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是一名魁梧的男子。
与一般那种魁梧健硕的壮汉傻大个不同,他有着一副俊朗的皮囊,高出陆离将近两个半头身高的他,浑身上下充满了阳刚的气息,他仅仅只是站在这里就比陆离更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当然,前者是以身高来衡量的,而后者却是以实力来衡量的。
他神sè不善的盯着陆离等人,很明显他来之前就已经知道太一门和玲珑的那场冲突,刚才那一声怒吼不过只是为了扬一扬玲珑阁的声势罢了。毫无疑问,这个魁梧的大汉如果不是玲珑阁某位客卿的徒弟,那么就是被玲珑阁某个女弟子看中了其潜力的修炼者,否则的话以他不过风火境的修为又怎么可能和玲珑阁的女弟子同行呢?
玲珑阁能够在天元十五宗里立足,除了了当年从瑶池宫脱离出来的圣女貂蝉直接拿走了瑶池宫镇压底蕴的仙器以及她为玲珑阁留下的大量珍贵典籍之外,最重要的便是玲珑阁的发展策略。
在天元大陆只收女弟子的宗门一共有八个,而遵循避世之道极少涉及修道界纷争的则有五个,其中又以瑶池宫的规模和程度最大。而剩下三个宗门则并不限制门下女弟子的行为,只要不违反本门宗法就不加以干涉,而这其中又以玲珑阁的做法最为极端。
玲珑阁的女弟子是这八个宗门里数量最少的,但是却是质量最为上乘的—这个质量,自然不是指其天赋、才华之类了,而是她们的容貌。这些宗门女弟子或妖艳、或清冷、或高傲、或圣洁等等不一而足,她们活跃于整个修道界之中,几乎每一个玲珑阁弟子都会挑选一名修道界里的才俊当作自己的花使,这些花使便是未来玲珑阁的客卿、护法。
正是因为玲珑阁这种宗门发展策略,因此作为四方势力之一的玲珑阁拥有着整个修道界所无法想象的庞大关系网络,别说是三十六上宗、七十二上门之流就连天元十五宗里其中十三个宗门都和玲珑阁有着牵扯不清的关系。至于那个唯一可以幸免于玲珑阁毒手的天元十五宗之一,纯粹是因为这是一个和尚寺,龙象寺。
因此,玲珑阁在修道界也有“青楼阁”之称。
当然,这“青楼阁”的说法还算是比较文雅点了,许多看不惯玲珑阁作为的修炼者,都称她们为“婊子阁出来的婊子”,而对于玲珑阁的客卿则一概称之为“嫖客”——一个生动且形象描述。
不过绝大多数人对玲珑阁印象比较深的,则是玲珑阁内部地位高低的排序,她们并不是以修为来区分的而是以弟子的容貌、气质以及她们所投资的那位花使的实力来进行排列。
陆离望着那名修为已有洞天境的玲珑阁女修炼者,暗自猜测她在玲珑阁的地位。
尽管那几名玲珑阁女修炼者表现得非常的平淡自然,但是她们和她之间却还是有着一种无法掩饰的尊卑感,哪怕她们隐藏得再好,但是却不知从她们所站的位置和态势就足以让陆离捕捉到这玄妙-的关键了。
而在陆离观察这名女修炼者的时候,这名女修炼者也同样在观察着陆离和玉藻二人。
玉藻的气质,在她的印象中只有宗门里那寥寥几位只是惊鸿一瞥的阁主、峰主或院主——玲珑阁的掌门称为阁主,其下有六峰十二院这十九个人组成了整个玲珑阁的最高决策层——才有这样无与伦比的气质魅力,而鉴于玉藻这种连她都有些口干舌燥的魅力气质,她绝不认为这个女人的相貌会差到哪去。
戴着面纱斗笠大概就是为了要遮掩那绝世的容颜。
玲珑阁的女修炼者如此想着。如此一来,她不由得有些好奇那位站在这位气质出众的大美女面前的男修炼者,她看得出来,这两人的站位和她们玲珑阁向来的站位非常相似——花使永远站在花朵的侧后方半步身位。
想到这里,她的目光不由得望向了那名叫嚣的魁梧男子。
贺甲,来自玄门世家一个中小规模家族的优秀弟子,天赋、心xìng、潜力都非常不错,不过对于她而言还是不足以担当她的花使。玲珑阁每一位女弟子都会有众多的追求者,但是她们却永远只会有一位花使,这也是玲珑阁第一位阁主貂蝉定下来的规矩同时也是玲珑阁唯一一条门规。
“怎么,你们太一门之前不是很嚣张吗?”贺甲冷笑一声,脸上的不屑之sè更浓。
“你叫什么名字?”陆离转过头望向那位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的太一门风火境修炼者。
“师弟南宫负。”
陆离注意到了这里面的一个细节,叶婷、沈山和这位南宫负都自称师弟,很明显他们已是太一门某位长老的亲传弟子,这也足以说明他们为什么能够在这几年里就渡过风火劫毕竟他们本来的修为境界已经足够引发风火劫了,只是差一些点拨而已。
“只能你能够成功踏入他身边五丈,你便立于不败之地。”陆离淡淡的说道,“三丈,足以取他xìng命。……把他的头取下。”
“是!”南宫负的眼里闪过一丝兴奋的狂热,他虽不知道这个叶婷要称为师兄的人是谁,也不知道他的修为多高,但是无疑他的话常合自己的胃口。
战斗,这是南宫负最渴望的东西,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战斗狂。
看着大步流星的走向贺甲,几乎每走一步,他的战意便会拔高一分,待站到贺甲面前三十丈的位置时,他整个人已经处于爆发的临界点。无论是战意还是剑意,又或者气势还是他体内沸腾的血液,这一切都让南宫负变得格外的兴奋,浓烈的真元bō动夹带着惊天的气势,从他的身上爆发而出。
这一幕,让陆离回想起了当初的自己。那些天,他也是如此的自负和狂傲,哪怕是夺舍之后,他也依旧没有改变。
“他不该叫南宫负而应该叫南宫自负。”陆离轻轻的道出这位未来注定将名震整个修道界的剑修的评语。
战斗,在陆离的评价刚落的时候,就彻底爆发了。
一如陆离所预料的那般,最先展开攻击的是南宫负。
他的剑技凌厉中却又带有一种轻灵而当人以为可以通过剑技的轨迹来捕捉南宫负的飞剑时,却才发现他的剑技轨迹天马行空到没有任何轨迹可循,根本就无法计算出剑锋下一刻的落点。但是如果想要以此来进行防守以准备反击的话,那么这将会落入南宫负的战斗节奏之中。
而此刻,双方交手不过几个呼吸间的功夫,贺甲就已经满头大汉的进入了防御状态,彻底被南宫负牵着鼻子走了。
太一门武源峰与《一剑光寒四十州》同属镇派级的剑技——棋剑,这便是南宫负的剑技。
这套剑法意指出手如下棋,所以一旦被拖入棋剑的进攻节奏里,那么另一方的落败便是时间问题。这套剑技以慎密的计算节奏而出名,想要修炼这套剑技的修炼者,光有天赋还不够,还要拥有足以让人惊叹的计算天赋,而同样的这套剑技的破绽之处也非常的明显一旦对手敢攻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拼命,那么失败的一方反而会是修炼棋剑的一因为精确计算之人,必然是自负之人而通常自负者,都不会给自己留有退路。
“师兄,你怎么知道南宫负能取胜?”沈山好奇的问道。
“对方不过只是一名术修罢了,虽是风火境修为,但是却没什么太强力的手段。”陆离不屑的冷笑一声,“这样的人也敢妄想替玲珑阁的人出头,那么他就应该为他的骄傲自大付出代价。······如果南宫负这样天资不俗的剑修都无法在三丈之内取下一名毫无天赋资质的术修的人头,那么我会建议他不要出来丢人现眼了。”
虽然陆离的话语辛辣,不过这也毕竟是事实。
“现在,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吧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聚集过来。”陆离沉声问道,他可不希望九遥山脉的千散道人的洞府被人发现了,那对他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
“有人在这里发现了一个洞府,不过经过了各宗各门的神算之后,发现这个洞府里面没什么好东西,倒是有一些适合长生境修炼者的小玩意因此便有不少长生境的修炼者自发的来这里尝试冒险,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个洞府。结果没想到魔宗的人似乎也发现了这个消息,于是在这里便爆发了一次交锋,我们这边死伤惨重,所以幸存下来的众人不得不向宗门求援。”
那名幸存下来的天才弟子道出了这里的情况真相,让陆离感到了一阵无奈。不过在无奈之余,他又有些庆幸,幸好那些老古董没有发现这洞府里面最有价值的东西是一本被封禁隐藏起来的《紫霞决》,否则的话只怕现在就有一堆强者都跑过来了。
“也不知道修道界里达成了什么协议,反正被派遣前往这里来的都是长生境的修炼者,上仙境的修炼者似乎一个也没有来。”叶婷接过那名弟子的话,然后补充道,“不过最近宗门倒也冷清了许多,很多长老不是闭关就是消失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一点,陆离倒是知道怎么回事,无非就是修道界里的众人都跑去北岭那边凑热闹了,只不过这种事似乎没有必要让长生境的修炼者知道,所以也就没有流传开来。而长生境的小玩意自然不会让上仙境的修炼者感兴趣,所以那些没有资格参与北岭那场风bō的上仙境自然也不会过来凑热闹了。
当然,世事也不是绝对的,至少玲珑阁那边就来了一个洞天境的修炼者。
不过陆离略微一想,就明白过来了,显然这个玲珑阁的女修炼者是来挑选花使。
想到这里,陆离也不再理会,反正只要不是有法相境以上的强者,凭他和玉藻两人联手足以让任何上仙境的修炼者饮恨当场,于是他的目光便重新望向场内。这边,南宫负和贺甲的胜负也已经分了出来,在贺甲一脸惊恐的神sè之中,南宫负手中那柄黑白二sè的飞剑打破了贺甲的两个防御术法,然后直捣黄龙的朝着贺甲的xiōng腔疾射而去!
可是这一刻,陆离的眉头却是突然一皱,右手一抬,一股庞大的吸力猛然出现,直接将南宫负连同那柄飞剑都给吸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