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岁正是人最风华正茂的年纪,这时对异性情不自禁的产生思慕之心,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但对于弓亚明来说,爱情却实在距离他的生活无比遥远。
虽然和好几名美丽女性机缘巧合的有过许多梳理不清的情感纠葛,但他实际上却还从没有真正的爱上过任何人。
不知从何时起,攀爬进化链,成为屹立于进化巅峰可以比拟神灵的智慧生命,和扩展亚博的势力,最终成为可以决定整个人类命运的卓绝人物,这种类似传奇故事的事情,已经成为了弓亚明生命中独一无二的旋律。
这时听到妹妹的指责,他脸色一变,下意识的转头看了看脸上隐隐流露出揾怒神色的其他表兄弟,和脸色仍是嫣红的梁艾萱,推口而出说道:“雪的清凉,我只是在这样白茫茫大雪铺地,银装素裹中,突然想要感受一下,一团雪球中的清凉…”
说到一半,从周围人的目光发现自己的解释只是徒劳,弓亚明无奈的叹了口气,闭上了嘴巴…
幸好弓亚明和梁艾萱之间发生的误会并不严重,归根结底对于今天的赏梅来说,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小插曲,等到了合宁市万千梅树密布的繁花街市,大家似乎早已把这件事忘在了脑后。
此时宽300米,长度一望无际的街道上,早有成千上万穿着厚厚长袍的年轻人在雪轮上来回穿梭。他们中胆子大的,不时围着一颗颗美丽的梅树绕上几圈,做出一连串的惊险动作,意图引起别人的瞩目;
性格稳重的就始终直直滑行,观赏着路边姿态各异的美丽梅树。
操纵一支像是海中的滑板一样,可以在雪地上不留痕迹滑行的雪轮,不需要太多的技巧,只要稍有平衡性,就可以随意滑行。
因此虽然弓亚明是第一次使用这种独特的雪行工具。但他踩上雪轮后,身体只是微微左右摇晃几下,便可以慢慢前进了。
不过踩着雪轮以步行速度,小心翼翼的紧张滑行。和姿态自如、优美,长袍上衣带飘飘,如同在空中飞翔的滑行,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压低速度陪着弓亚明滑行了一会,荀家次女荀美珍的儿子宋建宏突然转向,潇洒的划出一个弧线,来到弓亚明身边说道:“亚明表哥真不愧是职业探险家。这么快就掌握了雪轮的滑行方法。
不过雪轮的速度要快起来才有意思,这样慢慢前进还不如走路方便…”
“建宏表弟,我们不是订好中午在繁花街市尽头的‘渡梅餐厅’用餐吗,”知道宋建宏意犹未尽的话背后是什么意思,弓亚明目视前方小心滑行着,头也不转的说道:“你们先走好了,我慢慢赶去。”
“那好,瑞涛…艾萱。亚明表哥让我们先走,我们就先走好了。”宋建宏朝荀瑞涛等人笑着挤挤眉毛喊道,随后他脚下的雪轮突然加速。衣裳飘舞的滑远了。
弓亚明来到合宁后,虽然最初之时就用一支‘后天质素强化药剂’展现了自己的不凡之处,但他那不易接触的性格,和无意中展现出的居高临下态度,却使荀家的年轻同辈,没有产生多少亲近、认可的心理。
再加上大家都明白,联邦职业探险家虽然身份令人尊敬,但除非立志成为职业探险家,否则对自己的前途助力不大,因此这时听到宋建宏的话后。众人纷纷随意说声,“那我们先走了亚明表哥,在渡梅餐厅等你…”之类的废话,飞速滑远了。
不一会弓亚明身边便只剩下了寥寥几人。
“哥,你真的是联邦探险家吗?”已经可以自如的操纵着雪轮,围着梅树做些优美的花俏滑行动作的弓亚美。回到兄长身边说道:“我真难以想象吗,你这样的运动神经,到底是怎么在原始星球生存下来的?”
似乎多掌握住了一些保持平衡的技巧,滑行更加稳定一些的弓亚明说道:“亚美,替身使是靠灵魂,而不是身体战斗的。
何况我觉得慢慢滑行更能领略街边的美丽风光,刚才说过了,不用你们陪我,快走吧。”
听弓亚明这样说,弓亚美皱着眉头低声说了一句:“弓亚明,你的想法真是越来越古怪了。”便招呼弓亚磊和剩余的几人一起加速离开了。
终于只剩下了弓亚明独自一人,他悄然一笑,突然将速度放的更慢,沉思着滑行在合宁市喧哗的繁华街市中…
生命的意义难道就只剩下攀爬进化链,和摄取更大的权利?
或者说这两件事是他人生的最高目的,其他一切都是只为了达到目的所实施的种种手段…
不知为何此时此刻,弓亚明突然间想起了许多自己久未思考的哲学问题,几年前,在盛德学府求学时,他曾经靠着不断探寻这些永远无解的问题的答案,艰难的一步一步,寻找着人生前行的道路。
“你在想起什么?”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个熟悉的女声传来。
回过神来,弓亚明眼神中罕见的微微带着茫然的笑笑,随意说道:“我在想在地球人口即将超过阈值的今天,为什么仅仅只是为了供年轻人在新年玩闹,合宁就建造这样一条堪称庞大、壮观的梅树街道?”
“这件事我也许能给你答案,”慢慢滑行在弓亚明的身边,梁艾萱声音悠悠的答道:“曾经有一位名叫鲁贤达的长者说过‘怀念历史、记住‘根基’对有些人来说,就是存在的意义’。
新年赏梅是合宁市上千年的…”
弓亚明惊讶至极的打断了梁艾萱的话,呼吸都有些急促的喃喃说道:“墨,墨门,梁艾萱你是墨门子弟,这,这怎么可能,墨门应该大都是世袭传承…”
梁艾萱双脚灵巧的一顿,停住了雪轮,同时拉着弓亚明的手臂,让他也停住后,表情似笑非笑的低声问道:“亚明表哥,既然连你这样的联邦级职业探险家,都可以是墨门真传的内山门弟子,为什么我这样一个被性格倔强的中年妇人领养的孤女,就不可能是墨门子弟呢?”
没有讲话,弓亚明闭上眼睛深深呼吸一口,冷静下来,面无表情的问道:“那么说,美珍姨妈也是墨门中人了?”
梁艾萱摇摇头,微笑着说道:“妈妈当然不是,就像你说的,墨门子弟绝大多数都是世袭传承的,只是因为山门无法容纳太多人生活,所有很多孤儿是被放养在社会中的。”
虽然阴差阳错成为墨门所谓的‘内山门弟子”但弓亚明实际对墨门运作并不清楚,也没有兴趣了解太多,听到梁艾萱说出荀美珍不是墨门中人后,他淡然一笑说:“梁小姐,其实我和墨门的关系…”
“贤达长老想见见你,在一次联邦军的清剿中,他受了重伤,已经医治了很久,都没有好转的迹象,现在他唯一的心愿就是见见你。”梁艾萱打断了弓亚明的话,轻声说道。
此时对于弓亚明来说,一个墨门内山门弟子的身份早已不可能约束住他,事实上,在银河联邦中央政府某些高级官僚的眼中,他的存在对于联邦稳定性的破坏,已经远比整个墨门加在一起,还要更加严重十倍。
但是在都灵大军压境的情况下,可以为银河联邦提供巨额物资、能量的亚博邦桂冠者,又是他们绝不可以轻易触动的人物,即便亚博已经表现出越来越强烈的独立性。
而对墨门来说,虽然弓亚明已经莫名其妙的失踪、失联很久,但他却从未表现出投靠联邦安全情报局反叛墨门的迹象。
再加上弓亚明的联邦探险家身份有着长期游离于联邦行政星之外的职业特殊性,更为重要的是鲁达达的暗中维护,墨门一直都没有草率的将他‘内山门弟子’的身份揭露出来,而是把他当成一个跳出棋盘外的有用棋子看待。
巧合的是,这次弓亚明来到合宁市和梁艾萱认识后,被她当作新接触到的‘有力人士’例行通告给了墨门,墨门马上发现这颗有用棋子重新跳回了棋盘,这才有了两人的这次接触。
唯一出乎墨门意料的时,只纠结于弓亚明联邦探险家这一身份的他们,根本想象不出,这枚棋子此时的重量,已经足以将棋盘碾的粉碎。
“达达叔现在怎么样了?”听到梁艾萱的话,还不辨真假,弓亚明的脸色已经马上变得异常凝重的问道,知道这位在潜意识中,从某种意义上更像是‘父亲’角色的墨门长老身受重伤,他真切觉得心脏猛的揪紧。
暗中送了口气,知道自己用情感,而不是威胁的手段和弓亚明交流是正确的选择,梁艾萱轻声说道:“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因为身受重伤,鲁贤达长老的力量丧失了大半,身体也很衰弱,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想要见见你这个唯一的弟子。”
沉默良久,弓亚明面无无表情的说道:“梁小姐,达达叔不会像任何人说想要见我,倒是我现在想要见见他。
新年过后,我处理过一些事情,最多1月20日就会来合宁找你,那时希望你能带我去见达达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