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公不是嫌顾家太惹眼,爵位太多吗?不是‘逼迫’长信侯自请除爵,乾元帝直接下旨夺荣国公的爵位。
左右当初封爵的时候,也不过是权宜之计。
朝廷上也不会为一个死人鸣不平。
王译信相劝,乾元帝根本不肯听,写了圣旨后,直接让怀恩去国公府宣旨。
定国公守护的顾家被王译信弄垮了一大半,定国公的路越走越窄,越走越错,不过还缺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也不怪定国公几次三番落入王译信的算计中,多年隐忍的定国公一直过得小心翼翼,少了几分曾经有具有的决断。
他对局面的把握已经丧失,越是想弥补,振作越是容易出错,他身边也没谋士为自己出谋划策,以至于被王译信一再的算计。
当然事情进展的如此顺利也出乎王译信的意料之外。
他万没想到司徒氏对定国公的影响巨大,让定国公在选择上完全偏向幼子,他该说影响难过美人关?
做父亲的人当然都有私心,可以顾家当前的状况看,牺牲荣国公的爵位会更好,起码长信侯虽是没帮助定国公的才华,但他好歹也是乾元帝承认的太后乱政时的功臣,更得顾天泽夫妻的敬重。
定国公坚持君臣父子之道,他以为不管怎样顾天泽都会站在自己这边,长信侯只是顾天泽的伯父而已。
“谨之……”
乾元帝下达圣旨后,若有所思的望着给自己研磨的王谪仙,深邃的眸子微眯,“你想何事?”
“启奏陛下。”
王译信虽然陷害定国公,但他并不觉惭愧,本身他就是偏心到极致的人,自己的女儿女婿就是好,谁也不能欺负了去,他自打夺舍重生后,就没想留下太好的名声,顾三少娶了女儿后,他将大半的心力都用在解开顾天泽死劫上。
为此,他不在乎算计任何人,即便是高坐在龙椅上的帝王,他上辈子的知己,王四爷也狠得下心。
早一日把顾家送出京,顾天泽的牵绊就会少,熬过死劫后,王译信也可以尽早的功成身退,带蒋氏游山玩水,手把手教养孙子外孙,以此彻底弥补上辈子的遗憾,尽情享受天伦之乐,岁月静好。
以王译信对顾天泽的了解,只要顾天泽不被父母扯后腿,朝野上下便无人能算计过他。
王译信坦坦荡荡的向乾元帝拱手,朗声道:“陛下钦点臣为六皇子殿下的师傅,臣自当对殿下尽心尽力,六皇子殿下不是不聪明,然起步太迟,性情脱条,不喜读书,也不喜用兵,臣观察殿下多日,以为他为富贵闲王最佳。”
“这话是老六同你说的?”
“殿下……”王译信俊脸多了一抹无奈的笑容,“只怕是被朝廷上的风波吓坏了,听他说,最近连宠幸美人都提心吊胆,臣不敢留殿下在臣府上,也无法时刻照看殿下,殿下的府上乱得很。”
乾元帝大笑,“的确够乱的,正妃娘家是老二的铁杆儿,侧妃娘家也多有支持的皇子,朕……朕很惭愧。”
“陛下。”
“朕惭愧怎么生出老六这么个没用的东西,连正妃,侧妃的娘家都不看好他。”
乾元帝对可怜的六皇子尽情的嘲讽,然王译信却能听出他对六皇子的一片慈爱的真心,六皇子的正妃是乾元帝给选的,侧妃也是乾元帝授意后,顾皇后指给六皇子的人。
皇上闭着眼睛都晓得六皇子府上有多少的暗探。
六皇子不务正业,乾元帝为保证他一世富贵,把曾经有机会继承皇位的皇子的铁杆女儿放在六皇子身边,一来消息传得快,几方面都会晓得六皇子没有威胁,二来无论乾元帝册谁为太子,六皇子都可以凭正妃和侧妃娘家立场不同继续醉生梦死,吃喝玩乐。
新君总不会在意养一个酒囊饭袋来彰显自己的兄弟情爱。
王译信想通此节,对乾元帝自愧不如,乾元帝把皇子们的性情看得太透,也因此没有一个皇子敢在乾元帝还活着的时候不老实。他比不上乾元帝对人性的把握。
他所做的一切,不是乾元帝不明白,而是故意看不到,糊涂罢了。
“臣见六皇子瘦了两圈,有点于心不忍。”
“有心事好,省得他醉心酒色,掏空身体,老六的生母去得早,没娘的孩子谁能对他真心?”乾元帝叹息道:“朕没想到王谨慎之今日会同朕说起老六。”
“臣听闻云贵有种植的烟草,臣问过几个大夫,烟草和罂粟对人身体有害,很容易让人上瘾,尤其是痴迷于烟草使人家破人亡。”
王译信把早准备好的烟草取出呈给乾元帝,一道送上的还有他早就写好的戒烟折子。
乾元帝看了折子,手里掂量着烟草,面色比方才凝重许多,“这鬼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来人,传东厂厂公,锦衣卫都指挥使卢彦勋。”
“刚在京城兴起,臣也是偶尔得知。”王译信垂手道,“若说发现烟草的人,该是臣的女儿。”
“嗯?瑶丫头?”
“是她提醒臣最近京城勋贵中流传着烟草,也有许多人看重其中的暴利,打算南下购买烟田。”王译信面露几分的愧疚,跪地道:“同臣痛说烟草危害的人就是燕国夫人,臣呈给陛下折子上的条目,大多是从瑶儿口中听来的。”
“朕封她为燕国夫人果然没错。”
在府上养胎的王芷瑶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摸着鼻子想,一定是有人议论她。
的确烟草是她最先发现的,危害也是她说过王译信听的,身为一个铭记历史的现代人,她不可能对烟草和鸦片有任何的好感,国朝的烟草并没泛滥,她提前同王译信说,也是希望王译信能在戒烟上有所表现。
此时看不出,但几百年后,王译信会成为英雄。
这件事王芷瑶早就同王译信说过,王译信一直让她稍安勿躁,一直忍着没有称禀乾元帝知道。
王芷瑶相信王译信会阻止烟草鸦片盛行国朝。
今儿王译信抛出烟草来,自然也有私心。
东厂刘公公和卢彦勋听到传唤,赶忙赶到皇宫,跪在乾元帝面前听训。
“谨之,你起来。”
“臣有罪。”王译信磕头,“最先种植烟草的人是……臣早逝的侄女,王芷璇,其中也有四皇子殿下,她对四皇子说,烟草鸦片能害人,也能毁灭邻国,更能换回海量的金银,只要让烟草鸦片害别国,不再国朝流通就好。”
“燕国夫人提醒臣,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谁也没把握烟草鸦片不在国朝泛滥,商人可以为百分百的利润不顾性命,不惜铤而走险。况且国朝乃天朝上邦,用这等下作的手段征服邻邦,始终不够气度。”
王芷瑶可不知道最先发起种植烟草鸦片的人是王芷璇,这些话是上辈子王芷璇说服王译信和四皇子的,云贵烟田为四皇子带来巨额收入,也让四皇子有跟多的底气暗自笼络朝臣,四皇子家底因此颇丰,他几次整顿吏制,惩治贪官,清廉公正甚得乾元帝另眼相看,也由此乾元帝才会点四皇子为太子。
“老四!老四!”
乾元帝咬牙切齿,“糊涂,糊涂!”
在旁听着的卢彦勋又给王芷璇记上一笔,连这等阴损恶毒的主意都想得出,她难道就没想到烟草是一把双刃剑?
当然,在上辈子有生之年,王译信没有看到烟草鸦片在国朝泛滥,其中的根本原因是四皇子倒台得太快,也有王芷璇不救防范措施的因素。
不过防范做得再好,总会有漏洞,若是换一个皇帝,不一定能做到万无一失。
从根本上说,还是烧掉烟田,戒烟才是正道。
王译信不知今生四皇子是不是涉及了烟田,但逮到机会告四皇子一状,让四皇子远离皇位也是他乐意看到的。
乾元帝道:“卢彦勋你派人护送四皇子去守皇陵,朕在有生之年不想再见他,今生朕同他不再相见。”
“遵旨。”
“东厂全员出动,把烟草都给朕烧了,任何涉及烟草的人,杀无赦,不……弃尸京城街头。”
“遵旨。”
东厂刘公公和卢彦勋领旨退下。
乾元帝道:“谨之,你先起来,儿女们不听话,不懂事,恣意妄为,做父亲的也没办法,朕总不能为你是她生父就怪你,不是你提醒朕,好悬铸成大错。”
“臣教女不严,臣有罪。”
“行了,起来罢。”
乾元帝伸手搀起王译信,理解的拍了拍,“若说有错,朕何尝没有?难道老四不是朕的儿子?罢了,龙生九子,各不相同,若是为不肖子孙生气,朕早就被他们气死了。”
“臣以为云贵戒烟烧毁烟草之事儿还是要派皇子坐镇的。”
“你认为老六能行?他痴迷享乐,风月,朕怕他受不住烟草的诱惑,万一……”
“陛下,正因此,六皇子才是最佳人选,他对享乐风月门清,更容易摸清具体情况,他是您的皇子,性情上像您,臣也教过他,他深知烟草的危害,怎会再去碰?殿下最好的一点就是知道该做什么。”
“朕再想一想,问问老六再做决定,云贵毕竟远离京城,又是蛮荒之地,不知老六舍不舍得京城的富贵。”
“六皇子为国朝皇子,理应为国朝尽份心力。”
王译信适可而止,没有再为六皇子说项,乾元帝让王译信出宫。
出门时,王译信正好碰到去定国公府上传旨的怀恩公公,他脚步略略顿了顿,回头看了一眼御书房中的人影,悄声的问道:“怀恩公公可顺利?”
怀恩同样先看御书房,“皇上正忙着?奴婢进宫时,碰见卢指挥使和刘公公,看他们神色匆匆,是不是……”
互通消息,也能让彼此之间更信任。
怀恩可不想因为什么都不知道而吃罪乾元帝,
锦衣卫和东厂一起行动,定是出大事了。
王四爷一直在乾元帝身边,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甚至怀恩想这桩大事没准就是王四爷弄出来的。
王谪仙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怀恩拱手,两人顺势到一旁低言。
“皇上让厂卫查抄京城的烟草,顺便遣四皇子去皇陵守灵,若无意外的话,这辈子四皇子想见陛下怕是很难了。”
“……”
怀恩公公忍不住同情四皇子,这位殿下到底怎么着王四爷了?在太后乱政后,四皇子已经吃了乾元帝一闷棍,不得皇上的心思。
如今趁着废后的时候,四皇子刚有点缓过一口气,毕竟四皇子在朝上这些年的经营总有些底气的。
谁知还没等四皇子挽回君心,就被打发去守皇陵,彻底被乾元帝排除在外,父子情分只怕也断了个干净。
别看王译信儒雅飘逸,身上带着一股清流词臣才有的清俊气息,他若下狠手,是招招狠辣。
怀恩公公回礼道:“陛下旨意下达之后,定国公接了圣旨,不过脸色不怎么好看,奴婢瞧他若有所失,若有所思,不怎么甘心就是了,定国公夫人……不善于掩藏心性,不由得喜形于色,一个劲儿的宽慰司徒夫人,司徒夫人倒是稳稳当当,不羞不恼,不过一双水盈盈的眸子就没离开定国公的身。”
王译信点头道:“司徒夫人一向善解人意,只怕私底下反而会宽慰定国公。文昌兄一世英雄,对美人尤其容易心软,过后指不定怎么回报司徒夫人,可惜……他的一腔痴情怕是所托非人,被人耍了也不自知。”
见今日的定国公,王译信就想起昨日的自己。
他何尝不是被美丽,柔情,痴心,柔弱,不争的殷姨娘玩弄于股掌之中?!
同定国公比起来,他又能好多少?
“我同文昌兄存了隔阂,后宅的事儿,本就不是我能多嘴的。”王译信惋惜的叹息,“是不是只有无法返回,才晓得做被人迷惑?”
这句话着实矫情得还很,不管定国公是否能看透司徒氏,王译信都是要把顾家赶出京城去的。
“太夫人还是护着司徒夫人的,当场就让定国公夫人很是没脸。荣国公除爵,府邸自是收回,向来司徒夫人和小公子小小姐会搬回国公府。”
“阿泽的院落是不是有保不住了?”
王译信拍了拍脑袋,“是我想差了,以司徒夫人的知晓分寸,定不会住进阿泽的院落。”
就算顾天泽分府另住,定国公府也要为其保留院落,顾天泽可是名正言顺的顾家少爷,顾家人大半的希望都在他身上,就算司徒氏脑袋犯浑,定国公和太夫人也会为顾天泽保留院落。
怀恩公公笑而不语,显然很赞同王译信的话。
“告知公公一声,陛下那里……”王译信压低声音道:“我所为根本瞒不过陛下,陛下若是问起,公公不必多言,听着就好。”
怀恩点点头,王译信能说出这番话,他心里很是感触,这是没把他当作用完就扔的人。
王译信笑了笑,慢吞吞的离开皇宫。怀恩在后面看着,默默摇头,不管什么时候王谪仙的装逼派是改不了的,唯一能让谪仙动容的人,只怕只有燕国夫人和顾三少了。
就算他提醒怀恩,语气动作也不是巴结或是施恩的,一样端着清高的派头,还是把怀恩当作太监看待,不至于轻蔑,但若说把怀恩放在同自己相当的位置上,也是万万不能。
怀恩跟在乾元帝身边数十年,像王谪仙这样的人,也就见了一个。
其余人不管心里怎么瞧不起怀恩这个死太监,面上绝不会露出来清高,轻视来。
“你也是贱皮子!”
乾元帝把御书房的门推开,食指点着怀恩,“旁人上杆子巴结你,奉承你,你不理会,偏偏送到王谨之面前找不自在。几次三番给他行便利,当朕不知?朕可不是定国公!”
“王大人不是号称谪仙嘛。”怀恩不慌不忙,凑近乾元帝身边,“您就当奴婢想沾沾仙气罢,下辈子奴婢还想侍奉陛下,只是……不愿意再做肢体不全的人。”
“你若开口闭口为朕着想,朕反倒看轻你。”
乾元帝拍了怀恩的肩膀,“你有此心,朕也高兴。朕自负得紧,你若真如太监般行事,朕也不会把你留在跟前,想侍奉朕的太监多了,唯独朕信任,除了忠心外,朕亦看重你这分独特的气节,怀恩,你不必把朝廷上的大臣看得多高尚,在某些时候,他们还不赶不上你。”
为好处溜须拍马,为升官出卖同僚,背后下刀子的节操碎了一地的官员比比皆是。
乾元帝就是太聪明,看得太清楚了,才会更加看重王谨之,想看看给王谪仙无匹的帝宠后,王译信是沦为自私自利无节操的政客,还是依然保持着独特的性情。
“陛下……”
“王谨之这人,朕倒有些看不透了,不过也好。”
乾元帝眼底闪过几分兴致,“事事都在朕的预料之内,有甚意思?”
因顾皇后的事儿,乾元帝对美色上更是淡了些,后宫的妃嫔几十年如一日的耍花样,他毫无新鲜感,无论是深情的,还是清淡的,他实在看腻了。
前朝的朝臣……一直随乾元帝搓揉,好不容易冒出个王译信,乾元帝觉得做皇帝也没那么无聊了。
乾元帝抿了抿嘴唇,冷哼道:“看在他为阿泽着想的份上,这次暂且放过他!”
“若没陛下默许,王大人哪能成事?”
“他不是同你说不用为他说话吗?”
乾元帝狠敲怀恩脑袋,“不长记性,也就朕能容你放肆。”
“奴婢说得都是真心话,怎么就不能同陛下说了?”
怀恩摸了摸脑袋,笑道:“奴婢不说才对不起皇上带奴婢的情分呢。”
乾元帝笑了笑,转身进御书房,定国公一时半会想不明白的话,还得着了王译信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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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你让我云贵?”
六皇子脸立刻垮下来,坐在椅子上耍赖道;“我不去!”
王芷瑶在一旁笑出了声,“殿下不是时刻想着躲出去么?”
“师妹。”六皇子眨了眨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王芷瑶,“师傅最疼你,你帮帮我说说情,以往阿泽欠我的,一笔勾销。我是想躲出去,可不是去偏远没得享受的云贵啊,穷乡僻壤,就是寻人玩乐也找不到好的。”
王译信默默喝茶,根本不理会自家徒弟耍赖。
“殿下,云贵虽是远了点。”王芷瑶意有所指,“但也不是没有玩了的地方,在京城,或是江南,殿下被人时刻盯着,您虽是皇子殿下,可权贵云集之地,自是显不出殿下来。云贵就不同了,不仅气候好,风景好,空气清新,更重要得是没人比殿下身份高,还不是您想则怎么玩就怎么玩?”
六皇子嘶了一口气,摸着下巴,“这倒也是。”
没人敢欺负皇子,可若说皇子有多贵重,也不尽然,起码在京城就有几个敢不给六皇子面子的人。
“说句不好听的,没有哪个皇子或是贵胄能看上云贵。自然云贵的官员也不是其他皇子的人,殿下到了云贵,偏远地方的土鳖,还不都围着殿下转?您完全可以给他们科普一番京城的风月。”
六皇子眼睛这回比方才还亮,王芷瑶接着说,“殿下喜好美人,谁说云贵就没有美人?何况云贵同番邦接壤,没准殿下还能品尝一番异域风情。番邦仰慕国朝,对您这位天之骄子自然不敢怠慢,殿下若是哪一日显得无聊去番邦属国转转,您就是上宾天使。”
王译信咳嗽两声,“还是别去为妙。”
“师傅是怕他们扣押我?”
“不,我是担心你丢了国朝的脸面。”
“……”
六皇子一脸尴尬,王芷瑶拼命忍着笑,“殿下,其实此去还有一桩好事。”
“什么?”
“海上有海贸,路上为何不能同番邦互通有无?”
“嗯?”
这回连王译信都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坐直身体,“说说看。”
“爹先让殿下去云贵,想来一定有后招的吧。”
王芷瑶抿了抿嘴唇,“殿下还需一个持重,有震慑番邦的人辅佐,此人……没有比定国公更适合的了。”
六皇子后背发凉,挪了挪身子远离师傅和师妹,自己是留下呢,还是走呢,这真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你想到啦。”王译信并不意外王芷瑶聪明,原本云贵就是他给定国公顾家安排好的去处,六皇子就算是能承担大任,王译信也会让他闹出点摆不平的事来。
定国公平定过南疆,威名到现在还能吓到一众番邦。
“他总归是三少的亲爹。”
王芷瑶不能不顾及三少的心里是否有芥蒂,“让定国公做出一番事业,总好过让他养老,顾家远离中枢,但若再没金银,习惯富贵尊荣的顾家必会分崩离析,三少一人撑不起顾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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