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封魔 第一百五十章 还是利益

不过很快的，韩林便将这种愤怒压制了下来。

紫电心魔好好给韩林分析了一下当前的形式，单以韩林自己来说，他所掌握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乱太杂了。

首先，符文师等级，高不成低不就，只有四级。心魔，也没有一个像样点的，紫电也不过地煞级别而已。功法，也唯有一本中级七绝杀的功法，这样的功法或许在北元大陆很吃得开，可在暮光大陆，一本中级功法压根就不算什么。更何况每每遇到的高手与敌人，可都是三阳境界的，总不能每次都是用符文咒吧，开销实在太大了。

接下来是虚空心魔，它所带来的恶魔左臂，以及十分强大但却并不稳定的魔化变身。而后，还有那飘渺不定的道心。这些都不算什么，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包括乾坤镜，八步贪嗔蛇。吸收闪电和罡气的身体状况，右臂中封印的龙印。再加上最近他还准备快速提升紫电心魔等级，去学会那强大的攻击符文咒。

紫电心魔不提还好，一提，韩林自己都感到十分惊讶。有一句话说的太有道理了，便是贪多嚼不烂。事实上很多情况下，韩林也确实面临着这样的选择题。在遇到一名高手的时候，到底是应该选择哪种东西来应对，似乎每一样都可以当做杀人利器，但又似乎每一样都不那么纯粹，不那么的占据绝对优势。他总要花费一点点时间，来从众多手段当中挑选一种出来。

曾经的韩林是一名天赋极为平常的少年，但随着机遇的增加，本身所掌握的能力也便越来越多。搞到最后韩林是每一种强大的技能都想要染指一下，都想学上一学。这应该是只有天才拥有的权利。

但韩林知道，自己已经走进了一个怪圈，因为过于自负，所以每样好东西都想染指，事实上他也确实有能力去染指。可结果却并不那么随人心意，yīn尊四段，四级符文师，作用不稳定的虚空心魔，等等等等，看起来很中庸，实则很鸡肋。

“韩小子，现在你又想要染指下面世界的功法了。你有没有发觉，你过于贪心了。将大量的心血经历倾注在不同的事务上，所得到的成效往往很不如意。我想，你或许是时候该好好思考一下，自己究竟该走哪条路了。每条路看上去似乎都很光明，但现实告诉我们，唯有将一条路走到底才能真正荣登巅峰。你很聪明，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韩林也是如梦初醒般，他忽然想到曾经看过的一本著名小说神雕侠侣，那里面的男主角杨过前期大概也就是这种样子，因为天赋秉异，所以什么都想学点，又什么都似乎学的像模像样。然而无论如何也都打不过金轮法王，直到那金轮法王告诉他，他学的东西太杂，每一种都没有摸到jīng髓。这句话如当头喝棒将杨过敲醒。

“是时候该放弃一些东西了，韩小子。扪心自问，你最想要学的究竟是什么？若一旦下定了决心，其他所有你难以舍弃的，全都要丢掉。看起来很可惜，但你唯有这一条路能走。”紫电心魔说。

“是啊……我该学什么，该放弃什么。”韩林一时间有些茫然了。符文术？虚空心魔是第一个能够让他依仗并坚定走下去的东西，而虚空心魔也是爷爷死后唯一，勉强算是留给自己的东西了。虽然自己的爷爷并不知道虚空心魔的存在。

负境？那是自己独自开创出来的道路，别具一格，或许整个世界也只有自己一个人可以掌控，且前途无量。

道心？同样也是自己创造出来的，纵观历史，真正拥有道心的人，以那三姐妹的话来看，屈指可数。满打满算，已知的也便只有曾经的大威能者，与他韩林自己了。

究竟该选择哪一条路，该舍弃哪一条路，便成了韩林当下面临着最大的难题，他不得不做出一个艰难而痛苦的抉择。

“无极……”

“无极符文咒么？”

韩林立刻摇了摇头，又喃喃自语道：“负境……”

“依然选择功法？”

韩林再次摇头，感到头很疼，无极符文咒太强太强了，根本无法舍弃，负境力量又太过神秘了，也是无法舍弃。可明明又知道，必须做出选择。

“或许能够活着回去后，再仔细想想吧。现在有点不合时宜。”韩林终究是摇了摇头。

“你会迟疑也是对的。人总要面临困难的抉择，尤其是当有多重选择摆在你面前的时候。好好想想也没错，若盲目做出了选择，或许会导致你无法继续前进。”紫电心魔同样无法给出韩林合理的参考意见。他活着的时候只知道一心研究符文术，从来没有更多更好的选择在等待着他。选择少了，心也自然静下来了。

究竟该如何取舍，暂且放到一边吧。待回到围墙内便要好好想想，眼下当务之急是如何应对突然到来的人类。这些人与自己本属同枝，该jǐng惕，还是该依靠，这须得试探一下才能知晓。

此时三女已经从慌乱中惊醒过来，正悄声谈着什么。大概的意思也很清晰，便是后悔来到了这遍地邪魔的魔岛。原本只是想要来这传说中的禁地瞧瞧而已，机缘巧合下又拥有了恰当的能力便来了。却在对付所谓的邪魔后发现，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的危险，jǐng惕心也逐渐消失。直到遇到了这种透明的邪魔，是可以扰乱她们本心的。方才知道师父的淳淳教诲是那样有深意，这邪魔之地根本不是她们可以应付得了的。

便在此时，三女已经萌生退意，韩林知道，若是就让她们这样离开了，怕今后再也不会继续折返。这百万年来首次出现的机会总不能白白让它溜走吧。

“刚才真是惊险。”韩林装作心有余悸的说。

“嗯……”三女都是心有余悸的点了点头，不再像刚才一样叽叽喳喳那么多话了。显然是吓坏了。

“接下来你们准备怎么做？”

“回去，这里实在太可怕了。我三姐妹苦苦修炼的功法，在遇到邪魔后竟然一瞬间全都无法施展了。这里不适合我们，还是及早离开的好。嗯……”说着，那苏婉突然意识到韩林似乎想要表达另一层意思。

又忙说：“放心，既然见到了你，你便随我们一起回去吧。英雄后裔我们不会不管。”

闻言韩林欣慰的点了点头，至少她们还懂得考虑自己。

又道：“如果，我是说如果。这里还存在大量的人类，你们会怎么做？”

“有多少？”苏婉一下子竖起了耳朵，她只是涉世不深而已，可那与傻是两种不同的概念。接触这么短时间内，韩林知道这苏婉头脑很清晰，最多算是不会懂得揣测人心险恶。

“如果真有的话，我们也一起带回去。”清儿抢先回答，韩林却看着苏婉，那苏婉沉思了一阵也是下定了决心，重重的点了点头：“没错！”

“但真的有很多很多呢？不计其数，或许有数十亿，数百亿，哪怕更多也说不准。再如果他们面临着有史以来最大的危机，很可能会被灭族呢？又该当如何？”

苏婉当然意识到，韩林说的如果，很有可能就是现实！禁不住的倒抽一口冷气。

惊疑不定的四下看了看，这个动作很没有意义，她什么都看不到，却是最本能的反应：“那……真有那么多！？那我可决定不了了，别说是我，就是师傅也决定不了。这件事恐怕要找到念宗第一大门派，清水派的掌门人来商量。或许……也还要去与那劲宗的人来谈。不，可能这样依然不够……”

嗯……果然不出所料，韩林满意了。这苏婉若是真的头脑一热，说全都带走。那就没的谈了，只能说明她不是假傻，那是真傻。但既然她懂得考虑到这么周全，便说明还有谈下去的必要。

无论怎么说，所谓的魔道，整体也算作是邪魔之地吧，人类数量太过庞大了。数百万年来已经建构成一个独特的生态体系，让下面世界一次xìng接纳这么多人，显然不实际。一两个，千百个，哪怕数万，咬咬牙也就要了，数百亿！？甚至数千亿的人类？恐怕对任何一个和平而稳定的世界来说，都是一场巨大的灾难，从某种方面来说，这种灾难并不亚于心魔反攻。

苏婉叹了口气，显得十分颓丧，那俩上明显写满了歉意。这都是英雄的后裔，按道理来说是要不计任何后果相助的。

“谢谢你的理解。”韩林笑了。

“真的很抱歉。”

“你们在说什么呀？只是假设，干嘛要这么认真呢？”两女感到疑惑不解，并没有听出韩林与苏婉话里话外的意思。

韩林想过要大迁徙，将邪魔之地的人类都弄到下面世界，具体实施起来？比登天还难。他们可没有穿天梭，一次运输多少人下去？十个？二十个？还是三十个？如果真的动用所有人力物力，真就是能做到把所有人运送到下面世界，这样巨大的消耗用来反攻，或许都能把凶兽重新赶回恶魔城了。再说去到下界水土不服，难免与本土的人发生不可调节的矛盾，搞不好来一个英雄后裔与下界人类的全面战争。一场救赎或许要演变成一次种族灭绝。

想到这里，韩林禁不住的出了一身冷汗。这件事太严重，万万不可儿戏。韩林不想做什么好人，千古罪人更是不愿去做的。

“你们……到底有多少能力？你别误会，我绝对没有看不起你们的意思。我是想问，在这样邪魔漫天的情况下，你们总该有活下来的能力才对，那有多少？”苏婉想了半天，只想到了一些头绪，却并没有抓住关键所在。但韩林却听明白了。

“很难具体说清楚，我只能说，本土修士与你们下界修士差的可以用天壤之别来形容。但这里，我们还拥有一种新的职业，叫做符文师。他们会的，你们或许并不容易理解，但我保证，绝不是无用的废人。”

“什么符文师！？我能做吗？是不是很厉害！？”清儿一下子兴奋起来。

苏婉瞪了那清儿一眼，吓得清儿急忙闭上了嘴巴。她们擅自闯入禁地能有什么念头？无非是想找到点宝贝之类的东西，进来之前或许被人欺辱，从禁地出去后立刻一身高强武艺，从此在下界大放异彩。那是人之常情，只是没料到禁地内会有如此复杂的形势在等待着她们。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意思也挑明了。就是在相互谈条件而已，没有足够的利益诱惑，下界人士哪里敢收这烂摊子。说大迁徙肯定是痴人说梦，但下界可以提供上面大量的援助与支持啊。

例如将那神奇的功法传授给上面的修士，从而大大提升实力。把凶兽搞定了，上面的人也自然活得好好的，不必下去打扰下界。但关键在于，上面的人能给下面什么？符文术？根本不可能，下面修炼的功法，第一条准则便是稳固本心，心魔则是打乱本心的罪魁祸首。他们若一旦吸收心魔，那修行立刻就要断送。

“心魔啊韩小子！给他们心魔！”紫电心魔突然叫了起来。

韩林摇了摇头：“你以为我没想过吗？行不通。他们躲避心魔还来不及，怎会敢去要呢。”

“叫声亲大爷，我告诉你原因。”紫电心魔嘿嘿怪笑起来。韩林本来心里烦躁，被紫电心魔这一笑更是烦不胜烦，刚想要嘲讽几句，又觉得紫电心魔表现有些不太正常。那完全是一副大局在握的样子，说不好真有办法？

“亲大爷。”韩林很不要脸的叫了。

“吗的，你现在不但变得越来越凶恶，也越来越无耻了。竟然这么轻松叫了出来，嘿嘿。”紫电心魔嘿嘿发笑，心里却是很温暖。知道韩林肯叫那是发自内心的，若是让韩林叫一声爷爷，也并不为过。两人关系已经胜似爷孙了。

“他们下界修士最重要的是稳固本心，那就给他们心魔来历练啊。靠近心魔便被心魔力量所影响，那你想想看，如若能够练到在心魔身边，依然能够稳固本心，是不是会实力大涨？”

闻言，韩林的眼睛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