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京和伍大鸣碰面,既是上下级之间的汇报工作,同时也是朋友之间的相聚。
陈京知道伍大鸣很困难,而陈京的难处伍大鸣也清楚。
两人平常都有默契。
伍大鸣一般不会给陈京摊牌什么工作,而陈京在工作上的事情,也鲜少直接找伍大鸣去解决。
陈京到荆江执政一年多,风风雨雨,遇到的困难不计其数,但是大多数困难他都靠着自己的能力去巧妙的化解,也正因为他这样的工作方式,给了伍大鸣极大的支援。
而伍大鸣也力争在给陈京创造一个施展才华的舞台。
虽然外面谣言满天飞,说什么楚江省委对陈京寄予厚望,伍大鸣对陈京寄予厚望。
但是实际上伍大鸣从来没有给陈京施加过压力,更没有给他摊牌过工作,荆江的发展,他只在背后尽最大的力量支持。
比如荆楚两市协同发展的思路,最早就是伍大鸣提出来的。
伍大鸣提出这个思路,其实也是希望陈京能够借助楚城的一些优势资源,和省里针对省会城市的一些优惠政策,把荆江搞得更好。
虽然这件事情的演变,出现了意料不到的情况。
但是这肯定不是伍大鸣的本意。
浴室中的水雾很浓,陈京和伍大鸣并排倚在池子上,两人都很放松。
伍大鸣道:“陈京,你还记得当年我们在德高工作的情况吗?”
陈京笑笑,点头道:“当然知道,德高那个地方在您的治下取得的成绩是最多的。现在我们全省十个市,德高的经济也是最活跃的,城市建设是最漂亮的。
虽然他们基数不大,但是发展潜力不可小觑,这都是您当年夯的基础啊!”
伍大鸣笑道:“我没有问你这个,我是突然想到当年在德高,你还是个毛头小子。当时如果不是你写得一手好文章,我是不会看中你给我当秘书的。没想到我这一个不经意,大胆的选择,现在竟然为党培养了一名独挡一面的高级干部了!”
陈京道:“书记,我是一招鲜,吃遍天。”
伍大鸣摇摇头道:“你不是,你悟xìng很高,很聪明,爱琢磨。更重要的是你骨子里面敢打敢拼,不畏困难。这些年我基本是看着你成长的。现在很多人说你背景深厚,对这些说话我不以为然。
关键还是你自己努力,自己争气才有了今天的成绩!”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继续道:“时光荏苒啊,转眼都差不多十个年头了……”
陈京道:“这几年你我工作都很苦,你管着楚江这么大一摊子事,rì夜**劳。我到荆江开始也是两眼一抹黑,到现在也才理出一点眉目。好在,最困难的时候都过去了,chūn天要来了……”
伍大鸣点头道:“荆江干得不错,你有股子狠劲,能盯住,这就很好!”
陈京道:“形势还不错,只是得罪的人多,这一次雷鸣风我是得罪狠了,以后恐怕不好见面了!”
伍大鸣哼了哼,斜眼看向陈京道:“怎么?你还有这个顾虑?这不是你的风格嘛!”
陈京道:“我的风格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决不示弱。雷鸣风太跋扈嚣张了,我们荆楚合作本是多好的项目?屡次都是他挑起事端,还纠集了一大帮既得利益群体搞抹黑我荆江的事情。
我再不动一动,人家以为我荆江真的就要彻底投降了!”
伍大鸣沉吟不语,过了很久,他忽然道:“你准备一下吧,这周五我们省委召开一次荆楚合作的协调会。两市合作是省委拟定的,具体实施由省zhèng fǔ完成。
据我所知,你们已经开了好几次协调会了吧,每一次都无功而返。
这样下去不行,得从思想意识上面重新给你们提个醒,以后荆楚两市之间主要还是要讲协同配合,像你们这帮互相拆台,互相抢资源的事情,如果再发生,要严惩不贷!”
陈京愣了愣,旋即他就忍不住好笑。
伍大鸣选择在这个时候,由省委出面召开荆楚合作协调会,这不是**裸的打徐自清和雷鸣风的脸吗?
此时陈京是胜利者的角sè,胜王败寇,雷鸣风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自讨苦吃。现在开会,伍大鸣强调两市协同,提出以后要严惩互相拆台和互相争夺资源和项目。
这完全就是掐断了雷鸣风一切的报复手段。
也就是说陈京现在占的便宜就白占了,以后两市合作了,陈京还要占楚城更多的便宜。
姜还是老的辣,伍大鸣轻描淡写的一手,既是在批评zhèng fǔ工作不力,又是在给雷鸣风敲jǐng钟,促使他快速的认清形势。
而他这样做依托的基础,就是陈京以及荆江现在占据了极其有利的位置。
马上省委半年总结大会,荆江必然会在全省大放异彩。
全省十个市的发展,荆江今年各方面数据都一马当先。招商引资,算上这一次郎州项目,初略估计就要超过百亿元了。整个荆江各区县,现在把招商引资放在了头号重要的位置。
来自全国尤其是岭南的企业家考察团,隔三差五就会到荆江考察。
前段时间虽然有一些负面消息,但是这个负面消息被澄清以后不仅没影响荆江招商的进度,反而让荆江知名度大涨。
荆江打造内燃机周边产业,造船周边产业完整产业链的计划被提上rì程。
最近陈京又在zhèng fǔ的建议下,把电子加工产业也正是提上了rì程,现在荆江劳动力众多,尤其是妇女劳动力众多。
这样的劳动力结构特别适合电子加工类企业的进驻,电子产业相对来说污染少,建厂快,容易出成绩。
荆江现在多架马车一起向前推进,全市的各种思cháo相当活跃,其发展前景,可以说是人都看得见。
荆江的头冒出来了,这就证明荆江走对了路子,楚城有什么好不服的?
楚城今年搞了什么?还是在搞基建,投资搞所谓的快速干线,而快速干线的建城,却没有推动玉山项目的开发,反倒为荆江朗州开发提供了便利。
政治大部分都是讲关系,讲背景,讲博弈的。
但是有时候偏偏就讲实力。
荆江现在有实力,有能力凭自己的力量发展好,这就是荆江最大的筹码。
……
京城,八一大院。
秋若寒气鼓鼓的坐在沙发上,脸sèyīn沉得很。
在她旁边,老公郝名陪着他,神sè有些无奈。
郝名现在在岭南工作,名气极大,被认为是目前全国最年轻的副部级**。
但是今天看得出来,他和秋若寒之间别扭闹得不小。
“若寒,你少跟爷爷闹点脾气。你说爷爷这么大的领导,怎么可能去干预你的工作?你跟他提这事,他肯定会不高兴啊!”郝名道。
秋若寒瞪了郝名一眼,道:“郝名,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从认识结婚到现在,你究竟帮我说过话没有?你站在我的立场上想过没有?你整天就只干你的事儿,关注你那一亩三分地,这次如果不是京城开会,你恐怕还不会回来吧!”
郝名脸一热,道:“若寒,你怎么这么说?你我对你有多好,你不是不知道。我平常工作哪怕再忙,但是和你的电话都没断过。你知道,我现在也是刚开始,岭南那个地方很复杂,我需要全心投入工作……”
“行了,行了……郝名,你去忙你的工作去吧!我的事儿不用你管,还有,这次爸妈要咱们要孩子的事情,咱们也都不管!怎么样?”秋若寒冷声道。
郝名摇摇头道:“若寒,你看你,又提这事了。你不是不知道我那个……那个有点问题,我正在积极治疗。现在恐怕还不行,医生说我心理疾病太严重,平常工作有太劳累……”
秋若寒冷哼一声,道:“那都是你自作自受,当年你如果不乱搞女人,纵yù过度,你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吗?你让我怎么跟爸妈说,我说你不行?咱们已经一年多没有同房了吗?”
郝名脸sè一冷,脸上浮现一抹怒气,道:“若寒,你说什么呢?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胡说八道,乱弹琴!我跟你讲秋若寒,我郝名对你不薄,你嫁给我,你受了什么委屈了?
我郝名现在事业有成,对你百依百顺,你要我怎么的?
你说这些话只能伤害咱们夫妻感情,除此以外,什么用处都没有,你知道吗?”
秋若寒冷冷的盯着郝名,良久她拂袖而起,道:“你好,你什么都好!我看你满脑子都是你的那些权谋诡计,满脑子都是你的升官发财大计!那行,咱话不投机半句多,今天不说了行了吗?”
她顿了顿,道:“反正我告诉你郝名,荆江我绝对不会去。如果谁硬逼我去荆江,我就转业,我不干了还不成了吗?我就不信我这辈子非得当兵才有出路!”
秋若寒说完,转身往外跑,郝名起身要追过来。
秋若寒猛然一甩门,“嘭!”一声,门被关上了,郝名在后面吃了一个大大的闭门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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