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我早知道,辛家的这魔女定然是不会放过凌家胖子的,终于是出现了。”
“啧啧,凌小岳通身光溜,莫不是被辛家妮子给非礼了?”
“小心你的嘴被撕烂,怎么可能的事情,定然是凌岳被下了套,这辛家小魔女在七境那是出了名的人物,谁招惹到都避之不及,今趟凌岳可算是遭殃落......”
归灵城中各个方向各家楼宇之中一直关注着飞凤城的人们,见到窗户破碎,那个古灵精怪的女子站立在飞檐之上的时候,竟是一点也不惊奇,只是下方各种议论,便如同打开的蝗虫窝一样,嗡嗡不停。
一个端着碗地海阳春面,在归灵城颇有才名的公子,倚着包房的窗口,远望那高楼那月色中的纤细靓影,不顾房中一干喧闹观稀奇的青年男女,道,“都说这辛小旭虽然是地海四女之一,却是其中最不好惹的女人,不过这般大胆闯入凌岳的房间,也只有她才能办到。若对象是我,那我也情愿承受这种香艳的报复!”
房间里有人笑道,“聂河你又在坐白日梦了,咱们恐怕连让她看一眼的资格都欠奉,这地海七境之中能被她亲自报复摆在眼睛里的人,扳着手指都数的过来,就你我又是何等人物,不要说你区区金雀花王国的符信使节之子,就是这地海其他六大境的大家门阀之中,能和她有交集的都屈指可数,有多少人还在外围,期待能寻机觅时的和辛家接近,排队排出地海去,也轮不到你...更何况若你真的惹上她,根本也轮不到她亲来报复,只怕是她周围那些要为她大展拳脚的人,就不是你我能应付的。”
那外界王国的符信使节之子继续刨着手中的面,一边嘴硬道,“有些人盼着发财,有些人盼着升官,这地海还有无数青年盼着能和地海四女有所交集...生活在幻想中比面对现实更让人趋之若鹜。你总不可能告诉那些眼巴巴望着有天能被地海四女抛一个媚眼微笑,闲聊些风月人生什么深刻话题的人“都在做白日梦”,那恐怕第一时间就会被口诛笔伐......咦,那上面追出来的,又是什么人?”
伴随着青年这句话,房子里不少青年男女一窝蜂的涌到了窗口。
此刻城市里那些看得到远方飞凤楼的楼宇亭台之中,都有无数的脑袋探出来,朝半空张望过去。人头一时攒动。
他们看的并不是大闹飞凤楼的戏码,而是如同看天外来客一般,望着在辛小旭亲自来找凌岳麻烦的情况下,居然还有旁人,敢为凌岳出头,敢紧追其后。
敢不锲不舍大有不追拿到她誓不罢休的精神!
他难道不知道辛小旭是七境之一的大河境境主辛锻之女。是地海四大名女之中,普遍认为最难缠,最刁蛮,最不好招惹的魔女。
于是月光之下,无数人眼巴巴的望着头顶房檐之间一追一跑的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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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海的季风毫无阻碍的灌入耳膜,杨泽脚踩于在屋檐之上,传来敦实的落地触感。
若不是他去年春日在大晔上林城的那些房檐之间如蜘蛛侠般来去自如早练出了一副强悍的心脏。若不是因为凌岳刚才那种无辜的眼神,或者他潜意识中已经将这个胖子归结为“朋友”这种分类之中,兴许他现在也就根本不可能在随后穿窗而出,穿梭于地海的风中,紧追前方女子而去。
月光半洒,听到了身后的异动,前方的女子有些惊讶的转过身来,目光和后方紧追的杨泽对上,先是对他微微愕然,随即忍不住咯咯轻笑出声。
脚下却丝毫没有停留,在房屋楼台的顶脊飘行,她的功法乃是存意高级的【踏雪无痕】,等闲人几乎摸不到她的衣角片缕。
然而已经修复了灵脉,对速度毫不含糊的杨泽丝毫不在下风,从背后极快的飞掠,每一步踏出去,往往都在十步以外,内腑真气提供的动力源源不绝,不见枯竭的架势,甚至杨泽还希望前方的女子能再快一点,就算是速度再快一些,他也都游刃有余,有把握在十息之间追上对方。
如此给力的脚力,如此飞快的奔跑,酣畅淋漓!
娇咤一声,女子在瞬间转过身来,挥手撒出一片金子做的叶雨!那张脸却是因为加紧催动真气,而显得涨红一片,没想到向来以速度为傲的她,竟然今天会被逼迫得如此厉害,当下是又气又急。
在女孩挥手撒出一片攻击性叶雨的时候,竟然就已经清楚的看到了每一道金叶子的位置路线。这种情况已有先例,和韩燕战斗的时候,他那原本是区域剑修之中最快的一把剑,也能被杨泽视线所捕捉到,否则当天死去的就不是韩燕,而是他杨泽了。剑修能够于方外御剑杀人,讲究的就是一个精确打击,杨泽掩藏于灵兽之中,也难以逃脱。
从容一笑,他的脚尖点在地上,身体腾空而起,扭出一个怪异的姿势,若是在往常,这种姿势他绝不可能办到。然而杨泽却并不觉得有何困难,仿佛自然而然一样。
他的这个姿势,刚好是女孩那片金叶子雨中没能覆盖的空隙!
一穿而过,毫无半分停顿,同时射出一道藏雪柔气,打在女子的脚背上,辛小旭被这么一阻,身体一个翻转,稳稳落在下一处的屋檐之上,檐下无数人扭头朝上看,仿佛要看到她的绝美容颜一般。
这么一阻之间,杨泽已经落到了她的前方,衣诀翻飞,人已站定。无形中封住她前方的所有去路。
这才回过头来看面前鬓发稍乱,脸色气红,更有些对自己竟然被追上而不敢相信的女孩。
女孩脸色已变,在四周楼宇中的人看来,这种如寒霜般的变化相当可怕。
“你是什么人,竟然敢挡在我的面前,谁给你的这个胆识?趁我心情还没有变坏的时候,立即给我滚开。”
女孩容貌娇美,声音出口在这方小天地间缭绕,清脆动听。然而说出来的话,透着理所当然的居高临下,理所当然的毫不客气,似乎根本不用在意面前杨泽的心情想法。
旁人知道她身份的人或许会认为理所当然,甚至根本不在意自己自尊受到些许践踏。
杨泽耐着火气,微微点头道,“姑娘拿走了我朋友的东西,还请如数奉还。如果留下这些东西,我自然会让你离开。”如果不留下,那么面前的辛小旭便不得离开,问题是杨泽到底要如何不让她离开,打她一顿,扯住她的衣服,还是干脆把她拖来捆了?总之令人头疼。
辛小旭冷眉一扬,“你好像没听清楚我刚才说过的话,他凌岳想要回他的东西,必须亲自来,我什么时候准许过外人插手?”这话说得霸道,没有准许过,旁人最好就老老实实干自己的活念自己的经。带着无限压迫力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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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楼宇中窗前的不少人也注视着这方天地,也将杨泽看着,那目光仿佛看着怪物一般,带着些许同情,或者还有一些荒诞。
一千年来,地海七大境都默许着七大超然的存在,外界谁都知道七大境有七大境主,但深入地海内部,或许才知道他们的名讳。
七大境主只是一种说法,并不是代表着他们就是地海七境的主人,地海世界没有秩序,但却比天下任何一个地方都有秩序。事实上,谁都知道这七大境主控制着七大境无数的矿脉,资源,人力,物力,他们的触手深刻的覆盖并影响着七大境的局势和走向。
他们当然同样有名有姓。至少“辛”,还有“凌”这两个姓,就是其中之二。
一千年来七大境主世家之间自然也曾发生过无数血腥残酷的争斗和变革,最终如此定型。虽然彼此之间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摩擦,有些不为人知的黑幕和行为,但总体目前为止,还是没有太大的冲突。
任何一方,都明白稳固对于彼此来说,实在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
地海的人们也并不奇怪七大世家的年轻人之间有些小摩擦和小争斗,这些都是潜意识能够认可的范围。说不定还能津津乐道成为七大境的话题和要闻。成为地海那些吟游诗人改编成的脍炙人口的诗篇。
比如三百年前那场两个最敌对的“梁”家和“祝”家,却因为两家的顺位继承人男女相爱,不被家族所容双双烧死殉情,从而最终感动化解两家仇恨的爱情故事,至今在地海世界不断改编,渊源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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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个时候一个从来就名不见经传人物,突然横亘插手于两大世家年轻人矛盾之中。情况立即就翻了个个,甚至就算是辛小旭道理有亏,然而无数人也会反问一句你是什么人,你又有什么资格?
说到底在地海人人看来,几大世家之间这些青年有些矛盾,有些摩擦,闹得再大也不是什么大事。
上面大佬只需要微微一笑,便能将一切小矛盾泯然于年轻人的胡闹或者不分轻重之间。那么你一个半途杀出来毛头小子,敢轻易参与这之中,不懂其中厉害关系,恐怕连“死”字怎么写都不知道。
“你烧了凌岳的衣服,又拿了对他来说很着重的宝物,他一时怎么能追出来找你,更何况,入室强抢,这是任何人见到,都应该站出来阻止,这无分立场。”杨泽眉头挑了挑,认为不论这个女子何等身份,如何来历,他总归是占着“理”这种东西。
“入室强抢?”辛小旭愣了愣,美目一弯,随即像是听到了最大笑话一样,“强抢不对,任何人都应该站出来阻止,那我请问你,别人阻止了吗,谁说我不对?”
辛小旭随即螓首四顾,望向周边楼宇那些探出的脑袋,那些抚着栏杆张望的人,声音清脆得在周围萦绕,“我不对吗?谁出来说说,谁敢站出来?”
无数人或忙不迭,或慢条斯理,纷纷窸窸簌簌缩回窗户里去,似乎根本就没有看到这个屋顶上的两人,这番对话。
辛小旭微微得意道,“看到没有,跟我谈道理,我怀疑你知不知道什么是道理?”
杨泽并不怕得罪眼前来头甚大的辛小旭什么,说到底,身体灵脉修复过后,他对身体的速度和耐力,拥有前所未有的信心,打或许打不过,但要说走,就算是烈傲啸那个级别的人物,都拦不住他,任由得他来去自如。
杨泽沉默了一下,望着她道,“原来是都畏惧于你么......你觉得自己的话好像不容反驳,但我也想你记清楚我刚才的说话,如果你要走,就留下你从那所房间里带走的东西,对我来说......这就是唯一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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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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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到来之际,怎么有种悲壮的感觉。
难道我2012要杯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