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日子,卫风坐镇江陵,一个接一个的好消息传来,首先是桓振与桓谦相继授首,隐匿在荆州各地的桓氏子弟也被陆续揪出,其次便是破灭各族士族抄得的大量资财,同时还获得了大量的丁口兵源,如今卫风手上的直属兵力已经膨胀到了十万之众!
卫风之所以敢肆无忌惮的扩张兵力,关键还在于从林邑弄来的稻谷种子身上,江东的本土稻,生长周期为百日左右,两季轮作的最北线在会稽一带,而林邑稻虽然没有占城稻那么强悍,但生长周期仍在七十日之内,这意味着如果在荆襄推广了林邑稻,也可以实现两季轮作!
而且卫风的下一个目标将是巴蜀,成都平原,沃野千里,素有天府之国的美称,将巴蜀握在手中,再大量种植林邑稻,他的军粮将再也不成问题。
但令将士们垂涎欲滴的是,卫风不再把原附属于各姓士族的女人分配给他们了,而是落籍为良人,打散到了以江陵为中心的各大小城池当中。
司马德宗与王神爱居住在汉临江王府,而卫风把桓玄在江陵的旧宅直接征为已用,他把政事托付给谢公义处理,自己除了收编降卒,仍然做起了甩手掌柜,不知不觉中,一个月过去了,八月十五日,卫风按老习惯缩在府宅听取着捷报,无非是攻破了某姓坞堡,获得了丁口多少多少,又剿获兵甲钱财几何,虽然天天都听着重复的内容。但卫风半点都不觉得乏味。
这时,又一名亲卫奔了进来,呈上份绢册道:“将军,这是卢循的表文。”
“哦?”卫风接来,展开一看,喃喃道:“真快啊,比我料想的还快了一个月。”
“什么快不快的?”刘兴男不由问道。
“呵呵~~”卫风淡淡笑道:“十日前,卢循与徐道覆在豫章大破北府军,斩首四千余级,徐道覆在单打独斗中。亲手斩杀何无忌。刘毅跳江下落不明,目前江州全境已为卢循所有,因此卢循上表自请为江州刺史,徐道覆为江州别驾。”
“什么?”刘兴男大惊失色道:“无忌叔父单打独斗竟会死在徐道覆手里?写反了吧?”
刘兴男的眼珠子漫无目地的乱转。却无意中发现这名亲卫还带着丝欲言又止之色。于是问道:“这位将军。是否另有隐情?”
“这....”亲卫看向了卫风,卫风无所谓道:“有话直说!”
“那属下就冒犯了!”亲卫瞥了眼卫风,吞吞吐吐道:“听说何无忌临死时曾放言。他....他做鬼也不会放过将军您。”
“呃?”刘兴男狐疑的看向了卫风,不解道:“无忌叔父被徐道覆杀害,与您有什么关系?”
陈少女与王道怜却在相视一眼之后,双双现出了古怪之色。
这恰好落在了刘兴男的眼里,顿时恍然大悟道:“数年前,将军您在山阴的晚宴上打伤了无忌叔父,之后无忌叔父逢上阴雨天便会腰疼发作,都好几年了,兴男明白了,肯定是您当时就下了暗手,无忌叔父是旧伤发作才被徐道覆所趁,兴男还说呢,原来罪孽祸首是您啊,您太阴险了,隐藏的真深!”说着,向边上闪了闪,仿佛卫风是个千年老魔头似的。
卫风却面色一沉,冷笑道:“刘兴男,早年我为独行大盗时,下手从不留活口,凡是冒犯我的人,无不当场格杀,何无忌向我挑战,我没取他性命已经是给了府君的面子,他若老老实实不再逞强,多活个二三十年不成问题,可是他自侍武勇,争强好胜,被引发旧伤纯属自找,这怎么能算到我头上?难道我几年就料定了何无忌会被徐道覆斩杀?你太抬举我了!”
刘兴男目光闪烁的看向卫风,她总觉得卫风有些强辞夺理,只是一时之间不知该从何辩驳。
卫风又面色一展,嘿嘿笑道:“何无忌一介武夫,死了就死了,他又不是你的什么人,你想那么多干嘛?而我对你的心意可昭日月,但是你有半点关心过我吗?你太让我伤心了,今晚你把红丸给我,来抚慰抚慰我这破碎的心灵吧!”
“呕~~”刘兴男顿觉胸腹翻腾,陈少女与王道怜也是一股恶寒冒上了头顶。
卫风还想再调笑两句,却见着一名宫中黄门出现在了视线当中,这名黄门满脸的惊慌失措,刚奔入殿内,就气喘吁吁道:“卫将军,陛下突然高烧昏迷,皇后请您入宫!”
“何时发作的?有没有请太医?”卫风刷的一下站了起来,脸面难道之极!
黄门不敢殆慢,施礼道:“回卫将军,侍奉陛下的奴婢于今早唤陛下起床时,便发现陛下发热,后请太医诊治,可药才熬出,陛下已昏迷不醒了,于是皇后立刻遣奴仆来请卫将军入宫。”
卫风二话不说,疾步向外走去,陈少女、王道怜与刘兴男相互看了看,也紧紧跟了上前。
一般来说,即使是傀儡皇帝,权臣都不敢轻易入宫,没办法,谁知道皇帝单独召见时有没有死士杀出,辟如曹孟德初次入宫见献帝,只是平平淡淡的几句对话,出来时却连整个后背都汗湿了,而桓温拥重兵坐镇姑孰,连建康都不敢入。
简文帝咸安元年(公元371年)十一月,朝廷进桓温为丞相,留其于京师辅政,桓温推辞不受,返回姑孰,次年三月,朝廷遣侍中王坦之再征桓温入朝,并增食邑万户,桓温再次推辞,同年七月,简文帝病重,急召桓温回朝,于一昼夜内连发四诏,桓温仍推辞不入,由此可见权臣对于皇宫内院的忌惮。
但卫风不同,就算王神爱生出了心思,可是宫中侍卫都是卫风一手安排,不需要另带人手。
不多时,四人来到了司马德宗的寝殿,一副巨型床榻上仰面卧着个大胖子,周围有些宫女太医,均是面带不安,王神爱站在一旁,反倒是神情恬淡,就象个局外人似的。
想想也不奇怪,王神爱对司马德宗本没有任何感情,她请求卫风保住司马德宗的性命,无非是出于怜悯与一份夫妻之间的责任罢了,她固然不愿意司马德宗被卫风杀害,只是司马德宗自己病死了,她也无能为力。
王神爱不待卫风施礼,立刻招呼道:“卫将军,听伯母说你的医术颇有独到之处,烦请给陛下诊一诊吧。”
“臣可尽力一试!”卫风点了点头,向床榻走去,司马德宗双目紧闭,脸面发青,嘴角还有口涎流出,配上那肥的如猪头般的面孔,的确挺恶心的。
但卫风心急如焚,根本顾不得,一把扣上了司马德宗的腕脉,司马德宗的手腕比寻常人的小腿脖子还要粗些,软软的,腻腻的,或许是由于肥肉太多的缘故,竟没感觉到脉搏的跳动!
卫风连忙定住心神,费了好大工夫,才隐隐感觉到司马德宗的脉搏虚浮肿胀、疲乏无力,再一扒开眼皮与嘴唇细看,这显然是脾肾两虚型肥胖症,也是最典型的重度肥胖症。
阳气者,若天与日,失其所则折寿而不彰,这种类型的肥胖者,因阳气不足,必然身虚体弱,伴随有三高、心血管疾病与肝、肺等脏器功能的异常,司马德宗经连续奔波,初至江陵又水土不服,所以发病并不算意外。
如果在现代社会,重症肥胖病人多了是,治愈或许很难,维持生命机能却很容易,然而搁在这个时代,卫风没有任何把握。
卫风的脸色阴晴不定,好一会儿才咬咬牙道:“请皇后与殿内女子把身体转过去。”
以王神爱为首的十来个女人虽然不明就里,却仍是陆陆续续的背转过了身体。
卫风又向黄门吩咐道:“把陛下的裤子脱了。”
“遵命!”两名黄门上前,吃力的脱起了司马德宗的裤子,听着那哗啦啦的声音,殿内的女人们均是暗啐,尤其是王神爱,俏面竟然也控制不住的染上了一小酡红霞。
卫风却紧张的看着司马德宗的下面,越看心越凉,不但一根毛发都没有,粗细长短也和寻常人的小手指差不多,这是正宗的小**啊,很明显,司马德宗在十一二岁时就停止发育了,究其根本,还是由于先天阳气不足,而且司马德宗贵为皇帝,想必大补壮阳之类的药没少吃,可仍是这副模样,这只能是虚不受补!
服用的药材非但不能对身体有益,反而变成毒素沉积下来,卫风有种束手无策的感觉,药不能吃,那只能看天意了,可是以司马德宗那虚弱的身体状况,多半还是等死的机率较大。
卫风就觉得,自己被老天爷耍了一记似的,只得无奈的转过身,向王神爱施礼道:“皇后,陛下恐药石无功,臣无能为力,如今只有召请民间妙手为陛下诊治,或有奇迹发生。”
王神爱背着身体,淡淡道:“有劳卫将军了,若天意如此,还请卫将军早做准备!”
卫风明白王神爱的意思,暗暗叹了口气之后,便施礼告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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