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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杨晓凡将原本留下来值班的林慧心打发走了,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仔细的想着自己的出去干侦探社的可能。
如果放在以往,打死杨晓凡他也不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放弃现在安稳的宅男日子,去过那种吃了上顿想下顿,还要担心房租水电、员工工资的麻烦日子,他是绝对不会去做的。
但是现在他的想法不一样了,他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并且还将继续过着这种随时会挂掉的日子,平凡幸福的生活不管他愿意或者不愿意,都已经事实上远离了他,就算他什么都不做猫家里,危险也会随时降临到他的头上,现在已经打开的情景模式只有两种,一种要命,另一种要脑袋,天知道接下来还会冒出个什么要命的模式来。
在退亦死、进亦死的选择题面前,杨晓凡很自然的选择了前进,他只有一个单纯的想法,那就是在死之前看看自己能走多远,看看自己能做到哪一步!
父母那边他暂时不敢说,要是让老爸老妈知道了他要干这种工作,还不被直接抓回羊城去关笼子里!
至于他将这件事告诉殷秀玉,是因为殷秀玉是他唯一值得信赖和依靠的朋友,至于石文鑫,那个家伙根本就靠不住,别指望能从他嘴里得到什么有价值的建议。
想到石文鑫,杨晓凡忽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万一石文鑫也打算跟着自己走怎么办?那数据部就不是缺一个人,而是缺两个人了。可是,如果石文鑫不愿意跟自己走呢?自己一个人真的行么?难道要强拉着他走?
杨晓凡忽然发现自己有些纠结了,或者说他有些害怕了。
这一晚上,杨晓凡都被这个问题折磨着,快下班,杨晓凡直接打了个电话给石文鑫,石文鑫有些莫名其妙,不过杨晓凡说有重要的事情来商量,石文鑫心里也是很好奇的。
两个人就蹲在小区里面的小卖店门口,一人抱着一瓶啤酒喝着。
“啥事这么着急?非要这么晚了跑过来?难道...你要结婚了?”
“噗!咳咳...靠,浪费老子的酒,我说你的想象力能不能变得正常点,这种事情你也能想得出来!”
石文鑫嘿嘿一笑:“这有什么不可能的,男婚女嫁正常得很嘛。”
“算了,不球跟你扯蛋。直说吧,老子准备辞职不干了。”
“噗!咳咳...靠,浪费老子啤酒!你开玩笑是吧?”
杨晓凡严肃的看着石文鑫,指了指自己的脸道:“你看我像是开玩笑么?”
“像!”
“滚!跟你说正经的?”
石文鑫伸手想要摸摸杨晓凡的额头,杨晓凡手一撩,将他的手打开了。
“你没病吧?”
“老子咋就有病了?”
“你就是有病!你不是正跟殷秀玉甜甜蜜蜜么?你不是刚刚升了职前途一片大好么?辞职?你有病吧?!”
杨晓凡呵呵一笑,仰头喝了一口啤酒,咂了咂嘴才慢腾腾的说道:“我没病!我真的要辞职。”
“为啥?莫非失恋了?”
“没!或者说...就没有恋过。”
“你少来了,你别跟我说你跟殷秀玉在演戏,是演戏还是真的我这双招子还是看得出来的,明白?”
“好吧,随你,但是绝不是为了感情因素而辞职。”
“那是因为殷秀玉要求你辞职?不会呀,她就不是那种缩手缩脚的人,否则也不会在公司里公然跟你卿卿我我的了。算了,不猜了,你少卖关子了,赶紧老实交代,否则大刑侍候!”
“我正想说,是你自己在瞎猜。”
“那我不猜了,你到是说啊!”
杨晓凡眯着眼睛看了看眼前灯光下的怪异色调,微微一笑道:“我不是跟你说过么,人活一次不容易,不能白白浪费了,还记得那个梦么?”
“记得,你说你分不清真假的梦。”
“嗯,我总是在想,如果当时我就死了,等我到了天堂...”
“你确定你能去天堂?”
“好吧,阴曹地府也行,反正到了那一天,要是阎罗王问我,你这一辈子过得值得么?你觉得我能怎么回答?”
“诶...”
杨晓凡苦笑:“没错,我甚至找不出一件值得自己回忆的事情来,这一辈子我浑浑耗耗的就过了,结果啥也没做,啥也没记住,亏!太亏了!”
石文鑫眨着眼睛看着杨晓凡,然后很肯定的说道:“我看你就是缺女人,然后闲的蛋疼,这是病,得治!”
“靠!老子说真的!”
“我也说真的,咱们是什么人?是大海里的一滴水,沙漠里的一粒沙,宇宙中的一颗尘,你还想怎么样?想要翻天你也要有那个本事,兄弟,我跟你说,好好的把握住殷秀玉,她是个好女人,好好的把握住她,然后跟她结婚、生孩子,你这一辈子就值了!真的值了!”
杨晓凡苦笑,如果自己脑袋里没有那个该死的生活创新辅助器,他或许会听从石文鑫的劝告,不,不用石文鑫说,他自己也会选择一样的道路,但是,现在这显然是不行的,那太自私了。
杨晓凡一仰脖子,又灌了一大口啤酒,凉凉的酒液不但没有浇灭心里的烦躁,反而让他觉得更加难受。
“我知道!”
杨晓凡的声音有些大,石文鑫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远处几个散步的老人扭头看了看,小店的老板也好奇的伸着脑袋看了过来。
“靠!那么大声干什么。”
“哎!~你说的没错,我们就是一粒沙子,但是就算是一粒沙子,也有一粒沙子想要做的事情吧。”
石文鑫看了杨晓凡半晌,点头道:“行,那我就先听听你想要做什么?”
“我想开一家侦探社!”
“噗!~咳咳...侦,侦探社?!”
“就是侦探社!”
“你...还是继续治疗比较好吧!”
“我说正经的。”
“我也很认真!”
杨晓凡郁闷的看了石文鑫一眼,低着头看着水泥地上自己的影子发呆,过了一会又仰着脖子喝了几口酒,一小瓶啤酒差不多就都进了肚子了,杨晓凡用力的打了个嗝。
“得,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反正我已经下定决心了,我不想再这么平平淡淡的过下去了,我想要看看,我能做到哪一步?”
杨晓凡忽地站了起来,将手里的酒瓶子哐啷一下扔进了旁边的塑料箱子里,拍了拍手,俯视着石文鑫:“我已经决定了,不是跟你商量,现在我问你,你跟不跟我干?”
石文鑫吞了口口水,看着霸气侧漏的杨晓凡,心尖都颤了一下,他真的从杨晓凡的眼神里看到了丝丝的杀气,石文鑫心里忽然在想,这个兄弟可能真的不是池中物呢!
“我...我能干什么?侦探社啊,我们什么都不懂。”
“一个侦探社而已,很简单的,你不是很擅长打听消息么,侦探社不就是干这个的么?我倒是觉得非常适合你,总好过你一天到晚的打听别人的八卦、胡乱传谣吧!”
“我,我那是,那是...”
“那是病,得治!”
“滚你丫的!还不是你害的,靠!”
“呵呵...好吧,你的回答呢?”
“我...我不知道,我得想想。”
杨晓凡点了点头,他现在也想开了,这种事情不能勉强的,石文鑫愿意自己跟自己一起固然好,不愿意自己也要尝试去做一做,不然真的不甘心。
石文鑫站了起来,想了一会还是不得要领:“兄弟,你觉得这真的行?我们完全不懂那一行啊!”
“不懂就学呗,你不觉得做侦探很有意思么?”
“有意思?还有麻烦吧,再说了,这个合法么?”
“合法,我问过警察了,没问题,只要你调查过程不犯法就行了。”
“可是,这个有危险吧?”
“私人侦探不能涉及刑事案,能有什么危险?”
石文鑫眨了眨眼睛:“那...私家侦探都干什么?”
“不知道,估计就是拿着照相机偷拍了,用窃听器窃听了之类的吧。”
“你确定那个不犯法?”
“公共场所不犯法吧?这个是要学习滴。”
“我靠!怎么听着都觉得不靠谱!”
杨晓凡自己也觉得不靠谱,不由得笑了起来:“是不靠谱,我今天才忽然冒出这个念头,然后就觉得非做不可,就像是有人在我脑袋里设计了一个程序一样,我...”
杨晓凡说到这里愣了一下,这不会真是生活创新辅助器搞的鬼吧?
“助手,我想知道你会不会直接或者间接的干涉我的思想?”
“绝对不会,这是禁忌教条,不容跨越。”
“确定?”
“确定。”
杨晓凡松了口气,但是并没有完全相信助手的话,谁规定助手就不能骗人了?
“喂,喂,宕机了?”
“我忽然觉得,我们还是先了解一下再做决定比较好,这样吧,今晚我们尽可能的搜集资料,明天再商量,嗯,就这样,我先回去了,忽然觉得有好多事需要做!”
看着杨晓凡匆匆离去的背影,石文鑫咂吧着嘴琢磨了半天,杨晓凡不像是神志不清,这么说这货是真的想要弄私家侦探社了!这货自从做个梦之后就开始神叨叨的,不过似乎也不坏,生活本来很无趣的,现在似乎有些意思了,要不,就再跟他疯狂一回?
石文鑫咬了咬牙,狠狠的将剩下的啤酒灌进嘴里,然后高高的举起酒瓶子,这个时候应该使劲的将酒瓶子砸在地上才应景,不过石文鑫最终还是轻轻的将酒瓶子扔进了装啤酒的塑料箱子里,拍了拍手,莫名其妙的呵呵一笑,轻快的向自己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