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剑 第267章 猜疑

明月的话语告了一段落，几人都是不语，不敢打扰正在蹙眉思考的婉儿。只见此时的婉儿蹙着柳眉，抬起纤手拖着白嫩腮帮，眼波流转之间，一丝光彩闪过其眼眸，而她也随之抬起了螓首，沉声道：“明月姐姐，你刚刚说到了贤王。那与你一同长大的男子真的就是现在的吗？你可以肯定吗？”

明月秀眉一拧，微微沉吟片刻，便是颔首道：“虽然小时候并不知晓他就是当朝贤王，但我闭关三年出去之后，在京城再次见到贤王的时候，他已是与小时候不太一样，可气质而言，是他无疑。”

“那我就可以认为你在少时，贤王此人并未向你表明身份，而当你再次见到贤王后，他已然是当朝王爷，可面貌与从前不大一样，但气质却是相同！我可以这样认为吗？”婉儿轻抚着青丝鬓发，待她得到明月肯定的答复之后，便是一针见血地说道，“虽然武功的强弱会改变容貌，但确实是无法改变气质。若是你之前认识的就不是贤王，而几年后作为当朝贤王的身份出现在你眼前的人还是他的话，也是有着这种可能性哦！”

婉儿的长处恰恰是不经意抓住一些足以改变整个大局的关键点，虽然不起眼，但却是极为重要的。因而婉儿的话语，叶风是全神贯注地听着，但依旧是听得云里雾里，不禁疑道：“能有这样的可能性吗？”

其他几女也是有些迷茫，若真的是这样，那么这圣门恐怕就不是皇家的产物了，牵扯的范围之大让人不敢想象。明月稍稍缓神，一遍遍回想着婉儿话语，踌躇地问道：“婉儿妹妹，你的依据是什么呢？”

“依据？”婉儿轻笑一声，摇着头，叹道，“我只不过想到今日的神秘女子，既然她与圣门有着关系，恰好明月姐姐提到了贤王，然后，我即兴而为而已。这只是一种可能，如果是这样，也解释了这神秘女子与贤王，与圣门的关系，或许，这二人本就是一家之人！”

“婉儿，可这女子竟然会云水剑法，这又如何解释呢？”叶风对婉儿的智力还是有着极大的信心，既然婉儿已经抓住了一点，那么他要做的就是如何将这一点扩大，一步步提醒婉儿现在的线索，让婉儿最后连结成线。

婉儿美眸一凝，沉声道：“风哥哥，你可否再形容一下那女子使出云水剑法的模样？”叶风略微沉吟，便是轻声道：“那女子的剑法真气极其雄浑，一招一式之间得心应手，恐怕比我使出的云水剑法更为纯熟。应该是浸淫多年，不像是一时片刻间学得，虽然有些细节与云水剑法不太一样，但总体而言，那女子使出的无疑是最正宗的云水剑法！”

“风哥哥已达到云水剑法第十层，比凌素姐姐还要高一个层次，竟然还是比不上那女子？莫不是那女子也已是达到了第十层，且还要在风哥哥之上！”婉儿心中一惊，脱口而道，“只是这可能吗？”

叶风目光一闪，偏头望着一直紧蹙秀眉的凌素，凝声道：“素儿，你所知道的云水剑派之中，可有人突破到了云水剑法第十层？”

凌素略微沉思，静默半晌，方才一个个点出：“我所知道的，除了夫君，就是师父和一位师门长老。但云水剑派与鬼谷势不两立，既然鬼谷归属圣门，那么我师门一派应该不会有人参与于此。再说，师父才不过接管云水剑派十余载，年纪还没有明月姐姐年长，怎能成为明月姐姐的师父？”

“也对……”叶风皱眉道，至此，他们似乎断了线索，因为已是找不出附和这个年纪且会云水剑法的人了。

“不对，还有一人！”明月眼波一转，声音也带了些许颤音，可见她自己都是有些不信。

婉儿抬起头，深深凝视着明月，淡声道：“那人话，应该可能性不大，但我们也不应该排除这种可能性！”这般话语一出，几人皆是望向了婉儿，可见婉儿已是想到了最后一人的身份。

说话间，婉儿对着明月微微颔首，便是偏头看向叶风，沉声道：“明月姐姐所说的这一人就是风哥哥的祖母，数十年之前名动江湖的‘一剑倾城’凌如是！”

“不可能！我祖母早已是不在人世，怎么可能出现于此？而且……”话到此处，叶风却是顿了下来，眼神里疑惑之色更甚，因为他想起了那女子在赌局之时最后时刻的让步，才令得叶风得以保全叶家的声誉。若不是与叶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又怎会在这关键时刻让步？

婉儿的心情比较平缓，秀眉一挑，理智地说道：“风哥哥，莫要忧愁，我们现在还只是猜测阶段，既然是猜测，就要将可能性全部考虑进去，也能让我们做好应有的准备。若是到时真的遇到一些突发状况，也能够从容应对。”

凌素低眉不语，毕竟她在云水剑派之中都是不曾听过这个名字，可见师门中人都对这个名字忌讳莫深，还是明月之前的解答，才让她知晓原来师门之中有过如此传奇的人物。倏然，她想到似乎叶风并未说过那位长辈离开的时间，便是疑道：“夫君，之前听你说过祖母已是不在人世了，可不知时间是？”

“为夫出生较晚，而那时她老人家已经不在了，都是我爹告诉我关于祖母的事，据说是二十四年因病不治而亡的……”叶风的话音还未完全落下，便是被边上的惊呼声打断。

明月怔怔地望着叶风出神，惊呼道：“我师父她便是在二十四年前消失于我眼前的……这……”

叶风心中一沉，低眉不语。几人都是不发一言，一时间，这屋内的气氛有些压抑。婉儿叹息一声，自顾闭上了双眸，思索着这整件事的可能性。

半晌，叶风率先打破了沉默，其凝眉低语道：“现在整件事都还不明朗，也可能不是她。若真的是她，恐怕今日故意暴露行踪和武功，就是在向我传达着某种信息。总之，不管是不是她，我们的重点都是圣门，以及不知何时开始的祭典，而在此之前，恐怕北方的天灾即将到来，我们还是需要做好眼前的事。”

明月心中一叹，瞅着叶风那眉宇间的那抹疲倦之色，低语道：“夫君，你的伤还未痊愈，就不需要多想了。今日，我们就到这里吧，不知夫君今日想让哪位姐妹侍寝相陪？”说话间，明月的俏脸上升起了娇媚之色，故意伸出纤手抚着叶风的臂膀，想缓解叶风心中的烦闷。

叶风却是抬起头，和煦地看了一眼明月，又环顾几位女子，便是柔声道：“不知今日可否让为夫一人静一静？”

明月几女面面相觑，好在她们几人都是聪颖之人，略微思索之下，便是结伴退出了房门。虽然她们担心着叶风，但也无可奈何，唯有守在门外。

婉儿瞥了一眼有些惆怅的明月，便是端出了大妇的架子，轻声道：“姐妹们，我们聚在这房门外等待也不是办法，柔儿妹妹和素儿姐姐先行去休息，这里就交由我与明月姐姐看护吧！”虽然柔儿与凌素二女，智谋方面可能比不上婉儿与明月，但也懂得察言观色，知晓婉儿是要与明月有着要事相商，便也配合地结伴离去。

明月凝视着柔儿二人离去的背影，稍稍缓气，便是轻声道：“婉儿妹妹，恐怕是有话对我说吧？我也是听出了，刚刚在屋内，你似乎话还未说完，是担心夫君吗？”

明月如此点出婉儿的目的，婉儿倒不惊讶，只是面露愁苦之色，叹道：“是呢，明月姐姐。若是我将我的所想都说出来，恐怕风哥哥就已经崩溃了！”

“哦？”明月心中一惊，疑道，“你已经说出了凌如是这个猜测了，难道还有比这个更……”话到此处，明月想起了婉儿之前的话语，便是恍然，随即其脸色也是微变，低眉沉吟不语。

“明月姐姐，你应该想到了吧。我那般问你的话，就是为了得出这个答案，其实他当年的死，我一直保留着疑惑。”婉儿轻移莲步，身子倚靠着红木柱身，仰首望着那漫天星辰，叹道，“你也应该知道叶天吧。如此的人物却是顷刻间死去了，到现在，我都是不敢相信。明月姐姐参加过那场阻击，不知可有感觉到某些奇怪之处？”

“奇怪之处？”明月低眉思索，努力回忆着当日的情景，半晌，她依旧毫无所获，只能轻摇着头，叹息道，“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啊！那就是一次完美的刺杀，一切那么的自然，配合那么默契……”

明月说到这里，却是定住了，随即其猛然抬头，掩嘴惊呼道：“这……”

婉儿冷笑一声，微微颔首道：“不错呢，就是因为太完美了！不管如何完美的计划，都赶不上变化，再说，以叶天的实力，还是能够一搏的！太完美的东西本身就是最大的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