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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以来,华夏人最忌讳的便是‘只出不进’、‘坐吃山空’,老人们自幼便会淳淳教诲自己的孩子,要好好努力,要勤快能干,否则,就是金山、银山,也迟早会有吃空的一天!
眼下,由于天灾**,洛阳城内士绅们的生意,早已经凋敝良久,入不敷出,而守卫洛阳城这些时日的巨大消耗,已经让他们有些吃不消了。
此时,听闻这胖子所言,众人原本已经决定出血迎刘如意彩石军进城的信念,不由又开始动摇了起来!
他们纷纷低声耳语不止,目光,却是都聚集到福王朱常洵的身上。
但朱常洵却根本不理会众人的目光,肥胖的手上,正小心把玩着一只玉杯,仿似,这只小小的玉杯,比眼前众人所急重要上百万倍!
“王绍禹!你~~~,你这是什么意思?齐国公奉天子诏远道而来,驰援洛阳,你,你竟然胆敢如此悱恻齐国公的忠心!你,你究竟是何居心?若洛阳城有失,你百死莫赎!!”
王荫昌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他虽不是彩石军一系,但与刘如意的交好,却一直是他人生最值得骄傲之事,也是他最大的政治资本,但没想到,就是简简单单的一次劳军,他居然都无法在洛阳城内贯彻下来,这让他怎的能接受?
“呵呵!王兄,何必这般生气呢?怎么?难不成说中了你的心思,还是,说中了你们齐国公的心思?”这白净胖子笑眯眯的看了王荫昌一眼,转头看了下四周众人,满脸上尽是无辜的笑意!
他便是原河南总兵王绍禹!
当初,崇祯皇帝为了拉拢刘如意,已经将河南总兵的差事,一并让刘如意兼任,但由于战事影响,王绍禹的最新任命,眼下还没有着落,虽然此时他并未与刘如意完成交接,但心底里,却是早已经将抢了他宝座的刘如意恨透了!
‘屁~股决定脑袋’,有些矛盾,注定是永远无法化解的!
但悲剧的是,王绍禹,显然比王荫昌,更能准确的抓住洛阳城此时这一滩浑水的脉搏!
“卑鄙小人,只会挑拨离间!你,你迟早都会遭到报应的!”王荫昌不由大骂,若不是身边有人拉着,他肯定要对王绍禹报以一顿老拳了!
一旁,王绍禹不由低声冷笑!
王荫昌虽为参政,却不过只是个书呆子,废物庸才,刘如意既然用他,想必,也不过是个欺世盗名之徒!
洛阳城这潭水,那可浑着呢!
就算刘如意是条龙,来到这地方,那也得老老实实趴好了!
“好了好了!众位都是朝廷命官,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咱们还是就事论事!齐国公既然率领援军来了,那咱们洛阳人,总得要有所表示才是!”
说话之人,是洛阳大儒,已经退仕的原南京兵部尚书吕维祺!
吕维祺是明末理学大家,德高望重,他发了话,王荫昌和王绍禹都敢还嘴,场内的气氛这才又冷静了下来。
但关于银子,却仍是谁也不愿开口!
良久,吕维祺不由长长叹了一口气,“也罢!便由老夫来打这个头吧!洛阳鏖战,老夫家财已经无几,本想预留三千两养老,哎!现在看来也用不上了!老夫便先拿出来,迎接齐国公大军入城吧!”
眼见吕维祺发了话,福王朱常洵的眼皮子也眨了一下,“那,王府也出五千两吧!”
“我出三千两!”
“老夫出两千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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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洛阳城东门外。
原本紧闭的城门,忽然悄悄的敞开了一条小口子,片刻之间,约有四五百名精锐骑兵冲杀出来,他们径自越过流民军松散的防线,直奔不远处的彩石军大营冲来!
流民军很快便发现了他们的举动,纷纷上前阻拦!
但他们尽是清一色的骑兵,速度极快,流民军阵势又太过分散,一时到没有什么好办法!
但东门外流民军主将郝摇旗,正在营中视察防务,眼见官军竟然如此猖獗,仍不住大怒,当即令麾下五百精锐亲兵骑兵,冲将上去,与这些官军厮杀在一起!
这些官军虽勇,但在流民军的大营中,他们根本无法施展开来,流民军箭矢、长矛乱飞,不住的有官军倒在血泊中,加之有这些流民军精骑的纠缠,他们很快便落了下风,隐隐已经不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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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的彩石军大营中,刘如意也在眺望着这边流民军大营的状况。
此时,看到这般情景,刘如意的眉头不由微微皱了起来!
这些人,应该就是洛阳城内派出的信使了!
只是,他们这般横冲直撞,便想突破流民军的防线,明显就是愣头青啊!
刘如意忙摆了摆手,招过正在身边的春娃,“去,派些骑兵,将这些官军迎过来,莫再让他们吃了亏!”
“是!”春娃忙点点头,招过亲兵,低声耳语几句!
片刻,彩石军的大营中冲出一队六七百人的骑兵,直奔流民军阵中杀来!
这时,这些官军骑兵已经冲杀到流民军阵营外围,但由于流民军精骑的纠缠,怎么也无法逃出最后的防线!
但彩石军骑兵的加入,瞬间便让形势逆转!
彩石军骑兵也不与这些流民军精骑乱战,只是一波冲锋,击溃了这些流民军精骑的锐气,便引领着这些官军骑兵,快速向彩石军大营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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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将陈德,拜见齐国公!”彩石军大营中,一个约莫二十出头,满脸英气的年轻人,恭敬的跪倒在了刘如意面前。
只是,他的左臂和后背处,各有一支箭矢,显然,刚才的冲突中,他也受了伤。
虽然他有精甲护身,伤势应该并不算严重,但伤口处,还是有鲜血涌出,只是,他却浑不在意。
刘如意轻轻打量了他一眼,不由微微点了点头,年轻人,这股子冲劲儿,还是很让人佩服的!
“呵呵!不必这般紧张,抬起头来!六儿,招军医来,为小将军治伤!”刘如意笑道。
“是!”小六儿赶忙对身边亲兵耳语几句,几个亲兵匆匆离去。
陈德这时候有些害羞的露出了一口白牙,“国公爷,没事的,小伤而已,还伤不到某的筋骨!”
刘如意不由微微一笑,“你叫陈德,呵呵,你的父亲,便是洛阳总兵陈永福吧?”
陈德一怔,随即憨憨一笑,“国公爷英明!此次,小将正是奉洛阳城众士绅与家父之命,为齐国公送上劳军饷银!”
陈德说完,忙将怀中一些带血的银票,恭敬的递到了刘如意的面前。
刘如意一摆手,示意亲兵接过,自己则是打开了劳军饷银的名单!
但片刻,刘如意的眼皮却是微微抽动一下,脸上的笑意更甚,他随手将名单折上,交给身边亲兵,对陈德笑道:“小将军,你来时,洛阳城内众人,可有什么话,要对本国公言?”
陈德赶忙对刘如意磕了个头道:“国公爷,洛阳城已被围城日久,城内粮草匮乏,军心俱疲,还请齐国公大军迅速入城,解我洛阳之危,保我洛阳百姓!”
“呵呵!这是自然!小将军受了伤,便先下去歇歇吧!话说,我对你父亲,陈总兵,也是久仰了!相信,用不了多少时日,我们就能见面了!”刘如意笑着拍了拍陈德肩膀。
陈德大喜,想不到,名震天下的齐国公,居然会如此看重他们父子,他还想与刘如意说些什么,但看到亲兵已经过来搀扶他的身体,只得一抱拳道:“那小将便在此等候国公爷的好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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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偌大的洛阳城,才,才凑出了两万八千两?将军,这,这是将咱们彩石军当成是叫花子呢?”刘如意的大帐内,小六儿拿着手中的银票单子,忍不住大怒道。
春娃还有些不信,又接过小六儿手中的劳军名单,仔细查阅了一遍,果然,只是整整两万八千二百两!
春娃的脸色不由也沉了下来,“将军,看样子,洛阳城的那些爷,明显没有将咱们彩石军放在眼里啊!”
贾大壮第一次参加这种级别的军议,并不明白其中道理,小心看了一眼名单上的数字,道:“将军,是不是,洛阳城这些时日的鏖战,福王和那些豪绅们已经没有了银子?这近三万两,也不算少了吧?”
春娃不由冷笑,“贾大哥怕是还有些分不清状况!早在万历年,朱常洵便坐拥中原良田两万倾!这近三十年来,怕是要翻了十翻都不止!上一次,咱们随将军出兵中原,他给左良玉劳军的银子,都有二十万两!到眼下,却只给咱们不到三万两,这不是明摆着看不起咱们彩石军么?”
“呃?”贾大壮不由语塞,不敢再多言,只是恭敬的看向了刘如意的方向。
刘如意摆了摆手,“春娃,你也不必这般严肃!贾将军初次参加军议,有些不明白的地方,你可耐心解释!这般吼来吼去,成何体统?”
“是!卑职,卑职也是被那福王气昏了头!”春娃赶忙恭敬的低下了头,又对着贾大壮施一礼。
“没事,没事!也是怪俺见识短!倒是让春娃兄弟劳心了!”贾大壮赶忙憨笑着化解了尴尬!
这时,火郎道:“将军,看来,洛阳城内的水,比咱们想的,要深上不少啊!”
“呵呵!”刘如意不由轻轻一笑,“这就是传说中的‘洛阳纸贵’么?看来,咱们的动作,必须得迅速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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