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云真人注意到‘同僚’们的气sè后,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起来,八大派在某些时候是同气连枝的,譬如应对官方的时候,大家一向互通有无,否则这个时代单打独斗和官方没办法玩下去。
如果考试过后……大家都知道自己和林子闲的关系好,偏偏就自己和林子闲考过了关,想不让大家怀疑都困难,到时候该怎么解释?
“真人,这里的素菜包子味道不错,尝尝。”大吃大喝的林子闲将一盘包子推到了如云真人面前。
如云真人看看这厮有点无语,心想你胃口倒是好…可咱又答应了你不将考题的事情外泄,堂堂武当掌门总不能说话不算话吧?
“吃啊!何必忧心忡忡,还在担心考试的事情?你考个七八十分应该不成问题啊?”林子闲嘴里咬着东西唧唧歪歪道,一副有口无心的样子。
此话一出,其它七派的掌门异常敏感地盯向了两人。如云真人顿时暗暗叫苦,你这小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既然叫我保密,还当众说出这样的话来,不是存心让我下不了台吗?
在如云真人略带怪罪的目光下,嘴里噙着满满一大口素菜包子的林子闲一愣,偷偷扫视其他七位一眼后,一脸心虚地埋下了脑袋,装作认真吃东西的样子。
这厮的表演简直可以去拿奥斯卡奖了,其他七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饱含深意地瞅瞅略显尴尬的如云真人。大家的目光都有些闪烁起来。
“你们慢吃,我吃饱了。”林子闲擦了把嘴,赶紧溜了。
如云真人也有点如坐针毡,随后也想起身离去,师月华突然出声喊道:“真人,慢走!”
如云真人顿了顿,回头淡笑道:“师教主有何指教?”
师月华扫了众人的气sè一眼。端着食物起身走了过来,就坐在了林子闲刚才坐的位置上。这位样貌端庄的妇人笑眼咪咪道:“真人昨晚睡得可好?”
“还行,多少睡了几个小时。”如云真人苦笑着回道。知道这些人jīng已经因为林子闲的一番话看出了端倪。
“那比我们可强多了,我们可是一夜没睡,为了复习足足熬了一宿。”师月华扫了众人一眼。道:“看来真人对这次的考试是胸有成竹啊!”
另一桌的释永新和普霞师太也端着食物云淡风起地走了过来,注意力都放在了如云真人的身上,有点三堂会审的味道。
八卦派掌门严德芳轻叹一口气道:“真人,这个时候我们大家应该同气连枝才对,要是被人给分化了,以后可就是一盘散沙了。”
如云真人一看这动静,就知道林子闲的话给自己惹了麻烦,心里不禁把林子闲给暗骂了一顿,是你不仁在先,休怪我不义。摇头苦笑道:“大家有什么话就直说。没必要绕圈子。”
“好!”师月华当场应下,做女人就是有这点好处,在男人面前话多点没人怪罪。她笑吟吟道:“真人是不是已经掌握了考试的诀窍?”
如云真人略做沉吟后,看大家这阵势,知道想瞒也瞒不下去了。除非自己考试也考不好,否则非被大家给恨死不可,微微点头道:“那小子路子野得很,不知道从哪里窥探到了先机,我昨晚从他那里略有收获。”
众人当即面面相觑,心想果然有问题。华山掌门吴成道面露喜sè地将盘子一推。笑道:“我看这早餐也不用再吃下去了,我们还是随如云真人回去请教一二吧。”
“正是。”众人附和道,仿佛一瞬间,大家眉宇间的愁丝就烟消云散了。
如云真人轻抬双手摁了摁,示意大家不要急,听他把话说完。他无奈摇头道:“非是我不肯泄露什么,而是昨天为了从那小子手里获得先机,我不得不答应了他不泄露此事,向大家说了这些,已经是有违誓言,还请诸位不要让我难做。”
此话一出,大家的脸sè都有点不太痛快了,但是人家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人家毕竟是堂堂一派之尊,不守承诺的事情传出去有损武当上下的名誉,换了其他人也不会干。
崆峒派的胡灵子忍不住不yīn不阳地来了句道:“看来我们要提前恭喜如云真人能顺利通过考核了。”
如云真人也没将这点嘲讽当回事,自己没和大家站在一起,大家心里不痛快也可以理解。略微沉吟后说道:“我看得出来,那小子有心和八大派化干戈为玉帛,我既然能从他嘴里套到先机,想必凭诸位的本事想套到先机也不难。若是他肯亲口把先机告诉了大家,自然和我无关。”
大家面面相觑,这岂不是要让大家去求那小子?
大家还在犹豫之际,长清道长已经一口气喝掉了一碗粥,面带微笑对众人说道:“诸位慢吃,我先走一步。”说完转身离席而去。
对他来说,去求林子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连武当掌门都能低下身段,他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再说了,青城派因为紫鸿师祖的发话,已经化解了和林子闲的恩怨,不像其它门派还憋着一口恶气,所以他是最坦然无所谓的,相信林子闲也不会不给自己这点面子。
强大的敌人并不可怕,就怕自己内部出现分化,长清道长的离席而去,对大家的触动很大。大家一时间都沉默了下来,都在各怀心思地吃着东西。
明天就要考试了,长清道长离开餐厅后,是一刻都没有多耽误,直奔林子闲的房间敲响了房门。
林子闲打开房门后,露出一脸十分诧异的样子,愕然道:“道长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吭一声就是了,应该我亲自去拜访您才对,哪能劳道长大驾。快进,快进,屋里坐。”
见林子闲对自己的态度如此之友好,长清道长满面微笑地点了点头,估计自己一开口,问题应该不大。
关好门后,林子闲请了长清道长坐下,随后问道:“道长前来,不知有何指教?”
因为林保和各派的宿老都是同辈关系,这厮沾了光,连声‘晚辈’都省了,正儿八经论起来的话,林子闲的辈分其实比长清道长和如云真人还高。
“我也不跟你绕了,明天考试的事情我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你得想办法帮帮我。”长清道长开门见山道。
林子闲眼珠机灵地转了两圈,诧异道:“我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哪能帮到道长什么?”
“林子闲,你这样就不够意思了。”长清道长缓缓摇头道,一副我什么都知道样子。
林子闲愣了愣,随即苦笑道:“我就知道如云真人那张嘴不可靠……既然道长都找上门了,我还能有什么话说,别人的面子可以不给,道长的面子是无论如何都要给的,否则不足以表达我对道长的敬意。”
这话说得长清道长一身舒坦,浑身的毛细孔都差点透出清气来,有点羽化飞升的快感,受人尊敬的感觉还是不错的,于是发现这小子优点还是挺多的,只要你讲道理,这小子也不是个蛮不讲道理的人。
遂连之前酝酿准备的请求帮忙的话也省了,一身爽快地捋了捋长须道:“那就麻烦你了,这份情谊我青城派记下了。”
“道长再多说就见外了。”林子闲干脆利落道:“麻烦道长把那两本书拿来,方便我将答案告知道长。”
“好的,我这就去取。”长清道长站起身来,开怀笑道,心中的一块石头算是落地了。琢磨着紫鸿师祖的话还是有点道理的,与人方便自己方便,现在就派上了用场,而其它门派放不下恩怨,估计现在心里还在纠结着。
“道长。”林子闲伸手劝阻道:“答案的事情还请道长帮忙保密,否则消息泄露出去,多少会给我带来点麻烦。”
得了好处的长清道长点头笑道:“这是自然,不需要你叮嘱。”说完快步离开了。
林子闲则在房间里踱步溜达,掰着手指嘀咕道:“搞定了两个,还有六个,一天的时间完全足够了。”
很快,长清道长便从自己房间里取了那两本书来,又进了林子闲的房间。约莫半个小时后,长清道长又面带微笑地出来了,显然收获不错。
这一幕都落在了其他六派掌门的眼里,大家都假装悠闲地徘徊在各个角落,实际上一直注视着这边的动静。
这人呐,一旦知道有了捷径可走,就没心思再回去埋头复习了,昨晚的苦功都白做了。
见长清道长又有了收获的样子,大家顿时有点坐不住了。
华山掌门吴成道不知道从哪里提了只黑sè的瓷瓶,走到林子闲房间门口敲响了房门。
他华山派相对其它门派来说,其实和林子闲之间的过节是最小的,其弟子柳公尘当初只是被林子闲给打伤了而起,现在伤已经痊愈了,所以纠葛也是最容易放下的。不像崆峒、八卦、巫教和少林的弟子都被林子闲给杀了,峨眉派的宿老绝情师太也被闹得逐出了师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