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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楚城酒店集团的那个案子,陈京心中清楚,像这样敏感,又牵扯到各方利益关系的案子,不能够轻易的出手。
要么不动手,要动手就要有必然的把握,否则,一旦动手达不到既定的目标,再想在这件事情上有作为,根本就是不可能!
所以,陈京并不急于在这件事情上扮演什么关键的角sè。
目前,在党政内部,对于楚江酒店集团的调查都还停留在省委督查室调查这个层面上。
省委督查室的调查,一般侧重点是旨在调查省委路线、方针、政策的落实情况,以及省委制定的相关规定的执行的情况,这样的调查,并不涉及法律法规,对公众来说,也不具有广泛的影响力。
而楚江酒店集团真正面临的压力来自于媒体和竞争对手欧朗酒店集团。
欧朗酒店集团起诉楚江酒店集团不正当竞争,恶意构陷对手,以及违规披lù酒店集团上市信息等多项问题。对媒体来说,媒体则在多方面寻找楚江酒店集团存在的经营不当、酒店消费霸王条款等问题。
可以说是诸多因素造成了楚江酒店集团现在正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
而陈京最近就在收集这些信息,他先准备在深层次先了解酒店集团的实质xìng问题和困难,然后逐渐的想办法扭转和解决这些问题。
陈之德陈副省长的书房很大,书房里面有一个极具特sè的根雕茶几。
根雕的木纹清晰,成黄杨木那一类的天然黄sè,和房间整个布局环境相得益彰,让人感觉很舒服。
陈之德的藏书很丰富,在书房的案头,放着几沓厚厚的书,赫然都是线状的古本。有一本书翻开着,压在了书案上。赫然是一本繁体字的《三国志》。
陈之德就坐在太师椅上静静的听陈京的汇报,他神sè很严肃,两条眉毛之间拧成三条线,看得出来。他正在思考问题。
“你考虑得很周到!”陈之德面无表情的道,“你刚才说的这一点,我都有些忽略了!”
“的确,楚江酒店集团内部的人心动dàng问题,很重要很关键!高寿山这个人我了解,能力有,魄力强。但是工作方法方面很单一,不懂得刚柔相济。这些年,他在楚江酒店集团的工作毁誉参半。
如果是顺风顺水的时候,他自然能够控制局面,但现在这样的形势下,难保集团内部人心不出问题。
都不是傻子,酒店集团走到今天这一步,接下来要改制应该是很多人都能预料到的。”
陈京接口道:“陈省长。根据过去国企改革的一些案例显示。国企改革尤其是国企处理的时候,大部分个人购买国有资产的情况,都是原管理层内部一个或多个领导想办法将国有资产转成sī人所有。
最后。国企经营年年亏损,一转到sī人手中便能够每年盈利,从而走出困境!
我觉得,很多人还是在以这种观念看问题,包括现在酒店集团内部的某些领导。”
陈京顿了顿,道:“购买国资没有钱,可以先从银行借,等到公司购买下来盈利了,再归还银行,等于就是空手套白狼。最后就白白的得了一个公司,这样的事儿,有几个人不眼馋?”
陈之德道:“此一时,彼一时,现在还想像以前那样是不可能的!有人如果还是那种老思想,现在谁都不是傻瓜。那是不可能的!”
陈京嘿了一声,道:“不可能是建立在情况不继续恶化的基础上。我觉得如果控制不住目前的局面,这种不可能,最终可能就会变得可能!因为,一旦酒店集团成为一个乱摊子,集团这些年本身的债务就多,经营业绩一旦下滑,到时候债务危机又出现……”
陈之德道:“所以嘛,我们现在就要控制住形势,不能让形势继续恶化下去!”
陈京抿了抿嘴chún,一语不发。
楚江酒店集团最早是一块让人恨,又让人没办法的老顽固企业,楚江省酒店业的正常健康发展,楚江酒店集团成为了最大的绊脚石。
楚江酒店业要发展,打破楚江酒店集团的地方保护,打压其嚣张气焰成为了必须做的工作。
可是一旦打压过头,国企经营的矛盾和问题全部暴lù,这就是一副多米诺骨牌。
没有了zhèng fǔ撑腰的国企,其抵挡危机的能力差得让人吃惊。
楚江酒店集团也一下从可恨变成了可馋。可馋的原因就在于,酒店集团要改革,它就成了一块肥肉,很多人都想在其改革的过程中啃一块肉,这样各种利益团体开始纠缠到了一起,问题就复杂了!
陈京今天来向陈之德汇报工作,就是想把自己想到的这些问题说清楚,希望能够得到陈之德的建议和意见。
两人就这一块工作谈了一个多小时。
最后基本交换的意见是,酒店集团的班子要保证稳定,省zhèng fǔ在这一块要重新鼓励支持高寿山的工作,要力保高寿山继续担任集团的董事长。
另外,攘外必先安内,首先集团内部的人心先要保证稳定。
要密切通过银行这一条隠线,暗中调查酒店集团班子内部个别领导可能存在的思想bō动,并以此为根据,适当的调整集团班子,将一些擅长经济工作,思想端正,有改革能力的领导充实到楚江酒店集团班子内部去。
陈京和陈之德谈话,只觉得脑子不够用,陈之德站得高,看得远,而且管经济工作多年,无论是理论功底还是工作经验都是相当的了得。
而陈京还只是刚刚接触像国企改革,还有楚江酒店集团这么高层面的一些问题。
有很多问题陈京只是能模模糊糊的了解一点,根本就了解不详细,还有更多的问题,陈京想都没想过,或者说是想不清楚。
可是陈之德反应速度非常快,他一边和陈京谈话,一边便将可能存在的问题,存在问题应该使用的处理办法和方法说得清清楚楚。
一件困扰了陈京这么多天,让陈京觉得非常困难,根本无法着手的事儿,在陈之德的疏通下,渐渐的让陈京心中有了一个清晰明了的思路了。
这让陈京既兴奋又惭愧。
兴奋是因为他基本搞清了事情的路数,不会再两眼一抹黑了!
而惭愧是因为,陈京发现自己太渺小了,陈之德让他高山仰止,这一番谈话下来,他竟然开始从内心开始崇拜对方了。
什么叫举重若轻,什么叫轻描淡写,陈之德今天给予了陈京很好的诠释。
谈完事情从书房出来,陈京提出要立刻告辞。
陈之德摆摆手道:“你等一下!”
他快步上楼,只片刻功夫,便提溜着陈林,两人从楼上下来。
陈林脸拉得老长,一脸的苦大仇深。
陈之德指了指陈京道:“这你不陌生吧!以后得有礼貌一些,按照辈分算,你们都是‘哲’字辈,以后得叫哥!”
陈林眼珠子乱转,支支吾吾半天,才像蚊子一样出一声:“哥……”
陈之德板着脸道:“扭扭捏捏干什么?你平常捣乱使坏的那股劲儿哪里去了?一到做正事的时候,就没用了?”
陈京道:“林小弟还年轻,您就别对他要求过高了,以后经历一些摔打,自然就成熟了!”
陈之德摇摇头道:“我啊,不指望他有多大的出息,他要真有你一半的出息,我就心满意足了!”
陈京不好说什么话,陈之德对陈林道:“送你京哥出门,以后我如果再看到你使坏,你小心我扒你的皮!”
陈林极不情愿的跟着陈京一起出门。
陈之德目送两人远去,他微微有些失神。
陈京在他的眼中有些神秘,这个年轻人分明出身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人,怎么就能够扯上那么多关系?
陈京和方婉琦之间的关系,就够让人震惊惊讶了。
而陈京能够和汪鸣风有关系,这更让陈之德有些mí茫。
汪鸣风的背后是谁?那可是楚江省的一把手沙明德啊!
沙明德什么时候和方家有关系,陈之德就是闻所未闻,可是没有关系,陈京的突兀出现又说明了什么?
陈之德这一辈子,他能够走到今天这个位置,放眼整个楚江,他看不明白,看不清楚的事情已经是少之又少了。
但是对陈京,他还真看不清楚。
陈林送陈京到门外,一直就是个闷葫芦,一直走到陈京的桑塔纳旁边,他才嘀咕道:“我靠,这么个破车,装廉洁过头了吧!”
陈京一笑,回头道:“你是什么车?你的车太豪华,进这座院子别人不会说三道四?”
陈林脸sè变了变,就不做声了。
陈京拉开车门坐上去将车发动。
陈林忽然道:“喂!……那个……”
陈京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他,道:“怎么?陈二公子有什么吩咐?”
陈林有些不自然的道:“那个……那天的那事,我……我算大人不计小人过,就那样算了!看来你我同宗,算是兄弟的份儿上!”
他凑近陈京道:“你今天跟老头子谈什么?”
陈京摇摇头。
陈林瘪嘴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们谈楚城酒店集团对不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