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克bō轻轻的抿了一口红酒,眉头微微的皱了皱。
他抬眼看向邵洪岸,轻轻的哼了哼,道:“邵总,晚上大家朋友一起聚一聚,喝点酒,你能不能不要一提就是工作啊?”
邵洪岸脸一红,很是难堪,而在方克bō旁边坐着的宋歌忙出来打圆场道:“方书记,上次您说了要和我唱那一首英文歌的,你可食言了。来,现在我们一起唱那首歌,歌我已经点了!”
宋歌半老徐娘,但是风韵犹存,尤其是善解人意,风情万种。
她总是喜欢穿一套很朴素的职业装,而这种朴素,似乎就正能凸显她的那种干练风情。
不得不说,宋歌是个很会凸显自己优势的女人,她不像有些女人,整天花枝招展,让人一眼看上去就觉得惊艳,然后再看,便觉得平淡。
宋歌不同,她是竭力的让自己的风韵内敛,初看她并不引人注目。
但是稍微的接触,她的风韵便会一点点的流lù出来,让人不知不觉就被其吸引,从而陷入其中。
就像现在的方克bō,宋歌在他心中的位置,就是举足轻重,超过了周围的任何人。
两人一首英文歌,大部分都是宋歌在唱,有时候方克bō就在旁边哼一哼,但是一曲唱完,大家喝彩,都纷纷夸方克bō歌喉亮趟。
而这个时候,方克bō的心情显然不错。
不失时机,宋歌道:“方书记,好久没和您唱歌了,没想到您这么久没唱。今天一亮嗓子。还真让人吃惊!”
宋歌顿了顿道:“没办法啊,最近公司的事情实在是太忙碌了,像今天这样的放松,都成了奢侈!”
她指了指一旁的邵洪岸,道:“你看看我们的邵总,眼睛都陷下去了,很难看呢!”
她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将话题拉回到了邵洪岸身上。
方克bō再看邵洪岸的时候。好似就觉得对方顺眼多了,而邵洪岸也不失时机的凑过去,道:“我算什么忙?方书记才是rì理万机!最近为了五里山景区还有老城建设改造的事情,方书记您应该是大忙吧?”
方克bō摆手道:“再忙也要休息,再忙也不能老是满负荷运行,一张一弛,才是正确的工作方法嘛!”
邵洪岸一脸谄笑,凑过去连连称是。
自今年以来,邵洪岸在处理关系方面,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以前他身为国企老总。位高权重,一呼百应,在市里面简直是呼风唤雨。那个时候的风光,养成了他的骄傲甚至可以说是傲慢的xìng格。受不得半点委屈。
他这样的xìng格一直延续到他刚刚出来的时候,那个时候他老是心态不好,很浮躁,很暴躁。
但是现在,邵洪岸也有些找准自己位置了,正如别人所说。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
邵洪岸要实现自己的野心和抱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现在受点委屈算什么?
邵洪岸能来事,旁边有宋歌配合,方克bō心情是越来越好。终于,他主动开口问道:
“老邵,怎么回事啊?我看你闷闷不乐的?”
邵洪岸顿了顿,道:“说到事儿也没什么事儿,最近德水不是出了拆迁的事儿吗?这事他们查来查去,竟然查到了我们三江地产。陈京这个人,最是心xiōng狭隘,什么事情是睚眦必报。
我们泛江建设以前和当地老百姓是有过冲突,但是那次冲突和这次拆迁又有什么关系?
我们还没有收到zhèng fǔ的地呢,怎么能把这个责任往我们脑袋上扣?”
方克bō皱皱眉头,用手轻轻的敲了敲椅子扶手,道:“刘积仁啊,这个人太自以为是,太自以为是啊!”
邵洪岸道:“方书记,刘书记最近不在德水,他去京城跑项目了,德水区委现在是陈京主持rì常工作。看陈京这架势,他是要把刘书记的那一套全抛掉,搞自己的**王国啊!”
“**王国,哪里什么**王国?”方克bō嗡声道,他的语气很是不善。
最近一段时间,伍大鸣身体不舒服,在市委很多事情都有方克bō来负责。方克bō一下就觉得自己的舞台大了,现在五里山旅游区项目启动,但这个项目就是几十个亿的项目。
另外,德高城市建设,这是五年投资几百亿的项目,方克bō现在掌握了几个主要地区的老城改造,这对他来说,也是很能体现权利和权威的工作。
手上有了权,个人能力有了施展的舞台,方克bō一扫以前的压抑低调,最近渐渐的有些高调了。
而在德高有传言,说方克bō没找准自己的位置,以为自己真是伍大鸣的接班人,不是皇帝的命,却在cāo皇帝的心。
现在邵洪岸说陈京要抛弃刘积仁的那一套,这句话触到他的痛处了,他听得很是不舒服。
他劈头盖脸给邵洪岸一通骂:“你说说什么叫搞**王国?他一个小小的区,四通八达,能够搞成一个王国?纯粹的无中生有,随意造谣,不负责任!”
方克bō一发怒,说起话来唾沫横飞,邵洪岸被他喷得脸上都是唾沫星子。
“既然陈京同志是被要求代替刘积仁处理rì常事务,那他就有权利全权处理德水区发生的一切意外情况,这又有什么质疑?他的工作方法对不对我们先不论,我们就论他的态度。
我看陈京的工作态度就不错,有这样的工作态度,德水就不会被这件事情所干扰,一定能够稳得住,一定能够有成效!”
方克bō大肆的将陈京夸了一通,夸得邵洪岸一愣一愣的,不明所以。
宋歌在一旁急得面红耳赤,不住的给邵洪岸使眼sè。
最后,邵洪岸脑子中灵光一闪,想明白事情原委了。
他暗地里一跺脚,暗骂自己糊涂,怎么就没想到这一茬呢?这简直是混蛋之极!
现在的陈京和方克bō的处境一模一样,都是正职不在,副职当家。陈京敢于做主,敢于按照自己的意图贯彻,这正是方克bō想做而做不到的,或者说是他不敢做的。
他稍微有了一点试探,立马就招致强烈的反弹,这不得不说,是他很不爽的地方。
现在,邵洪岸突然对陈京的工作指手画脚,他哪里能不生气?
包房的气氛一下变得紧张,方克bō的情绪也变得有些不好了。
邵洪岸在一旁脸sè发青,一时手足无措。
他本指望找方克bō,能够利用方克bō在德水的影响力扭转一下局面,但现在看来,自己的算盘打错了,这件事情没有想象的那般简单。
见方克bō,邵洪岸最终可以说是铩羽而归,他在德高最大的依仗,这一次靠不住了。
“怎么办?”
邵洪岸不住的问自己,他脑子里拼命的想办法,却不知道办法何来!
一股从未有过的无力感开始在邵洪岸心中滋生,这几年,他无时不刻不想着陈京,无时无刻不想着把陈京整死。
可是,他想尽办法,用尽计谋,却根本动摇不了陈京的分毫。
不仅如此,陈京现在是越来越强了,从不起眼到现在德水区的实权副区长,照这样下去,他马上就会是执一方牛耳的父母官了吧?
他又想到算命先生的话,他不禁想,陈京真的是自己命中的克星?
他这样一想,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他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头,他想着盼着就是要让陈京不好过。
既然陈京让自己不好过,他也就让陈京不好过。
他心一横,做出了一个近乎疯狂的决定,他立刻打电话给泛江建设的邹海,如此那般的说了一通,最后他让邹海找人去自首。
陈京既然这么横,一定要揪着这事不放,那邵洪岸索xìng就放手,让陈京得逞。
一想到这里,邵洪岸脑子里面灵光闪动,豁然开朗,一下想到了很多很多。
陈京在德水毕竟初来乍到,如果因为这件事他得罪了太多的人,如果因为这件事他最后无法驾驭这个场面,那会是个什么结局?
凭刘积仁的脾气,陈京还能够在德水待下去?
再说,德水内部,排外本来就相当的强,陈京前面虽然以极强的手腕整肃教育系统成功,但是如果他不再接再厉,这一次在重大问题的处理方面没有发挥积极作用,最后一发不可收拾,陈京前面有再多的底子也惘然。
邵洪岸越想越兴奋,他一双yīn翳的眸子里面,放shè出兴奋又怨毒的神采。
邵洪岸一直都觉得自己应该冷静,而事实上,这么多年以来,他冷静养xìng的功夫是的确到家了。
但是,唯有在面对陈京的时候,他怎么也无法冷静得了。
一个rǔ臭未干的小子,搞得他工作也丢了,面子也丢了,从德高最有面子的人,变成现在见到了有些人只能像一条狗一样摇尾巴,这一切都是和陈京有关系的。
想着过去的事情,那些发生的事儿历历在目,不仅没有随着时间的流失而淡忘,反而因为时间的沉淀而变得越来越清晰了。(未完待续……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