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交易的达成,民军的压力一下得到了极大减轻。
不光是魏顺之和蒋乃蔽,各营的管带都陆续收到了王恒岳的好处。巡防营达成了一种默契,谁都不肯再那么玩命的发起进攻!
在前线指挥的王天杰对这样的突然变化觉得有些奇怪。之前还疯狂进攻的清军,怎么攻势一下就被缓解了?
这就是王恒岳和革龘命党之间最大的不同!
革龘命党不和敌人做交易,只是固执的用一次次的起义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但王恒岳却不会这样子做。
他很清楚地知道清军队伍里绝对不是铁板一块,人人都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也许从进攻一开始,那些清军将领想着抢先打入荣县,立功受赏,可一旦进攻不顺,这股气泄了,各自的矛盾和私心便会非常容易暴露!
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手段,动用一切可以动用的力量,为自己争取到最大利益,把全部精力都放到集中打击主要敌人之!
巡防营的变化朱庆澜也同样看在了眼里,但他却束手无策。
巡防营的战斗力摆在那里,而且在这几天的进攻中也的确蒙受了很大损失。自己的新军却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动用,似乎怎么也都说不过去了。
可是,王恒岳的精锐一直到现在也还没有动用酬
而就在朱庆澜陷入到烦恼中的时候,王恒岳也有些一件烦心的事:
从成都,莫名其妙来了个叫吴典长的人!
这是个什么东西?王恒岳皱起了眉头。
说是同盟会总部派来统一领龘导指挥荣县起义的。杨方云的眉头也所得紧紧的:眼下正在龙鸣剑那里商量着什么,好像架子很大。张口革龘命如何,闭。革龘命如何。
王恒岳冷哼一声:老子的荣县,要人来领龘导什么?真当这里是他们的地盘了?统一领龘导?要不要他来坐这张总司令的位置?
大人,还是小心点好。杨方云劝说道:毕竟我们现在也是打着革龘命的旗号,而且城外奋战的也都是民军。尤其这人据说是孙文派来的,孙文的名气还是非常大的。
王恒岳在那想了一会,面忽然露出了笑容:对,对,你说的非常对。革龘命嘛,无分彼此,走,跟我欢迎吴典长去。
恒帅的突然变化,让杨方云有些摸不着头脑。
难道恒帅还真的准备把那个什么吴典长当成贵客看待?可按照恒帅一贯的胆气似乎也不太可能
对于忽然出现的王恒岳,正在那商量着什么的龙鸣剑和吴舆长都有一些惊讶。
总司令,你怎么亲自来了?龙鸣剑迎了去。
听说成都给荣县派来了个指挥,恒岳一听,哪有不亲自来拜访的道理?说着朝一边的吴舆长看了一眼,伸出双手迎了去:这位一定就是吴先生?
吴舆长对王恒岳的热情态度有些不太适应,怔了一下,和王恒岳握了一下手:鄙人就是吴舆长。总司令荣县独立,震动满清,是为革龘命先锋,民族楷模!我代表同盟会全体,对总司令的义举表示感激!
吴先生客气,吴先生客气。王恒岳连声说道:川恒岳同情革龘命,深以同盟会纲领为然。眼下荣县虽然独立但清军进攻正急恒岳终日发愁,茶饭不思。眼下既然吴先生来了,那一切就都好办了。
王恒岳的热情洋溢,完全大出吴舆长的意料。
原本以为对方也是从清军将领出身的,对革龘命党人多少会有一些排斥,但万万没有想到,王恒岳居然会是这样。
再想想,据说这位总司令,是从美国回来的,孙文总理又多次去过美国筹款,想来王恒岳也知道孙总理,敬佩同盟会!
我就说了总司令一定会欢迎先生的。龙鸣剑兴奋地道。
王恒岳随几人坐了下来:这次吴先生来领龘导革龘命,不知有何教诲?
领龘导不敢当。吴舆长摆了摆手:只是荣县起义意义非比寻常,这会给我们的整个革龘命事业带来最积极的影响。孙总理这次派我来荣县,也正是为了协助诸位,让革龘命的烈火燃遍全国。
他在那滔滔不绝说了革龘命的意义,胜利的可能等等等等,就如同在那开一个演讲会一般。
王恒岳听的几乎快要睡着了,好不容易等他喘气功夫,赶紧插话说道:吴先生至理名言,兄弟听着佩服,大革龘命党果然见识不凡。
吴典长微微笑着,心中得意。这次自己受同盟会募部前来荣县,说是协助,其实是统一指挥,让荣县的一切力量都置于同盟会的领龘导之下,尤其是荣县城内的新军!
吴舆长是老同盟会员了,一接到命令,马不停蹄,冒着危险进入荣县。从一踏进这里开始,他已经把自己当成了起义的总领龘袖。
龙鸣剑和王天杰只是两个娃娃,不能服众,王恒岳虽然是从美国回来,但懂得什么革龘命道理?这起义领龘袖之职,非自己莫属!
看着王恒岳顺服的样子,吴典长只觉得更是志得意满。开口也便没有了许多顾忌:
将来革龘命成功,总司令当是首功,但要革龘命成功,光是会打仗那断然不可。要动员民众,开启民智,有千千万民众和我们在一起,革龘命断无不能成功道理。从这一点来说,荣县需要一个精通革龘命道理的领龘袖发动民众,吴某愿意担此重任,洒尽热血亦在所不惜!
边的杨方云和黄子煊二人勃然大怒,这个什么吴典长,来荣县屁股还没有坐热,居然就敢以领龘袖自居?难道还要让恒帅,让中华军的弟兄都听他的不成?
龙鸣剑也大是不满。
荣县起义正在进行,自己、王天杰、王恒岳三人紧密合作,浴血奋战,打退了清军一次又一次的进攻,怎么吴先生一来,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好像要把自己和总司令排挤出去?
一介生,只会空谈,手里没有一兵一卒,居然也敢来夺权?心里冷笑一声,王恒岳对部下使了个眼色:荣县领龘袖,除吴先生外更有何人?王恒岳只是个军人,只会打仗,不懂革龘命道理,既然吴先生来了,王恒岳一切都听先生的
杨方云和黄子煊面面相觑恒帅今天这是怎么了?
吴先生请跟我来看。王恒岳话锋一转,把几人带到地图前:先生请看,在正面,是朱庆澜指挥的第十七镇主力和巡防营,在侧面,是乐山第二营的新军精锐。正面,是天杰的民军在那奋战,侧面,是我的中华军负责防御。只一个侧面,已让我应行颇感吃力,眼下先生来了一切就好办了,请先生来负责指挥!
吴典长也是看过几本兵的,素来以能文能武自居,只是恨不能亲自领兵打仗,一展胸中所学,可现在就有一个机会放到自己面前了!
大喜之下问道:敢问中华军有多少兵力?
惭愧,中华军不过叫的好听,其实原本就是新军的一个营而已。
王恒岳谦逊地道。
一个营,那就是六百来人了。吴典长脸露出轻蔑,随即收住:鸣剑,我民军呢?
我民军各地陆续到达荣县的,有两万余人,几日激战,伤亡一千余人.
那就是还有两万了!吴典长打断了他的话:我民军人数较清军为多,古往今来,只要兵少一方防御,哪有兵多将广一方死守的?如此岂不折了我革龘命同志锐气?况且兵有云,攻者,利器也!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攻远胜多守多矣!
他的说话速度极快,杨方云勉强才看懂,忍不住插话说道:先生,这两句话的意思,原指的并不完全是进攻防御。九地是指民间,九天是指军事政权。所以孙、子兵法中讲善守者,把自己的军事力量藏于民间,而善攻者,把军事才智应用在层军政外交。藏,是藏实力的物质与力量,不是不宣示不威胁,而是让你知道我有多少东西,但你不知道我放在哪里,这就是善守者,这样你的话,敌方不清楚你的主力,攻无所攻。动,是动人心军心,是让对方军事政权人心变动涣散,是心理战,让你出战前不能保持必胜的信心,畏首畏尾,人心不齐,没有出动就各自谋划自己的后路。
吴舆长脸一红,王恒岳咳嗽几声,训斥道:
方云,你懂什么,下去!吴先生只是说个大概意思,难道吴先生的才能,还不如你个小小当兵的吗?
对,我就是打个比方。有人帮着解围,吴典长赶紧说道:既然总司令不弃,那吴某想改变一下作战思路。
王恒岳一脸笑容:请,请!
吴舆长清了一下嗓子,意气风发:
中华军人数少,主要负责侧翼防御,只要不让乐山清军打进,就是大功一件,而我民军则集中全部,对清军发起全面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