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最短的时间里,西南巡阅使王恒岳出现富民的消息,已经让富民满城皆知。
阿标剞也很快得知了这一情况。
而着为富民的土豪,第一反应局势是有些惊慌。
王恒岳来富民了?他来这里做什么?他一进富民,为什么要弄的整个县城都知道?他在那打的什么用意?
阿标剞想了半天,也实在想不出来。
“老爷,现在王恒岳就住在富民县衙,他就带了七、八个shì卫,还有一个外国娘们,要下手的话倒是个机会。”
“不,不”阿标剞摆了摆手:“王恒岳之所以只带这么几个人,大张旗鼓的来到富民,我以为其中必有yīn谋。只怕王恒岳想对我们动手那…?
“老爷,他就次那么几个人那?
阿标剞冷笑了声:“几个人?他一战灭刘显世,再战灭唐继尧,这人叱咤风云,川滇矜三地如今都掌握在了他的手里,那些小看他的人已经都死光了,凭我们的实力焉能斗得过他?”
“那,那怎么办,
阿标剞在那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让所有的人都做好准备,我去县衙拜会王恒岳!”
“什么?”部下大惊:“万一?
阿标剞冷笑一声“王恒岳列在还不敢除掉我,除掉我,这富民乱了怎么办?”
富民县衙看起来很是清贫,破破烂烂的,也不知多久没有维修过了。
马南这人倒是个好官,王恒岳心里的第一想法就是如此。才进富民,就看到了那张通俗易懂的告示,接着就是马南为了执行禁烟令而做的努力。
现在又看到他的县衙居然如此清贫,心中好感更增。
王恒岳这个时候已经决定以富民为样板,无论是在内部革新还是对土豪的整治上。
尤其是在土豪问题上,王恒岳就是要告诉各地知事,自己就是他们最大的后台没有哪个土豪势力能够凌驾到官府之上!
端上茶来的居然上马南的媳fù这位富民知事居然连个下人也都没有。
王恒岳喝了。茶,一点茶味道也都没有,也不知道是哪弄来的便宜货,王恒岳也不介意:“马知事,你在富民办了几个厂,怎么也不给自己弄些好处?还有,你的月饷也不少,不至于那么穷困吧?”
“办厂,都是下官拉来的资金,下官实在不敢经手一分一毫不然还有谁再敢来富民投资?”马南不暇思索,但下面的话却让王恒岳有些mō不着头脑了:“至于下官月饷,的确不少,足够生活开销,用个丫鬟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下官之所以这样,完全是做给别人看的。”
王恒岳大是好奇:“做给别人看的?你给我说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马南也不隐瞒:“下官特意把自己这里弄的那么贫困,一是要让来富民投资的商人知道,下官是多么的清廉分毫不取,来这里投资大可放心。其次是为了让老百姓放心,老百姓有种看法,清贫的官就是好官,因为他廉洁。老百姓信你,对你有了信心了,那一切也就好办得多了下官要推行一些命令也便容易执行的多了”
这样说法王恒岳听着新鲜,可再一想,倒还真是那么回事。
马南做法相当滑头,甚至有些投机取巧,但这并不影响到自己对他的看法。现在除了“好官”这人还可以称得上“能吏”了。
“把你的好茶拿出来。”王恒岳板着脸道:“本巡阅使来了,还拿这个来糊弄我吗?”
“是南赶紧应道。
他媳fù很快换来了好茶。
王恒岳喝了。,放下茶碗:“恩,这茶才有点意思。马南那,你这么做是一心为了富民,我也不怪你,相反还要表扬你。可我就想到了一个问题你这样的官都能把我糊弄住,你说底下还有多少官想方设法的要méng骗上面?”
“很多。”马南老老实实地道:“十个地方官里只怕有一半是对上面的意思阳奉yīn违的,能把上面的政策命令执行到一半,那就算是很不错的官了。至于贪污**,只要不把事情做的太大,不把事情做得太绝,一般上面发现不了…?
“是啊,发现不了。”王恒岳表情凝重:“拿我来说,我能管的人,实际上就那么几个。参谋长,各师师长,各省省长,治民官到道尹这一级,我就只能记得一半名字了。至于知事,十个里我倒不认得九个,谁是好官,谁是贪官,我是两眼一抹黑,只能听别人的汇报,等到真正发现问题的时候,也就晚了……”
马南接口说道:“我国一直以来都是如此。皇帝只问丞相,各部尚书,下面的什么知府、知县,做了什么事情皇帝哪里知道?偶然知晓某地官员贪污**,民愤极大,抓几个,办几个,于是就成了明君,
百姓欢天喜地,可一个皇帝能抓几个贪官恶吏?每朝每代都要办上几个大案要案,可是风头一过,贪官污吏又如雨后春笋一样冒了出来……”
王恒岳的眉头越锁越紧。马南现在说的,和自己之前想的完全是一样的,整治官员问题,解决贪污**,随着自己地盘的扩大,已经比较紧急了。
要想带领军队征服一个地方,其实并不困难,但征服之后出现的问题,如何解决才是最困难的。
很多和自己一样的统帅,可以打败敌人的千军万马,却无法打败贪官污吏。
无数个朝代,也被这些贪官污吏么一点点的挖空,最后轰然倒塌……
“其实,之前的各个朝代都有对官员的监察制度。”马南这人胆子不下,当着西南巡阅使的面也能侃侃而谈:“我国是世界上最早建立监察制度和监察机构的国家。从秦、汉开始,〖中〗国就有了相当完备的监察制度和监察机构,并有鲜明特征。一是直属皇帝。监察部门的官员都直接向皇帝负责,独立xìng很强。二是地位崇高。汉代全国最高监察官御史大夫同时兼任副丞相,与丞相、
太尉合称三公,在皇帝面前可以坐下来议事。
元代的御史大夫由皇太子或王爷担任,官至正一品。三是官小权大。古代真正执行监察任务的主力是监察御史,监察御史级别很低,只有七品。但是历朝历代的监察御史可以监督除皇帝以外的任何人,包括〖中〗央部门的监察官员。四是权重责轻。为了让监察官放心监督,给予监察官员特权,甚至可以“风闻奏事”查无实据也不加罪……”
看了巡阅使一眼,王恒岳听的非常仔细,马南又接着说道:“但这样的监察制度,局限xìng实在是太大了。御用xìng就是很明显的问题,这是所有弊病产生的根源。无论监察系统还是监察官员,只对皇帝一人负责,这就要求皇帝本身是一个负责的人。可事实上有些皇帝昏庸无能,带头破坏制度,甚至随意更改监察制度:还有的皇帝虽然非常重视反**,力度很大,惩治措施也十分严厉,但在整个制度设计上不合理,甚至逼良为寇,结果前腐后继,屡禁不止,朱元璋和雍正就是最好的例子了。其次是监察不专业。监察官员有举报权,但不一定有查案权,很多案件在查办过程中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削弱了监察的威慑力。再次对监察官员的监督问题没有得到有效解决。一些监察官员最开始清正廉明,由于缺乏有力监督和制约,时间一长便开始变质,与贪腐的地方官员同流合污、狼狈为jiān,导致监督变成另一种**……”
这些道理王恒岳都再清楚不过了,只是从这个时代的一个官员嘴里说出,却让王恒岳对马南有了更大的好奇心。
王恒岳微微点头:“反腐反腐,越反越腐。马南,你分析得好啊,分析得透彻,你能把这些问题都看透了,不简单,不简单!”
马南接口说道:“巡阅使可知道有个国家叫瑞典?”
王恒岳哑然失笑,自己不知道瑞典?可也没有表lù出来,只是淡淡地道:“说吧,瑞典怎么样了?”
“瑞典国号称是世界上官员最清廉的国家,究其本质,是有一定原因的。”马南丝毫没有炫耀,而是认真地道:“瑞典是世界上最早开始推行官员财产登记制度的国家。早在数百年前,瑞典公民就取得了查阅所有官员财产和纳税状况的权利,任何公民都有权查看首相的财产及纳税清单,这个制度一直延续下来,逸今已近二百年。瑞典规定包括公职人员在内的所有公民和团体,都必须向税务部门公开自己的财产和收入明细,并接受所有人的查询。我想这或许就是瑞典国清廉的主要原因吧。”
王恒岳忽然问道::“你曾去过瑞典?”
“没有,下官只是喜欢研究,并托好友从海外带来的大量这方面的书籍,因此也略略知道一些这方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