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燃气爆炸的地方焦黑一片,没有人去打理,天然沥青湖也依然保持着原貌,不时见到一个个气泡在沥青中间成型破碎。
看到沥青湖,高峰抬脚向下走去,在他身后不远处,月昙益犹如yīn魂一般,紧紧缠着他,看到高峰消失在山头,月昙益仰望天空黯淡的红云,嘴角掀起一丝狞笑,继续向前,他决定今晚始终驱赶高峰,让他在冰冷的夜里消耗更多的体力,若是不出意外,三天之内,必定是高峰的死期。
当月昙益走上山头的时候,诧异地看到高峰正站在下方沥青湖的边缘,正向他眺望,不知道在想什么,看到高峰的异常,月昙益的脸sè严肃了起来,在脑中回想之前种种,寻找高峰露出的破绽。
可是从头到尾,他都不知道高峰设下什么局,这些天高峰几乎没有离开过他的视线,高峰所有的谋划都被他给打断了,而且高峰也不可能对这里很熟悉,虽然他并不知道这里是哪里,相信高峰也同样不知道。
还有一点就是,他不认为高峰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准备好陷阱等着他,除非之前高峰和荒人接触的时候,了解到一些什么?但时间又不充足,高峰离开他的视线总跟不到三分钟,不可能用这点时间了解到。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xìng,高峰被他追的绝望了,不想被拖的疲倦不堪,被他轻松的杀死,只想乘体力还在的时候,和他做一个了断。. .
想到这里,月昙益的嘴角翘了起来,虽然他忌惮高峰,但也只是因为高峰太滑,正面交锋,他绝对能将高峰吃死。
高峰站在软软的半干沥青上向逐渐走到他不远处的月昙益凝望,月昙益的眼睛闪亮逼人,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而他所走的路也很有特点,几乎是沿着高峰的脚印走过来的,等他到了深深嵌着脚印的沥青地面时,停了下来,面带微笑的看着高峰。
月昙益此时的形象也不好,衣服还算完整,但脏兮兮的犹如从垃圾堆里抛出来的,脸上同样削瘦不少,头发蓬乱,同高峰一样,桀骜不驯的散在肩头,狭长的眼角犹如剑锋,透着逼人的寒气,有着一丝怜悯和不屑。
“这些天的追杀,你真让我大吃一惊,一个小小的庇护者,能在半步憾军面前活这么久,很不错……。”
站在二十米之外,月昙益背着双手,对高峰品头论足,语气老气横秋,却又有着让人难以反驳的强势。
“我一直都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置我于死地……。”
高峰像是被逼到绝望境地的野兽,眼神凶狞而惶恐,语气怨毒而茫然,一次不可觉察的光泽在他眼中闪过,月昙益却因为得意没有捕捉到。
“你不用明白,其实我也不明白,以前我恨你,是害怕,害怕你夺走属于我的一切……。”
说到这里,月昙益眼中露出追思的神sè,稍微楞一会儿,视线继续放在高峰身上说道:
“但我现在不怕了,说实话,我应该谢谢你,谢谢你教会了我这么多东西,因为害怕失去所以恐惧,但现在,我拥有更加宝贵经验和自信,我想,你也许永远不会明白这些东西对我的重要。”
“既然如此,你也没有非杀我不可的理由了?”
高峰心中的戒备提到极点,他没有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任何一点友善,而心中感受到的杀意更是犹如利刀,刺疼着他的心。
“是没有非杀不可的理由,但我要杀你需要理由么?这些天,我天天追在你后面,看着你亡命奔逃,时时刻刻想着你死在我手中的样子,你认为,我会放过你么?”
说道这里,月昙益挑起眉间,望着高峰的眼睛变化了笑意,一副猫戏老鼠的讥讽样子。
“那你还在等什么……。”
高峰慢慢地向后退了一步,脚掌立刻深陷在软泥一样的沥青中间,在他身后,背着两个用枝条编制的脚踏,正是能够zì yóu行走在藻泽地的宝物,可以让他很轻易的脱离沥青,也是他用来黑月昙益的暗器。
“为什么不等?”
月昙益一句话让高峰惊讶了,他原以为月昙益上来就会动手,没想到月昙益这么能沉得住气。
“你看,虽然我不知道你脚下是什么东西,但我明白一定不会是好东西,你的xìng格这些天我也差不多明白,绝对不会傻愣愣的站在原地等死,也许你准备拉着我一起死,也许你计算好了,等着我进去,你再想办法出来,你说是吧?”
这一下,高峰彻底震撼了,他知道这些天月昙益成长的很快,却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快,和以前的浮躁暴怒完全是两个样子,如狡猾的狐狸,让人抓不住把柄,最关键的一点,这只危险的狐狸还是他教导出来的?
“你是什么意思?”高峰心头大乱,但脸上没有表现出来,沉声问道,两只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寻找着月昙益哪怕最细微的表情变化。
“我记得很早以前,家庭教师曾对我说过一句当时很不明白的话,聪明反被聪明误,你现在不就是这样?我承认,若果只是依靠战力之外的其他本事,我确实不如你,如果你成为显锋伽罗,逃跑的就应该是我,可惜,你还是伽罗众。”
虽然话没有明说,但高峰已经明白月昙益的意思,他摆好了一桌宴席,可人家压根就没有打算赴这鸿门宴,月昙益只需要在安全的外围看着他就行,等他受不了自己跑出来再一击必杀,若是高峰不出来,那他只用等到高峰自己饿死就好了,没有必要再去冒任何风险。
“不要将我当成笨蛋,就算我以前不聪明,吃了那么多的亏,也学会用脑子来想问题了,现在,你可以好好享受这段时光,也许是你最后的时光了。”
月昙益说道这里,从腰包中取出一把还残留着血丝的肉干,盘坐在地上看着高峰微笑,身边鼓动着无形的气场,将周围沥青的恶臭驱除的一干二净,只是等着高峰的最后时刻。
高峰感觉到很棘手,月昙益恰好算准了他的软肋,而他却无法打破僵局,月昙益明白高峰的狡猾,所以他对任何不了解的东西都有疑虑,高峰则完全相反,他之前凭借经验和小聪明将月昙益刷的团团转,现在,该是月昙益耍他的时候,只不过,稍微露出破绽,他的小命儿就没了。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是高峰此刻的状态,踩在沥青的双脚必须时时刻刻变换位置,要不然他就会陷进沥青,没过多长时间,脚下的沥青便布满较脚印,看着那些脚印,月昙益不屑一股,嘴角的得意怎么也掩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