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
“恒帅,过这就到贵州境内了。”
王恒岳点了点头:“休息!”
大军停住,扎下营盘。王恒岳从马上下来,整理了下军装。
再朝前走,就要进入贵州,战斗很快就会开始了。
“恒帅,吃点东西。”
接过了部下递来的食物,王恒岳才放进嘴里,就看到部下把泸州道尹带了过来。
“泸州道尹李启明参见督军。”
恒岳点了一下边上,问了一下合江情况,大致心里有了些数,顺口问道:“泸州一切都还安定。”
“都还安定,只是最近出了件希奇事,下官也不知道应当如何处置。”
“哦?什么事,说来听听。”王恒岳起了好奇心。
李启明缓缓把事情前后经过说了出来。
原来,大约在两个月前,泸州城西有个姓张的商人要卖掉一套宅子,后来来了个叫蔡辰方的年轻人,一眼就看中了这套宅子,当场就要买下。
宅子标价三万六千元,蔡辰方非但不讨价还价,而且立刻就要,开付成都商业银行支票。
当时已是下午五点多的时间,成都商业银行泸州支行已经关门,张姓商人有些担心支票真假,本想明日再行交易,但蔡辰方却急得很,说立刻就要去重庆,家人明天便到泸州,一些fù道人家办不好事,为了今天办成,情愿加到三万八千元。
张姓商人为凭空掉下的二千元yòuhuò,立刻成交,交个房契,写了转让文书,一切办妥。
房契和转让,蔡辰方很快就来到城南的一家当铺,要拿这张房契做当二万元钱,偏巧当铺的郑掌柜的和张姓商人相熟,一看房契,就知道是自己朋友的房子。下午都还没有转让掉,怎么现在就易手了?再看转让文书,墨迹都还没有完全干透。
当时郑掌柜心中生疑,一边稳住蔡辰方,一边叫伙计赶快去找张姓商人。
等张姓商人来了,一听此事,当下明白,蔡辰方开的必是空头支票无疑,先从自己手里骗得房契,然后当了,这人是个骗子!
立刻报警,〖警〗察把蔡辰方带走,投入监狱之中。
这故事听到这里,也没有什么特别出奇的地方,不过是一个笨骗子而已。天下哪有这么心急火燎的要把才骗到手的东西当了的?
“这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的啊。”王恒岳的大舅子马伟忠mō着脑袋说道。
“不对,不对,这其中有古怪,必然有古怪在内。”王恒岳连声说道,但想了半天,也实在没有想到问题出在哪里。
“恒帅,这当中的确有问题。”李启明苦笑不止:“可任凭人想破脑袋也想不出问题在哪。”
李启明接着说了下去,一个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故事缓缓呈现。
蔡辰方也不急,在监狱里呆着还tǐng逍遥自在。第二天被提神的时候,他一口咬定那只支票是真的。
见过骗子,可没有见过那么嘴硬的骗子。〖警〗察也不废话,让人带着支票去了成都商业银行。结果一查证,〖警〗察傻眼了,支票竟然是真的!
这算是怎么回事?三万八千元买的宅子,一转眼就二万元鼻出去?
人家支票是真的,想当一两银子也是他的〖自〗由,〖警〗察想了半天也没有想明白,只能把蔡辰方放了出去。
但,蔡辰方却不干了!
你莫名其妙关了自己,这也算了,蔡辰方倒没有计较,可他随即说出来的话。却让所有的人,全部都呆住了。
蔡辰方说出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的理由!
原来,这蔡辰方是做〖药〗品生意的,有个客商问他订购了十九万元的〖药〗品,他还签订了正规合同。
蔡辰方于是想方设法从上海、武汉等地采购到了这批〖药〗品”先付了部分定金,其余的货到付款。
结果你说巧不巧?蔡辰方才买了房子,货物就到重庆了!
蔡辰方身上还少两万银子,没奈何,只能拿着才买的房子房契去抵当,来凑足这笔银子,谁想到,却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说着,蔡辰方还让人拿来了合同,上面标注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几月几日几时交割货物,超过时限,合同作废,还要追赔三倍损失!
王恒岳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了,接着又是一声叹息:“原来骗点就在这里!”
“是,骗点就在这里!、。李启明也是叹了口气:“当时就算骑了再快的马,也无法在约定时间到达重庆了,合同作废,蔡辰方损失惨重。
三倍赔偿啊,他当时就不依不饶,要求张姓商人和郑掌柜,还有,还有〖警〗察局赔偿他的损火……。
王恒岳大笑起来:“匪夷所思!”
“可不正是匪夷所思?”李启明连连摇头:“过了两日,他专门请来了他的供货商,和问他采购〖药〗品的商人当证人,打起了官司,可这官司实在没有办法判那。供货商是洋人,采购〖药〗品的商人也是洋人,写下了供词就扬长而去,下官就是想调解一下也没有办法。”
王恒岳点了点头:“你明明知道这人是个骗子,但却一点办法也都没有!”
“难就难在这里!”李启明苦笑不止:“他设下了一个局,让所有人都跳了进去,你知道他是骗子又怎么样?他占足了理,你只能干瞪眼。不光如此,他还不知道从哪请来了记者,大肆宣扬此事,说在我们四【【吃了大亏等等,弄的我们非常被动!”
忪岳点了点头:“你要是用强的,必然闹到全国皆知,于我四【【声望大受影响,而且也会沦为笑柄。你呢?你是怎么处理的?”
李启明又是一声叹息:“下官无能为力,下官只能躲着,可那蔡辰方却不依不饶,天天都来闹,记者也天天跟着,下官心力憔悴,实在没有办法了,今日既然督军来了,还肯请督军来处理此事。”
“我有什么办法。”王恒岳心里嘀咕了声。
这骗局近乎于完美,一点漏洞没有,绝就绝在我告诉你我是骗子,可你能拿我怎么办?从法律上来说,我是无懈可击的。
尽管现在〖中〗国的法律根本不完善,但我请了记者弄到全国皆知!和外国人做生意,此时正是欧战开打,〖中〗国民族工业大力展的时候,你四【【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要是不维护〖中〗国商人的利益,难道你不怕成为千夫所指,成为“罪人、。?
王恒岳在那想了好半天:“你把那个,那个什么蔡辰方带来!”
“是!”
等了一个多小时,一个瘦削的年轻人被带了来。
王恒岳出人意料的让手下人回避,然后盯着蔡辰方打量半晌:“说,你想怎么解决此事?”
“草民损失惨重……”
蔡辰方才说了这么一句,王恒岳已经打断了他:“同伙呢?”
蔡辰方眨巴了下眼睛:“草民是个正经生意人,哪里有什么同伙?”
“蔡辰方那,我只是个军阀。”王恒岳不紧不慢地道:“别人治不了你,可我能治你,军阀杀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蔡辰方的面sè变了一下。
王恒岳又淡淡地道:“什么记者,什么全国皆知,与我一点干系没有。我先杀了你,然后说你被土匪杀了,过个几个月,还有谁记得你?”
蔡辰方不由自主的朝后退了一步。
“你害怕了?”王恒岳忽然笑了一下:“所以我的要求很简单,你和你的同伙一齐帮我做事,所有骗来的钱,我拿八成,你们拿二成!
别嫌少,我是军阀,想杀人就杀人,想要人活就能让人活。你们和我合作,就什么事情都不用担心了。骗局暴lù,别人抓你们,我保着你们,天王老子我都能保着你们!”
蔡辰方狡黠的朝王恒岳看过去:“真的?”
“我说了我是军阀!”王恒岳坐在那一动不动:“军阀什么样的人都需要,这样才能不被人打倒,你们为我赚钱,我保护你们,这是大家都有好处的事情。”
“草民的同伙叫胡琦英。”蔡辰方不再隐瞒什么:“也就是那个一直报道此事的记者,这骗局是草民和胡琦英一起设计出来的,从此后草民二人就只效忠督军一人,无论督军让我们去骗谁我们就去骗谁!”
“好,把胡琦英给我叫来!”
出现在王恒岳面前的胡琦英,脖子上挂着一个相机,站在那里一摇三晃,看起来还有些木讷,怎么看都不像是个骗子。
“草……草民胡琦英见过悔大人。、。
这哪里是骗子?这哪里能让人想到这个骗局他也参与了设计?王恒岳倒有些纳闷了:“你见到道尹也这么说话?”
胡琦英的话却一下流畅了起来:“见道尹大人的时候我是记者,当然不能这么说话,可现在看到督军大人,我心里害怕了,鼻然这么说话,还请督军大人见谅!”
王恒岳大声笑了起来:“你们这一对那,好,本督军以后想着给你们封个官,你们先给老子去办件大事,lù一手给本督军看一看!”
“是,草民等无有不遵从督军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