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断了一只手在几乎所有人眼中林李已经是一个废物,断了手就不能再做角斗士,甚至连继续游历都成了巨大的问题。卡普亚的肥胖执政官早已将林李遗忘,大汉距离罗马太过遥远,对执政官来说林李不过是一个有趣的故事而已,但现在,林李已经残废,将他引荐给罗马的元老们显然是非常失礼的一件事。
在角斗士学校里巴蒂斯塔也视林李可有可无,早已没有了以前的尊重,他不过是看在斯巴达克斯的面子上暂时将林李留下,就当是养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废物,现在的巴蒂斯塔可不缺少这点第纳尔。
对这一切林李都默然相对,无论是恶毒的语言还是无视的态度林李都沉默以对,似乎,他的所有棱角都在手断之后被磨平了,整个角斗士学校中就只有斯巴达克斯一个人知道林李是一只正静静舔着伤口等待机会的猛虎。
林李在角斗士学校中巴蒂斯塔也不可能真的白白养他,平常角斗士们训练的时候林李就给他们打杂,为角斗士们收拾训练的武器,端茶递水,偶尔巴蒂斯塔还会让他跟着自己打打杂,甚至他还把林李带去过奴隶市场,看看林李能卖出个什么价钱。林李沉默着,对这一切都毫无抵抗,一直到巴蒂斯塔邀请卡普亚贵族举行晚宴的前一天。
静静的地牢中只有三个人冷然相对,林李,斯巴达克斯和克雷斯。克雷斯的女友妮维雅掌握了地牢通往前院的钥匙,而角斗士们有一大半都是听克雷斯的,斯巴达克斯要想向巴蒂斯塔复仇就避不开克雷斯。
“你们都疯了,竟然想背叛主人,我现在告诉主人你们的计划,你们就死定了!”克雷斯目光不善盯着林李和斯巴达克斯,心中jǐng惕着准备随时冲出地牢。克雷斯是卡普亚角斗之神,虽然林李和斯巴达克斯联手杀掉了死亡yīn影,但克雷斯有信心即使自己打不过这两人他也能冲出地牢。
“我们确实是疯了,现在就看你有没有胆量和我们一起疯!”林李按住想要说话的斯巴达克斯,缓缓对克雷斯道“你可以选择跟我们干也可以选择不跟我们干,不过在选择之前你先想想是不是想一辈子做奴隶?是不是想让妮维雅做一辈子奴隶?是不是想卢克利西亚发现你们的事之后处死妮维雅?是不是到了那个时候你才会后悔今天没有跟我们一起干?斯巴达克斯的事你应该知道,你不跟我们干,他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林李的话让克雷斯的脸sè猛的变化,他脸上的肌肉一阵扭曲,显然心中因为林李的话产生了极大的波动。克雷斯和迦太基野兽巴尔卡是最好的朋友,说他们是兄弟也不为过,苏拉的事别人不知道克雷斯却隐约知道一些。巴蒂斯塔可以为了留下斯巴达克斯而杀死苏拉,为什么就不可能杀掉妮维雅,卢克利西亚若是知道他的妮维雅的事更不可能让妮维雅活着。
反抗自己的主人会为自己的将来选择一条极为艰难的路,但这条路至少是一条活路,如果不干,迟早妮维雅会死。克雷斯颓然坐下,他高傲的头深深埋下,半响之后再抬起头克雷斯的眼中只剩下一片森然。
“苏拉是被巴尔卡杀死的,巴蒂斯塔派他干的。明晚宴会的时候我会让妮维雅带来地牢的钥匙,不过武器是多科特在看守,如果他不给我们武器动起手来惊动了前面的人,我们不会有成功的可能!”用现在的话来说巴尔卡就是克雷斯交出的投名状了,他知道自己也必须取得林李和斯巴达克斯的信任,否则两人不会轻易让他走出地牢。
这座角斗士学校巴蒂斯塔管的相当严格,若不是卢克利西亚时常会召见克雷斯‘宠幸’,妮维雅根本不可能接触到地牢的钥匙,这也就断绝了奴隶们进入前院的可能。另一方面角斗士们结束一天的训练之后,所有的武器都会被收起来,由巴蒂斯塔最信任的训练者多科特看管,多科特实力强横,一般几个角斗士联手也不是他的对手,他看管武器巴蒂斯塔非常放心。
“多科特我来解决,明天钥匙拿来我们就动手。这件事不需要让其他人知道,动了手所有人都不会有退路,不干也只有死路一条!”罗马帝国的法律,一旦一群奴隶中有一个人敢于反抗主人,那么这群奴隶都会被处死,因此只要有人第一个动手,所有的奴隶即便不愿意也没有别的选择,更何况不是所有人都甘心一直做奴隶。
夜幕渐渐变深,这一晚注定有人要彻夜难眠,不过这人里面却不包括林李,相反,林李睡的很香,因为明晚之后这要命的主线任务终于要结束了,隐隐作痛的脑袋和不时渗出一丝血迹的左手断臂可不断提醒着他这地方是多么的危险。
第二天天明,这一天所有角斗士都没有参加训练,他们被带上手镣领到前院,由一对罗马士兵看管着开始工作。前院要被打扫的干干净净,院子中间大厅的水池中要被放满水,一头牛和五只羊被宰杀,奴隶们要处理好这些肉,然后让侍女们开始烤,各种水果和酒被运来卸下,墙壁上的火把要重新缠上浸满油脂的布条,不能在款待那些尊贵的客人时有哪个火把突然熄灭了。
在这一片忙碌之中时间飞快的过去,傍晚,天sè刚刚开始暗淡下来,一辆马车停在了前院高高的大门外,大门被慢慢打开,第一个客人出现了,不久之后陆陆续续的客人纷纷赶来。
“克雷斯,你要做什么?今天非常忙,主人随时会叫我,你为什么一定要我现在过来?”当天彻底黑了之后,妮维雅匆匆忙忙出现在地牢外,她jǐng惕的向地牢中看了看,铁门后只有克雷斯一个人,确定之后她才打开门和克雷斯拥吻之后妮维雅问道。
“你们在干什么?该死的奴隶竟然敢离开地牢!”就在这队小情侣正要说话的时候,地牢的阶梯上忽然传来怒骂声,一个全身铠甲的罗马士兵走下地牢。