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新罗军队的战斗力,高谈德暗暗摇起了头,只要能给晋军制造一丁点的麻烦,自已都会挥军强攻,毕竟身为明主,尤其还是高句丽百年难遇的明主,脸面也是非常重要的,不战而退,对名声会起着不利影响,更何况那八十船的贡品并不是半点不眼馋。
高句丽地处高纬高寒地带,每年一般都有四五到个月的冰封期,谷物只能一年一熟,远比不上江东的温暧富庶。
只不过,开战至今,仅小半个时辰不到,新罗就已现出了全面溃败的态势,这让高谈德意识到,自已与晋军之间,撤退的只能是已方,没办法,晋军人数仅为自已的两成,又粮草充足,他能耗的起自已耗不起啊!
无奈的叹了口气,‘嗯?’高谈德又心中一动,不由把目光向远处投去,一名斥候正绝尘而来!
不多时,斥候翻身下马,施礼道:“禀太王,斯卢斯罗国王已被晋军枭去首级!”
“什么?可是当真?你可亲眼见着?”高谈德瞬间面色剧变,脱口问道。
斥候不敢殆慢,连忙道:“末将虽未眼见,但晋军上下皆是如此高呼,而斯卢斯罗军溃败的速度更甚于先前....”接着,斥候把所观察到的情况如实道出。
高谈德与身周众将面面相觎,虽然斥候没有证实,但他们可以判断出,金楼寒多半是凶多吉少了,同时也宣告了新罗的彻底完蛋!
高句丽众将的脸面均现出了一丝不甘,奔波数千里,粮草物资消耗无数,不但什么好处都没捞着,还得灰溜溜的打道回府,任谁心里也不舒服啊!
高武猛一咬牙,拱了拱手:“太王,当年北府军刘牢之率部两万被鲜卑慕容垂全歼,刘牢之仗着马好仅只身脱逃,而今日又是北府,可他只有一万骑,咱们却有足足五万大军,不如与他娘的干一仗,慕容垂能胜,咱们为何不能?也可以借此打出我高句丽在辽东的赫赫声威!
将领们全都把期待的目光投向高谈德,摆出了一副请战的模样,高谈德也有了一瞬间的冲动,但随即便摇摇头道:“刘牢之所以会败,并不是北府军不如慕容氏,而是中了埋伏,慕容垂丢弃甲仗财货引晋军哄抢,趁其阵脚大乱以奇兵杀出,方能大获全胜,试想,北府军岂能不引以为鉴?
何况这名北府小将摆明了不会与我军正面作战,而是固守营垒,正面作战胜负尚是五五之分,他采守势只怕最先吃不住的还是咱们,他说的对,孤耗不起啊,明年开了春,慕容熙那天杀的狗贼多半会再来攻我辽东,五万大军陷在新罗辽东如何抵挡?
孤为高句丽之主,当为我高句丽数十万军民从长计议,绝不能图一时之快意气用事,咱们今日便走,料他也没胆子追击,待晋军退去,孤把作为人质的金氏王族金堤送回,扶为斯卢斯罗之主,传令,鸣金收兵!”
“咣咣咣~~”有气无力的铜锣声响了起来,高句丽军有条不紊的开始缓慢回撤,与历次交战不同的是,这一次两军之间的空隙中,除了散落的箭矢,别说尸体,连血迹都见不到多少。
高句丽众将均是生出了种诡异难明的感觉,怔怔看了会儿,高武又道:“太王,咱们一走,晋军必会攻打明活城,斯卢斯罗被破根本不容置疑,那满城的财货丁口岂不是便宜了他?依末将看,不如索性把明活城搜掠一空,以填实我辽东!”
“这....”说实话,对高武的提议,高谈德心里是千肯万肯,却迟疑道:“咱们是应金楼寒之邀前来救援,无功而返倒也罢了,反而劫掠他的财货子女,会不会让人说三道四?何况孤打算明年立高堤为斯卢斯罗新王,把人都掠走了,难道留个空城给他?”
又一名部将劝道:“太王,如您置不之理,晋军必会淫辱明活城满城女子,甚至会将男丁悉数杀绝,您把他们带往辽东,其实是救了他们啊,至于高堤那里,他凭着斯卢斯罗大王的名号,去周边村寨小城召集人手迁往明活城不就得了?晋军纵使四处劫杀,但总有留下来的,非常之时,太王当便宜行事啊!”
“嗯~~”高谈德略一沉吟,点了点头:“依你便是!”随后把目光向前投去,一待战士们撤回,将全军回返明活城。
高句丽军徐徐撤退,晋军果然不追击,卫风领着众人观察着前方的一举一动,金楼寒的头颅被扔在了不远处的一个土坑里,须发沾满鲜血泥土,眼睛睁的滚圆,面部表情定格在了被枭去首级之前放声大叫的那一瞬间,仿佛死也不瞑目。
不过,已经没人理会他了,死去的金楼寒毫无价值,他只是一堆蛋白质加胺基酸,以及各种元素的聚合物罢了,用不了多久,将彻底的回归于大自然。
按压下这莫名的念头,卫风突然吩咐道:“去唤张宁与船上的弟兄们速速回寨,战场交由水手收拾!”
“遵命!”一名亲卫转身而去。
刘兴男不由问道:“将军,您这是要干嘛?高句丽军不是都要退走了吗?应该是真走,不会再来了。”
刘兴男那充满稚气,却已初显美人风范的脸蛋还残留着意犹未尽之色,正不解的望向卫风,显然高句丽军敷衍般的进攻令她未能尽兴。
卫风习惯性的瞄了眼刘兴男的小胸脯,对于他来说,刘兴男是一部活生生的青春期少女发育史,可以了解到女孩子在青春期这个阶段身体上所产生的天翻地覆变化,只是,光看还不够,如果有机会试试手感就更好了。
卫风只一眼便收回目光,阴恻恻的笑道:“高谈德趁兴而来,败兴而归,岂肯空手而还?如果没料错的话,他必会洗劫明活城,掠丁口财货回返辽东,我岂能如他愿?钱财与人都得给老子留下!”
“将军,您太贪心了吧?”刘兴男跟着就道:“兴男劝您,人心不足蛇吞象,还是见好就收吧!”
刘娇也把担心的美目投了过来。
卫风摇摇头道:“刚刚金楼寒来攻,高谈德却按兵不动,他已经错失了与我军两败俱伤的最好机会,高句丽虽人多势众,但不过尔尔,要叫我看,并不比孙恩强多少,他也只能欺侮欺侮百济罢了,何况他心存顾忌,如何敢冒险与我军硬拼?
人的心理啊,奇怪的很,只要退让一次,就可能退让第二次,打个比方吧,正如温水煮青蛙,我一点点的煮他,他一步步退却,最终只能两手空空回返辽东,继续与慕容氏打生打死。”
“那卫将军你得留意点,如果真把高谈德激怒了,还是早点放手任他离去吧!”刘娇不放心的叮嘱了句。
卫风微微笑道:“谢谢娇娇姊的关心,我会把握好分寸的,对了刘兴男,你不是想住屋子吗?今晚逼退高谈德之后,咱们一鼓作气攻破明活城,争取入住新罗王宫,王后寝宫让给你住,如何?”
“哼!”刘兴男冷哼一声:“兴男才不稀罕呢,小国王后的宫室有什么住头?依兴男看,您索性今晚和娇娇姑母完婚。当作你们的新屋来用吧!”
卫风立刻把灼热的目光投向了刘娇,裤裆里也稍稍跳了跳,由于出了海没机会洗澡,连专职负责他生理需求的王道怜都不让他碰了,总推说身上的味道不好闻,卫风也无可奈何。
刘娇赶忙把脑袋偏去一旁,红着脸嗔道:“兴男你说什么呢?姑母什么时候要嫁给卫将军了,就算....也得阿兄与嫂嫂首肯,卫将军是知礼之人,他如何能不明白?”
卫风心头一凉,刘娇已摆明了态度,其实他不是不能理解,如刘娇这类循规蹈矩的女人,尽管心里千肯万肯,却不可能在婚前做那事,这与是否处女毫无关系,而是对心灵上的贞洁矜持的很,看来还得指望王道怜啊!
只是陈少女得到什么时候?卫风不由看了眼似乎已猜透了自已的心思,刚把娇躯转过去的陈少女,就把目光投向了远处。
高句丽军来的慢,去的也慢,约过了小半个时辰,全军步骑两万才收起队形,以骑兵殿后,向着明活城缓缓驰去。
这么久的时间,张宁已经领着两千骑与从船上退回的三千守军回到了营寨,卫风当即喝道:“陈少女,你领五十名姊妹留下陪着娇娇姊与兴男,陈喜,你领两千军守寨,其他人都跨上战马,随本将去送送永乐太王!”
“遵命!”陈少女与陈喜双双应诺。
这次刘兴男也不嚷嚷着要跟了,大半日的奔波,她又累又饿,没力气随着卫风去与高谈德斗智斗勇,同时她也估摸着打不起来,光是嘴炮又不真打有什么意思?还不如留下好好休息,等赶走了高句丽人就入住新罗王宫呢!
不多时,战士们纷纷胯上战马,似乎随时可以出战,只不过,卫风却发现有相当一部分人的脸面带有毫不掩饰的疲惫,想想也是,上午从海面登陆,先和倭人来了一场小规模战斗,顺利夺船之后,全军忙于清理物资,收押战俘,接着一部分随自已去威胁金楼寒,另一部分留在原地立寨,还没捞到休息,高句丽军从天而降,然后又是战斗,虽然强度依然不大,但给心理上带来了沉重的压力,目前高句丽虽已退却,可天色也接近了傍晚,可以说,整个白天,全军上下谁都没有休息,确实已是极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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