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林子闲傻了眼,朝林保的背影伸了伸手无语。
他从小就是和林保相依为命长大的,完全可以说是林保一把屎一把尿把他给带大的,他心里明白,林保对他付出了太多太多的心血。头部中枪失忆的事情就很能说明问题,关键时刻又是林保救了他,还费尽心血帮他恢复了功力。
从他懂事开始就明白,林保是这世上第一个对他无私奉献的人,林保就算杀了他,他也没脾气。这世上他可以对不起任何人,也不可能干出对不起林保的事情。
平常的玩笑之类的话,他也许插科打诨赖赖就过去了,也没关系。可若是林保来真的,林保的话,他还真不敢不听。换句话说,不是敢不敢的事情,而是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他都无法说服自己忤逆林保,林保对他真心不错。
眼见林保越走越远,林大官人郁闷地扶了扶头顶插着发钗的发髻,有点如坐针毡的感觉,屁股实在坐不住了。
最后,哧溜一下,蹦了起来,撒开腿朝林保追去。追上人后,他在林保背后嘟嘟囔囔道:“不就是多个女人嘛,我一大男人有什么好怕的。老头,不过我丑话先说在前面,你硬是把我和什么武当的女人捏在一起,你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假如我俩夫妻关系不好……我这人脾气你也知道,万一我干出三天两头打老婆的事情。你可别怪我不给你面子。或者说,她自己和我过不下去了,要和我掰,那也不关我的事情。”
看来这厮已经做好了把老婆给逼走的准备,不过话虽说的雄壮,明显已经是对林保服软了。
背对他的林保简直是好气又好笑,表面上却冷哼一声道:“一身功夫用来打老婆,你还真有能耐。哼。你只要不怕武当的人找你算账,你尽管打去,是你老婆又不是我老婆,我绝对没意见。”
“真要是不听话了,打就打了,他武当能咬我?大不了老子拍屁股走人。”林子闲赌气来了句后,跟在林保屁股后面走了一会儿又忍不住问道:“老头。武当谁那么大面子啊,能找你撮合这事?你跟我说说呗。到底是谁家的女儿。要和我结婚的女人叫什么名字你总可以透露透露吧?”
林保淡然回道:“这个人按道理说,你应该是认识的。”
“武当的?女人?我认识的?谁呀?”林子闲琢磨了一会儿,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武当的女人他真心想不起认识谁,若非要说能和武当搭上关系的,也只有那个外嫁到京城孙家的司空素琴了。
可司空素琴和他是什么关系,他心里最清楚不过。司空素琴估计已经恨死了自己,铁定不会答应嫁给自己。否则两人早就混在一起了,哪还需要别人来瞎cāo心。何况他认为林保也完全不可能撮合自己和一寡妇结婚。太不可能了,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还差不多。
林子闲挠头抓耳了一会儿后,满脸狐疑道:“我不认识什么武当的女人啊,顶多也就是认识武当掌门的女儿,总不会是武当掌门的那个寡妇女儿吧?”
“看来你小子已经心知肚明了嘛。”林保嘴角勾出一抹不经意的戏谑笑意道:“不错,你答对了,就是武当掌门的那个寡妇女儿,名叫司空素琴,我看过照片了,长得还挺漂亮的。”
“谁…谁…谁…谁……哎哟!”林子闲脚步乱了,山路那叫一个崎岖啊,方寸大乱的某人,堂堂武林高手的某人,毫不犹豫地摔了个狗吃屎,干净利落地爬起来又立刻追到林保身边,拽住了林保的胳膊,难以置信地问道:“老头,你说谁?你再说一遍,她叫什么名字?我刚没听清楚。”
“名叫司空素琴,那丫头你应该认识吧,你上次不是还把人家给绑架了一次吗?”林保满脸奇怪地问道。
“司空素琴……”林子闲咂巴一声目瞪口呆,彻底傻眼了,痴痴呆呆地看着林保。
林保胳膊一甩,扔下他又走了。林子闲慢慢缓过神来后,又慌忙追了上去,快步跟在林保后面,随手从路边拔了株小草叼嘴上,假装不以为然地哈哈笑道:“老头,你别逗了,你说谁都有可能,唯独不可能是那个司空素琴,你再怎么样也不可能给我介绍一寡妇做老婆啊,是不是?”
林保切了声道:“少得了便宜还卖乖,那丫头长得没话说,平白送个大美女给你,你偷着乐去吧。再说了,寡妇怎么了,你看不起寡妇还是怎么的?你康姨不就是寡妇嘛,我还不是照样和她在一起了。小子,听我一句,寡妇不寡妇没关系,女人嘛,对男人来说,最终重要的是人长得漂亮,人品好,有这两点就够了,别再挑肥拣瘦了,换了别人在你这个年纪,儿子早都有了,还挑什么挑,毛病!”
这话说的林子闲那叫一个心惊肉跳,不过他仍不相信林保会介绍一寡妇给他做老婆,否则这师傅未免也太不疼爱自己了,这不是自己那亲爱师傅能干出的事情,肯定以及绝对不可能。
可他哪知道林保当初是做了冲喜以及搞冥婚的打算的,真要是没一点缺陷的姑娘,林保还真不好干那缺德事。就算现在回过头来,林保也依然觉得自己当初搞冲喜的事情做对了,试想那时多危险啊,眼看克拉克就要将林子闲给那个了,自己能在危急关头及时出现,简直是奇迹。林保谢天谢地谢观音菩萨,这是要还愿呐。
“老头,说真的,别再开玩笑了,我都答应你娶人家了,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了,说吧,对方姑娘到底是谁?”林大官人还真有股不撞南墙不回头的jīng神。
林保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见过这么不愿接受现实的人,没好气道:“司空素琴。”
“不可能。”林子闲切了声,死缠烂打道:“老头,你就别吊我胃口了,到底是谁呀?”
“我说……”林保实在服了他,脚步一停,霍然转身,上下瞅了他一眼,皱眉道:“你都知道不可能,还问什么问,到了地方见到人不就知道了吗?啰啰嗦嗦你不烦我都烦了。”说完又是甩头就走。
林子闲拍拍胸口松了口气,道:“我就知道不可能是司空素琴,那女人怎么说……就算我同意人家也不会答应。”
走在前面的林保再次翻了个白眼,我说是,你非说不是,非要死缠烂打逼出个不真实的答案来安慰自己,没见过这样的二货,果然是脑袋刚出过问题的蠢货。
“我说老头,到底是谁呀?”林子闲还是憋不住心中的好奇,继续在那喋喋不休。
“死一边去,别烦我。”林保真心受不了他了,双臂一甩,凌空翻身而起,施展草上飞的轻功一路远去,彻底甩远了某人。
师徒两人出了终南山已经到了大晚上,在一个小镇上随便找了家小馆子店填饱了肚子。俩师徒出了餐馆后,打了个饱嗝的林子闲伸手道:“老头,给我点钱,我身上钱都不知道掉哪去了。”
林保叼了根牙签,剔了剔牙,斜睨道:“要钱干什么?”
林子闲无奈摇头道:“你不让我走人,我答应你,你让我去和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结婚,我也从了。可我真的有要紧事,不能再拖下去了,你给我钱,我去买只手机和外面电话联系总可以吧?”
林保很干脆地摇了摇头道:“没钱。”
“别呀!刚才你结账的时候我都看到了,喏,你上衣口袋里,我也不要多,几百块钱的便宜手机就行,回头我成千上万倍的还你。”林子闲勾了勾手道。
林保冷哼一声道:“不给。”
“不给拉倒,我自己去想办法。”林子闲回头扫了扫四周,转身就要朝前方灯火通明的地方走去。
“站住。”林保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拖着就走道:“该怎么安排我心里有数,我最后jǐng告你一次,未经我的允许,你不许和外界任何人联系。”
“老头,别闹了,会死人的……”
“小子,你当我的话是放屁吗?最好别挑战我的忍耐xìng。”
林保在镇上找了辆车,讲好价钱后,把林子闲塞进了车里,师徒两人趁着夜sè远去。
有句话说的好,所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林子闲陨落的消息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是越演越烈了,这个坏消息最终还是传到了武当。
获知消息的如云真人傻眼了,第一时间将消息告知了羽然和羽休。撮合好事的师兄弟两人脸都黑成了锅底,羽休更是差点气得吐血,大骂林保混蛋,骂林保欺人太甚,要找林保算账。
然而林保神龙见首不见尾,愣是没人知道该到哪里去找林保。
他们现在算是明白了过来,为什么当初林保说不管是死是活,哪怕是搞冥婚双方也不能毁约。现在看来,林保显然早就知道林子闲已经挂掉了,摆明了要让司空素琴守第二次寡。
于是史密斯就惨了,难咽恶气的羽休将史密斯给打了个半死,逼问林保的下落,然而史密斯不是一般的嘴硬,一口咬定自己不知道。
如果不是羽然拦着他,说不管林子闲是死是活,婚期将近,林保肯定要来给个说法,暂时不宜将事情给做绝了。若不是如此,羽休还真有可能将史密斯给打死。
然而死罪能饶,活罪难逃,被打了个半死的史密斯被羽休给吊在了大树下出气,那叫折腾得一个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