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达治军严谨,众将士虽是吵嚷不停,却是谁也没有围聚上来,蓝玉带领下,不大一会到了帅帐,早就有人通禀了林麒到来,徐达早早站在帅帐门前迎候,林麒跟徐达并不算太熟,却也是鄱阳湖大战一起走过来的,见到了还是觉得与旁人不一样。
徐达也不跟他那么客气,抱拳道:“林兄弟,让为兄的好等!”
徐达一声林兄弟出口,林麒也是松了口气,若是徐达跟他客气叫什么仙师之类的,可就别扭死了,眼见徐达仍是几年前的模样,心中也宽慰不少,抱拳道:“徐大哥,如今已是大将军了,可当不得你亲迎。”
徐达笑骂:“屁的大将军,还不是一个兵头?你小子要是叫我什么大将军,咱们哥俩以后也就不用来往了!”两人哈哈相视一笑,徐达上前抓住林麒的手道:“来来,林兄弟,我这帅帐之中,可有你一个熟人,也是等你好久了。”
林麒一愣:“熟人?是谁?”
徐达推了他一把道:“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反正不是你家娘子。”徐达推林麒进了帅帐,转身吩咐蓝玉在外等候,周颠,虎头,胡忠仙知道徐达必然有要事跟林麒说,也都等在外面。
林麒进了徐达帅帐,却见一个瘦瘦的和尚忽地对他深施了一礼,道:“徒儿拜见师傅。”
林麒仔细瞧这和尚,但见他形如病虎,三角眼。黑瘦黑瘦的,一时间竟是没想起来,不由得道:“你是?”
和尚恭敬道:“弟子姚广孝啊。”
林麒这才想起来,当年龙虎山上的确收过这么一个徒弟,安插在伽璨真身边,不过是这许多年来奔波不断,姚广孝也再没有任何讯息,竟然就忘了个干净,此时想起来,颇为有些愧疚道:“这些年。东北西走。你也没个音讯,竟是把你给忘了。”
姚广孝道:“徒儿跟在伽璨真身边,不敢与师傅互通音讯,这几年人在大都。却也听了不少师傅所做的大事。徒儿为师傅贺!”
林麒笑着摇摇头。道:“我是奔波劳碌的命,忘记了你,也别记挂在心上。如今你从伽璨真身边出来,怕是再也回不去了,就跟在我身边吧。”
姚广孝应了一声是,沉声道:“徒儿此次逃出来,是有一件大事要向师傅禀报。”
林麒哦了一声,扭头去看徐达,见他没有回避的意思,想必姚广孝已先告知了他,姚广孝轻声道:“师傅,伽璨真卷土重来了,师傅当年将伽璨真收拾了个灰头土脸回到大都,顺帝已然对他渐渐变得冷淡,伽璨真也有些心灰意冷,住在寺庙之中,潜心修行。”
姚广孝娓娓道来,林麒也听了个大概,当年伽璨真在龙虎山上吃瘪,顺帝对他已是不太信任,伽璨真也是无奈,销声匿迹了一段日子,这几年天下烽烟不断,眼见大元朝的领地一日少过一日,可大都之内仍是歌舞升平,党争不断,甚至他被封为太子的儿子都要对他取而代之,有识之士早就离开了大都,剩下一帮子酒囊饭袋。
短短的几年,朱元璋崛起,势力越来越大,在不当个事情,就要灭国了,这才着急起来,可如今天下一大半都不已不在元朝统治之下,兵力已是抓紧见肘,顺帝就问大臣拿个主意。
先前不着急,眼见局势不可收拾了才临时抱佛脚,大臣们也没个好办法,何况留下的都是混日子的,乱七八糟的主意出了不少,却是没一个管用,平章政事阿吉剌出了个主意,让顺帝派出使臣,出使藩国借兵。
元朝的前身为蒙古汗国,元太祖成吉思汗成时领有大漠南北与林木中地区。经由成吉思汗等蒙古诸汗的经营,以及三次西征之后,蒙古汗国东达日本海与高丽、北达贝加尔湖、南到安南、西达东欧、黑海与伊拉克地区。
成吉思汗时期分疆裂土给东道诸王与西道诸王,东道诸王是成吉思汗的弟弟,大多分封于塞北东部与东北地区。西道诸王是成吉思汗的儿子,其中分封长子术赤于咸海、里海以北的钦察草原,后由拔都成立钦察汗国;封次子察合台于锡尔河以北的西辽旧地,史称察合台汗国;三子窝阔台分封于乃蛮旧地,后由海都建立窝阔台汗国;蒙古本部由幼子拖雷获得,后由蒙古大汗直辖。至于阿姆河与锡尔河之间的河中地区、伊朗地区与吐蕃由蒙古大汗直辖。
元朝的藩属国有高丽、缅甸、安南、占城及钦察汗国、察合台汗国、与伊儿汗国等国。北有漠北诸部、南有南洋诸国、西有四大汗国。其中有两个直属的藩属国,即高丽王朝与缅甸蒲甘王朝,分别建立征东行省与缅中行省。西北方面,当年窝阔台汗国的海都意图夺回汗位而联合钦察汗国与察合台汗国反元,史称海都之乱。
直到元成宗时期,元廷与这三大汗国达成和议,并与伊儿汗国一同承认元朝的宗主地位,成为元朝的藩属国,而元朝设立的行政机构也未包括这些领土。而且元成宗并赐伊儿汗国君主刻有“真命皇帝和顺万夷之宝”等汉文印玺,实质上也承认其独立性。到元武宗时期,元朝和察合台汗国先后攻灭窝阔台汗国,于元文宗年间编纂《经世大典》时,将钦察汗国、察合台汗国与伊儿汗国作为元朝的藩属国。
既然大元富有天下,是宗主之国,值此为难之际,这些藩国怎么也该伸出援手,顺帝听了精神大振,问在场的大臣那个愿意出使藩国,毕竟是借兵去的,去的官太小了那也不好看,阿吉剌提出的这个建议,看似挺好,其实明白人都知道,纯熟扯淡。
这些藩国名义上奉元朝为正朔,但几十年都不来往了,血脉亲情早就淡的没了影子,你自己的国家治理不好,关人家屁事?更何况这些年其他的汗国日子也不好过,那都有造反的,不愿意被蒙古人统治的,不独中原一家。
何况国与国之间跟百姓过日子那是一样,你家日子过好了,我靠得近乎点,沾点便宜,过不好了,来借米,借了你能不能还?我又有什么好处?毕竟分家了,各过各的了,凭啥要听你的话?
去了也是白去,何必是爬冰卧雪翻山越岭的去看人家的冷眼,所以没一个大臣愿意出使藩国,但顺帝到了如今也真是没法子想了,死马当作活马医,才又想起伽璨真来。
伽璨真被冷落了几年,也是伤心,但顺帝毕竟还承认他是大元朝的国师,加上人老心不老,一招就起,听到借兵,也是心有揣揣,知道事情不会顺利,可毕竟他是国师,顺帝说话了,难道还能不去?
忧愁之际,找到老朋友诉说苦楚,他这老朋友是意大利人,叫做阿班扫马,基督教的传教士,当年也是被马克吐温的传记迷住,知道东方有这么一个大国,那里有不少的人信奉景教。
所谓的景教即唐朝时期传入中国的基督教聂斯脱里派,也就是东方亚述教会,起源于叙利亚,是最早进入中原的基督教派,唐朝时曾一度在长安兴盛,后来逐渐没落。
元朝开始,大量色目人来到中国,使得中国的景教信徒回升。罗马天主教教宗尼阁三世命弗朗西士派教士五人到中国传教,并致信忽必烈,请他善待所遣教士,照顾他们的需要,在他们回罗马时,派人护送。十几年后尼阁四世派方济各会教士孟高维诺率宣教士数人抵达元朝。当时景教在帖八里的主教,曾一度与当时新兴的天主教的教士发生冲突。
景教在罗马被视为异端,看到景教在大元兴盛,阿班扫马很气愤,觉得有责任传播正教,漂洋过海的到了元大都,到了这里才发现,景教其实发展的并不乐观。连经文都被修改的七七八八了,景教在中国演化,大量参照佛教。四福音书的作者,均改以“法王”称呼:马太是明泰法王、路加是卢珈法王、马可是摩距辞法王、约翰唤成瑜翰法王;教堂叫作“寺”;大主教叫“**王”;教士自然叫作“僧”。上帝的称呼则取叙利亚文alaha音译,叫作“皇父阿罗诃”,亦有按照道教规则,以“天尊”称之。
阿班扫马很是诧异,尽管景教在西方不被承认,但教义也没有相差太多,为何变成了这个样子?于是他开始潜心学习汉文,中原文化,更专研了佛道两家的典籍,这一研究他立刻就发现了问题,发现了为何天主的福音在中原如此的难以传播。
那是因为佛道两教是多神的宗教,善神和恶神在佛道两教并不是泾渭分明,不像西方的基督教,上帝就是上帝,撒旦就是撒旦,佛道两教中管理地狱的叫阎王,跟撒旦一样,但阎王却是正神,并不是邪恶的,不仅如此,佛道两教,还告诉你按照他们教你的来,最终能够成为天使,成为上帝。与天地同寿,日月同辉。
佛道两教的教义完全超出了阿班扫马的想象,为此震惊不已。竟然沉迷之中,扫除了以往偏见,在大都一待就是二十年,并成了大兴国寺这个景教寺庙的大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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