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几分钟,从对面远处驶来一辆车,明晃晃的车灯刺得绯月眯起眼,抬手挡在额前。
车门打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走过来,绯月愣了一下,居然是刀疤男。
这是,替身。
等男人走到绯月面前,身后的人递上来一个黑色的行李箱。
没等绯月接过来,四周就响起了暴喝,然后就是密密麻麻的身穿武警制服的男人围住了他们。
绯月身后的人有的惊骇,有的发颤,可是她却笑的苦涩。
那个男人还真是高明,为了自己的私利,居然用这么多人做诱饵,也许人命在他眼里真的如草芥。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枪响,四周顿时乱了起来,枪声,哀嚎声,尖叫声,不绝于耳。
她迅速闪神躲在了一堵墙的后面,冷眼看着外面。
既然这里已经安排了这么多人,那么埃尔维斯那边,应该也是开始了激战,莫羽扬从来就不是一个按常理出牌的人,他的思维也早就超过了正常人。
而她的想法是正确的,埃尔维斯在西北仓库和接头人交易完毕后,就准备带着几个亲信,携带巨款坐船逃走,可是外面却已经被人包围的如水桶一般。
在众人的掩护下,他登上游轮,看着后面密集的枪声,他得意一笑,没等笑容消失,下一瞬,游轮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火光冲天,映红了大半个海域。
是被人射穿了油舱,一枪命中。
这边的枪声也越来越小,倒下的人越来越多,看似解决的埃尔维斯很简单,可是武警总部却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莫羽扬,好样的。”她仰头贴在墙壁上,看着皎洁的明月,两行清泪滑落脸颊。
她确实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活下去,也许已经没有了申辩的理由,只因为无力。
她被一只乌黑的枪口顶住,绯月发现这几天,她好似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不管是吃饭睡觉,始终有只枪在一边等着她。
李玉和王晓乐带着小宝小贝躲在一边的集装箱后,看着绯月被人压着走了出来。
“老妈!”小宝眼色一暗,紧紧盯着那支枪。
“妈……唔……”小贝高喊着就要冲出去,可是却被王晓乐捂住嘴巴紧紧的抱在怀里。
“小少爷,先别着急,看看情况再说。”李玉握住小宝的手腕,生怕他这么冲出去。
“我知道。”
莫羽扬看着走过来的女人,瞳孔点点放大,嘴巴也微微的张开,好似不相信。
“夜弥……绯月,真的是你。”他不知道自己的心为什么这么痛,几天前看到那份报纸,心里明明就不相信,可是看到他还是觉得震撼。
看着面前的这个人,就算毫无表情,也依然让她迷恋,也正是这张脸,让她就此沉沦了十五年,也煎熬了十五年。
黑洞般的枪口指着她的额头,坚毅而果断。
“开枪吧。”声音很轻,在夜风穿梭的港口,几乎听不见。
“你就那么想死吗?”莫羽扬依旧是那副淡漠的眼神,好似什么事情都不能让他动摇。
她突然悲哀的发现,不管是五年前,还是十一年前,她从来都没有真正看清面前的这个男人。
不是她想死,问题的根本在于,她就算不死,莫羽扬身后那些持枪的武警也不会放过她。
“夜弥绯月,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五年没见,堂堂龙海市首富居然沦落为毒贩子,不愧是名门之后。”原本这件事情根本就不用他出马的,只是因为那份报纸上的名字,居然是她。
绯月苦笑,“是啊,八年没见,学弟居然已经是上将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说吧,你背后还有哪些人。”他虽然知道这个女人有多大的能力,但是却也明白,背后肯定还有人在供应货物。
绯月心惊,但是掩饰的很好。
“人?学弟,八年没见你眼神也不好了?我背后哪里有人。再说了,你觉得我是那种会屈人之下的人吗?”
她背后是有人,不过就算是死,也不会告诉他。
他给的回忆太痛苦,五年多的每一个夜晚,都让她感觉历历在目,想忘记都难。
从来都觉得他是个冷酷无情的人,其实不然,只要对象不是她,他就会很温柔。
夜弥绯月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明明自己都把身心给了他,依然换不来半点的温柔,当年的屈辱太鲜明,耗尽了她全部的热情。
她没变,唯一不同的就是,从八年前离开的那一刻,就决定不再爱他。
“老大,在附近抓到几个人。”远处几个武警用枪顶着两个人走了过来。
当走到绯月面前,她吓的心脏都跳出来了。
“李玉,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让你看着他们吗?”
李玉本来被枪顶着,心里就担心着小宝贝,现在看见绯月,才感觉好了点。
“月姐,你放心,小……哦,他们现在还在家里,没事的。”刚要说什么,却被绯月瞪的缩了缩脖子。
上帝,他们宁肯死,也不敢忤逆月姐的半句话。
绯月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回过头看着莫羽扬。
“放了他们,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不信你可以让人去调查。”
莫羽扬在一边听的很清楚,直觉告诉他,刚才的谈话有猫腻。
“放不放我说了算。”然后对着旁边的人下令,“佟雷,带回去给我仔细的查。”
叫佟雷的点点头,“老大,我明白。”
跟了老大这么久,他自然知道莫羽扬话里的意思,他想知道的绝对不是这两个人的清白,而是“他们”。
“莫羽扬,你什么意思。”她心里没底,不知道他会不会查到什么。
莫羽扬轻笑,只是笑意没有到达眼底。
“急什么,学姐,八年没见,怎么也要让学弟好好招待你一下。阿威,把学姐带回我的办公室,记住了,学姐是上宾。”
“老大……”阿威抗议,她可是杀了他们很多兄弟,凭什么是上宾?
“带回去。”莫羽扬语气冷硬,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