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强迫人进食的手法简直是闻所未闻,见着母亲的剧烈挣扎与满是气愤的眼神,王蔓心如刀绞,三番五次都想开声劝止,却每次均被卫风以眼神挡了回去。
其实王蔓不是不清楚卫风的目地,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击母亲的自尊,短时间内摧挎她的自信,使她最终老实下来,乖乖的做太原王氏的太主母!对于如此极端的治疗方法,在理智上,王蔓是认同的,只是,遭受折磨的毕竟是自已的母亲啊!
在理智与感情的两难抉择之下,王蔓狠了狠心,低下脑袋,索性来个眼不见为净!
王蔓选择了回避,卫风也暗暗松了口气,估摸着庾氏嘴里的炒鸡蛋差不多该被研磨成了蛋糜,于是继续以一只手捂着庾氏的嘴,另一只手向下滑落到咽喉部位轻轻捋动!
顿时,庾氏本能的生出了种吞咽感,尽管她一遍遍的告诫自已绝不可以吞咽,可吞咽的**并不受主观控制,反而愈发强烈,口腔中的唾液也相应的越积越多。
卫风还在品味着庾氏颈脖间肌肤的细滑,已是伴着“咕噜!”一声轻响,庾氏咽喉猛一蠕动,鸡蛋糜落入了腹中!
卫风颇为不舍的松开双手,坏坏笑道:“庾夫人,炒鸡蛋的滋味如何?要不要我再来喂你?”
“哼!”庾氏怒哼一声,俏面布满了羞愤之色,吃一块炒鸡蛋本不算什么,可是以这种方式被强迫吃下。堪称奇耻大辱!
卫风毫不介意庾氏那喷火的目光,指了指桌上的菜肴,又道:“庾夫人,请不要低估我的决心,如果你不配合,我会把几上的食物一一喂进你的嘴里,也请你不要低估我的耐心,哪怕喂到天亮,不把你喂饱我绝不罢休!
庾夫人请看,一块最易于吞咽的炒鸡蛋都喂了你这么久。如果换成肉和鱼得耗上多久?又或是....根本无法研磨的冬笋我会怎样做呢?你猜猜。我会不会先放自已嘴里嚼碎了再哺喂给你?
你作为我的外姑,我有侍候你的义务,今后每日两餐,你不愿意进食我会亲手喂你。即便出征作战。也会带你在身边。会尽一个女婿的义务,照料你一生一世,为你养老送终。直到你撒手人寰的那一天,庾夫人,请相信我!”
卫风的语速不快,语气也不凌厉,话语的内容更是情真意挚,只不过,从中透出的无以伦比决心却令庾氏一阵阵脊背发麻!
更过份的是,卫风还从汤里捞出了一大块冬笋老根子,放嘴里慢条斯理的咀嚼起来!
随着腮帮子的左鼓右胀,那咔滋咔滋声是如此的刺耳难听,庾氏不敢想象,卫风含着满嘴嚼成稀巴烂的冬笋,又甚至带着几条肉丝强行吐入自已嘴里,自已会不会当场呕吐!尤其在他的特殊手法之下,想不咽都没可能!
“呕!呕!呕!”庾氏控制不住的花容失色,连忙抚上心口,把脸面偏向一旁阵阵干呕,天哪,这人怎会如此恶心啊,蔓儿是如何与他过下去的啊!
陈少女赶紧劝道:“伯母,您还是吃了吧,您怄不过将军的,将军说到做到,更何况他是个强壮有力的男人,您也拗不过他,您何必为些小事给自已找不自在呢?”
庾氏的俏面阴晴不定,丰满的胸脯忽起忽伏,一口口喘着粗气,显然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卫风也不多说,只以异常坚定的目光凝视着她,似乎在告诉她,我还有很多折磨人却不伤害人身体的手段,不信尽管来!
庾氏瞥了眼王蔓,王蔓低头不语,没有任何劝说的意思,这使她意识到,如果还放不下脸面,卫风真可能会凑上那恶心的嘴巴,她又以眼角的余光扫了眼卫风,一根竹笋细丝丝卡在了两颗大门牙当中!
“唔!”庾氏连忙捂上嘴,好容易才强忍住再次干呕的冲动,咬牙切齿道:“卫将军,你果然有种,妾今日见识了,不过你也别得意的太早!”说着,捧起饭碗,夹起一大筷子韭菜炒鸡蛋,和着米饭急急忙忙的向嘴里扒去。
王蔓终于抬起头,俏面现出了显而易见的轻松之色,虽然过程比较恶心,结果却是挺完美的,不禁丢了个满意的目光给卫风。
卫风不急不忙的拽出那根卡牙缝里的竹笋丝丝,屈指一弹,这才招呼道:“来,都别耽搁了,吃完早点休息!”
“嗯!”王蔓与陈少女点了点头,双双拿起了碗筷。
一时之间,膳堂里除了细微的咀嚼声,再没了别的声音,或许是饭食的确可口,也可能是心里憋着股怨气,庾氏的进食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把碗筷一丢,冷冷道:“妾吃好了,你们自便吧!”随即站起身向外走去。
卫风转头看了眼,菜动的不多,一小碗米饭见了底,凭着高门士女的饭量,差不多有个七成饱,于是示意道:“庾夫人,你还住原来那栋楼,被褥床榻,一应摆设已更换一新,对了,陈少女,你吃好了没?先安排两名姊妹贴身侍候庾夫人!”
“卫将军放心,妾不会自尽的!”庾氏把话冷冰冰的摞下,就头也不回的加快了脚步,陈少女赶忙起身,紧紧跟了上前。
细碎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卫风看向王蔓,问道:“王蔓,我这样对你母亲,你不会怪我吧?”
“哎~~”王蔓叹了口气,苦笑道:“幸好没被外人见着,否则你和妾的脊梁骨还不得给人戳死了?不过妾能理解,阿母这副模样的确挺让人焦急的,妾只希望卫郎你的努力别做了无用功,别明早起床,阿母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
卫风也摇了摇头,无奈道:“这谁说的准?你母亲的内心太过于强大了,强大至近乎于固执,关键是让她尽快适应现在的生活,也要想办法让她寻到新的乐趣,或许才能不再执着于往事!”
“嗯!”王蔓点了点头,又似是想到了什么,提议道:“卫郎,阿母的年龄不算大,咱们不如帮她留意着,看看有哪家合适,替她说门亲事算了,女人嘛,没有男人总是不行,新的家庭也意味着新的开始,阿母也许会慢慢变好的!”
卫风一怔,第一个反应便是坚决不可以!说句难听话,即使庾氏瞧不上他,卫风也宁可眼睁睁的看着庾氏红颜渐衰,成为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都绝不会把庾氏嫁出去,开什么玩笑?肥水哪能入外人田?落自已手上,再想走,没门!
只不过,这话可不敢向王蔓说,拒绝也要有正当的理由,于是,卫风寻思道:“王蔓,我看倒不急于一时,首先是你母亲情绪不稳,让她恢复如常才是当务之急,你不要怪我说话难听,凭她现在的样子,嫁给谁都会搅得人家家里鸡犬不宁,这岂不是害人?
而且高门甲族就这么些,俊俊小郎君不用考虑,你母亲要嫁,也只能嫁给与她同辈份的人,可这些人早有妻室,做妾是万万不行,你母亲愿意,我还丢不起那人呢!必须要打听到谁家的发妻半途丧亡,才能考虑,但该人的为人如何?家里关系又如何?总之,有诸多方面不得不探查清楚,再把话说回来,就算咱们觉得合适了,你母亲说不定还嫌这嫌那呢!
第三点,桓玄早存有篡逆之心,三两年内必行代禅之事,而桓玄代禅,也意味着他距败亡将为时不远,建康必有大的动荡,在局势扑朔迷离之下,今日的高门甲族,明日未必不会沦为阶下囚,冒然把你母亲嫁走,恐怕会害了她啊!
还有最后一点,咱们急匆匆的把你母亲嫁走,别人会怎么想?会不会认为是在甩包袱?又或是我觊觎你太原王氏的府宅财产,才要把你母亲赶走?你我虽没这份心思,但人心难测啊!
王蔓想想也是,当即没好气道:“妾不是提个建议嘛?看你说的多严重似的,好了,妾也吃好了,现在上楼去准备热水,卫郎你别急,慢慢吃,碗筷先放着,明早再洗罢,妾眼皮子就像要打架似的,好想倒床上一觉睡到天亮啊!”
“热水哪能让你弄?你是千金大女郎,这要让你母亲见着,还不得把我骂个狗血淋头?来,你先在我怀里睡一会儿,实在是困,我把你直接抱上床,你别洗了,咱们是夫妻,我不会嫌你身上难闻!”说着,卫风走过去把王蔓拦腰抱起,王蔓丢了个嗔怪的白眼给他,却还是很幸福的把脑袋倚上,任由自已被抱去了另一边。
卫风由跪坐改为盘腿坐,又把庾氏坐过的那张坐榻拉过来拼在了一起,王蔓立时如个泥鳅般身子向下一滑,脸颊搁上卫风的大腿,缓缓闭上了眼睛。
卫风替王蔓捋了捋略有些凌乱的发稍,一股怜爱的情绪不自禁的涌上了心头,这让他的目光有些迷离。
沉睡中的王蔓,侧脸与庾氏很象,卫风又想起了庾氏的那份难缠与偏执,真是个令人头疼的丈母娘!
暗暗摇了摇头,卫风把目光投向了几案,自已的饭菜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可庾氏那边几乎没动,卫风也不嫌里面或许有庾氏的口水,把她动过的汤菜轻手轻脚的端到了自已面前。
可能是心理因素,也可能是坚持打熬身体,嗅觉比常人灵敏,卫风竟觉得饭菜里带有淡淡的庾氏唇齿间的芳香,顿时胃口大开,大口吃喝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