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麒三人纵身去追,早就没了妖人的影子,三人都不甘心,回到山洞,进去一看,里面一片狼藉,除了陪嫁的箱子还在,什么都没有了,连那百八十个活尸不知所踪,三人沮丧无比,折腾了一个晚上,功败垂成,心情都不太好。
眼见着天sè发白,再找下去也不会有希望,加上疲惫难耐,两人跟着林麒朝刘伯温家中而去,路上殷利亨突然开口道:“遭了,咱们忘了那三个女子了。”林麒没说话,张青山懒洋洋道:“无妨,定身咒只是定住一时,三个女子也是有些本事的,应该无事,何况你我并不知道她们是不是跟那妖人一伙,否则怎会如此凑巧,咱们三个刚制服了yīn姹,就能碰上?”
殷利亨一想也是这么个道理,不在多说,三人兜兜转转到了刘家村,林麒率先进去,刘伯温竟然没睡,红着一只眼睛等他回来,见了他,长出了一口长气,想必是担心他独自跑了,又见他带着两个道士回来,都是一身狼狈,身上还有血迹,不明就里,用眼神询问林麒。
林麒迎上前去,替殷利亨和张青山介绍,刘伯温听说是武当和龙虎山的两位俊杰到了村中,脸上露出喜sè,jīng神也振奋了些,龙虎山主掌三山符箓,武当山近年声名鹊起,本事都不小,多了这两人,解决村子里的事,可就多了不少把握。
进了正堂,刘伯温询问林麒昨夜去了何处,如何带回来两人,林麒也不隐瞒将昨夜发生的事,前前后后的说了,刘伯温听完,沉吟道:“你说玉娘成了yīn姹,却是受人控制?”
林麒点点头,张青山道:“yīn姹强大,不是咱们能对付得了的,那妖人想要完全控制玉娘,就会帮她解去她心中怨念,玉娘怨气不散,妖人也要遭受反噬,等玉娘被完全祭养成yīn姹,必然会来村中寻仇,那时整个村子将无一活口。”
刘伯温惊讶道:“当初送嫁的人也就几十个,全村千八百号人,并不是都得罪了她,怎能就如此心毒,要害了全村人的xìng命?”
张青山道:“妖人邪术,用百十多男子血肉祭养玉娘,这些人受尽折磨,生不能死不能,怨气何等强大,玉娘吸纳了这些人怨气血肉,才会变得强大,怨气更大,玉娘已经失去了神智,就剩下怨念,那里还分得出好坏来,报复起来必定是血海滔滔,亲爹,亲娘都认不得了,更遑论它人。”
殷利亨沉默半响,开口问道:“咱们三个就你见多识广,可知道那妖人来历?”
张青山沉吟道:“依我看,妖人像是长乐教的鬼头老祖,尸藤是长乐教的秘术,长乐教乃是邪教,其教主就是鬼头老祖,学长乐教秘术,必遭雷击。学法者必先于老祖前誓,情愿七世不得人身,方肯授法。避雷霆须用产妇马桶七个,于除夕rì穿重孝麻衣,将三年内所得之银排设于几,叩头毕,遂钻马桶数遍,所以压天神。可想而知,长乐教邪xìng到了何种地步,别的邪教还有些人伦羞耻,但长乐教却是半分也无,最是凶险恶毒。”
林麒问道:“妖人可就是鬼头老祖?”
张青山摇头道:“我未见过鬼头老祖,就算见过,今夜谁都又见到那妖人半分模样了?该如何对比?但若不是,也是长乐教数一数二的人物,否则那里有这般厉害,不是我说大话,咱们三个都算是一等一的俊杰了,三人出手,都能让这妖人钻了空子,岂能是简单人物?”
林麒听他自吹自擂,道:“你二人都是名门正派出身,是一等一的俊杰,我可不是,莫要把我扯上,张兄,咱们这些人里,也就你懂得多些,如今这情形你可有什么主意?”
张青山叹息道:“我那有什么主意,你俩也看到了,一个yīn姹就搞得咱们三个狼狈不堪,还是未成形的,若是成形了,该有多厉害?何况还有妖人藏在暗处,此事已经不是咱们三个能管的了,除非武当的张真人或是我正一教的掌教真人到此,才能收拾了yīn姹,咱们三个万万不是对手。不如趁此机会,能将村子里的人带走几个是几个,别无他法。”
林麒道:“也是个办法,只是村子里的人出了村,玉娘就能放过他们吗?”
张青山摇摇头,道:“yīn姹成形,杀人于无形,逃不掉的,但怎么也能拖延两rì。”
“那出村不出村又有什么关系了?何况就算能出村,你能带出去多少个?”
张青山尴尬道:“我有秘法能进村,可也是费了大力气的,能自己出去已经不错,就连你们两个都带不出去,更不要说带一个村子的人了,妖人布置那山洞,已是将此处山水气机全部凝聚到了玉娘身上,玉娘身上怨气不散,此地就无法解禁,倒是林麒你是跟个和尚进来的村子,不知道那和尚能带出去几个?”
林麒沉声道:“和尚有一串念珠,是高僧大德给他的,带我进村时,我也仔细瞧了,顶多能带两个人出去,再多了可是不行。”
殷利亨拍案而起,大声道:“遇敌先怯,尽说些个丧气话,yīn姹在如何厉害,难道就怕了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就留在这里等那yīn姹上门,你们两个若是怕,就出去寻救兵来吧。”
林麒怒道:“净说嘴又有什么用了?没个好办法,一味硬来,你就算全身是铁,又能打几颗钉?”
殷利亨也怒:“那你说怎么办?逃走?我殷利亨虽然本事不济,却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村子的老少都被yīn姹害死,你我都是修道之士,斩妖除魔乃是本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才是大丈夫,怎能胆怯逃避……”
林麒听他大义凛然,死脑筋一根,竟有些说不过他,心中也不服气道:“那个也没说走,不过在想办法,你在这大言惭惭的又做什么了?是跟我讲道理吗?”
“我说的不是道理吗?”殷利亨也不退让,狠狠瞧着林麒,林麒哑言,知道他来了脾气,大声道:“好,你要跟我讲道理是吗?你等着,我这就叫和尚去,让他来跟你理论理论!”
殷利亨不屑的哼了一声道:“道理在我这,你去找谁来我也不怕。”
林麒扭头问刘伯温:“和尚呢?”
刘伯温见林麒与殷利亨两人跟个孩子一样,忍不住摇头,脸上多了几分忧sè,听得林麒问起,道:“大师在客房念经,可是要我找他过来?”
林麒道:“不用,我自己去。”站起来对殷利亨道:“好胆别走!”殷利亨冷笑:“就等你。”
林麒大步而去,找了找,在客房找到盘坐念经的和尚,上去拍了一下他道:“和尚,我回来了,有没有想我?”这会和尚吃饱了饭,脸上再无菜sè,当真是丰神玉朗,风度翩翩,一副圣僧模样,怪不得别家女子会让他到屋中去讲佛经,真是个俊俏的。
和尚睁开双眼见是林麒,高兴道:“你回来了啊,你昨天不告而别,刘先生以为你独自跑了,贫僧却是劝他,说你不是这样的人,可不你就回来了,贫僧真是没看错人,来来,给贫僧说说,你干什么去了……”
林麒刚见和尚就听了一堆的话,忍不住头疼,嘿嘿一笑道:“和尚,外面有个道士,净说些个废话,好像谁都不如他,竟然说什么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才是大丈夫,你说他说的有道理吗?”
“话是有些道理,可也得分什么事,若是明知道不可为,偏要为,可不是明智之举,施主我跟你说……”
林麒急忙道:“你别跟我说,你去跟他说,让他也知道知道自己的谬误。”
和尚霍然而起,念了声佛号:“阿弥陀佛,在哪里,贫僧这就去与他说去,理不辩不明,怎么也不能让他误进了歧路。”林麒呵呵一笑,带着和尚气势汹汹回到客厅,指着殷利亨对和尚道:“就是他,你快去跟他说说……”
殷利亨见林麒带了个俊俏的和尚进来,一愣,还没等反应,就见那和尚满面红光走了过来,对他施礼道:“阿弥陀佛,这位道兄请了,听林施主说你说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才是大丈夫,这话倒也没错了,却也要分什么事,你可曾听过,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这话的意思是说,有的时候,莽撞是没有用处的……”
殷利亨连嘴都没张,就被和尚一通话顶了过来,顿时不知所措,张青山在一边看的好笑,悄悄问林麒:“你那找来的这和尚,真是个妙人。”
林麒道:“路上捡的,你且看着,这才刚开始,后面有殷利亨这小子难受的。”
张青山微小摇头,脸sè却是突然一沉,开口道:“殷利亨说的也没错,事到如今,就算出了村,村里人也躲不过这一劫,何况那妖人抢回玉娘,必定催快玉娘yīn姹成形,若我所料不错,这一两天内,就会找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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