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黄金荣,又是黄金荣,这已经是黄金荣第二次表露善意了,第一次是多给了林李一把汤普逊机枪,这一次又出面表示愿意说和林李和鳄鱼帮,或许在黄金荣看来林李虽然有一身功夫,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一旦鳄鱼帮发了狠下了大力气,迟早也能把林李做掉,所以这次说和黄金荣也是善意的。
林李淡淡盯着灰衣人,灰衣人嘴角始终带着一丝略有些谦卑的微笑,半转了转身体,林李坐进早已被拉开了车门的汽车里。背对着林李,灰衣人借着重新戴上帽子的机会抹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除了黄金荣和少数几个rì本人,从来没有一个人的目光让他感受到这么大的压力,这个人很难惹,对林李灰衣人心中下了定语。
黑sè轿车在夜上海繁华的街面上不紧不慢的开着,这辆车牌号是1234的汽车就像是一个幽灵一般穿行在街道中,已经过了午夜,这个时间上海街道上的行人已经渐渐减少,只有在那些彻夜不眠的夜总会赌场中人流不仅没有减少反而在不断的增加。十几分钟之后,轿车停在一个僻静的小巷子里,巷子的尽头是一个名叫登来的小茶馆。
“李先生,请!”灰衣人从车上下来,为林李做了个请的姿势。林李看了一下周围,黄金荣似乎对他派人的说和极有信心,这个小茶馆周围除了汽车里的根本没有看到其他任何一个黄金荣的人,黄金荣的人除了灰衣人就只有汽车里的司机。
“范先生,久仰大名,我是四喜,您叫我小四喜就好,这次的事就由我来处理!”茶馆里鳄鱼帮的人也不多,加上小四喜一共就只有五个人,看到鳄鱼帮来的人是小四喜而不是鳄鱼帮的老大,灰衣人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却没有说什么。而是拱了拱手和小四喜客套了几句,之后才说到了正题。
“四喜先生,黄老板知道贵帮此次损失惨重。但所谓不打不相识,林先生和贵帮之间只是一场误会,若是贵帮同意说和,黄老板愿意出五百两黄金和一间大烟馆做赔偿以示诚意!”灰衣人不管和谁说话都是同样带着一丝谦卑的笑容。而五百两黄金和一间大烟馆这个数目都没有让这个灰衣人的眼睛眨一下。
“好说,好说,既然是黄老板从中说和,鳄鱼帮怎么敢不从,这偌大的上海滩还有谁敢不给黄老板面子!”五百两黄金和一间大烟馆当然弥补不了今晚鳄鱼帮的损失。但以黄金荣的实力和面子能出这些东西已经足够给鳄鱼帮面子了,小四喜露出一脸和煦的笑容,可是言语间却让会议人听出一丝讽刺,这丝讽刺也让他的脸沉了下来。
“我的那些人呢?”小四喜怪异的腔调让林李心中升起一阵不爽,如果不是为了那个非主线任务,林李早就把眼前这只漏网之鱼生撕了,还在这里唧唧歪歪听他废话。林李一出声小四喜的脸上就闪过一丝不自然的僵硬神sè,林李带给小四喜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小四喜从未见过一个人能若无其事的举手间杀掉那么多人。并且事后还杀人焚尸,林李在小四喜眼中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恶鬼,刚才小四喜一直努力无视林李的存在,但林李一开口他的这种努力就算是白费了。
“四喜先生,黄老板还等着我去回话,您要是同意说和就请把李先生的那几位朋友放了!”灰衣人轻轻拍了拍手。门外轿车上的司机抱着一个大箱子走进这间小茶馆,打开箱子。箱子里全部是一根根暗黄的一斤重金条,这些金条一共五十根。金条上面还放着一张房契,这是五百两黄金和一间大烟馆。
“范先生,您要的人就在那!”小四喜深吸一口气排除心中所有的恐惧,他也不看林李向茶馆深处的雅间里指了一下,雅间的门被打开,五个新人被封住嘴绑的严严实实被一个鳄鱼帮的人用枪指着。小四喜把人亮出来,随即后退几步沉声道“鳄鱼帮不敢不给黄老板面子,但这一次黄老板欺人太甚,他杀我鳄鱼帮好汉,烧我龙凤茶楼,我小四喜想给黄老板面子,但帮里的兄弟们不答应。黄老板我鳄鱼帮是怕,但这上海滩的天说变就变,以后这天恐怕也不是他黄金荣的!”
小四喜突然狞笑一声,拔出驳壳枪对着天就放了一枪,放完一枪之后他看也不看茶馆里的人,转身撅起屁股就跑,其他几个鳄鱼帮的人也是同样跟在小四喜的后面就跑。枪声消失之后,寂静的巷子中林李听到一阵细碎密集的脚步声,林李快步上前,把几个新人全都放出来。
“范先生,门外有人,在法租界他们未必敢动你们,这件事是我和鳄鱼帮的恩怨,你们先走!”林李对陈瑞皇丢了个眼sè,之后对灰衣人拱了拱手,灰衣人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就从小四喜他们刚才离开的方向出去,得到了林李的暗示,陈瑞皇也带着几个新人很快跟了上去。
“信男先生,他们出来了!”小茶馆的后门街道中停着三辆黑sè轿车,小四喜恭敬垂手在中间那辆轿车外一脸谄媚的笑容,轿车里坐着几个身穿黑sè风衣的人,这些人其中一个领头的就是之前带着rì本军队进入租界的山本信男。山本信男是山本带刀之子,而山本带刀又是山本五十六的义父,山本信男的背后无法忽视的拥有那位海军大将山本五十六的影子。
“让他们离开!”山本信男扫了一眼出来的几个人,这几个人里没有和描述中类似的那个杀掉了十个大rì本帝国战士的中国人。山本信男借着这次检查站袭击事件把手伸进了租界中,而他想在租界中站稳脚跟把黑龙会的人排挤出租界,一个无法忽视的人就是黄金荣,如果能和黄金荣合作,那么他的目的就有可能更加容易的达到。对山本信男来说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实力大损主动找到他的鳄鱼帮去得罪黄金荣。
“可是信男先生,这几个人里有那个人的手下!”眼见几个新人要被放走,小四喜顿时急了起来,不把林李他们一伙杀的干干净净小四喜就无法向鳄鱼帮的老大交代,一腔的怒火卡在心头小四喜没有注意到他似乎是在向山本信男指手画脚,一直到山本信男冷厉的目光看过来,小四喜才悚然一惊,额头上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像是被人掐住脖子的鸭子一样嘴里的声音戛然而止。
“几个无足轻重的角sè而已,我想放过他们不会有人有意见!”山本信男冷哼一声车窗缓缓被摇起,冷风吹凉了小四喜头上的汗,让他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就在这个时候小四喜的眼睛突然鼓起,缩成针尖的瞳孔中充满了突如其来的惊恐,轿车另一侧车门突然被拉开,一个人顺势坐进车里,山本信男察觉到危险看也不看直接横肘向那个人的脸上砸过去,就在这瞬间森冷的匕首带着刺骨的寒意插进山本信男的眼眶中,眼球爆裂发出‘啵’一声轻响,血剑激shè而出,点点雪花落在小四喜眼前的车窗玻璃上,血珠顺着车窗流下慢慢拉出一道血印,近在咫尺的血水吓的小四喜脚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一直到山本信男的尸体缓缓倒下小四喜才反应过来尖叫一声连滚带爬转身就逃。前后两辆轿车中的人发现不对,等他们冲下车只看到中间那辆轿车中一车的尸体,而凶手却找不到一丝痕迹。
这些个rì本人叽里呱啦大叫着,像是没头苍蝇一样四下乱窜,想要把那个已经消失的凶手找出来,但很显然,他们这么做没有丝毫的意义,那个凶手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样。
对小茶馆外发生的事林李丝毫都没有察觉到,茶馆外的僻静巷子里全是山本信男带来的rì本特务和一些关东军的jīng锐,对上海这个地方关东军也是有着野望的,山本信男带来的这批人里就有关东军的jīng锐。原本山本信男不会这么容易就被杀的,不说他本身就是一个剑道高手,而且身边还有关东军jīng锐保护,可惜的是这次刺杀来的太过突然了,而且刺客的手段显然也超出了关东军的预料。
关东军的高手混着一些rì统区的特务将小茶馆包围,这些关东军jīng锐和特务没有第一时间冲进茶馆,林李一个人格杀一个小分队的rì本士兵,又一个人大闹龙凤茶馆,这些事让关东军和特务们心存忌惮,这些老手们都很清楚,不要和一个功夫高手在地形复杂或者是狭窄的地方战斗。对视一眼,关东军和特务准备把林李从小茶馆里逼出来。
林李正静静等着茶馆外的人出现,突然,两颗冒着烟的手雷从窗户上被丢进来,这两颗‘滋滋’作响的手雷让林李脸sè猛的一变,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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