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止黄鼠狼放屁,王小虎买了几个口罩,砸人堂口的时候没用上,现在却用上了,各个戴上口罩拿着钱去买东西,逛了一圈,发现县城竟然还有家户外用品店,哥几个买了睡袋,酒精炉,方便面,换洗的衣服……逃荒似的,背了一堆,找了个拉货的卡车,给了点钱送到了超市附近。
忙活到四点多,天色就开始渐渐发黑,秋天的小风一阵阵的旋转刮来,好在超市坍塌的极其有个性,一半仍然完好,挡住了风口,饶是这样也觉得寒气逼人,中午又没吃饭,威廉林找了个避风的地方,点上酒精炉,用矿泉水煮方便面。
不大会的功夫,香气就蔓延开来,哥几个闻到香气肚子就开始咕噜噜叫唤,迫不及待的围了上来,用买来的饭盒等着吃面,面煮了一小锅,只够两个人吃个半饱,王小虎让岁数最小的小疯子和伤号劳木先吃,他们哥三等下一锅。
小疯子最不抗饿,岁数也小,大家平时都照顾他,已经成习惯了,不客气的乘了半饭盒面,连汤带水的,也不顾得烫,刚端到嘴边要吃,砰!一声震天动地的大响传来,吓了小疯子一跳,手一哆嗦,饭盒掉到了地上,愣愣的瞧着地上的方便面,半天没动静。
王小虎也是吓了一跳,第一个念头是,十三姨找来炮兵轰他们?觉得不可能,且不说十三姨有没有那个本事,就算有。一炮打过来,现在他们哥几个已经尸横遍地了,四周看了看。屁事没有,忍不住跳了出去,顺着声音传来方向一看,鼻子差点没气歪了。
盖超市的地方不是特别偏僻,人家也不是很多,因为太偏僻的地方买东西不方便,人家太多的地方买地皮就贵。所以占的这个地方位置还算好,人家却少,超市前面有条路。两边是人家,不知道什么时候,路边多了一个崩爆米花的老头。
很多人小时候经常会围着一个铁锅,塞着耳朵等待。响了!听到这样的吆喝声。小孩能立马本能地捂住耳朵,眼睛却是贼溜溜闪亮。看着师傅把玉米粒从一个小洞口,倒进那黑幽幽的爆米花锅里,架在火上摇呀摇。只听后面“轰”一声响,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香气。白生生的爆米花就成了。
如今这种老式崩锅基本快绝迹了,只要家里有微波炉都能崩爆米花,冷不丁看到这么个老古董,王小虎竟然还有些怀旧。不过这老头待的地方不对,就算现在还有这种原始的崩爆米花手段。也应该去学校附近,这地方来往人不多,能有什么生意?
何况天都黑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要说没有幺蛾子鬼都不信,可崩爆米花的老头实在是普通,看不出有什么异术,他五十多岁,穿着蓝色的涤卡中山装,头上带着顶破旧的布帽,双臂上有套袖,一幅退休老工人的模样,身材矮小,瘦的猴一样,身边还趴着一条癞皮狗,懒洋洋的。
王小虎眯着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办好,要说老头就是崩了一锅爆米花,难不成把人撵走?他还没拿好主意,小疯子跑了过来,横过笛子吹了一个高音,宛如一道利剑划过了夜色,声音之凌厉,听在耳中十分别扭,那崩爆米花的老头却恍若未闻,双手去翻检面袋里面的苞米,发出哗啦啦的声音,而且他旁边的癞皮狗也不安的汪汪……大声叫唤,竟然破坏掉了小疯子吹出的笛音。
王小虎真的惊讶了,小疯子的幻术多厉害,他最清楚,放个屁都能催眠了对方,如今玉笛在手,竟然幻不住一个糟老头子,那他还是一个普通人吗?小疯子也显得郑重起来,先前吹出凌厉高音不过是想让老头感觉害怕,见影响不了他,放下笛子,深吸了口气,就要认真对待,王小虎却伸手拦住了他道:“留点力气,不过是个开场,着什么急?只要他不过来找麻烦,就当看不见他。”
小疯子最听王小虎的话,讪讪的放下笛子,对他道:“小虎哥,我还没使出真本事,就算笛音幻不住他,我还有香料!”说罢从衣服里面掏出个小包,打开后是各种各样的小包,一股异香顿时传出,王小虎一瞬间就感觉有些迷糊,急忙道:“现在不是用到这些的时候,你听我的,让你出手你在出手!”
王小虎有他的考虑,毕竟对方只是来个崩爆米花的老头,不管多么的古怪,都是在试探,一开始就让小疯子出手,那就失去了一张好牌,好牌总是要留到后面才打的,小疯子显然还在为他没吃到嘴的方便面感到可惜,恨恨的瞧着老头。
“听话,不就是一碗方便面吗,你先吃我的。”王小虎连拉带拽的把小疯子带了回去,哥几个问了情况,知道对方已经出手了,耿鉴扬没顾上吃饭,打量四周地形,跟哥几个商量了一下,用碎石简单的布置了一个落魄阵。
随后大家相安无事,哥几个都很踏实的吃了热乎乎的方便面,肚子里有了东西,精神也都好了许多,谁都知道今天晚上必然出事,都在活动身体,王小虎检查身上的黄符,法器,劳木也拿出黄符,令牌,骂骂咧咧的,看样子今天要找回场子。
今儿天气不错,月亮还没全圆,却也就差了那么一小口,小县城的污染没有那么严重,星星明亮,要不是防备黄仙,倒真是一个赏月的好日子,奇怪的是,前半夜什么事都没发生,除了秋虫偶尔几声垂死挣扎的鸣叫,连个声都没有。
哥几个都有些困倦,靠在墙边,强打精神聊天,王小虎手里惦着个石头,看着天上的明月出神,如此好的月色跟贺兰山中娘娘村里的月色相似,乌娅……还好吗?
呜呜……就在王小虎想起乌娅,右边传来细微的声响,像是狗在寻骨头,王小虎坐直了身躯,蹦爆米花那老头身边的癞皮狗从右边的废墟中探出狗头,好奇的看着他们几个,好大一颗狗头,正是当靶子的好目标,王小虎将手中的石头掂了掂,朝那癞皮狗狠砸了过去。
嗷!呜呜!癞皮狗吃痛,掉头就跑,王小虎想去看看崩爆米花的老头走没走,刚站起来,听见不远处传来唢呐,哭泣……杂乱的声音,声音杂乱的古怪,随后王小虎看到随风飘来一张白白的纸钱,这是出殡?
时间不对啊,一般出殡都是白天,那有大晚上这个点出殡的?王小虎很纳闷,顺着声音来处去看,不大会的功夫,从路上来了三十四号男女,各个穿着白色孝衣,白色的孝帽,腰扎白带子,抬着一口棺材,哭哭啼啼,吹吹打打迎面而来。
说起来东北这边的出殡讲究也不少,出殡的规模因贫富而异,少则二三十人,多则百人以上。人数多少是检验丧家及死者平日人缘如何。按规矩棺材必须用人抬步行,而不能用车拉,不然就会被骂为“死了没人抬”,寓示其生前没有积德行善,得罪人太多。抬棺材的人多是由亲友帮忙,两人抬一杠,有十六、二十四、三十二、六十四人抬不等,当然是人越多越体面,队中还要有相应的仪仗,包括铭旌、纸制冥器和用柳枝糊白纸做成的雪柳和祭幛等,以及沿途吹打的鼓乐班子,边走边撒纸钱,看起来白花花一片。
前面这支送殡队伍却是十四个人抬的棺材,这个就太不吉利了,要死要死啊这表示,而且这支队伍里的人好像都十分的矮小,背上还扛着乱七八糟的木杆,也不知道做什么用,虽然离的远,看不太清楚,却也能感觉出来队伍里面一米五以上的都算是高大的了,难道是侏儒协会的会长死了?王小虎看的稀奇,暗暗防备,还是有些迷糊,黄仙要找他们的麻烦,也不用整的如此隆重吧?
很快他的疑惑就被解开了,这支奇怪的送殡队伍,来到超市不远的地方,离王小虎他们也就一百五十米左右的距离,突然散开,用木杆搭起一个简易的灵棚,棺材后面摆着一张小木桌,前面花圈什么的摆了几个。
烧纸的盆,香炉,纸钱……一应俱全,然后三十多个人就趴在棺材前面哭,哭泣的声音十分难听,跟捏着嗓子再哭一样,奇怪的是,并没有灵位,不知道死的是谁,也没有照片,就在王小虎看的津津有味的时候,十三姨出现了,就见她捧着一个灵位,走到木桌,郑重其事的把黑白的冥照和灵位摆了上去,然后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月光下,所有人都显露出真身,竟然是一只只穿着白色孝衣的黄鼠狼,耷拉着尾巴,撅着在那磕头,哭的那叫一个凄惨,而当王小虎看到冥照和牌位后,鼻子差点没气歪了,就见自己一张黑白照片,被摆在桌子上,灵位上写着,王小虎之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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