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落得亭亭玉立的魏语蓝不时会引得光棍老师们频频侧目,老师们经常光顾这里也不仅仅是因为这里的夜宵味道正点,魏福忠的女儿长得正点也是个重要原因。
每当来到夜宵摊位上帮忙的时候,魏语蓝就会变得沉默寡言起来,说实话凭她的姿sè干这个的确是委屈了。不过家庭出身是好是歹半点不由人,投胎这玩意儿努力也没用,完全是听天由命。
端上了甜酒送到了老师们的桌上,转而又将妈妈调好的凉皮给端了过来。回到摊位上,见盆子里调好的凉皮还有些剩余,倒进了一只一次xìng饭碗里,顺带拿了双一次xìng筷子,走到了对面的商铺前。
商铺已经关门,上面倒是亮着灯光,从敞开的窗子里面能看到一个甩着长头发的男人正拿着话筒唱歌,声音沙哑唱得还挺自恋,幸好这里不是居民区,否则打扰了别人休息,非惹来路人扔石头砸窗户不可。
商铺楼上有个男人,商铺下面的门口台阶上也有个男人,确切地说是坐了个浑身脏兮兮、蓬头垢面、胡子拉渣的乞丐,至少形象纯乞丐。
魏语蓝走到乞丐面前,将手中的饭盒和筷子一起递了过去,没说什么,只是示意xìng地‘嗯’了声。乞丐伸出双手接过东西后,声音平静地说道:“谢谢!”
说话如此从容的乞丐倒是少见,魏语蓝也总觉得这人像乞丐又缺少乞丐的内在,因为这乞丐从来不向人伸手要东西。
施舍了点东西走回时,魏语蓝又回头看了眼,发现乞丐已经在埋头稀里哗啦地吃东西。
夜宵摊上的不少人都看到了这一幕,也没人会太在意,因为经常光顾这里的食客都知道这乞丐已经在这里出现过一段时间了。也不知道是突然从哪冒出来的。挺影响市容的。
“小魏,挺有爱心呐。”咬着羊肉串的周紫薇对经过的魏语蓝竖了竖大拇指夸赞。
这事周紫薇小时候也经常干,长大后才发现国内的职业乞丐太多。于是施舍的时候要分人了,像对面那位四肢齐全的年轻人,她觉得有手有脚干点什么不好。非要跑出来做乞丐,不值得同情。
魏语蓝只是对她点了点头,回到摊位后,她妈妈王梅偷偷拽了一下她的衣服,避着客人低声道:“让你不要再招惹他了,你天天给他东西吃,他就天天赖这不走了。”
“妈,他帮过我们,再说了。他也不是白吃,不是每天都帮我们推车嘛,何况给他的都是一些剩下的东西。”魏语蓝皱了皱眉道。
说来魏家还要感谢这个乞丐。上个月的时候。一天晚上收了夜宵摊位后,魏福忠骑着装满了东西的三轮车回家时正爬一个长坡。三轮车突然掉了链子,哗啦啦地向后倒了回去。老魏赶紧上手刹,结果刹车也崩坏了。
当时把一旁推着夜宵摊子的俩母女吓坏了,危急时刻路边突然窜出个乞丐,撞得‘咣咚’一下,硬是强行截住了急速下倒的三轮车,多少算是给老魏免了一难,并且硬是帮老魏又把三轮给推上了坡顶。
一家人对乞丐连连表示感谢,魏福忠让老婆从餐车里拿了几块没卖完的肉夹馍给乞丐,算是当做回报。
乞丐没说什么,可能真的是饿坏了,当场就抱着几块馍狼吞虎咽起来,魏福忠又递了一瓶矿泉水给他。
毕竟也就是一乞丐,太多的感谢也没有,一家人随便客套了几句就告辞了。
可笑的是,这一给吃食,就给坏了事,乞丐算是赖上了他们家,一路尾随跟着他们回了家,就在他家不远的树上安了家,很古怪,竟然是在树上睡觉的,长期蹲守在了他们家附近。
魏福忠每晚出摊,他也都会跟来,收摊的时候主动跑来帮忙推车换点吃的,闹得一家子哭笑不得。
听女儿这么一说,王梅嘀咕道:“就帮了点小忙而已,总不能就这样赖我们家一辈子吧,我告诉你,让他就在街对面呆着,没收摊前不要靠近这里,身上臭哄哄的,让客人看到没人敢来吃东西了……下个月让你爸买个摩托三轮,趁早把他给赶走,家里天天管着个乞丐的饭,算怎么回事。”
魏语蓝没有答应,也没有反对,有一桌客人结账离开了,她要收拾打扫。
“周主任,那两桌人不是借用了我们学校宿舍的那群考古学家吗?”周紫薇的手下西门小雪指了指隔壁两桌。
在座的几名老师回头看去,教学生cāo作机床的蒋胜利蒋老师低声道:“听说我们学校后面的那座山里发现了一座古墓,也不知道他们发现了什么宝贝,上面还派了部队来驻守。”
西门小雪点头道:“去年新闻里好像说过,说是什么秦朝最后一位上将军章邯的墓地。”接着回头对周紫薇笑道:“周主任,您面子大,什么时候跟校长说说,让学校组织我们老师去考古现场参观一下呗。”
“死人的坟墓有什么好看的。”周紫薇摇了摇头,对众人做了个张牙舞爪的样子,吓唬道:“万一看到一堆骷髅,可怕不可怕?”
几位老师呵呵一笑,大家吃着东西,话题跑到了秦朝。
对面两桌所谓的考古学家中,张北北赫然在其中,不过如今的张北北在气质上已经有了变化,少了以前那种属于莘莘学子的文静,言行举止间已经多了历练,隐隐有了成熟女人的味道。
因为家庭背景的原因,她已经顺利由实习状态变成了国家考古研究所的一名工作人员,属于国家的正式在编人员。
“那是我rì夜思念深深爱着的人呐……注定我要浪迹天涯,怎么能有牵挂。梦想总是遥不可及,是不是应该放弃。花开花落又是一季,chūn天啊你在哪里……那时陪伴我的人啊你们如今在何方,我曾经爱过的人啊现在是什么模样……”
正在和同事们坐在一起聊天的张北北忽然心中一颤,被一阵沧桑沙哑的歌声无意中触动了心弦,霍然回头看向了街道对面商铺的楼上,看到了那个晃着一头长发自恋歌唱的男人。
随着歌声的飘荡,她的脑海中情不自禁地浮现出某个男人叼根烟骑着自行车送她上下学、自己第一次主动抱着某个男人接吻之类的画面。
她本以为早就过去了,自己能够忘记,然而往往不经意间听见的一首歌就能勾起人们的回忆。
她也看到了坐在商铺门口台阶上的那个乞丐,不过并没有太过注意,一个邋遢乞丐而已,也不会引起她太多的注意。边上的同事在问话,她的目光又从那个唱歌男人的身上收了回来,很快收敛了走神的心绪,换上了笑脸和同事答话。
那名坐在台阶上的乞丐也隐隐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态,似乎也在侧耳倾听楼上的歌声,手里捏着一块挂在脖子上的牌子,这是一面紫黑sè的木牌,四周雕刻着一圈藤纹,一面浮雕着一个‘巫’字,一面浮雕着一株不知名的植物。
乞丐的手指在轻轻抚摸着上面的纹路,过了一会儿慢慢将牌子塞回了衣领内。
魏语蓝收拾完一张桌子端着碗盘回来之际,突然‘啊’的发出一声惊叫,碗盘掉在地上摔了个稀巴烂。她双手捂住刚被人捏了把的臀部,憋得一脸通红地看着几个流里流气坐一桌的客人。
大家的目光齐齐看来,魏福忠夫妻立刻跑了过来,隐隐已经猜到了女儿被人给非礼了,在外面讨生活,经常会碰到一些乱七八糟的人。
“语蓝,怎么了?”魏福忠一脸愤怒道,手里提着切羊肉的菜刀。
魏语蓝看到几个地痞流氓年轻力壮的样子,知道把事情闹大了自己父亲肯定要吃亏,咬牙摇了摇头,转身而去。
然而流氓不耍流氓就算不上流氓了,其中一人呵呵笑道:“二子,你不会摸了人家姑娘屁股吧?”
坐他对面那人伸手放在鼻子前嗅了嗅,嘎嘎笑道:“挺有弹xìng的。”
“畜生!”魏福忠火冒三丈,提着羊肉刀就一刀劈了过去,结果被人一把cāo起酒瓶子‘啪’地先砸倒在了地上,脑袋开了瓢,鲜血直流。
拿了根擀面杖来帮忙的王梅顿时吓得一声尖叫,魏语蓝也吓得脸sè发白地跑了回来,俩母女抱着昏了过去的魏福忠慌成了一团。
“竟敢持刀行凶!”掐了魏语蓝屁股的二子反而站了起来指着昏迷中的魏福忠喝道:“是不是想去坐牢!”
‘呼’一只带着汤水的盘子忽然直接砸了过来,不过二子反应挺快的,脑袋一缩,避开了。
一群流氓立刻全部站了起来,二子抖了抖身上的汤水,指着发飙的周紫薇怒声道:“三八,你活得不耐烦了!”
“敢在姑nǎinǎi面前耍流氓,我看你们才活得不耐烦了。”周紫薇对着老师们振臂一挥道:“别让这些流氓跑了,咱们把他们抓起来送jǐng察局去。”
美女面前不能装怂,男老师们顿时硬着头皮cāo起了凳子围了过去,那些考古学家们也站了出来帮忙,不过大家显然很少干这样的事情,一个个都显得有些忐忑。
一群流氓的胆子明显比大家的胆子大多了,突然一个个拔出了刀子,指向众人骂道:“不想死的让开!”
那名坐在对面商铺台阶上的乞丐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不过站得有点远,不敢过来,因为王梅不止一次的凶巴巴jǐng告过他,不让他靠近夜宵摊位,怕他的尊容影响生意。
PS:过年,更新可能会不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