渐逐渐地化为深深的冰冻,“你以为,我会害怕剥开过去血淋淋的一幕又一幕?”
藤萝咕咚吞了口口水,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嫂子现在看起来特别吓人。
“真是笑话。”逆天冷冷地一哼,剑盾不知何时已执在手中,一剑便斩向了庭院中那棵老树,“我秦逆天的内心,能有如此脆弱么?”
“嘭!”随着那棵树像光团破灭般的湮灭碎裂,四周的景致如同开裂的镜子一般,簌簌落落地剥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